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谋每天的任务,就是白天呆在地洞里,晚上溜出去,或趴伏在花园的树底下,或紧卧到房廊的墙根下,或贴到徐仲内室的窗前,观察徐仲的一举一动,看徐仲吃饭、玩剑、耍枪、下棋、拉屎,与他的妻妾亲热等等。冰@火!中文回来,便模仿徐仲的行为习惯,一练就是多半宿。这很无聊。
趁着趴在花园树下的机会,他把狗娃的那块布片在树干上蹭,想让狗娃来,通报情况,最好能把这个阴谋的全部细节告诉蔑然,以便采取应对措施。可蹭完树,连过几天,狗娃都没出现。是布片不灵,还是狗娃摊了事,不能前来?
看管他的仍然是黑胖大汉与村姑。这两个人,送饭很及时,饭菜也好,就是老在他面前搂搂抱抱的,很不雅观。那黑胖大汉更是讨厌,经常对元庆谋骂骂咧咧的。元庆谋还得满脸堆笑,装出怕他的模样。
到第十天,元庆谋的学习过程完毕,应该绑架徐仲,由他取而代之了。可黑胖大汉与村姑来到他的房间时,眼神与平时不同,有复杂的东西。元庆谋提高了警惕。
黑胖大汉说:“你先沐浴,更衣,然后我们一起到徐仲家花园里。等我们绑架徐仲后,你立刻代替”
元庆谋道:“不用沐浴、更衣吧?你们绑架徐仲后,我立刻换上他的衣服,再进他的房间,那里什么没有,还用在地洞里沐浴?”
黑胖大汉变了脸:“你不听话了,是不是?”
村姑连忙拉他一把,对元庆谋和气地说:“到徐仲家再沐浴、更衣,恐怕不行。你想啊,徐仲的女人,一个个精得像猴。她们鼻子灵敏,会闻出你身上的味道来的。尤其你呆在洞里已经十天,味道很特别。”
“我身上的味道特别吗?”元庆谋装傻地笑。他心内起疑:要沐浴、更衣,肯定得换房间,他们不是有阴谋啊?
可事已至此,还有何招?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元庆谋随他们出了房间,顺地洞走了好长时间,来到另外一个房间。站在房间门口,元庆谋就觉得不对劲儿: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盏孤灯亮着。他刚想诘问,后背一双大掌向他推来,竟将他一把推进房间里,坚木制成的房门随即就关闭了。
在大门即将关闭的一刻,元庆谋听到了一个笑声,十分熟悉的笑声:八邪十三怪成谷的笑声!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会的,不会错。自从蔑然怀疑成谷可能是内奸之后,元成谋没少研究成谷。刚才那一推,可不是一般的功力。单凭黑胖大汉,再加上村姑,也是不行的。那是另外一个人,难道真的是成谷?成谷不是跟蔑然在一起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再说,成谷如果真是内奸,应该尽力隐藏自己才对,怎么会轻易出手呢?
元庆谋瞬间转遍了全屋。哦,左右各有一道边门。右边的边门,推开,里边是一间小屋,不大,显然是卧室,有一张大床,上面铺的竟然是五张老虎皮。左边那屋也不大,最里边的石缝间竟然有流水,清沏的水流很细,源源不断地流着,顺着墙壁往下流;下面是几块石板,石板下面很深,流水一直向下流去。元庆谋明白了,这其实是个厕所,便坑下潺潺的流水会把粪便冲到地底下去。
再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石壁缝里还塞着块布,可能用来擦脸的。
这套房间太怪了!修建得如此完善,决非一日之功。难道是徐仲修的,为躲避危险用的,而被黑胖大汉一伙偷偷地占用了?
元庆谋出来,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四面全是石壁,他被困死在这里了。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座石屋就是如此!
“喂!”忽然,从房间的上方发出声音,黑胖大汉的声音!元庆谋抬起头,两丈多高的天棚顶上,平面中有一个石坎,石坎上有一个洞,黑胖大汉正是透过这个洞在说话。
黑胖大汉满带着戏谑,说:“喂!你明白吗?你这是到了福地了。你洗洗脸,最好能洗洗身子,准备迎接新人。这间屋子,就是你的婚房。女乃女乃的,你可他妈的真有福气!我咋就没有这种福气呢?”
听到有人打了他一巴掌,肯定是村姑打的。
元庆谋震惊了: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改变了主意,想把徐仲的妻妾弄进来一个,让自己先玷污,然后再冒充徐仲?
如果如此,那可就太糟了!
元庆谋忽然想到,也许自己的这种将计就计,会造成大错!
