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艾果果和朱建强两个人脸色都有点难堪。就转移话题问道:“我听说有一个什么年终比武大会,这是什么东东啊?”
艾果果说:“年终比武大会就是‘特行’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为了鼓励大家勤修苦练,好好提升自己的异能水平,同时也为了增强每个小组的应对不同敌人的战斗经验。每到春节前后,‘特行’就会把有空闲,没有出任务的小组,聚集到一起。然后选拨出十六强,在‘特行’总部地下十三层,举办‘年终比武大会’。第一名会有优厚的奖品,而每个成员都会得到很大的一个积分。”
我问道:“怎么选拔出十六强啊?”
朱建强说:“到了小年夜那天,‘特行’的长官们会在整个院区里藏下十六面金牌,是纯金的哦。所有报各参赛的小组在早上八点开始,就可以自由寻找。到了晚上八点,找到十六面金牌当中任何一面的小组,就得到了十六强的资格。”
艾果果说:“但是一定要在晚上八点到八点一刻之间,交到主委会那里。八点之前,不允许交上去,八点一刻以后,交上去也无效。”
也就是说,就算找到一面金牌,也要有能力把它持有到晚上八点才行。而且主委会一定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公共地点,去那里的路上,得有多少没找到金牌的人会半路杀出来抢劫啊?
我问道:“那如果十六面金牌没有全找出来,怎么办?”
艾果果说:“那就空缺呗。反正到了十六强,大家抽签决定与哪个小组对阵。如果没有十六个小组,那就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
我问道:“那么A级小组不会参加资格赛吧?”
朱建强说:“不管是谁,要参加后面的淘汰赛,都得参加十六面金牌选拔赛。”
我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比武大会,A级小组是不屑参加的吧?”
艾果果撇撇嘴说:“现在A级小组一年都完成不了一个A级任务,想要晋升,想要积分,还都得靠这个年终比武大会呢。他们报名可积极了呢。”
我靠,想想会碰到A级小组,而且是铁定碰到某一个A级小组,我就对这个比武大会没什么信心了。
我问道:“咱们小组每年的成绩怎么样?”
胡老说:“唉!咱们小组已经有三年没有晋级过淘汰赛阶段了。不然果果和建强他们俩怎么会掉级到D级异能者这个水平。我现在身体,百病缠身,没有办法再参赛了。而果果和建强两个人也很难和别的小组相对抗。如果不是因为‘特行’规定,一个小组不能低于三名成员,否则就要解散。我早就退休了。”
朱建强一脸沮丧地说:“队长问过别的小组了,没有哪个小组愿意接收我们俩。如果99组解散了,而别的小组又不愿意接收,我们俩就只好回家种田了。”
艾果果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
突然之间我有点理解为什么朱建强和艾果果他们为什么那么排斥我了。因为‘特行’里别的小组的人都排斥他们,看不起他们。而那些短暂来插班的人,都来不了几天就闪到别的小组去了。所以他们才会对新人,那么不友好。其实他们本质都是挺不错的人。只要你给他们一点点帮助,他们都想办法报答回来。是那种典型的点水恩涌泉报的人。
我对这个集体,因为‘年终比武大会’而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情感。
我笑着对大家说:“今年我们一定能闯进十六强的。因为你们小组加入了我这个超级新人嘛,哈哈……”
朱建强说:“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自大狂!”
我无所谓地笑一笑说:“我说闯进十六强其实是谦虚狂。如果我是自大狂,就会说,今年的总冠军就是我们了。哈哈……”
胡老说:“不管怎么样,今年都要努力争取一个好名次。我对你们很有信心,加油!”
