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盯着她,用脚挑衅似的又踢了踢鸳鸯的腿,抬起下巴道:“萱妃娘娘,你的奴才真厉害,居然敢教训本公主?先是打了我的人,现在还来教我学规矩?她算哪根葱?哦,对了,本公主才回来两天,其实也不知道萱妃娘娘是哪根葱?还没请教呢!”
“你!”萱妃脸都绿了,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
其余的妃子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桃夭却不去看她们,径自走到一旁坐下,翘起二郎腿,揉了揉腿肚子,蹙眉道:“静思、妙赏,你们还跪着做什么?不懂规矩的是我,各位娘娘要教训的也是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过来给我揉揉,痛死我了!”
静思、妙赏抬眼看了一圈,每个妃子的脸色都不好看,可是小公主显然不是个软主子,她们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她身边去了。
萱妃气得胸口起伏,终于按捺下了性子,挤出笑:“公主,你的鹰啄瞎了本宫那只名贵鹦鹉的眼睛,今日本宫过来是要讨一个说法的,不知道公主打算如何处置它?”
“是啊,公主那只该死的鹰还偷吃了本宫熬好的燕窝,要知道,那燕窝可是陛下赏赐的,本宫的身子弱,要是一日不食,身子就受不了了。”有个身穿素白绸缎的妃子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呵呵,”桃夭望着她病美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是宜昭媛?”
那病美人又咳嗽了一声,气若游丝道:“是,难为公主认得本宫。”
桃夭哈哈大笑:“宜昭媛别误会,本公主不认得你,只是想问问,昨晚没有吃燕窝,怎么今天还这么有力气来兴师问罪呢?”
宜昭媛一噎,忘了咳嗽。
桃夭环顾四周,将四五个妃子都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笑道:“各位娘娘弄错了,那鹰不叫该死的,它有名字,叫一枝花。萱妃娘娘刚刚问我,打算怎么处置它,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回答么?自然是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它咯!”
“你这是什么意思!”萱妃火了。
“萱妃娘娘难道听不懂人话?非要听鸟语?来,鸢尾,你把我的意思跟娘娘再说一遍吧。”桃夭无奈地从怀中揪出鸢尾来。
鸢尾身上羽毛变作了她掌心的淡粉色,只是双耳处仍旧有些微淡蓝,它从小跟着桃子,又极度害怕一枝花,于是狐假虎威道:“桃子说,你们想要讨说法,这个也容易,等一枝花吃饱回来了,你们自己问问它吧。不过一枝花脾气不大好,看到有人欺负桃子就会把她的脸抓花,血淋淋的……”
“……”众人从未见过说话说得这么流利的小鸟,彻底呆住了。
鸢尾却得意地继续道:“那只鹦鹉真没用,打又打不过一枝花,说话又说不过我,真是一只没用的小畜生!”
众人张大了嘴巴。
“哈哈哈哈,鸢尾,你太可爱了!哈哈哈哈!”桃夭笑得前仰后合,在椅子上捂着肚子滚成一团。
萱妃的脸羞愤得发绿,狠狠地一甩袖子,大步朝殿外走去。
见萱妃走了,那些妃子互相望了望,正在思量中,又听桃夭道:“诸位娘娘都听到了?连鸢尾都瞧不起那只鹦鹉,若是各位娘娘跟一只小畜生计较,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么?”
“你……”宜昭媛弱不禁风的身子险些栽倒,手中握着丝帕,指着桃夭颤啊颤啊颤。
“静思、妙赏,送各位娘娘出去吧,要是闲来无事,欢迎过来坐坐,当然,如果一枝花在,各位还是不要来了,小心它又乱发脾气,特别是宜昭媛这样虚弱娇贵的身子,惹不起它的。”桃夭眨眨眼,好心提醒道。
那些妃嫔兴冲冲而来,个个愤愤而归。
……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桃夭站起来,往后花园走,想去找些东西吃,才下了台阶,忽然吓了一大跳,怎么后花园的桂花树下靠着两个人?
