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地球还是按照自然规律运转着,火辣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毫不吝惜地散发出那令人窒息的热量,让人觉得好似世界末日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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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都市-天国审判LastCity-HeavenTrail
第零卷
——纯白世界[上篇]——
世界毁灭前的61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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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街角,来自一个正赶公交的上班族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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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既往地小跑着赶到公交车站,却发现站口已经被许多和他一样身作正装的人所挤满,他们之中有的拿着报纸、有的啃着汉堡、还有的打着电话,然而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对正在等车的焦急目光。
他也加入人群中,朝着那个众望所归的方向,投去了像狗一样的目光。
其实只要早五分钟,自己就绝对不会那么狼狈,然而,那该死的闹钟却在今天突然宣告罢工,要不是楼下响起阿姨们晨练的广播体*声,估计他还会继续傻傻地睡下去,直到一个小时后,被自己的上司所打来的电话所吵醒。
他开始无比厌恶起自己那个苛刻的上司,他觉得那个人就好像一台榨汁机,非得把手下的人榨得一点不剩方才心满意足,就像如果迟到五分钟,那么就得多做整整一倍的工作。说到工作,他也打心里不喜欢那份要命的销售差事,不仅要东奔西走,还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看别人的脸色,唉,假设自己不是要为病入膏肓的母亲承担起医疗费,他干嘛要受这份苦啊。
想着想着,突然他感觉到身边的人潮开始涌动,他立刻回过神,发现不远处那辆他等候已久的公交车终于出现了,虽然那辆车已经明显超负运载,车门看上去随时都可能会被里面的人挤破一般,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放过这趟能够让自己准时上班的救命车。每个人都你推我挤,奋力地让自己抢到最好的位子,以求在车门开启时的一刹那,自己能够幸运地踏上那个台阶。
他挤在两个中年女性之间,这时,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女士优先”这条公共道德,按照岁月给予自己的经验,硬是把有利地形抢到了手,正当他信心满满地等待着车子停到自己面前的瞬间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是车轮打滑还是驾驶员脑子生锈,满怀着希望的公交车竟然在距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虽然他依旧没有放弃,在人群中作着最后的厮杀,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在他的眼前关上了幸福的大门,驾驶员那句“这辆已经挤不上了,等下一辆吧。”,宣告着他已经错失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车子伴随着浓烟和刺耳声渐行渐远,留下了他以及那些和他一样没登上车的人,人们一边抱怨着一边无奈地回到车站前,只有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铺满了等会上司可能会吐出来的恶言恶语。
——生活好无聊啊!
伴随着这声感慨,他下意识地仰起头,却发现——那湛蓝的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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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公寓,来自一个小有名气的女作家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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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甚至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去呼吸。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退稿了,三年前那段被人们所拥戴的大红大紫时光,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片浮云。
她记得,有人曾经这样说过,作家就像是一朵昙花,其美丽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当初她认为这只不过是那些没有功成名就的人所发出的怨言,然而如今,她才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中的真理。
在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不知何处传来了手机声,她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屏幕,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寻找手机,不巧的是,在寻找的途中,很糟糕地碰翻了刚刚加入开水的桶装方便面,结果滚烫的汤水一下子贱到了她的手背上,让她不禁发出了一句庸俗的咒骂声。
此时,手机还是响个不停,她开始怨恨起那个打她手机的家伙,但她还是四处寻找手机,她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整理过了,房间里的东西杂乱得好像一座无人管理的垃圾场,不过令她庆幸的是,她从放在床上最明显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了那个吵得使人头皮发麻的手机。手机上的屏幕显示着的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喂,有什么事啊?”
她没好气地地说道,仿佛对方欠了她五十万一样。
“什么事!你还真敢说,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对方似乎也相当急躁,用同样恶狠狠地话语回敬道。
“什么日子,我哪知道,你有什么快说,我还有稿子要写!”
“好,我告诉你,昨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你竟然还放鸽子,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你到底是在干吗!”
当对方口中说出“订婚”二字时,她似乎已经意识到她错过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然而浮躁的情绪却让她不想认错,甚至她很想找机会来骂对方一顿,来发泄这几天来自己闷在心头的一股怨气。
“你管不着!”
就这样,她不禁提高了音量,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了出气筒。
“是,我管不着,那么我们就分手吧,你就跟你的那些烂小说去揉揉抱抱吧!”
