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成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仁亲王府是来做什么的。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看书网
他日日在这府里瞎转悠,只是奇怪没有仆人来拦着,偌大的园子风声一过,会看见园里那湖泛起的生动水纹,湖里的锦鲤游得畅快,煞是好看。
快夏日了,早荷浅浅而立,含苞待放,尖儿露出那微微的粉色,衬着绿色宽大的荷叶,如果过风,那是相当好看的。
柳嗣成这日就又绕到了这园中最大的亭子,他看着湖里的锦鲤,不知在想些什么。
跟随着宁彬身边的大丫头玉儿,着一身束腰的衣裙,也是那细女敕的粉色,衬得人愈发鲜艳。
柳嗣成看着这玉儿,玉儿看到柳嗣成看她,行了个礼:“柳先生。”
他正好奇这玉儿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玉儿就开口:“今年的莲,想必是会生的很好呢。主子在啸园等着玉儿奉茶,玉儿就先告退了。”
柳嗣成看着这丫头生的灵敏,平时二人并无交集,以玉儿大丫头的身份,对着门客,是没必要行礼的。虽说自己受着那宁彬的假意恩惠,这大丫头就只凭这个便这样有礼,那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跟随那宁彬许多年了的。
只是,她为何对自己说她的行程?
柳嗣成皱着眉,对着湖水,看着锦鲤在水里翻腾:“啸园,啸园。”他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园子的名字。
突然间脸色大变,他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许茯苓今天并没有收到这宁务观的传唤,她也正好乐得清闲。她只是跟着那公子去参加了慕容府的宴会,就被那二人整天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看到她的眼神都是极其哀怨的。
她在园子里转悠,还纳闷这么个园子,扫起来该是怎样的费劲。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对着她。
许茯苓兴奋地一路小跑,提着裙子,她知道管事看见又该说她了,训斥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柳嗣成听到背后声响:“哟,许丫头,你怎么出来了?”
许茯苓到他身边,看看锦鲤在水里游来游去,她的思绪又回到了今日起床的时候。
她身着中衣,被子却很好地盖在身上。她一早起来,脖子酸得很。习惯性模模挂在心口的玉佩,可是今天在那里的,什么都没有。她掀开被子,想喘口气,赤脚跳到地上。
春末的地面,果然还是很冷的。许茯苓坐在镜子旁边,想知道自己昨儿到底做了什么,对了,自己回来之后是怎么着啊?她砸砸脑袋。
昨儿自个儿去参加了那场宴会,糗的可以。她一提这个,就头疼。对了,看见那个人。然后?然后回来,哭了个天昏地暗。然后就真的看见了那人。
等等,真的假的……那自己还说了半天的话,也是真的了?那玉佩,看来是真的换了他。
也罢也罢,许茯苓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各谋前程也好。
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从眼睛里流出来,她自爹爹和娘亲去世以后,就很少这样哭了吧。爹爹,是孩儿没用。
她穿上衣服,开始洗漱梳妆。脑子里却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知道早上出门,走到门边,才看见桌子上,已经完全冷掉的馒头。
不知为何,她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和一句清冷的声音:“茯苓。等我。”
额头上,似乎有个地方在发烫?
许茯苓模着额头,她不解,是让她等他?什么意思?自己又怎么会好好的睡着呢?
柳嗣成看她看水面入神,却不知在想什么,就戳了戳许茯苓的脑袋:“许丫头,许丫头!”
许茯苓回过神儿来,暗暗责怪自己太入神,就冲着柳嗣成笑:“柳秀才真是,都到这府里了,还欺负我。”
柳嗣成一边打哈哈一边有点疑惑:“许丫头,你告诉柳叔,你可知道这园中的啸园是个何等去处?”
许茯苓低头想了一会儿:“嗯,去过一次。里头摆置是很精致的,好像刚进去,是种花,大片种植的。不过,茯苓不知道。”
柳嗣成皱皱眉:“茯苓啊,唉。只有这些了?还有吗?”
许茯苓转转眼珠子:“这家的主子,喜怒多变的。园子里用红土养着的花,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园子大多都是暗色。”
柳嗣成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园里的湖面:“茯苓啊,在这府中处处要小心。”
许茯苓模不透身边的柳秀才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么简单。
柳叔在建阳,安安乐乐的生存了这么些年。才认得自己的时候,他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摆个书画摊,功名利禄再非目标,不用朝堂的日子,多逍遥!
这话是她自小就听柳叔喝酒的时候讲。莫非,这真的柳叔的雄心壮志?
许茯苓看着柳嗣成的脸色,看向他的目光去处,是一片荷叶。
她小心翼翼地问:“柳叔,你怎么了?”
柳嗣成看着许茯苓,眉毛皱成一团:“你柳叔来这儿,真是馋酒馋的厉害啊……柳叔这去买些回来吧。我只喝一点点就行。”
许茯苓一副了然的表情:“大叔,那你去吧,我还等着那公子随时叫我呢。”
柳嗣成点点头,拍了拍衣服,就往回去的路上撤。
他穿过条条廊桥,终是找到许茯苓看不见了的地方,就近坐在了一条桥上,看着水里的波纹摇晃,在阳光下闪烁,让他闪了神。
他思来想去,这许茯苓知道的,断断不只这些,她不忍开口告诉自己。
可是这被掩埋的一起,迟早会有揭开的一天。那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在柳嗣成看着正午那湖水波光粼粼的时候,一个扫地的小厮不小心碰了柳嗣成的胳膊一下,柳嗣成愣了一下,看着他,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师。”
柳嗣成看了一眼,就感觉眼皮跳的厉害,他用手捏住做眼睛,万分滑稽:“你,你怎么在此处啊?”
那小厮在远处看来是在和柳嗣成道歉的样子,近处却是这样的话:“老师,此地不宜久留,别处谈吧。”
柳嗣成摆摆手,说了句:“哪里?”
小厮弯了弯腰,捡起扫把:“城南褚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