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肃寿辰那天,宫中张灯结彩共同前往凤凰台庆祝,自从那日妙音和他摊牌,宇文肃也就没有常去探望她,反而宇文千黛一直去,除了询问有关陶剔的事,就没事和她说宇文肃的英雄事迹,热心的当起说客,可妙音心里知道宇文千黛是不爽陶剔对她过于宠爱,想着法子把她推出门,那她就可以取而代之了。懒
除了宇文千黛,妙音这客人也不少,后宫嫔妃也一一跑来或是兴师问罪,或是溜须拍马,什么样的人都有,让她大开眼界,宇文肃没有册立王后,这些妃子都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妙音可没兴趣去参一脚,可那日宇文肃的态度传开了去,她想要清净也难。
这日妙音拖过了下午又拖晚上,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寿宴,可宇文千黛哪里会依她,特意派了几个巧手的宫女为她梳妆打扮,意在于让她在寿宴上大放光彩,让宇文肃有了纳妃理由。
晚宴之上,宇文肃一直在等她出现,他不知她一直在拖时间,见宇文千黛还未带她出现,不免有些焦虑,这酒菜也吃的不是滋味。
一眼望去,凤凰台上妃嫔无数,各个花枝招展,想要搏他君颜大悦,可宇文肃更怀念她的浑然天成,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小女子架子还真大,到现在还不出现。
听他叹息,他右手边席位上的男人挑了挑眉,他看出宇文肃的心不在焉,不知在等什么人,便起立朝他敬酒,“看大王似有心事,可否透露一二?。”虫
听到他的声音,宇文肃慌忙脸色一正,“二皇子能来为寡人贺寿,寡人不慎荣幸,这寡人的心事还是小事,不用多虑。”
“哦?”细长的眼上眉儿弯弯,这个锦衣男人不是逍遥鬼医潘玉郎还有谁?只是现在,该唤他为泯烟国的二皇子萧玉郎!他此刻出现在翔微国,也是不服于萧律远,想要来翔微国寻求助力,本来黄逸尘也该与他一起出现,只因黄逸尘身份干系,便留在泯烟国替他掌控局势,他借着贺寿之名前来。
听出他怀疑的态度,宇文肃讪笑几声,放低了声音道:“二皇子有所不知,寡人前段时间刚得了一名美人,此刻她还未出席,寡人心里难免惦记。”
“美人?原来如此。”萧玉郎与他交换了个男人都懂的眼色,“待会儿到要看看是怎么地美人让大王这么挂念。”
谈话间,听到宦官报到:“舞阳公主到!妙儿姑娘到!”
宇文肃眼睛一亮,立刻朝凤凰台入口处,先出现的那人便是宇文千黛,逶迤拖地的月华长裙,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摆,她面上淡淡神情更显气质。
萧玉郎顺着宇文肃目光看去,立刻赞道:“好个倨傲的美人,怪不得大王上心。”
“二皇子错了,走在前面的小女宇文千黛,她身后轮椅上的小美人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人间绝色。”宇文肃伸手指去,宇文千黛的身后,公羊芷推着妙音跟着,只因妙音坐在轮椅上,人们第一眼看去,看不到罢了。
再说,妙音今日穿着件火红衣裙,衣上缀着无数流苏,发辫也被极为细致得梳理过,珠翠生光更显出她容光焕发,风吹过她衣上的流苏,摇曳出星星点点的色彩,在宫灯映照下,美得让人窒息。
众人还道陶剔风华绝代,只听过她的美名,今日一见,整个凤凰台上的女子都被她比了下去,若她们的美是星光,那她便是夺目的太阳,灼灼夭夭尽光华!
萧玉郎也看到了妙音,只是此刻距离甚远,加上妙音浓妆艳抹,一时间他没有多作联想,只觉有点眼熟而已,“果然是国色天香,但不知她为何坐在轮椅上,是否行动不便?”
“二皇子不知,此女重伤方愈,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如今还行动不便。”宇文肃叹息一声。
“重伤?”萧玉郎来了兴趣,“本皇子倒是略懂医术,大王何不把她请上台来?”
宇文肃欣然应允,朗声道:“千黛带妙儿过来。”
过去?妙音心中一凛,众目睽睽下,她早就不自在,现在不比以往,以前她是混迹红尘,大笑天下,而此刻她身子不便,她也芥蒂自己的残缺,只想低调避开,宇文肃让她上前去,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送么?
思忖间,她们已经到了近前,宇文肃给彼此介绍了下,“二皇子,这是小女宇文千黛。千黛,这位贵宾是泯烟国二皇子萧玉郎。”
萧玉郎和宇文千黛见过了礼,却见轮椅上的女子不发一言,径自低着头不看他们,凭着他阅美无数的惊艳,此女的下半张脸线条柔美,身姿也是袅袅娉婷,不知那双目神韵又当如何?
心中这么想,萧玉郎开口了,“姑娘名唤‘妙儿’?这个名儿倒是少见,本皇子以前也认识个美人,她名字中也有个‘妙’字,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知姑娘与她相比,哪个更出色些?”
