“回禀爷爷及诸位执事,今早河边的浮尸我已命人带回族内,交由甲药师进行尸检,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收到甲药师的答复。
还有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实,都是35组外族群的人,一名是八阶玄者叫做金汗,另一个是刚踏入玄者境界的小子,叫金元。
案发后,我曾派人多方寻访打探,寻找目击证人,最后得到消息,说三天前的夜晚,这金元与其兄长金宇曾进入过金满楼,事后我找过了当晚的执勤老三跟老五,确认了情况属实,此后就无人在见过二人的行踪了。
至于这金汗,有族人通报,说也是在当天的晚上,他出门后就再未归来。”金厉勇详说道。
老者面色凝重,“这么说来,这二人应该是在当晚同时遇害的了,那金宇现在下落不明,多半也有不测。
死了两个低阶玄者倒也没什么,但若是处理个不好,我金家颜面何存?当务之急就是命人全城搜查,一定要找出这个金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勇儿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理,相信你回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儿孙听令,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金厉勇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呵,让诸位久等了,我来的不算太迟吧。”
金厉勇话音刚落,门外就走来了药师打扮的老人,身形也不见得高大,在金厉勇旁边一站,反而显得有些矮小了。
相貌更是普通之极,放在人堆里一站,绝对没人相信这人就是在金家大名鼎鼎的甲药师。
“甲药师请上座。”
作为金家的大长老此时也站起身来,上前相迎。座下的众人也都起身,上前一一施礼。甲药师盈盈笑过,对着众人纷纷还礼,挨着金家大长老坐下了。
“不知甲药师可有何发现?”金家大长老有些期待地问道。
“这个自然,否则我也不会来了,随便派个手下来敷衍一下就是了。”
甲药师一脸地轻松自若,原本有些沉闷压抑的氛围也被打破,众人纷纷提起了耳朵,等待着甲药师说下去。
甲药师端起桌台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就说下去了。
“我与我属下几人解剖了那两具尸首,可以肯定的是二人的死亡时间是相同的,推断了一下应该是在三天前左右。
而且二人都无明显外伤,只是那个叫金元的小子脑后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被人击晕后脑留下的,但构不成致命伤。”
金厉勇忍不住打岔道:“既然身上并无明显外伤,那应该是内伤所致。也有可能是溺水所致的吧?”
“恩,说得不错,不过老夫细致的检查过了死者的各个脏器,并无任何损伤,肺部也无河水进入,想来是死后被人投入水中的。换句话说就是死因不明了。”甲药师点头道。
听完甲药师所说后,厅内都纷纷议论开了,金家大长老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沉思了一会,就命座下的众人退去,只留下了甲药师于室内。
一个时辰后,甲药师出了房门,紧接着金家大长老也行事匆匆的离去了,此时的戒事厅已经空无一人了。
金家的一座别院内,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俊公子,依靠在一张凉亭的石椅上,不断地向亭下的溪水中抛洒着手中的鱼饵,引来了阵阵鱼群的争逐,缤纷多彩,煞是惹人眼。
“啪”一声,院门被推开了,一位老人匆匆地走了进来,正是刚刚离开戒事厅的金家大长老。
当他看到亭中的男子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地在逗弄鱼群,心中一阵好气。
“辰儿,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啊?”
“师傅,今日怎么这么有空看我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师傅如此动怒?”俊公子风轻云淡中闪过一丝阴霾。
“辰儿,你的性情为师岂会不知,只是此次行为,你太过心急了,若不是甲药师跟我细说了一番,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俊公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沉默不语。
“唉,也难为你了!虽然你很优秀,但终究被天儿压过一头。
但是你也不该强行修炼那祭神决啊,你可知那功法的反噬有多大?
我老早就告诉你了,那功法在失去了増灵诀之后就已经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你倒好,为了修炼竟然生生祭炼活人,这等行为与邪魔歪道有何两样?
老早我就看出你的异样了,我就料想你迟早会动手的。当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想最多让你杀个人尝点反噬的苦头,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收手,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决心了,以至于酿成了今日的惨剧。
你怎么可以对金家人下手呢,那可是你的同族人啊。”大长老气急败坏地说道。
“师傅!”
