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寻找主角(一)第八座坟墓
朗玛①的清晨永远充满活力,橙色天空一如既往的明亮鲜丽,即使是在冷漠压抑的第六季。精神弈弈的天藏②正把光芒和热量慷慨的洒向大地,完全不理会日耀星们③的冷眼相对,洁白的云朵披着光衣飘浮在天上,让人很容易联想起半熟的鸡蛋粥。
一个身穿白袍的罗圣教长老踏着曙光来到了灵木村,那是个无比苍老却又精神奕奕的云游僧人,看上去平静安详,脸上永远挂着的会心微笑,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感到无比惬意。老僧正“自顾自”地谈笑风生,可他手中那根用黑布包裹着的“拐杖”却显得有点不听话,竟拖着他走下了山坡,直到来到一片墓地跟前才驻下了脚步。
那是个面向大海,坐落在沙滩上的简陋墓场,由一片片深插在地里的木制碑牌组成,木牌的顶端呈Y字形,大都挂着很多祭奠用的鲜花和饰品。除了最前面的7块木牌,空空如也,而且被蛀咬腐蚀得相当厉害,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头。
“这片坟墓最早就是你开创的啊,还记得吗,那耶?!”黑布权杖用念语向老者倾诉着。
“是啊,瞬永!第一次来我便深深的爱上了这片土地,当初的我还真是踌躇满志啊!呵呵!”老僧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
黑布拐杖:“那时候的你样子还很年轻呢!被我从众多僧侣中选中,有幸成为执掌希望之光的使者,去游历世界,修行参悟,寻找能解读和使用我这希望之光的圣贤,将世界从那可怕的预言中拯救出来。记得当时你为这神圣的使命振臂高呼了好一阵子呢!”。
老僧:“是啊,呵呵!如今故地重游,仿佛又寻回了当年的激情和冲劲!八百年了,我的足迹踏遍这片大陆足足八次,也渡过了八个普通人的生命轮回,可到现在似乎还是一无所获呢,哈哈…!”。
说笑间,老僧已经来到了那七块破旧墓碑的跟前,虽然简陋,却和其它所有木牌一样,上面刻着一段用来悼念和记录死者生平的铭文,可奇怪的是木牌上刻的亡灵名字竟然都是同一个人——那耶!
“这次也要给自己立一座墓碑吗?”
“当然了,否则不是枉活了这一世?哈哈!”很快那耶便用木头为自己又做了一个碑牌。
“你的铭文好像越来越少了啊,那耶!这次要写些什么呢?”
“感觉有很多话想写,却又没什么值得写上去似的,经历了这么多岁月沧桑的洗礼,什么都看淡了!从当初的慷慨激昂到心灰意冷,再到痛苦怨恨,发狂崩溃,到最后参悟大义,释放自我,现在一切都归于平淡了。原来有和无,喜或悲,成与败都只在一念之间,昨夜的狂风暴雨现在看来就仿佛清晨的微风甘露一样清新宜人。”那耶浅笑着。
黑布拐杖:“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只有你才能完成使命,化解这场浩劫!”。
“好吧!‘愚者那耶长眠于乐土’。”那耶在再三思量之后终于写下了这句最平凡的铭文。
黑布拐杖:“可就是委屈你了,几百年来一直背负着众生的命运和拯救世界的重任,几乎牺牲了自己本来拥有的一切!”。
那耶:“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托你的福我早都死了七八回了,哪里有机会见识这么多世间百态,人间烟火?更参悟不出这么多玄妙真理,状且最近这几百年我活得很快乐啊!”。
正聊得开心的时候,这一人一杖却齐齐把头转向了北面村落的位置,灵木村里冉冉升起的狼烟和隐约火光正预示着一场灾祸的到来。
那耶凝神眺望着远处的不祥景象,轻轻叹了一口气。
①念语:灵魂交流时用的语言,类似于心灵感应。
②朗玛:朗玛星系最大的星体,只会自转的恒星,被一道光壁分隔成南北两个半球。
③天藏:会发光发热的类似于太阳的恒星。
④日耀星:白昼仍可看见的明亮星辰。
(二)死局
灵木村里的一栋木屋此刻正被熊熊烈火包围着,木屋的院子里来了一伙面目凶恶,手持武器的壮汉,院子外面则挤满了前来围观和帮忙的村民,却被两个蛮横的汉子挡在院门外。
一个满脸横肉,皮肤黝黑,样子像瘟神般讨厌的中年男子正对挡在屋门口的小男孩叫骂着:“不识好歹的东西,和你妈一样死倔!你就和家人在里面呆着吧,让你那变异的怪物老爸把你也咬成蜥蜴!”。
“住口!我老爸才不是怪物,比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牲好得多!”那小男孩手持木棍,怒气冲冲的回骂道,吐字铿锵有力,举止颇有气势,眼神中还散放着凌利的光芒,年纪虽小可胆量和语气却明明胜过大人。
看他的长相更是俊俏不凡,一头银白色的短发,浅色皮肤。可他背后的房间里却用铁链拴着一只半人半蜥蜴模样的怪物,还披着破烂至极的衣裤,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被火光吓到了,正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乱扑乱蹦。怪物的旁边趴着一个女人,身上和脸上有多处被抓咬的痕迹,连领口都被染红了,还有一个嚎啕大哭的女婴,躺在木制的婴儿车里,咳嗽不止。
