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嫂领着沙冰寒穿过整个官吏住宅街。还好,沙冰寒再没怀疑,只管跟着走。显然,姜嫂的女人身份,打消了他的疑虑。
出了胡同口,前面就是徐成家的后湖,杂树丛生,不见人影儿。姜嫂突然听到一阵器物破空之声,一转头,沙冰寒已经往后跳了一步,靠近姜嫂,伸手接住了飞来的器物,猛喝一声:“谁敢偷袭?”他没料到,那是阿香扔出的石子,其实是逼着沙冰寒躲向姜嫂。姜嫂再不敢多想,手里的尖刺刺向沙冰寒,正好刺中胳膊,刺出血来。沙冰寒大惊,转头,姜嫂吓得后跳了好几步。沙冰寒刚想喊叫,尖刺里的毒液发挥作用,他只来得及喊出低哑的一声:“你?”身子便向后倒下。阿香从侧旁的树丛里奔出来,喊:“姜嫂,快帮我忙,把他拉进树丛里!”
姜嫂不得不伸手,与阿香一起,将沙冰寒拖进树丛里。阿香拿出腰后拴的细绳,将沙冰寒捆得结结实实。
随后,她拉着姜嫂坐下,看姜嫂仍然惊魂未定的样子,笑道:“姜嫂,你还得多练哪!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对沙冰寒搞突然袭击吗?一则咱们的时间紧,没有功夫与他纠缠;时间长了,会耽误事儿。二则是看他的步态、身架,武功极高,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姜嫂点头。
阿香开始搜查他的全身。包袱里,有些银俩与换洗的衣服,而他的内怀里,有一块银牌,与姜嫂的那块一模一样。还有一只小小的金环,拴在衣服里边的扣子上。拿下金环仔细看,上面有一行字,写的是“衔字壹”。
“这是个啥玩意儿?”阿香看着金环,莫名其妙。
姜嫂也猜不出“衔字壹”的真正含义。
沙冰寒渐渐醒了。他睁开眼睛,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苦笑一下。
阿香道:“你别不服气。今天,既然落到我们手里,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什么说法?”
“你说说,你是在为谁服务,你与徐韵到底在玩什么阴谋?”
沙冰寒道:“阴谋肯定是有的。但是,你们这样捆绑我,我是不会说的。”
阿香道:“我们其实也不需要你说什么!看看我的这套服装,刚才已经化妆成你,进了徐韵府。徐韵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你瞧瞧,徐韵还给了我们这么多的银子呢!”
姜嫂便在旁边,拿起银包晃了晃。
沙冰寒脸上现出明显失望的表情:“这个徐韵,还是太年轻,承担不起大事儿,咋能轻易地相信你们呢?”
阿香讥讽地说:“你少放轻巧屁!你老谋深算吗?不一样裁倒在我们这两个年轻女人手里?”
沙冰寒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我瞒你们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弄明白了。”
“去哪里?”
“你们透过树林看看,五十丈开外,房屋的最边上,是不是有一座矮趴趴的土坯建成的房子?那就是咱们马上要去的地方。那里,有许多的秘密。”
“你不骗我们?”
“都到这种地步了,再骗还有意义吗?”
阿香沉思一下,晃头:“不行,你得把话说完,才能走。你到底受命于谁,‘衔字壹’是啥意思?”
沙冰寒不乐意了,把头往旁边一歪:“你们不信任我,也就没啥可说的了。你们杀死我吧,我绝对不会皱皱眉。”
阿香瞅瞅姜嫂,脸上一瞬间露出犹豫的神情。可这神情很快消失,她断然地说:“你真的骗我们,会死得很惨!”