金厉辰“扑”的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汪汪。
“师傅还请恕罪,徒儿自知罪孽深重,愧对师傅当初的教诲。
只是心中实在不甘啊,二弟天资聪颖,处处强过我,这二十多年来,我受到的冷眼还少吗?
人人都拿我跟他对比,人人都是冷嘲热讽的,我已经受够了。
我必须要强,我一定要让别人知道,我金厉辰才是最优秀的,我才是金家真正的继承人,比起这些来,那点反噬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痴儿,回头是岸吧!如今你修为大进,步入了玄师高阶,已经超越天儿了,难道还不收手?
你若是执意走下去,必然会丧失心智,堕入魔道,为世人所杀之啊。”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
“徒儿自知铸成大错,无一弥补,只希望师傅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徒儿从此再也不会动用此术了。”金厉辰跪求道。
金家大长老叹息道:“我要是想严惩你,就不会只身前来了。我今日过来只是来劝阻你,那祭神诀决不能再修炼下去了,你可知道这百年内,我们金家有多少天才弟子丧生在这门法诀修炼上?
为师可不希望你再步他们的后尘了。”
金厉辰大惊,对于此事他一概不知。大长老见此,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要把这一切从头说起,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金家大长老为了劝阻自己的心爱弟子,也就是如今金家大公子金厉辰不再修炼祭神诀,把自己所知的辛事都一一述说给了他听,金厉辰听完后,脸色大变,惊定不已。
原来金家已经传承了近千年,比起烈曲国的历史还要长远。这近千年来,金家靠着一部玄天宝典不断地发展壮大着,到了三百年前,更是达到了空前的膨胀。
族内高手不绝,单单灵阶的高手就有数十位之多,门下弟子更是多达百万不止,势力遍布了整个烈曲国以及周边地区。这样的一个家族势力,自然惹来了很多修真势力的眼馋与忌惮。
金家势力的如日中天,内部也开始逐渐分化了。
在一次立储之战中,双方阵营矛盾彻底激发,大大出手,最后两败俱伤,金家实力大损。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场对于异己的打压才刚刚拉开了序幕。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其中,当年凡是被疑为是前派系党羽的都被一律砍杀,导致金家人心惶惶,无心经营,甚至不少人叛逃远离。
那些早已对金家眼馋已久的修真势力,抓住这个机会,纷纷前来蚕食金家的势力。而此时的金家早已失去了实力上的震慑力,任人宰割,只能带着余下的一部分族人缩居扬州府,开始了漫长的修养生息。
而这部原本由锻器篇、附灵篇以及祭神篇组成的玄天宝典,也在这场金家的浩劫中分崩离析。锻器篇不知所踪,金家苦寻多年就放弃了。
很多人认为这锻器篇在浩劫中,被人为地摧毁了,只有一些老一辈的人还坚信这锻器篇还留在金家,只是被默默地传承着,以免重蹈历史的覆辙。
二百年过去了,金家在扬州之地休养生息,实力也在逐渐恢复,但是在失去了锻器篇之后,已经大不如前。
而当时的扬州府是属于全真教势力范围,对于自己势力范围的这头肥羊早已眼馋的紧。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迟迟都没有动手。
而恰巧当时的全真教得到了太玄门的全力支持,实力达到了鼎盛,于是就打起了金家的主意。
这时已经没入的金家岌岌可危,不过一个天才人物的诞生,彻底挽救了这个家族,这就是日后的‘金蛇郎君’。
天玄宝典包涵了锻器、附灵、祭神三大篇章。
锻器与附灵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篇章,锻器篇由一套锻器之法和一门锻体诀组成,而附灵篇则是由一套奇门遁甲之术和一部増灵诀组成。
奇门之术,指的是禁制布阵之术,而遁甲指的是遁形隐踪之术。
至于祭神篇,描述的是一种通过凝练祭神诀来献祭生灵,从而获取能量来提高自身修为或附加于其他器物的异术,比如说将祭出的一些能量,凝练到武器之中,就可以大幅度地提升武器的品质。
不过此术需完全建立在锻体之术与増灵术之上,就算是金家历代以来也没有人修炼成功过,因为这部功法太过霸道,导致其修炼的条件也极为地苛刻。
尽管如此,锻体决与増灵诀也已经是逆天之术了,两种法诀都分为7层,当年金蛇郎君作为附灵篇的唯一的传人,増灵诀修炼不过四层,灵魂境界就达到了六重境,那可是达到了灵师级别的灵魂力量了。
