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沙,依旧浓浓,偶有大风肆虐,卷起无边沙尘,许久,尘归尘,土归土。
两个背影,依然坚定的,迈着步子,行走在滚滚黄沙之中。一个老者闲庭细步,双手背于身后,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一个少年,却端着一柄长枪,奋力前刺,略显吃力,可这么大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已不是任何人,可以嘲笑。
这对老幼搭档,正是,前往大月帝国的妙龙子,赵坚师徒。
这几天,自妙龙子扬言要正式传授赵坚蓬莱武学的时候起,悠悠已过六天。
赵坚,仍然,端着长枪,老老实实的练着‘刺‘这个枯燥乏味的动作。老者依然紧紧相随。
突然,“啊”赵坚口子,一声痛苦。
老者身形急闪,一把扶住,将要倒地的赵坚。
“徒儿,怎么了”
“师傅,我刚才心口好痛,好似,心里被活活的剜了一刀。感觉,失去了什么,师傅是不是,我爹爹和娘亲,遇到什么祸事了”。
“什么?”老者惊声问道。
“莫不是,赵家夫妇,真的出了大事,传说之中,孩子,对父母的危机有种特殊感应,难道……”老者喃喃自语。
“别急,孩子,老夫来算上一卦,自有分晓。”
老者席地而坐。从背篓里拿出两片龟壳,两片龟壳,呈墨绿色,分上下,合二为一,又可组成一个完整的龟壳。
老者把龟壳紧紧握于双手中,‘腾’火焰一下从手里窜出。熊熊煅烧着这两片龟甲,赵坚,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的一举一动。脑海里却翻江倒海。
“用烈火煅烧龟甲,以裂纹定吉凶,这不是,在远古时代,只有部族祭祀才会使用的麽?怎么师傅也会,莫非他也是哪个部族的人?对了,师傅说他师承蓬莱教派,蓬莱教派向居海外。海外或许,也是部族林立,那么师傅会这龟甲占卜之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妙龙子,心神合一,全力煅烧龟甲。只见,龟甲,先是由墨绿转为墨黑,由墨黑再到墨红,如果龟甲到墨紫时依旧完好无损,那么所算之人将大吉大利,反之,则,大凶大祸。
龟甲,依旧完好。到得最后墨紫时,仍然如此。
火焰慢慢熄灭,老者,将两片龟甲,放在沙地上,嘘了口长气。
赵坚,看着两片完好的龟甲,也出了口长气。
‘砰’两片龟甲,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化为粉尘,消散在天地之间。
妙龙子,愣住。
赵坚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混着风沙在那精致的小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妙龙子,急忙,抱住赵坚。
“徒儿,师傅,老啦,所以,算命的功夫,也会退步的,对不对,这次肯定算错了,我保证,这次必须算错了。”妙龙子,满口忙不失迭。
“师傅,我知道,你老,占卜之术天下无双,甚至比起你的武功,有过之而无不及。”
孩童深吸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老者道。
“父母遇害,我赵坚,以我的武道之心发誓,追上苍天,下落幽泉,也定当,将那些害我父母的人,剁成肉酱。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居然,慢慢的变成了红色,那一头及肩的黑色头发,居然慢慢的变成了白色。前世,赵坚是一个孤儿,只有孤儿最能体会,母爱,父爱,对于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看着别的孩子有爸妈疼,爸妈爱,自己却只能远远的观望,看着别人的孩子,生病了,有爸妈背着去医院,自己却只能在床上苦苦的申吟。这就是孤儿,今生,好不容易得来的父母之爱,却也只能作如此短暂的停留,恨恨恨。
心里的恨,似无穷的烈火,寸寸煅烧着自己那小小的心脏,赵坚痛,痛,痛。
血泪,顺着,眼角,留下。
黑发变成了白发。
恨,变成了无边的杀意。
“师傅,走吧,我们继续赶路。”赵坚沉声而又冷漠道。
妙龙子,看到赵坚变成了这个样子,也只能无奈的叹息,走到赵坚身边,轻轻的搂着他的肩膀,虽然妙龙子,也心里惊讶,赵坚的冷静。可也知此时问不出口。
赵坚转过头来。用那双还带着血泪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妙龙子,哪怕妙龙子,一生光怪陆离,见过不少,此时,也难免心惊肉跳。赵坚的眼睛里赫然全是一片血红,包括眼白。一头银白的长发,随风起舞,更增添了些许,妖异鬼魅。
“师傅,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提,报仇之事对吗?现在我没那个能力,哪怕你有,我也不会假之你手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我现在不知道,谁害了我父母,我也会查明真相,将那杂碎,碎尸万段。”赵坚平静道。
此话,引起了妙龙子,心里的翻江倒海。
赵坚从此也走上了一条不寻常的武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