嚣张男子:“混账东西!和你爹一样都是扫把星,我梅里和你们沾上亲戚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当初你妈要是肯听我的嫁给希兰哪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也没有你这样的舅舅!少装蒜了,其实你们根本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杀爸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爸爸一死,医馆就落到你们手里了。告诉你,别做梦了!谁敢靠近,我就和他拼了!”小男孩理直气壮的斥骂道。
“小崽子,屁大个人懂得还不少!最好先看看你母亲的样子,再拖一会儿就彻底没气儿了!你爸爸草木泽天生就是个不祥之人,活着只会到处害人,难道真的要让他把全家人都传传染上变异病毒,你才安心吗?阿叶!别再孩子气了,那怪物再不死整个村子都会受牵连的!”梅里的反应由暴跳如雷转向了义正言辞。
阿叶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母亲,毫无人形的父亲和啼哭不止的妹妹,眼眶澿满了泪水。可当他再次转过头面对院子里的那些坏人时,却强忍住了泪水。低头沉默了片刻之后,阿叶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道:“哼!爸爸的变异也是你们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定会报仇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伙凶神恶煞般的壮汉竟开始有点胆怯,不知是觉得理亏还是被屋里的怪物吓到了。
“别和他废话,一窝蜂冲进去,把那小子擒了,再把那怪物干掉算完事!”一个手持短刀,身材高大的家伙凑过来对梅里嘀咕道,那满脸的横肉就像是烤糊了的猪蹄子。
“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踏过去!”小男孩突然大喝一声,看来是猜到了肉脸汉的意思。
“不急,厄勒尔!我倒想看看他能撑到几时,毕竟是个小屁孩儿,一会儿就熬不住了,一害怕自己就出来了。”梅里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
阿叶躲进屋里“砰”一声关上了门,望着张牙舞爪的父亲,他害怕得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哭作一团,和刚才勇敢坚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举止文雅的中年男子漫步走进了院子,这人长着一头白发,衣服正面用白线绣着罗神的头像,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超大的罗神链坠。其实这男子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只不过一直躲在院外偷听而已,等到关键时刻他才带着家仆大摇大摆地“登场”。
(三)赶尽杀绝
“希兰老爷来了!”挡在院门口的两名大汉高声喝道。院子里那些势力家伙们听到之后马上收起凶相,笑脸迎了上去,并且众星捧月一般围前围后,七嘴八舌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感觉就像是在告状。希兰不慌不忙地将这班人“领”到了石桌旁边,悠闲地坐了下来,然后更是头也不抬地问道:“谁放的火?!”。
梅里:“是我!”。
希兰:“梅里,你先回去吧,里面都是你的亲人,我怕等一下你受不了刺激,会误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行了,把你的手下留下来帮忙,你就先走吧!”。
梅里:“可是…”。
希兰:“难道你信不过我吗?!佩本,送他回去休息!”。
“走吧,没事的,一会儿他就熬不住了!”一个大耳朵小眼睛,一脸奸相的干瘦家伙嬉皮笑脸地打着圆场。
“好吧!涩叶,你这小杂种听着,有本事就永远别出来,和家人一起烧死在里头吧!”梅里扯着脖子大喊一通,额头上的青筋都气暴了出来。
果然,梅里刚走没一会儿,那“火屋”的门便“啪”一声打开了,顿时一股浓烟从屋里滚滚而出,还有阿叶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可从浓烟中钻出的却并非涩叶,而是一辆“吱吱”作响的木制婴儿车,躺在车里的女婴早被熏得晕死过去,现在只剩奄奄一息了。
“希洛,快过去看看那小孩还有没有救!”希兰一脸关切地高喊着,却对侄子递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希洛回过头去,带着惶恐的目光,却不敢正视叔叔的脸。
“去吧,很快便结束了。”希兰低声私语道。
希洛心领神会地走到婴儿车跟前,背对着那些望眼欲穿的村民,将颤抖的手伸向了“女婴”的脖子。可还不等他碰到那婴儿的襁褓,一头愤怒的“怪物”却突然从被火光包围的窗子里跃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刚挣月兑束缚,脖子上挂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还连着一块燃烧的木头。
那浅绿色的蜥蜴人跃过婴儿车,扑向了两腿打颤的希洛,将他按倒在地并疯狂撕咬起来,直到咬下他的喉管方才停手。蜥蜴人左顾右看了一下,然后便嘶叫着冲向了希兰,却被护在前面的爪牙们用武器打退,于是只好调头逃向院门,吓得围观的村民们鬼哭狼嚎地四散奔逃。