有了这么强大的灵魂力量,修炼也是神速,不到30岁就达到了玄阶,成了一名灵士。随后为了震慑那些对金家有歪念的势力,直接闯入了全真教,夺取了九天玄女图,此作警示。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惊动太玄门,天都峰一战之后,就失去了任何的下落,不管金家人如何暗中寻找,都没有寻到一丝线索。
于是乎金家在失去了一位天才的同时,也遗失了一部附灵篇。
祭神诀修炼的前提就是强大的**跟灵魂之力,可以细分成祭体之术与祭魂之术。
而在接连失去了两部法诀的同时,金家人也彻底断了通过正常途径来修炼祭神诀的念头。这近百年人,金家暗中培养的人才,有多少人都是因为强行修炼祭神诀,祭炼生灵而亡的。或暴体而亡,或者丧失理智沦为了邪魔外道,当即被人斩杀,但是更多的人是被当做活生生的献祭试验品丧生的。
于是在几十年前,金家就彻底放弃了对于祭神诀的修炼了,祭神诀也一下子成为了禁术。
只是为了保证这门异术能够传承下去,才让金家大长老刻意保留了起来,而作为金家大长老的唯一弟子,金厉辰自然也得到了此术的传承。
当时金家大长老就跟金厉辰讲述了这祭神术的种种危害,不准他进行修炼,如今这小子修炼心切,就把主意打在了这上面,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辰儿,为师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你好之为之,若是你一意孤行,入了魔道,为师到时候定会亲手手刃你。
只是为师有一点想不通,就是以你的实力,是绝无可能做到祭炼玄者的灵魂的,除非是灵魂之力达到了四重境。
这其中必有缘由,你予我从头一一讲来。”大长老严词厉色地说道。
“师傅放心,徒儿绝不会再做任何欺瞒。
三个月前,徒儿冲刺玄师中阶失败后,就知道此生就绝无可能赶上二弟了,心中很是不甘,就把师傅当初的教训抛之脑后,打起了祭神诀的主意。
徒儿找到了外族的一个人,他叫金汗,来替我做事,帮我寻找一些合适的祭祀品。
二弟走后,我就开始行动了。”
金厉辰停顿了一下,认真地回忆了一番,说道:“一开始我们只是找一些流浪乞丐下手,这样也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不过很快地我就放弃了,因为这些个乞丐都是些没有任何玄气修为的普通人,我献祭了数个,也没有得到任何的能量,反而让自己灵魂之力消耗过度。
于是我就把目光锁定在那些有点玄气修为却没有进入玄者境界的人身上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成功地在这些人身上获取到了一些能量,修为也一举突破至玄师中阶。我野心越来越大,从练气期一阶到练气期三阶,献祭了不下数十人。
虽说反噬之痛有些生不日死,但比起修为的精进来说一切都还是值得的,可是我还是急了些。
有一晚我命金汗抓来一名练气期四阶的修士,祭炼之后反噬远远超出我想象,于是无奈之下我就找到了甲药师,索要了大量的麻沸散以及大麻烟丝进行了吸食,以此来缓解身体的痛苦,想必师傅已经从甲药师口中听闻了吧?”
见到大长老点头之后,他继续说道:“那一次折磨了整整近七天,让我明白,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祭祀练气期三层的存在。
可是逐渐地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再也不能从那些一阶练气期的修士身上获取任何的能量了,即使二阶跟三阶的存在,也在逐渐地减少,终将不能在满足我了,最后不得不停手。
可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四天前的那个晚上金汗给我抓来了一位三阶修为的修士,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哦?那人是谁?可知什么身份?”大长老忍不住地问道。
“它是什么身份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晚抓来的那个男子是扬州商会的一个管事,而它就是一直蛰伏在他身体中的那个东西,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一道灵魂。”金厉辰老老实实地说道。
老者听完,顿时眉头紧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