“分手就分手,你给我死得远一点!”
没等通话结束,她就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到了墙上的海报上,传来了“啪”的一下清脆有利的破裂声。
谈了七年的恋爱眼看就要功德圆满,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而在她电脑屏幕上,还清晰地显示着退稿信,脚边泡面的残渣浸湿了她的拖鞋,一股红烧牛肉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无力地抬起头,将落寞的视线投向窗外,却发现——那湛蓝的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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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巷口,来自一条瘸腿的流浪狗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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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以免任何一个动作暴露出自己的身形。
它正在准备一次偷窃,为了自己那饿得已经贴到骨头的肚子,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让这次行窃成功。
然而它瘸掉的左前肢却大幅度干扰了它的灵活性,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昨天它在行窃烤肉店时所留下的伤口,这也怪不得它,那块放在厨房桌板上的肉实在太诱人了,尽管知道很危险,它还是决定下一次赌注,祈祷着人们能够在它逃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然而,它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店主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它卑劣的身影,并且用铁棒狠狠地向它砸去,它一个闪躲不及,被打中了前腿,闪电般的麻痹感和烈火般的疼痛感紧随而来,它惨叫了一声之后,一瘸一拐地逃离了现场。这就是它身为一只流浪狗的遭遇。
它不能像以前那样奔走自如了,如今,想要填饱肚子,只能更加小心,这次它潜入的是一个看似学校的地方,那里正是早餐时刻,大部分学生下课就径直地来到食堂,一下子原本冷清的空间变得热闹起来,厨房里的大厨们都在匆忙地工作着,而另一边的中年女子们则把烧好的菜一铁盆一铁盆地往外面端。
空气中布满了食物的香味,可是它没有下手的机会,经过昨天的教训,它已经变得谨慎多了,它静悄悄地躲在柜橱的后面,那里正是一个视线的死角,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然而那些美味的热狗肠触发着它的食欲,如果现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它肯定会疯狂地冲过去,一口气吞下十几根。
静静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饿。
很饿。
很饿。
它觉得有些忍耐不住了,有种冲动告诉它,即使被打死,也得吃到肉。
它开始从阴影里探出头,警戒地环顾四周,慢慢地伸出前肢,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前攀行,对它来说,仿佛每一秒都对它是个巨大的考验,一个失误可能就会错失这顿饱餐,间接地导致自己饿死街头,而自己尸体则被腐蝇所埋没。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搬运的过程中,一根热狗肠掉了出来,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这对它来说简直是一个天赐良机。
空气停滞了。
它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出去,叼起那根热狗肠就往回逃。它连咽下去的时间都没有,它没有回头看是否有人出来追自己,也没有在意自己那瘸掉前肢传来的阵阵剧痛,它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快跑!
快跑。
快跑。
快跑。
它既欣喜又慌张,它觉得自己的呼吸极为混乱,然而,眼前只有嘴里的热狗肠是格外的真实。不知跑了多久,它停下因剧烈运动而酸痛四肢,小步地走到一条小巷里,它将热狗肠放到地上,满怀喜悦地准备享用这份美餐时,却有一个巨大的影子从身后罩住了它。
本能告诉它,危险*近了。它机警地回过头,看到一条比它大整整一倍的柴犬正用威吓的目光看着它,毫无疑问的是,对方的目标就是自己刚刚辛苦偷来的热狗肠,但是自己如果想要捍卫这份劳动果实,实在是有些无力。
要叼着食物逃跑?
不可能,对方里自己太近了,一定会被咬到,说不定会被直接咬死。
要对抗?
更不可能,无论是力量还是杀伤力,完全没有胜算。
眼前的选择惟有一条——放弃。
但是,这对它而言太不公平,明明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说什么也不想放开手。
它象征性地吠叫几下,试图借此吓退对方,然而,对方却不为所动,仿佛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持续了短短3秒钟,结果就出现了:它输了。
令它感到窝囊的是,对方仅仅向前迈了一小步,自己就像老鼠一样向后窜逃了。柴犬似乎没有追上来,看来已经在乐滋滋地享用美餐了。
对它而言,放弃那顿美食,就等于结束自己的生命,它已经没有体力再去偷窃一次了,它疲惫地倒在地上,等待着死神慢慢降临。
——所有都结束了。
它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后,最后一次抬起头仰望天空,却发现——那湛蓝的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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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之域系列,只为创造一片幻想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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