村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被远在沙滩墓场上的老僧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他手里那条黑布拐杖早将一切都告诉了他。现在那拐杖的头正很不安份地攒动着,直到一些微弱的光亮从黑色布条间钻了出来,并沿着缝隙不停游走。
那耶:“又感应到灵魂的呼唤了吗?瞬永!”。
“是啊!很强烈的意愿呢!又是一个值得帮助的人。”拐杖头上包着的黑布已经完全被光芒涨开了,现在那团闪烁耀眼的白光正指向火光亮起的方位,并拖着那耶向前走了几步。
“只有真正勇敢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希望之光的眷顾,在黑暗与绝望之中为自己赢得光明。呵呵,去吧!”说着那耶把拐杖用力抛了起来,那拐杖在空中突然涨开,化作一团强光,冲着火光的方向直飞过去,只留下一堆被撑得散乱的黑色布条,徐徐飘落。
涩叶家的院子里,希兰正在对希洛进行紧急抢救,望着被蜥蜴人咬成重伤,痛苦不堪的侄子,希兰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火光,心里暗骂道:“草木泽那贱种,临死还拉一个垫背的。不过也好,等他们都死光了,我连买医馆的钱都省了,反正火又不是我放的,正好来个借刀杀人,让梅里那蠢货背黑锅就是!”。于是便故意大声喊道:“希洛已经感染了变异病毒,里面的人估计也都中了病毒!罗神啊!你就不能帮帮这可怜的一家人吗?!”。
一道强光从屋顶被烧出的漏洞中透入,穿过滚滚浓烟,正好打在昏迷不醒的涩叶后背上,然后便钻入他体内不见了。
(四)顽灵
天空突然阴霾下来,刚才还晴朗明媚的天气转眼间已经乌云密布。一阵凉风袭过,雨点纷纷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希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却发现只有头顶的那片云彩在下雨。眼看着房子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弱,屋里的浓烟也正在被风吹散,希兰的心中有点忐忑。
被冰雨淋湿的涩叶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恍惚间他轻轻呼唤着妹妹的名字:“小果,小果……!”。
院子里突然挂起一阵冷风,将载着小果的婴儿车吹得滚动起来,在地上划过一道弧线,穿过两扇半敞着的大门,然后便钻时屋子不见了。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蹊跷,希兰有点坐不住了,他抬起头,迎着空中的雨点假惺惺地大声喊道:“太好了!罗神显灵啊!快进去看看里面的人还有救吗?”。几个暗藏武器的手下应了一声之后便气势汹汹地走向了门口,他们很清楚主人话里的意思,一个都不能留。
刚刚苏醒的阿叶恍惚间发现几个目露凶光的家伙正向屋里走来,赶紧强打精神爬向了门口,想要将几个恶徒关在门外,只可惜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爬了没几下,那伙恶人便已经来到了门口。心急如焚的阿叶爬得更加拼命了,脸涨得通红,甚至还喊出了声。
眼看一场惨剧即将酿成,空气中突然狂风大作,疾风从窗口穿堂而过,将两扇房门猛的吹开,正好打在两个刚要进屋的恶徒身上,将他们拍飞了出去,撞翻了跟在后面的人,鲜血直流,人事不醒。
紧接着风向一转,那两扇大门又“咔吧“一声合了个严严实实。
院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希兰,他依然顽固的用眼神*迫手下闯进屋里,斩草除根。
阿叶则趁机爬到门口,将门闩牢牢插了起来,然后便背靠大门坐在地上默默祈祷着。
突然间阿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神色慌张地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水晶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谁知他这一眼刚看过去,那被火焰包围的窗户便突然炸开了花,又薄又烫的水晶碎片飞溅到两个想从窗口翻进的家伙脸上,疼得他们跟杀猪似的鬼叫。
从门外的咒骂声和吼叫声阿叶知道,那伙坏人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果然,他们毫不掩饰地撞起了门,没几下门闩便被撞断了,顶在门后的阿叶也扑倒在了地上。几个恶徒好似倒水般“呼啦”一声涌进屋里,并转身将门虚掩上,然后便带着阴森的目光向阿叶*近。阿叶拾起地上的木棍挣扎着爬了起来,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却怒冲冲瞪着面前的坏人高声喝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谁敢过来,我,我就杀了他!”。
“哈……!”几个恶徒笑成了一片,带头的那个大汉用透不过气的声音回答道:“好啊,你杀了我吧!我正好不想活了!”。
“你们这些坏人,不怕死的就来吧!”