这个声音?这个调调?妙音也是狐疑,她的道基毁尽,灵觉不比以往,好奇得抬起头来看向萧玉郎,那狭长的眼儿立刻让她认出对方的身份,不禁轻“咦”出声。
“额!”萧玉郎正等着美人抬头好看看是哪个更出色,他实在没想到会看到一张自己熟悉的脸孔,即便是妆容浓了些,那双灵气逼人的眼依旧妖冶惑人!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一个叫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另一个道:“居然是你!”
二者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大眼瞪着小眼,不知如何接下句。
还是宇文肃出口发问:“二皇子认得她?”
“二皇子?”妙音想起刚才宇文肃曾介绍泯烟国二皇子萧玉郎,这个家伙!
萧玉郎知道她所想,他在轩辕卧底的事情毕竟上不了台面,连忙道:“这个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又是怎么会受伤的?”
“不说这个。”妙音也不提自己受伤的事情,左盼右顾道,“小尘尘呐?怎么没和你一起,你们两个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他去哪了?”
妙音这一问,萧玉郎醒悟,刚才他是突见妙音惊喜异常,现在回想起天下局势,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传说——“得妙音者得天下”!她怎么会成了宇文肃的囊中物?!
“大王,她当真是你妃子?”萧玉郎再三确认。
宇文肃刚才发问,他们都没理睬,心中有些不快,耐着性子道:“寡人是有意纳她为妃,只是她说要考虑一下。”
“妃?”萧玉郎只当宇文肃是在开玩笑,“大王居然不立她为王后,那真……”忽然间,他灵光乍现,刚才宦官通报说是“妙儿姑娘”,难道说事宇文肃不知妙音身份?!这么一来,他不就可以……
“王后?”宇文肃狐疑起来,“二皇子何出此言?”
“只因妙儿姑娘和在下是旧识。”萧玉郎心中算盘打得哗哗响,探问道,“不知她怎么滴会到了翔微国界?”
“旧识?”宇文肃更加怀疑,却还是回答道,“他们兄妹二人是千黛给我引见,因妙儿重伤昏迷才入宫寻求帮助。”
兄妹二人?萧玉郎一愣,妙音却急了,怕他穿帮,连忙接口,“那天你见过的,陶剔啊,我大哥。”
是他?想起那日在台上英姿勃发的男人,萧玉郎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了番,他故意道:“大王,如今陶姑娘还未答应做你的妃子,你直呼其闺名是不是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宇文肃早就觉得萧玉郎态度奇怪,见他居然干预他内宫的事,更加恼怒,“妙儿,妙儿,寡人愿意!”
哦?竟然没有否认?萧玉郎心中偷乐,他故意借着陶剔和妙音兄妹之名,把妙音叫做陶姑娘,宇文肃没有反驳,看来妙音的身份,他们还真不知道,那他只要想办法带走妙音,那么是不是说整个天下便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萧玉郎也怕言多必失,转开了话题,“那就依大王,只是她是本皇子旧识,既然知道她受伤,本皇子也不能坐视不理,待宴后,安排房间让本皇子给她诊视如何?”
“这没有问题。”宇文肃也不愿和萧玉郎当面闹翻,见他自己找了台阶下,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他也奇怪这丫头居然认得泯烟二皇子,便开口,“倒是不知道妙儿和二皇子是怎么认识的?”
“本皇子微服私访时曾经和她有一面之缘。”萧玉郎抢在妙音前开口,“大王可否知道妙儿的医术也不错,我们因此结交也不奇怪对不对?”
“?”见他没有说出在轩辕国的事情,妙音在其中做了联想,也是,他现在不是轩辕国的逍遥鬼医潘玉郎,而是泯烟国二皇子萧玉郎,这两个身份也难解释,她难得见到熟人,也不揭穿他,更有意向他求助月兑离宇文肃的安禄山之爪。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宇文肃也挑不出什么茬,便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心中的疑问还是他自己派人调查吧!毕竟是老成精的人,他一眼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只是无奈两个人都不肯说实话,看来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对兄妹全部身份!
“二皇子。”皱眉叫着这个生疏的称谓,见到萧玉郎,妙音眼前不由浮现出当时武林大会时的众人,心中也是挂念,她一直在翔微国宫中,也不知道外面局势,还当大家依旧其乐融融,忍不住问,“那天和你们告别后,大家都怎么样了?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呐?”
妙音一句话又让萧玉郎想到当日凶险的局面,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看妙音的样子还不知道事实真相,也只有找个无人的机会来和她说清楚,“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
心中打了个突,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绕开了去,在翔微国皇宫待久了,妙音知道如果这些人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是真得复杂难说清,二就是闪烁其词,不想她知道,她不知道萧玉郎为什么这么说,可他一瞬间露出的心悸表情正好落入凝视他的自己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场寿宴就在萧玉郎满心算计和妙音的满月复忧虑中结束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场宴席中除了萧玉郎这个使节在,还多了两个人,一边喝着他们的酒,吃着他们的菜,把一幕闹剧从头看到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