狗娃失去联系,是不是他们已经抓住了狗娃,砍掉了自己的对外联系,然后逼迫自己,按照他们的设计走呢?
必须杀出去!
元庆谋下了决心。
忽然,他听到卧室里传出声音。他急步而去,拉开屋门,惊得连退几步:卧室的床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显然是*的,身上盖着虎皮。她似乎陷在梦幻状态中,眼睛闭着,两手在空中乱舞,嘴里喃喃地说:“我要,我要!快来呀,我要!”
天哪!这不是紫荷,徐进帮的女儿紫荷吗!
元庆谋使劲关上小屋门,把紫荷的声音隔住了。他站到屋地中央,对着那个小洞口大喊:“你们要干什么?啊,干什么?”
黑胖大汉似乎离开小洞口远了一些,但他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来:“我们要给你结良缘,你跟紫荷姑娘结良缘!快去呀!傻小子。再晚,紫荷姑娘药劲过了,可就醒了,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黑胖大汉说起挑逗的话来,那话很婬秽,很不中听。元庆谋不由捂起耳朵,心下却冷静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把紫荷送进来?难道他们与徐进帮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想玩美人计,徐进帮就会派别的女人来,而绝不能搭上自己的女儿!看来,黑胖大汉,包括那个长着古洞一般眼睛的男人,甚至包括成谷,都是另外的一伙人。他们想轻而易举地拿下徐国,不费一兵一卒。
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人呢?是吴国人吗,他们是吴国的奸细吗?可如果是奸细,做事为什么会这样混乱?他们不是让自己冒名顶替徐仲吗,这是绝好的计划呀,为什么会变了主意?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们认为不保险了,而开启了另一个计划?可是,让自己与紫荷合房,会有什么意义呢?
元庆谋思来想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元庆谋决定还要继续伪装下去。在没有弄清情况之前,他不能自报家门,不能自乱阵脚。即使刚才那个笑声真是成谷,他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成谷面前暴露过,成谷不会认识他。
元庆谋越加冷静。他对着上面的小洞口,哭几尿相地说:“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呀?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随便玩弄一个女人的。”
上面没有了声音。元庆谋再说话,还是没有声音。
元庆谋忽然想到不对。紫荷是被服了药,药!在药物的折磨下,她可能会赤身露体地跑出来,要求与自己交欢,那可就中了黑胖大汉一伙的阴谋了!即使没有交欢,紫荷醒来,发现自己赤身露体,追逐男人,也会羞愧得无地自容的!不行,他必须想出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元庆谋环顾四周,屋里没有任何东西。离开师傅时,他身上还带着各种药物,可以让紫荷镇静。可为了侨装,那些东西都扔下了。元庆谋忽然想了个主意。他先到大门前,门上有木栓,他将大门锁死了。随后,他来到小屋门前,后背抵住了门,抵得紧紧的。
他松了口气。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他决不能让紫荷出房门!
果然,小屋里的紫荷起来了。由于木板门太厚实,听不到紫荷说什么,但明显是在推门。先是漫无目的地推门,力量很轻。推了几下,推不动,就加大了力度。元庆谋闭着眼睛就能想到,紫荷一边推,嘴里一边会说:“我要,我要!”
门,忽然被咚咚地敲响,显然紫荷急不可待了。元庆谋更紧地抵住门。他想,这很好,紫荷越闹,身上的药量散发得越快,清醒得也就越快。
“喂!”天棚上方,终于发出声音,是黑胖大汉。“你这个傻小子,放着大美人不上,你是不是傻透腔了?”
元庆谋不作声。他估计,现在黑胖大汉可选择的方法不多。小屋里,一定有通向外面的洞口,不然不会把紫荷塞进去。可是,再想把紫荷弄出去,那就很困难了。而这大屋里,除了门之外,只有那个人根本不能进出的小洞口。只要他堵住门,紫荷就只能憋在小屋里。黑胖大汉唯一能选择的措施,就是从小洞口向元庆谋射箭,或者喷洒药物。
黑胖大汉气势汹汹地发话了:“你再不上那女人,我就射箭了?”
果然如此!只要射箭,就有可能逼迫元庆谋离开门。只要紫荷冲出来,赤身*地追逐元庆谋,黑胖大汉的阴谋就得逞了!
元庆谋故意说软乎话:“我说,大哥,强扭的瓜不甜哪!你何必让屋里那个女人蒙羞?她苏醒之后,会羞愧而死的。求求你,大哥,别让小弟为难,好吗?”
一边说,一边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黑胖大汉道:“**的真不识好歹!好,让爷爷我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