“我倒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说着那家伙往前一纵,举刀刺向了阿叶,吓得阿叶惊叫一声,本能的向后跃开,心想这下死定了,任凭谁也救不了自己。
可他等到的却是那带头大汉的一声惨叫!
(五)无形的较量
原来那家伙被一根从屋顶突然落下的带火横梁砸倒在地,当场毙命!
后面的帮凶们也全都傻眼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说实话,他们的心里现在比阿叶还紧张,可这短暂的恐惧却激发出了他们内心的愤怒,唆使他们凶神恶煞般地冲向了阿叶一家三口。
受惊过度的阿叶大脑已经陷入空白,只是失控般地流着泪水,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害怕母亲和不满一岁的小妹即将丧命于此,可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紧闭双眼,胡乱挥动着手里的木棍。
然而奇怪的是,阿叶每挥动一下木棍那些恶徒们便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木棍前端被接上了一把无形的利刃,正把那些蜂拥而上的坏人砍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原来就在这些家伙们行凶前的一刹那,挂在屋顶的三叶神灯突然压断横梁掉了下来,使得挂灯的铁链正好磕在另一根横梁上,将那端坐着三尊铜像的大灯荡了起来。于是这沉重的大灯便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屋里胡乱划起了弧线,一边护住阿叶一边用它底部那三枚交叠在一起的大铜叶将恶徒们割得惨叫不止,纷纷倒地。
躲在最后面那个满脸碎晶片的家伙扔掉武器,转身便逃,嘴里还不停大喊着:“救命啊!有鬼,有…!”。最后那个“鬼”字还没喊出口,这可怜的家伙便被从侧面荡过来的三叶神灯刺中了脖子,并随着在横梁上打滑的铁链荡回了屋里,嘴里还失魂落魄的嘟囔着什么,只是已经听不清了。
外面的所有人都被这凄厉的惨叫声和从门口看到的景象惊呆了,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恶灵!”,那些围观的村民便好像见了光的老鼠似的一哄而散了。
精疲力竭的阿叶再次晕倒在地上,整个院落安静得吓人。
“既知结局已定,何苦还要逆天行事呢?只是枉折了自己的性命,哎!罪过。”海边墓场上老僧捋着花白的胡子叹息道。
“好顽强的灵魂啊!这么厉害的小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阿叶体内的希望之光正用念语向表达着内心的兴奋。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受到神灵的庇佑,赢得你这希望之光的眷顾,真是自助者得天助啊,呵呵!”那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有点不对劲啊!那耶!”
“怎么了,瞬永!”
“明明已经没有危险了,可我却还是离不开这个身体!而,而且,这小孩的灵魂好像正在吸收我!”
果然,一团白光正在阿叶的背上放射闪烁着,看样子是急于挣月兑他却又无能为力。
“瞬永,你镇作一些!瞬永!坚持住,没人能吃得了你!”
“糟糕!我要被吞掉了!不行了,不…!”
