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药水的味道十分难闻，我有些微怒道：“不是说不用麻了吗？怎么还擦？”其实我让疼痛最大化，所以不用麻醉，以让爱子的痛刻骨铭心。“哦，不要紧张，这只是消炎药水，不是麻醉药。”技师解释到，继续擦拭着，看璘真的有点过于紧张了。当纹身针穿透我的肌肤时，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的选择是错误的，疼！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能咬着牙挺住了。总不能说停下来给我麻药吧，那样多丢面子，身后那个小姑娘一定会笑话我的。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故作轻松的问技师，“你觉得我肩上的牙印能好吗？我的意思是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技师停止了动作，盯着看了一会我肩上的伤口，又继续开始了手上的工作，道：“依我的经验看，这种伤口肯定会留下疤痕的，但是伤口不深，即使留下也是很浅，估计两三年这样吧，就会慢慢的淡化掉，不明显了，轻易是看不出来的！”这技师回答问题，总是让我觉得很专业。只能保存两三年啊，那离爱子原先给设定的时间还相差甚远呢。“你看看能不能照着原来的印子给我纹上去，留他个十年八年的？”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也许当时我已经爱上爱子了，或许，爱上她，更早，就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可以纹的，只是在原来的伤口上作业的话，疼痛感会成倍增加，你有把握承受得住吗？”技师停下手中的动作，以期待的目光望着我，或许他更期待的是我口袋里的钱！“呃…”，我又有些犹豫了，但一想到爱子流下的眼泪，我所承受的这一点疼痛就不算什么了。“应该，呃，可以的吧。”我虽然不敢肯定，但是也不会去否定的，最多，让技师给上上一点麻药罢了。“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很多人来纹身，都是想用精美的图案把原来留在身上的疤痕给盖起来，而你，却想用纹身将疤痕留住，想必一定是有着重要的纪念意义吧？”技师不再看我，手上的工作又继续起来，而我胸上的疼痛也跟着技师的动作，阵阵袭来。我从他的表情里明显的读出了笑意，是因为，又多了一个挣钱的机会吧？不过技师却一语点中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结。有一些东西，除非它不来，如果来了，我想是躲不掉的，比如说，爱情。我们彼此都保持着沉默，整间屋子只剩下了纹身机器发出的“吱吱”声。直到技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的额上也布满了汗珠。“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再纹肩上的牙印。”技师放下了工具，递给我一张纸巾，自己又朝外屋走去。这时小姑娘已经将清洗的药水端了过来，一点一点将我胸口渗出的血液清洗掉。对着镜子，胸口上爱子淡淡的唇印格外清晰，却又像是在嘲笑我已经失去。小姑娘用透明的药膏把整个纹身盖住，刺痛感也递减了许多。接过技师递过来的香烟，开始认真的对着镜子打量起胸口这个有着残缺的纹身来。“肩上的血印要一起纹出来吗？”技师又与我攀谈起来，吐着烟。“呃，不要了吧，都洗掉，只要牙印就行了。”我回答到，小姑娘的动作挺麻利，很快就把血迹与唇印清洗干净，但是她却洗不掉爱子在我心底留下的记忆。“你确定肩上也不用麻药吗？”技师不确定的又问了我一遍，我机械般的点头，“确定。”我感觉不到我的回答有底气。“那，好吧，你稍等，我去准备一下，哦对了，底色要原色不是稍微加深？”技师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呃…稍微加深一点吧，看着比较明显点就行了。”我回答到，继续吞云吐雾。“好的。”技师扔掉烟头，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而我，正对着镜子发呆。……