看着胡老做了一个写《梦醒了》那首歌的小胖老师最喜欢做的,超土的握拳动作,我们三个人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上午没什么事,大家都把工作空下来,等着上面的人把年终检查做完。中午,我们每个人都下厨做了一样自己的拿手菜。然后把王教授和柳敏也都叫出来,大家坐在一起吃一个团圆饭。
胡老特别做了四样菜:红烧狮子头、清蒸武昌鱼、口水鸡和醉花生。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吊车尾的小组了。吃着美食,听着大家评比谁做的菜好吃,谁做的菜难吃,我的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感觉。永违了对家的向往又涌现心头。
柳敏说:“你们每个人都做菜了吗?这个新来的做的是什么,我们怎么没吃到。”
我羞涩地指了指一盘切得非常工整的红肠,说:“那就是我的作品。你们看我的刀工多好啊!”
王教授夹了一块红肠,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说:“刀工不知道好不好,只知道你脸皮有够厚。这也敢冒充是一盘菜。”
“哈哈……”
大家发出欢快的笑声。我享受着这欢乐的气氛,同时又把自己抽离出来,看着自己在享受这片刻的幸福。我深深投入其中,又轻轻抽离在外。这种奇妙的感觉,真是玄之又玄。
下午,赵小米告诉我,她把所有文件都备份了。我可以正常工作了。这个小姑娘办事很麻利吗。
我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最近一段时间案子的卷宗都整理了一遍。然后我就和胡老打了一声招呼,去医疗所看徐寅了。
到了医院,正好赶上是葛敏值班。她笑着对我说:“证明开好了吗?”
我说:“开好了。”说完把证明交到她手上,她看了一眼以后,交还给我。
她说:“上楼去吧。不过徐寅已经从特殊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他现在在525号病房,就住在徐妈妈的隔壁。”
我点了一下头,走进电梯。看来徐寅的状况应该好了很多。我的心也轻松了不少。到了五楼,电梯门打开。外面还是站着一组异能者,只不过是不同的小组。
这个小组清一色全是男生,而且身材都很魁梧,又高又壮。都和朱建强的身材有点像。
队长带着一副墨镜,头发非常短,几乎和光头和尚没什么两样。
他伸出蒲扇一样大的巨掌拦住我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把工作证和那张证明都拿给他看,说:“我是来看徐寅的。”
他接过证件看了又看,然后又看了那张证明,然后说:“进去吧。”
等我走出很远,我听见他在后面小声地说:“这家伙就是方平,你们记住他的样子了吗?”
为什么要记住我的样子?没有心情理会闲杂人等。
我走到525病房,敲了两下门。过了一会,门打开,徐妈妈出现在我面前。她看到我,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热情地说:“方平你来了。快进来。”
我走进这间病房,就看见徐寅坐在病床上,脸色红润,双眼有神地看着我。
我说:“怎么样,徐寅现在全好了吗?”
徐妈妈给我搬过来一把椅子,说:“小寅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徐寅能平安无事,多亏有你的全力帮助。我和小寅都很感激你。”
我说:“我只是尽自己本份,其实也没帮助到他什么。”说话时,我注意看着徐寅的眼睛,我看到他有一丝尴尬的神情。
我对着徐寅说:“徐寅,你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很健康吧?”
徐寅说:“我现在感觉良好。一切都很好。”
我说:“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的意思其实是,那天晚上,徐寅的自我意识是否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他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徐寅想了一下,脸上现出坚毅的神色,说道:“是的,那时我是有清醒的自我意识的。我记得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我问道:“那么你记不记得你脑后的金针是谁插上去的?”
徐寅眼中现在茫然的神色,说道:“我不知道有金针的事。”
既然徐寅说他记得每一个细节,但是又不清楚金针的事,这就说明背后那个人所施的术是非常强大而隐秘的。
我问道:“你记不记得你想要把金如礼扔到楼下去,我阻止你以后,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徐寅能不能进‘特行’全看这个问题了。我的心情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徐寅低下头说:“我记得。”
我的心凉了半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妈妈说:“那天的事,徐寅详细跟我说过了。我觉得徐寅是被人控制才做出那种事,他的本性很善良,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来。”
我点点头,接着对徐寅说:“如果‘特行’邀请你加入,你愿意吗?”
徐寅想了一下,说道:“金如礼犯的事,‘特行’会追查吗?”