(六)涩叶
阿叶后背上的光芒渐渐变弱,最后终于很不甘心地消失了。
“瞬永,瞬,啊!”那耶大喊一声,全身都僵住了,他傻站在沙滩上凝望着远处的青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那耶才“哇”一声突然哭了出来,他跪倒在自己“坟前”,用手捶着地上的沙子放声嚎啕道:“神啊!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苦苦的折磨了我800多年,现在却突然将我所有的努力和心血都化为乌有!你给了世人逃过这场浩劫的希望之光,现在却又无情的把它夺走,难道你就真的不肯给这世界和可怜无辜的人类留下一丝希望吗?难道我们的生命和感受在你眼中真的如同草芥般不值一提吗?!”那耶的情绪愈发失控了,看上去就像疯子一样。
“呸!你这假仁假义,愚世弄人的大贼!我被骗了八百多年,今天总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以为自己创造了一切之后便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世人的崇爱膜拜,而不理会万物生灵的疾苦命运了吗?…!”哭骂了好久之后,那耶哽咽着低下了头,默默等待着的神灵迁怒和降罪,可周围除了海浪声却并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那耶就这样跪坐在自己坟前,不停流着眼泪。
一天一夜过去了,烈日将沙滩烤得烫人。那耶依然跪在那里,好像座石像似的一动不动,不停滴落的泪水已经在沙滩上形成了两处凹痕。
两天两夜过去了,原本灼热的天气突然转阴并下起了雪,北风呼呼地刮着,将心灰意冷的那耶冻得浑身冰凉。那耶披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连眉毛和胡子都挂上了白霜,若不是泪水在脸上划出的两道冰痕,任凭谁都会以为他已经被活活冻死了。
三天三夜过去了,一心等死的那耶显然没有发现雪地上那块被泪水浸出的冰面已经开裂,一个翠绿的女敕芽正从裂缝间悄悄探出头来,仿佛受到了泪水的滋润,生长得飞快。可心如死灰,泪眼朦胧的那耶却依然对这刚刚萌发的绿色生命视而不见,直到它长成一株幼苗,并发出许多新叶,那耶才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擦干眼泪,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抹去冰坨边缘的积雪,如获至宝般地将它捧了起来。
那耶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只不过这次流的是喜悦与欣慰的泪水。
“原来如此!没有绝望又怎能找到希望?没有消亡又哪来新的生机?不经历狂风暴雪的洗礼又如何蕴育出甜美的果实?希望之光的奥秘就在于此,可怜我这活了八辈子的人却无法参透玄机,真是羞愧啊!”那耶抖落积雪站了起来,看上去兴奋不已!
“原来这小孩便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所要寻找的人——真正的救世主!难道我苦苦修行了八百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吗?!但我现在还活着,说明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那耶手捧着冰花,心情豁然开朗,他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迎着风雪跑向了灵木村。
(七)极夜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对于村民们来讲却远没有那耶那么幸运了,寒风和骤雪不仅将他们困在家中不能出行,甚至已经对他们的生命构成危胁,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的阿叶家。
现在阿叶的母亲正怀抱着女儿躲在被烧得不那么厉害的一间连屋房里,北风和雪花从屋顶和墙上的破损处疯狂灌入,毫不留情的带走屋内仅存的那点热量和爱雅母女俩的体温。房间里虽然点了炉火,但在这样寒冷彻骨的天气里那点热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好在阿叶已经用兽皮钉被住了墙上的漏洞,现在他正蹲在房顶用木板修补着上面的缺口,直到觉得差不多了,阿叶才顺着房顶的斜坡滑了下去,并在空中抓住一根长长的树枝,借着它下坠的力道顺势跳到了院子里。
阿叶推门走进房间,用力跺了跺他那已经被冻麻的双脚,并一边搓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得意地对坐在床上的爱雅夸口道:“妈妈你看,我说我能行吧?这下放心了吧?!”。
爱雅无奈地笑了笑,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憔悴。自从经历了三天前的那场灾祸后爱雅的身体正日渐虚弱,精神也深受刺激,终日惶恐不安。眼看着儿子被冻得浑身打颤,嘴唇发青,却还要故作笑脸来哄自己开心,爱雅的心里好似刀绞般难过,她强忍泪水将儿子唤到身边,咬了咬牙,将反复思量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阿叶,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妈妈的病只怕一时好不起来,也照顾不了你们兄妹俩了。所以,所以妈妈决定把你们送到别人家里收养!到时候要听新爸爸妈妈的话,平安快乐地长大,知道吗?妈妈会常去看你们的!”。
“不!我只有一个家,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妈妈你当我们是小动物吗?觉得累赘就想随便丢掉吗?”阿叶向后连退了两步,怒气冲冲的大吼起来,他瞪着母亲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似的。
“放心!妈妈的病会好起来的,爸爸也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变回从前那样的!”阿叶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许下承诺。
“阿叶!别再逞强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说不负责的话!”爱雅虽然泪如雨下,但看上去却很气愤。
“妈妈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您和妹妹的,在爸爸回来之前他的工作由我来负责。您看,我做得不是也挺好的吗?!”阿叶指了指墙上钉着的兽皮,用激动到打颤的声音高喊着,明明是在许诺,可听起来却更像是乞求。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夹带着飞舞的雪花,将兽皮从墙上掀了下来,正好扑在阿叶的头上,吓得他连声惊叫,用手捂着脑袋向后倒退,刚走了两步,屋顶上刚刚修补好的地方也被积雪压塌了,雪花夹杂着碎木板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阿叶,竟将他拍得摔倒在地上。
“阿叶,你怎么样!阿叶……!”情急之下爱雅赶紧放下贝果从床上跳了下来,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没事,我没事!”阿叶还不等爬起来便急着喊起了,可他头上却分明在流血。
阿叶将母亲扶回床上,又抱起哭闹的妹妹不停地哄着,然后便乖乖坐到了母亲身边。一家人抱在一起,用体温抵御着寒冷的风雪,默默地祈祷着。
“妈妈,这场暴风雪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向罗神祈祷了!”