她与姜嫂一起,把沙冰寒拽起来,解下双腿捆绑的绳子,上身仍然束得紧紧的。姜嫂牵着绳子的一头,阿香在旁边护卫,朝那座房子走。她们没发现,旁边的树丛里,趴伏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明显是个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们。
来到房子跟前,厚木板制作的大院门严丝合缝的,根本推不开。沙冰寒让她们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金环,往院门上一个小眼里塞,只听里边“嘣”的响了一声,院门竟然推动了。进了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正面三间茅草房门窗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人。
沙冰寒说:“进屋,屋里有东西。”
阿香和姜嫂推着沙冰寒前行。拉开屋门,屋里空荡荡的。阿香让沙冰寒往里去。沙冰寒进到屋地中央,很平安,姜嫂和阿香才进去。两人刚进屋,忽听上空传来一阵不详的声音,抬头看,只见两张大网从空中撒下。两人往后一跳,可来不及了,分别被大网扣在里边。
“哈哈哈!”沙冰寒大笑。
阿香和姜嫂也大叫,身体剧烈挣扎,可越挣扎,大网缠得越紧。最后,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在地上,被大网紧紧地绑住了。
沙冰寒大笑着靠到墙边。他的身体往墙上撞,竟在墙上撞出一把刀来,显然这刀就镶在墙里,被他撞得启动了机关,刀便露出来。沙冰寒身体上下动着,那刀便把身上的绳子割开了。沙冰寒全身一阵抖动,绳子全部落地。
沙冰寒两手互相按摩着手腕子,走上前来。他蹲下,手指透过网线,掀开阿香脸上的面罩,扯掉假发和胡须,露出阿香的本脸来。
“嘿嘿!”沙冰寒地笑了,“原来是个美人儿!这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怪不得我老沙心狠手辣。”他再转头,瞅瞅姜嫂。“我估计,这也是个美人儿。凡是美人,我老沙都怜香惜玉。你俩一个个来,我先把你弄进屋去。”沙冰寒模模阿香的脸,“我告诉你,这两间屋,一间比一间漂亮。而我本人,身体强健无比,一夜可驭数女。今后,你住东屋,这位美人儿住西屋。我一夜来回轮流,你俩谁都不吃亏。”
沙冰寒手里出现了一条小绳,手臂穿进网里,把阿香的双手拉到背后,用力捆绑。阿香大喊大叫,身子翻滚,可还是被沙冰寒把双手押绑住了。姜嫂觉得完了,全完了。她们乃是女流之辈,哪里能斗过这如狼似虎的壮汉呢!不由泪水长流,使劲翻滚,可越翻滚越不能动弹。
突然,姜嫂听到一种响声,声音很细小。她停止了翻滚。沙冰寒身子一僵,顿住了,那拉扯阿香的手停在阿香的身体上。随后,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屋外大步走进来。他站到沙冰寒跟前,威风凛凛的,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沙冰寒。
姜嫂一眼看到,沙冰寒的左肩上中了一支飞镖。镖不大,却牢牢地钉在肩头上。黑衣人蹲到沙冰寒跟前,开口说话,声音低哑,似乎嘴里含着东西。
“姓沙的,凡事我只问一遍。你如果顺顺当当地回话,我放你生路。如果不配合,我一刀送你的命。”
沙冰寒长喘了一口气,身子松动,一坐在地上。姜嫂虽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但也看出来,那镖上一定有毒,沙冰寒身体处于半瘫痪状态。
这个黑衣蒙面人是谁呀,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黑衣蒙面人问了第一个问题:“你的主子是谁?”
沙冰寒不回答,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这套房子是你们的什么地方,密洞在哪里?”
沙冰寒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你们的阴谋是什么?”
沙冰寒慢慢转过头来,平淡地说:“你杀了我吧!”
“遵令!”黑衣人望望阿香。阿香仍然穿着男人的服装。黑衣人一拳打昏了沙冰寒,把他身上的衣服月兑下来。随后手一挥,沙冰寒脖颈处出现一道血口子,慢慢地朝后倒下。
黑衣人跳起来,手里的小刀挥动,割破了捆绑阿香和姜嫂的网线。两人挣月兑开乱线,站起来,朝黑衣人鞠躬:“谢谢搭救!”阿香问道:“请问高士姓名,我等以便酬谢。”
黑衣人并不领情,冷淡地说:“你换上他的衣服。”
口气是命令式的。阿香没有说话,顺从地换穿上沙冰寒的衣服,
黑衣人道:“他有两个同伙,一个是扫大街的男人,另一个是行人府对面住宅里的男人,都四十岁左右,记住了吗?”
“记住了。”阿香此时乖乖的,没有一点儿骄横之气。
“刚才沙冰寒走过时,都与他们暗递了眼神。你只有穿上沙冰寒的衣服,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阿香点头。
黑衣人说:“这屋子极为特殊,不仅设了陷阱,而且很可能还有其他重要东西。我们分头搜索。”
三个人分开寻找。东西两间屋,果然部署繁华,每张床上都有彩色的床幔,床上被褥齐全。都有长柜和铜镜,以及化妆、洗浴用品。黑衣人在东屋的床下,发现了一块四周有清晰缝隙的石板。他用刀撬石板,撬了半天,终于将石板撬起来。
“密洞!”阿香喊起来。
石板下真的有一个地洞。黑衣人下到地洞里,点亮了里边的油灯。他呆了半天,才从洞里爬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木匣。他把木匣放到地上,掀开匣盖,里边出现了一个玉石雕刻的大印。
“玉玺!”三个人都叫起来。
黑衣人肯定地说:“这就是徐王的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