我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特行’会不会追究,没有人可以逃过上天的惩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管他是谁,他有多少钱,掌握多大力量。结局都是注定的,没有人能改变这个结局。”
徐寅从我的话里感受到信心,问道:“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成为替天行道的人?”
我笑着说:“如果你喜欢,我没有权力反对。只是你现在还太小,身体和心灵都还处于发育的状态。你的思想还不成熟,其本上还是处于感情用事的阶段。能力也没有达到最佳的水平。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学习成长,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清楚了你的生命,要用什么来渡过,那时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徐妈妈语气焦虑地说:“徐寅啊!你别逞强了,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改变的。别再去找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报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报了仇,何荷也活不过来。而人家有钱有势,咱们哪得罪得起。你就别想了。”
徐妈妈说这番话时,我明显感应到徐寅心中很不服气。
我拍拍徐寅的肩膀,说:“你要报仇,就要明白自己需要付出代价。现在徐妈妈身体得到很好的治疗,你也不希望她因为担心你而病情恶化吧?”
徐寅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道:“你看过《水浒》吧?”
徐寅说:“很爱看,看过好几遍。”
我说:“每个太平盛世的末期都会出现一种乱象,那就是奸人当道,好人遭殃。这是因为权力一旦被建立起来,就会被越来越多不择手段的人所谋取。所以宋朝末年才会有那么多好人去当强盗。这也是自然法则,自动再恢复平衡的过程。我们建立法律,建立规范,只要它们还能正常运转,我们就不应该靠自己去伸张正义。否则我们就成了被打击的对象。现在只是太平盛世开始的阶段,所以要对国家有信心吗。”
徐妈妈跟着说:“是啊,你要相信国家会主持正义的。”
徐寅勉强自己没有再说什么。
我说:“‘特行’本身是由超能力者组成的一个国家安全机关。它的使命就是维护国家安全,保障人民安全。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加入‘特行’,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我认识这里的人,他们都是非常有正义感的人。”
徐寅说:“好,我决定要加入‘特行’。但是他们会接受我吗?”
我笑着说:“尽人事,安天命。我和你这么有缘,我相信你会加入进来的。”
从徐寅的病房走出来,我给晓薇打了一个电话,说:“领导,我有事情想找你面谈。半公事半私事,有时间吗?”
晓薇在电话那头,对着她的秘书喊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会,你照看一下。”喊完话后,对我说:“我们还在那个咖啡厅见面好了。五分钟后见。”
这个美女领导对我还是很重视的,我心里挺高兴。我走到上次那个咖啡厅里,先点了一杯咖啡。
一会晓薇就来了,她坐下来,只要了一杯水,问我说:“你有什么事?说吧。”
我说道:“第一件事,就是徐寅到底能不能加入‘特行’。第二件事就是金如礼的事件,会不会被追究?”
晓薇说:“我们现在正在积极努力,为徐寅争取答辩的机会。而金如礼的事,我们有一个法律小组已经开始着手起诉事宜。但是恐怕很难给他定罪,因为相关证据太少了。”
法律的问题就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事实是什么,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就没有办法定罪。但是没有法律就更不行,更乱套了。
我问道:“徐寅有几成机会能进来?”
晓薇问道:“你有几成把握,他加入‘特行’之后,不会公报私仇?”
我回答不出来。我发现自己其实还不是十分了解徐寅。
我想了一想,说道:“但是如果徐寅不能加入‘特行’,我觉得他的生命安全很有可能得不到保障。金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有势力。”
晓薇只说了四个字:“国际财阀。”
这四个字就代表,当今世界上最强大一股势力的存在。这股势力几乎左右着当今天下所有的事情。
我说道:“金家是他们在中国的代理人吗?”
晓薇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拿金家没办法。”
在当今金权天下的背景下,很多事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说:“明白了。我会解释给徐寅听的。我真心希望徐寅能加入‘特行’,拜托你了。”
晓薇说:“我会尽最大努力。”
离开咖啡馆和晓薇告别以后,我回到自己办公室。我想一个人静静思考一些问题。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