“祈祷会有用吗?”
“永远都有用,记住!”
“那我们的处境没有变得更糟也是罗神的功劳吗?嘻嘻!”
“嘘~!”
母子俩正虔诚地做着祷告,一个令她们更加痛苦的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八)不速之客
那破旧的大门在“哐当当”响了几下之后,门闩“咔吧”一声断开了,两扇门板猛的拍到墙上,狂风暴雪顿时好似潮水般灌了进来,屋儿里刹那间冷得像冰窖一样。阿叶赶紧跳下床想要冲过去关门,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一个人影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吓了阿叶和爱雅一跳。那人进屋后便随手将大门关了起来,并拾起被撞断的门栓,凑合着插了上去。
“阿叶,快过来!”爱雅显得很紧张,她将阿叶护在身后,并用惶恐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位冒失闯入的不速之客。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长袍老者,看模样像是一位云游僧人,也不知在外面冻了多久,头发和胡须上结满了冰霜,手里还捧着一株长在冰块里的奇怪植物,看上去就像一件工艺品。
还不等母子俩开口,那老僧倒先发起了牢骚:“哟!本以为找到个好地方能避避风雪,谁知里面外面一样冷!这破屋子,被烧得乌漆麻黑的,眼看就要散架了似的,该不会把我砸死在里面吧!?”那老僧一边抖落衣服上的雪花一边四下张望着。
“没人请你进来,害怕的话尽管出去好了!”显然阿叶对这位莽撞闯入,而且出言不逊的客人很不友好。
“谁家小孩儿这样没礼貌,这破屋是你们家盖的?许你们进来躲避就不许别人进来?!”老僧满不在意地瞟了阿叶一眼,却看了个仔细,说着他将“冰花”放在了寒冷的窗台上。
阿叶:“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家,是我爸爸盖的!”。
“哦?!这么破烂的房子也能住人?我还以为是废弃的旧屋呢。”老僧不屑地谈笑道。
“出去!”这下阿叶真的火了,很不客气地指着门口大喝一声。
谁知那老僧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阿叶!”爱雅摆手示意儿子不要粗鲁无礼,并很客气的向老僧寻问道:“请问长老是路过的僧侣吗?”。
“是啊!我是四处修行讲道的云游僧人,途经这里正好遇到大风雪,才跑进来躲避,本以为是间荒废的老房子,结果却打扰了你们一家人,真是报歉!”说着那老僧交叉起双臂,将手背分别贴在两个脸颊上,做了个道歉的动作。
“可最近的村庄离这里也有两天的路程,漫天的狂风暴雪,你是怎么捱到这里的啊?!”显然爱雅对老僧还是心存防备。
“没关系,经历的风雨多了,自然也就捱得住了,呵呵呵。”说着老僧将大衣橱挪到墙边,挡住了墙上的缺口,可那衣橱却被风吹得“哐当”个不停。
“沿途也有其它人家,个个都比这里舒服,长老为什么偏偏闯进了我们家?!”
“哦,因为我有一位相识多年的故友先到了这里,我是来找他的。”
“家里明明没有人来过啊,长老走错了吧?”
“哈哈,可能是!无论如何,请让我暂避一下风雪再走吧,我可是罗神派来的使者哟!小朋友可千万不能怠慢喔!”老僧还故意逗逗阿叶,然后便在炉火边坐了下来。
“厚脸皮的家伙!”阿叶扭过头去不理不睬。
爱雅:“家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灾祸,没什么好招待的,请长老不要见怪!”。
那耶:“哎?!明明有好吃的,却偏偏藏起来舍不得往外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吧?!”。
爱雅:“长老不要说笑,我们都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哪来的好吃的招待客人啊?!”。
“不就在床底下?你听!”那耶伏在地上仔细的聆听着,可周围除了萧萧风声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
(九)火种
那耶突然揭开床单,并将一只鞋子塞进了床下的地洞里。
十几条豆绿色的四腿蛇从床底下一轰而出,吓得爱雅母子惊叫连连。可那耶却自得其乐的捉起蛇来,嘴里还不停嘟嚷着:“还知道烤火,你们这班浑身冰冷的家伙也怕冻啊!哈哈,靠上这户人家算你们倒霉,早晚被冻死,倒不如给我填肚子吧!”。
那耶将四腿蛇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便放在火炉上煮了起来,还将一只用薯梗编成的草鞋扔进了锅里,看得阿叶直反胃,尤其是那些刚剥下来的蛇皮,阿叶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他本来就怕蛇,自从父亲变异后更是连看见爬行类动物都想吐。
可煮熟之后的蛇肉却是香气扑鼻,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在那耶的劝诱下,阿叶也吃了起来。
阿叶:“好香啊!原来这样就能吃到一顿美餐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周围有”咝咝“声了,可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这招呢?”。
那耶:“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真的去想,最了解每个人的人就是他自己,如果你真心想要完成一件事,就说明你有能力做到这件事,那事实上你已经成功一半了!一切皆有可能,因为世间万物都有灵性,这雪,这火,这薯梗,只要足够诚心,足够努力,你就能找到希望!”。
“那可不一家哦!”阿叶急忙打断了那耶的话:“有时候即使拼了命可还是会没有希望,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才有希望!”。
“孩子,记住我说的话!谁都可以放弃希望,唯独你不可以!”
