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道扬镳
宙司没有想到,自己与几位宇宙学专家、李哲反复论证权衡,作出的决定,通过视频会议与其他2艘仍在“漂浮”的热核动力宇宙飞船指挥人林金德和薄森商议,竟然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和响应。这次坤球人类前所未有的幸存者太空会议,本应是坤球人类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一次团结的会议,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从此,宙司的诺亚号宇宙飞船与其他飞船分道扬镳。
当原乾球太空观察中心主任柯利略、宇宙天体学家包容等论证坤球将因偏离运行轨道而迅速走向自毁后,生物学家邬可立则认为:巨量核爆及其引起的火山爆发,使飞扬起来的尘土和岩石粉末直冲云霄,遮挡住了光线,植物的光合作用中止,坤球的生态系统将随之崩溃,大多数动植物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加上爆炸的直接破坏和严重的核辐射污染,坤球已经由生命的乐园,变成了一个黑暗的地狱。人类将无法在坤球生存。
宙司、李哲和柯利略、包容等人也一致认为,坤球已经完全失去了满足人类生存的条件,回到坤球只能等死,所有的宇宙飞船都应该立即和彻底放弃回到坤球寻求生活空间的幻想,必须面向外太空,开辟新的土地,寻找新的生活希望。
宙司听了柯利略等宇宙学家、天文学家的分析,根据目前坤球现状,综合诺亚号宇宙飞船食品存贮、飞行速度、续航能力、人类寿命等因素,认为到外太空寻找生存机会胜算很大,很有意义。
柯利略则提到了可以去金球,但宙司和李哲都坚决表示反对,他们都不愿意和毁灭坤球的恶魔们为伍。李哲认为,只有到金球之外的星球寻找生活的空间,才是真正保存坤球人类和发展坤球文明的唯一希望。
于是,宙司决定联系其它几艘飞船的指挥人,召开一次宇宙飞船视频会议,说服他们一同飞往金球以外的外太空,寻找并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这时,诺亚号飞船旁边只剩下了林金德和薄森指挥的2艘热核动力宇宙飞船,其它4艘飞船早已不知去向。
视频通讯信号接通,屏幕上出现林金德和薄森等人的影像。宙司与他们互相问候,相互问询了彼此情况后,宙司说:“各位同仁,现在我们正悬浮在坤球与乾球之间,进退两难。坤球和乾球我们都不能回去了,但总是悬浮在太空,我们的物资准备无法支持我们这样做,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暂时难以决策,也想听听您的意见。”林金德一脸的茫然和木然。
“我们的意见是,既然坤球、乾球已经毁灭,金球又是敌人的领地,我们只有到其它外太空去寻找生存的希望。宙司建议说。
“其它外太空?你们有具体目标吗?”林金德仍是木然的表情。
“我看希望太渺茫了。”薄森不以为然地问宙司道,“请您说说理由。”
“哪好,我请柯利略主任为大家分析分析。”宙司说。
“现在不谈什么主任,我们只想听听道理。”林金德有些不屑的说。
宙司听了心里一时感觉很不爽,是啊,基地没了,坤球都没了,还有什么主任呢?我这个基地负责人也自动解职了啊!