果然不是一般的痛，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虽然技师已经在我的要求下尽量放轻放慢了动作，但是由于在伤口上作业，每下一次针，都会给我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鲜血随着针口，直往外冒，技师好一边擦，一边工作。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技师停止了动作，给我递上了纸巾。“完工了吗？”我问到，说话声音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接过纸巾，擦着汗，这时我才注意到镜子中的自己已是面色铁青，看来这果然不是非常人所愿意承受的痛苦。“只完成了下边四颗牙印，上面不有五颗没完成，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现在打上麻药也行。”技师接过我递上的香烟，点着在一旁坐下。“让我休息一会，缓缓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疼。”我点燃烟，镇静一个自己，悠悠的说到。“其实也没那么疼的，忍一会，一下就会过去的了，纹完之后上了药膏就会好很多了。”技师说到，很轻松的表情，可是痛并是在他身上啊！一支烟之后，我将烟盒里所有的烟全部倒了出来，把盒子拧成了一股，用牙齿咬住，含糊不清的对着技师说：“来吧！”犹如要上战场般壮烈。技师丢掉烟头，拿过纸巾，又开始了没有完成的工作。“勇气可佳，呵呵，忍忍吧！”小姑娘在一旁看着也皱起了眉头，仿佛每一针下去，扎在了她身上一般。终于算是结束了，仿佛又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煎熬的一个世纪！技师关掉了纹身机器之后，小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接着就是清洗，止血，上药，付完钱之后，我又一个人回到了大街上，漫无目标。明明是捞了我一笔钱，小姑娘却还是的说这纹牙印是给我打了五折的，我R，什么世道。不过出门前小姑娘却送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给我，“你好像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柳州午后的阳光，总是很灿烂，但是却照不亮我心里因为爱子而留下的阴暗！盼了一天，爱子的电话还是在关机状态，但是却意外的等到了杨花的电话，不用说，开场白自是把我臭骂了一顿，说爱子不吃不喝哭了一天，东西摔了一地，最后拿起喝水的杯子却没摔，杨花才知道是因为我。那只杯子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话，那就是我也用过。爱子现在累的睡着了，所以杨花才能偷偷的拿了她的手机找到我的电话，打过来臭骂我一顿算是解气。我当然是好话说尽，连哄带骗，希望杨花帮忙哄哄爱子，照顾爱子，等我有时间过去（其实现在就有，主要是杨花不让去，因为爱子正在气头上）一定好好答谢杨花。我好话说尽，最后还是在杨花的臭骂声中结束了此次通话，终于有了爱子的消息，虽然是在杨花的叫骂声中得知，但此时的心犹如吃了蜜一般乐呵。至于答谢杨花的事嘛，呵呵，我在心底早已考虑清楚，找张合适的.床.，哪天晚上得好好的谢谢她，至少得谢她5回，实在不行我吃药也得谢够她5回！此时的天空已经逐渐变得黑暗，而我的天空却是一片光明。我终于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对，我要喝酒！我的原则就是觉得不开心的时候喝两杯，觉得开心的时候喝三杯！
模出电话，打给一哥们，他还没有下班，只好自己先喝着等他。我这哥们叫阿驴，在柳州很要好的一个兄弟，听他说现在在保险公司混着，不好也不差，说得在通俗点就是吃不饱也饿不死，整天一套西服，然后夹着一个公文包，有点人模狗样的意思。不过他家里倒是不愁钱花，听他说他老爸在某银行工作。话题又扯远了，回归正题。在说喝酒，那晚与驴哥喝得自是东歪西倒才算完事，摇摇晃晃回去之后还吐了一地。第二天还上了医院，因为身上的伤口发炎，我这一高兴起来就将纹身技师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星期之内不能喝酒，可是我当天晚上就喝得个烂醉，忘呼所以，也算是自己活该吧！
虽然爱子的电话依然关机，但是能从杨花那得到她的信息，这些天来也不再像第一天那么漫无目标。除了忙些店里的生意外，偶尔有时间我还到球场上打打篮球，活动活动筋骨。话说，当年在广州打工时，我还是厂里篮球队的主力控球后卫，所以在球场上我还是有那么几下子的。这天晚上，我在街上闲得无事，喝了酒后又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小巷子里的按模店里。点了一个二十岁出头，背影与爱子稍有两分神似的妞。这种按模店只是挂羊头卖狗肉，几乎中原每座城市都比比皆是。进入小阁，里面灯光昏暗。之所以称之为小阁，就是在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内，用木板什么的隔成几间，每一间大小刚好容得下一张按模床，两边再留下半米的通道供人方便行走，如果要“办事”的话，也在按模床上完成。