聊着聊着大家很快混熟了,那耶便趁机寻问起阿叶家所受的灾祸来,阿叶赶紧忿忿不平地诉起了苦。
原来阿叶的父亲草木泽是远近闻名的医师,一年前在出诊时因为被病人咬伤而感染了变异病毒,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为了给丈夫治病,爱雅只好忍痛将医馆卖给当地的显族希兰,可草木泽的病情却日趋恶化,还在几天前兽性大发,咬伤了妻子爱雅。有好心的邻居跑去医馆求救,却被阿叶那混蛋舅舅梅里知道了。梅里对草木泽夫妇早有积怨,便趁机带着一伙混混去“帮助”,其实是去看热闹的,还放火点着了阿叶家的房子,想把阿叶一家从屋里*出来,再活活烧死变成怪物的草木泽,才引出了那场可怕的灾祸。
一提起这些噩梦般的往事阿叶便忍不住襟然泪下,一年前自己明明还生活在父母亲的关爱呵护之中,可转眼间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却沦落到这般悲惨的境地。
“以前吃火锅的时候爸爸都会给我讲故事的!”阿叶擦着眼泪抱怨道。
“对了,差点都忘了!”那耶收起笑容,从行囊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大书,一边抖落着上面的尘土一边对阿叶说道:“我虽然不会讲故事,却深藏了一本很有趣的故事书,可以借给你看看,平时我可是不轻易拿出来的哦!”。
“这么厚?我认识的字不多,怕看不懂,算了吧!”阿叶看似没啥兴趣。
“没有字,全是彩色的图画。”
“真的?!”
“当然,不信你看。”
阿叶接过这本破旧不堪的大书,发现封面上写着《命运之卷》四个大字,而等他翻开书页之后,看到的果然是一幅幅色彩绚丽、栩栩如生的美妙画面。
对于这部厚重的大书阿叶喜欢得简直爱不释手,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着,用心揣摩着图画里表达的意思。
卧在床上的爱雅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偷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因为她发现那耶的样子激动得有点反常,结果这一看却令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十)命运的归宿
爱雅发现那本书洁白的纸页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儿子却正捧着它读得津津有味。
“阿叶,赶快把书还给长老!”爱雅的语气有点强硬,可阿叶却少有地开口拒绝了。倒是那耶赶紧打起了圆场:“喜欢看就让他看吧,难得孩子这样开心,说不定笑着笑着就转运了呢?”。
望着那耶亲切的微笑和可靠的目光,爱雅轻叹一声,闭上眼睛不理了。
“这本书我看过上万次了,里面讲的故事也早都背熟了,不如我给你解说吧!”
“好啊!谢谢爷爷。”
“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和你一样身世悲惨的朗玛小孩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帮助其他人,从恶魔的手中拯救世界,最终成长为受人敬仰爱戴的大英雄的故事。书里的内容我虽然熟悉,可主角的名字却还没想好,不如今天就叫他阿叶吧,好吗?!”
“好啊!!!”
阿叶全神贯注地听那耶讲述着那些引人入胜,荡气回肠的英勇故事,直听得情绪激昂、欢呼连连,完全沉浸在那危险又令人神往的传奇世界里。
“等等!爷爷,这里您讲错了!”
“哦?!不可能吧,你倒说说看我那里讲错了?!”