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他们,居然是被铁链拴着,锁在了高大的桂花树上!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没有啊!
静思跟上来,见她愣在那里,笑道:“公主,这是二殿下送给你的礼物,两个奴隶,给公主玩的。”
“玩?怎么玩?”桃夭不解。
静思笑道:“当然是随便玩啦,这两个奴隶都是从蓄奴场猎来的,身上还带着箭伤,一个月后就是蜀国一年一次的奴隶大会,到时候公主可以带他们俩出席,没准还能赢一些彩头回来呢!二殿下想得真是周到,连奴隶都替公主挑好了。”
静思说得轻松流利,桃夭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见两个男人脖子上用烙铁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奴”,脚腕被巨大的脚镣锁住,另一头锁在了桂花树的树干上。两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伤口,一个伤在了肩头,一个伤在了腿上,是弓箭射伤的,还留有半截插入血肉的箭矢,血迹未干。
他们倚靠在桂花树下,一动也不动。
桃夭在他们面前蹲下来,伸手推了推左边一人的手,他的手粗糙,手心手背满是污迹。
那人不动。
转而推了推右边那个人,他伤在肩头,低垂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来,从满脸的乱发中露出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好似远山般空灵,一动一动地望着桃夭,不喜不悲,不怨不怒。
还好,还能动,桃夭又推了推左边的男人,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桃夭慌了,回头道:“静思,你认识楼太医么?让他快点过来,给他们俩看看伤。”
静思点头,跑出去了。
那个醒过来的男人仍旧在看着桃夭,桃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是道:“别怕,等你们伤好了,我就放你们走。我虽然喜欢玩,可是我不喜欢玩奴隶……”想起了萧陌,她低声喃喃道:“我讨厌那些欺负奴隶的人。”
那个男人不说话,眼神仍旧清澈如水,不见波澜,只是碎碎的发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面容。
忽然,左边那个昏睡的男人动了一下,一声怒吼,扬起大手就朝桃夭狠狠甩了过来,桃夭躲避不及,吓得闭上了眼睛,忽然身上一轻,只感觉一阵风从脸侧刮过,却没有疼痛,睁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离了很远,回头一看,欣喜道:“楼隐哥哥,你来了!”
楼隐将她放下,琥珀色的眸子里杀意一闪而逝,温和笑道:“不是你找我来的么?”
“嗯,”桃夭仍旧抓着他的袖子,指了指桂花树下一个沉静一个癫狂的奴隶道:“他们身上有箭伤,你帮他们治一治吧。”
楼隐摇摇头,声音淡淡的:“他刚刚想伤你,救了他也是个祸害。”
桃夭蹙眉,黑亮的眼睛有些困惑:“要是我被人这样绑着,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肯定也想打人的,等他们伤好了就让他们走好了,反正我不会再碰到他们。”
宫女静思想说什么,又忍住。
“哥哥,你就帮他们治治伤吧,好不好?”桃夭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楼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无奈应道:“好。”
“谢谢哥哥!”桃夭笑得眉眼弯弯。
“去拿纱布和热水过来。”楼隐吩咐道,桃夭拉着静思一起去了。
楼隐一身青衫,身姿挺拔修长,飘渺如仙,他走到那两个奴隶身边,刚刚望向桃夭的宠溺眼神忽然就变了,左边那个男人凶狠而戒备地望着他,忽地身上一麻,翻了个白眼昏死了过去。
右边的奴隶仍旧安静,眼神不喜不悲,一丝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后花园里,树上的知了在吵闹着,显得越发安静了。
楼隐琥珀色的眼眸阴沉沉地盯着他,淡淡勾起唇角,声音很缓很轻:“到了宫里,就该懂宫里的规矩,要是像他一样不识抬举,就只有死路一条……听清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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