别看这些条件简陋，但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生意都是十分红火。按模女的手法真是够烂，没按够十分钟就问我要不要*，还顺势将衣服也.月兑.下，露出大红色的罩罩。哎，我顿时没有了兴趣。“你还是穿上衣服吧，给我按按陪我聊聊天，钱我照付。”按模女愣了片刻，却又陪笑着穿好了上衣，“是不是我哪里令你不满意的，没关系你可以提出来，实在不行换人也可以，如果我不出去拿.套.进来的话，我们老板要扣我工钱的。”按模女小声的对我说到，还是陪着笑脸。哎，每一行有每一行的难处，小姐也是由鸡头管着的，而且管的很严。不知道爱子她……我不敢再往下想，心底一阵莫名的抽痛。“要不你出去拿进来吧，钱照算就是了。”我点上一支烟，为了使自己不再想着爱子。很快套便拿来了，站在小阁内的按模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说按模吧，她不会，洗头吧，她又洗不好，你如果不与她“办事”的话，她在这里还真的显得有些多余的。只能是我找话题了。“过来坐着啊，随便给我按按，站那里干嘛？”我示意她坐到按模床上，并且给她挪了一点位置出来，刚好够她坐下的。现在角色好像有点搞反了，显得紧张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接待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真的有些奇怪，弄得我有点手足无措了。有点抢了我的戏份，呵呵！”她自嘲的笑了笑，算是缓解了刚才那种莫名尴尬气份，手在我肩上时重时轻的捏着，我完全找不到是在享受的感觉。我吐了一口烟，问到：“看你这个人也不差啊，为什么不去好好找一份像样点的工作，要来做小姐呢，感觉怪可惜的，好好的一个年纪！”（首先，我并没有歧视小姐的意思，小姐也是我们常说的360行里的一行，她们付出的同样很多，虽然得到的金钱也不少，但是最终伤害的是**与心灵。其次我觉得小姐同样应该得到世人的尊重，她们的存在，降低了社会上犯罪率，指强.jian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再次，她们挣钱.靠.的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还有辛酸的泪水，相比一些贪官的作法，小姐们是高尚的。最后，我只是想尽量还原当时的情景，展现于各读者面前。）“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一家工厂上班的，但见许多姐妹一起出来的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出手大方，穿着时尚，便有些经不起.诱.惑.了，再说当时十七八的哪懂这么多，稍微一哄一骗的便把持不住自己了。”按模女柔柔的说到，但不知此时她说出来的话，真假成分是多少。我又深吸了一口烟，聊到：“那现在回头也不迟啊，况且你的气质不差的，随便到家工厂什么的做个文员接待的应该不成什么问题。”按模女稍停了一下，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在我的背上或捏或捶，“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不做这一行了，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我只读完初中就出来了，下边还有两个妹妹在读书，成绩都很好，我希望她们能读完大学，但是我家在一个小山村里，柳城县你应该知道吧？”按模女问我，我点了一下头，她又继续说到：“家里穷没办法，如果我去挣那一个月千来块的工资，除去自己.日.常的开销外，根本就不够她们读书的，还有平时的生活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物价这么高，还一直不停的在涨，我不希望她们没书读，然后再走上我的老路！”按模女说着，眼睛里闪着光，那道光应该叫做希望和坚强。我闭上眼睛，深吸着烟，没有回答，只能感叹这个物价飞涨的世界，就连躺着来钱的小姐也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工薪阶层与农民？心在滴血啊，此时突然想起一位网友说的话来，“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终于为我们打下了现在这片均价直奔两万而去的江山！”按模女见我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