“那个挑起战争的敌国将军在和谈时并非谢罪自杀,而是想乘机刺杀叶大侠,结果却被叶大侠用他的剑将他刺死了,动作虽然很隐蔽但那分明不是自杀!你看这眼神,这扭曲的手腕,还有旁边蠢蠢欲动的士兵们。为了顾全大局,平息战事,叶大侠才故意把将军的死说成自杀,否则以他的身手和智慧怎会看不出对方想要做什么?这种不求名利,一心为民的侠道精神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为!…”阿叶眉飞色舞地解说着,还不停的在书上指来指去。
“呵呵…,年纪不大眼力可真好啊!谢谢你,孩子,教会了我这么多原本没有看出的东西。”那耶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如此,这些故事早已深深刻在他骨头里了,一受到感染便会产生共鸣,主角不是他还会是谁呢?!”那耶前所未有的确定自己的感觉,却故意感叹道:“唉!再英勇有什么用?都是故事里瞎瓣的,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啊!其实我以前也遇到过几个能看懂这本书的人,他们和主角有很多相似之处,也愿意成为主角那样的人,但却没有一个能走到终点,全部在命运的考验下落得悲惨的结局。换作是你的话,会愿意为了相识的不相识的人而历尽艰险,面对考验,甚至牺牲生命吗?”。
“愿意!”阿叶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可是一条无比凶险的不归路啊!你看,这里,这里,这里……!”那耶随意翻动着书页,将故事里的重重危机指给阿叶。
“但他们还是帮助了很多人,救了很多人的命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亲人和同胞们受苦受难,任人欺凌吗?如果能成为大侠我也一定会帮助那些同样不幸的人,决不后悔!”
“哦,已经进入角色了啊,呵呵…!”那耶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讲着故事。直到讲完了,他才如释重负地合上大书,感叹着故事的精彩。
“有件事好奇怪哦,爷爷!”阿叶终于找到机会提出质疑。
(十一)预言阿叶:“为什么主角们身陷绝境,命在旦夕之后的那几页是空白的,然后局面就完全逆转了呢?到底在那几页上发生了什么?!”。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那耶眨了眨眼说道:“不清楚,可能代表白光吧!”
“哪有那么强的光啊?!能把整个画面遮住的。”阿叶忍不住笑了笑。
“也可能是写书的家伙还没想好吧,换作是你会怎么写呢,叶大侠?!”那耶将这难题推了出去,搞得阿叶低头不语,陷入沉思。
“不要紧,呵呵,留着以后慢慢想吧!”那耶拍了拍阿叶的肩膀。
“童话故事都是假的吧!”阿叶忿忿不平的辩解道:“哪有可能发生那种事啊?所有人类要么被杀,要么沦为奴隶,稍微动动“歪”脑筋就要受罚,连灵魂都不自由,简直天方夜潭啊,呵呵!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篇故事的风格,真过瘾!主角们太帅了!”。
那耶:“可假如书里讲的故事是真的呢?换作是你的话,能够像主角们一样勇敢顽强地渡过所有难关吗?”
“读了这本书之后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士气高涨的阿叶夸口道。
“既然能想到就说明你有能力做到,可千万别忘了哟,叶大侠!”那耶仿佛看到了阿叶以后的样子。
“嘘!”阿叶屏住呼吸,似乎侧耳倾听着什么。突然,他将手伸到床底下把一只“咝咝”乱叫的四腿蛇揪了出来,一边用刀挖出它的内脏一边连声欢呼道:“这只够肥,哈哈!”。
吃完蛇肉后那耶便起身告辞了,不知何时天已经晴了,温暖的光重新照耀着大地,零星的雪花随风掠过。
那耶转回头,对送出门外的阿叶寻问道:“这村子的附近应该有神庙吧?”。
阿叶:“本来是有的,还挺大呢,但后来被火烧了,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
那耶:“那神庙的废墟在哪?!”。
“挺远的,出了村子向东走五、六里地才到呢!”
“我会在那里建起一间寺庙,必要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虽然无法使你脚下的坎坷路途好走一些,但我却可以为你们照亮路上的荆棘和障碍。”
“算了吧!你明明连一寸金线都没有,拿什么盖寺庙啊!”阿叶忍不住笑出了声。
“孩子!既然选定了自己的路,那就只有勇往直前地走下去,希望你能够走到终点。记住,希望的光芒就藏在你心里,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爷爷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呵呵,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懂的,现在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那耶将凝望着远处的目光转向了阿叶,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一生注定充满了艰险与挑战,但是很多人却会因你而得福。一个挑战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挑战的开始,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能在你灵魂深处留下痛苦烙印的人,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那个人是你的福星,千万被表面的景象蒙蔽了双眼,要想走到终点的话便离不开上天的帮助,切记!”。
那耶转身向东走去,将脚下厚厚的积雪踩得“吱吱”作响,一边走还一边对手中捧着的冰花大声念叨:“种子我已经埋在土壤里了,很快便会生根发芽,如何才能征服狂风暴雨,沧桑变幻,最终长成参天大树,就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眼看着那耶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地上,涩叶的脸上泛起了微笑,那些令他似懂非懂,模不着头脑的话,却正带给他一种雨过天晴,豁然开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