宙司顿了顿说:“我也并不是想以什么主席、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你们,我正是想和你们分析道理的。现在我们就请柯利略先生谈谈,我认为你们应该认真听听他的意见。”
“那就请柯利略谈谈吧。”薄森淡淡地说。
宙司让镜头对着柯利畤,柯利略靠近对话器说:“两位朋友,我来谈谈我和我的几位同事的看法。我们发现坤球已经严重偏离了她正常运行的轨道,正快速地走向毁灭。因此,坤球从现在到将来都已经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了。所以我们必须面向外太空寻找生存空间。”
薄森插话说;“这些我们都清楚,不想讨论,我们只想知道要去哪里。”
柯利略心里略感不快,他以一种冷淡而不悦的语气继续说:“究竟去哪里,我们正在分析比较,马上就要选定,我们将朝着最有希望的方向去探寻。二位朋友,我最后想说的也只是我们的一种信念,我相信这种信念是科学的,所以才给你们提供参考。我们认为,象坤球人类这样的高等智慧生命的产生,虽然有着坤球自然条件和生命演进特别契合等偶然的因素,但宇宙天体应是以同样的物质在非常近似的条件下形成的,因此,在同一个银河系中,应该存在有众多地质和气候条件与坤球十分相同或相似的行星,这些行星虽然可能还没有形成坤球这样完善的生态系统,但只要有水、有大气、有原始的动物和绿色植物,我们就可能在那里扎根生存。”
“谢谢您的分析,我认为也很有道理。但这只是一种科学探索的理论啊,您认为胜算有几成?”林金德问。
“我认为本来就会有五成,但我们既然别无选择,就可以算作有十成了。”柯利略回答。
“您认为我们只能跟您一起走?”薄森问柯利略。
“这是宙司先生和我们几个搞宇宙天体研究的同事一起讨论后,我们自己作出的决定。事实上,我们的处境是很不妙,宙司先生也很为你们担心。”柯利略说。
“谢谢!您估计接近或到达你们认为最有希望的星球,最快需要多长时间?”林金德问道。
“以亚光速飞行,估计要30年以上,因为我们已经在离坤球不到20光年的地方,就发现了金球,如果用100年,那成功概率就很大。”柯利略回答。
“我们飞船上载有130多人,还有94名机器人,您认为我们的食物能够支持,我们的寿命能够等到那一天?续航能力也成问题啊。”薄森觉得根本没有把握。
宙司凑上前去,接上薄森的话回答说:“以亚光速飞行,100年后,我们的生理年龄只相当于衰老了10年左右,所以我们的寿命足以支持;至于粮少人多的问题,我们的飞船还乘载了169人呢,我们可以让大多数人进入休眠状态,只留下飞船驾驶人员以及宇宙天体学专家值班,我看粮食也足以支撑。”
“休眠100年?能行吗?”林金德满脸疑惑地问道。
“一定行!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们和我一起行动,我可以在沿途指导你们工作。”宙司回答说。
“我认为还是去金球稳妥些,那里已经有不少我们坤球人的基地了。”薄森说。
宙司说:“你们知道的,现在能够到金球生活的人,正是那些毁灭坤球的恶魔。这些人现在正需要劳工呢,我们去了,不是正好送给他们当奴隶了?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林金德说:“那我的观点和您就不一样了,应该现实一点,好死不如赖活着。”
宙司恳切地说:“我现在向你们公开我的秘密吧,我的人造生物计算机已经研制成功了。薄森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你知道这项成果意味着什么。我现在可以把每个人的灵魂输入我的人造生物计算机,然后又从人造生物计算机返回到本体或其他人体;我把坤球基因工程研究院的家当,也都抢先搬上了我的飞船。我们以克隆技术和灵魂置换技术配套利用,已经实现了躯体世代相续,灵魂永生不灭。只要我们找到了生存之地,我们就实现了永生!”
“我祝贺您的成功!可是,您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们?这样您自己不是更麻烦?”薄森很是不解。
“我要拉上你们?你是说我还想继续领导你们是不是?”宙司这回真的光火了,“随你们便吧,我不拉着你们就是了!”
“我知道您也是好意,我也不是那种意思。您过去是我们的领导,现在也仍然是,所以其他的飞船都跑了,我们没有,还在这里等着,就是还想听听您的命令嘛。但是,您让我们去外太空寻找机会,我自己很有顾虑,也没有信心。”薄森对宙司解释说。
宙司说:“那好吧。不过我是非常真诚的,我不想看见你们走进魔窟,再忍辱负重地活上个几十年,那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们自己寻找一个自由自在的好地方,获得永生的快乐!我们现在就走了,你们如果想通了,还可以及时和我们联系。林金德的意见呢?”
“我们的想法和薄森差不多,还是现实一点好。”林金德表态说。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也许几百年以后,我还会回坤球和金球来看看,只可惜你们那时都作古了。”宙司很是心酸地说,“再见了!你们多保重!”
“再见!您多保重!你们多保重!”林金德和薄森还是不为所动,他们在屏幕上与宙司等人拱手道别。
看着林金德和薄森的影像从屏幕上退去消失,宙司感觉这就是永别。
一种莫名的悲苦从宙司心口喷薄而出,他的眼泪如破闸的洪水涌流而下,宙司捂着胸口,双膝跪地,禁不住淘淘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