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过喜帖,牡丹翠柳颓废的坐回到椅子里,眼睛里死灰一般毫无生气。
牡丹突然转动眼珠狠狠的瞪了同样震惊不已的浅笑一眼,一口银牙故意咬的咯吱咯吱响。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白雅梅仍看的仔细。
见大家都不言语了,若颜上前几步,从牡丹手中抢回喜帖,慢悠悠的放回小布包里,悠然道:“两位妾姐姐都明白了吧?还有疑问不?还想再问些什么吗?”
牡丹翠柳那里还有话说,他们倒是想找些话来继续,可惜,大势已去了。
见她二人已无话可说,若颜小嘴儿一勾,蹦到长姐身旁,拉着她衣袖道:“长姐,这两人先是污蔑咱们娘亲,后来又污蔑你,不仅如此,海东受欺负我和三妹,不听长姐训诫,这一件又一件,一宗又一宗,该如何惩处?长姐你可不能轻易饶了他们,不然以后定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更加为所欲为!”
见到长姐点头,若颜又看着小红,哼道:“对了,还有这位,红小姐,架子可真是大啊!居然敢以奴婢之身动手推搡主子,这以下犯上的罪责又该如何惩处呢!”
说着,又拉过嫣然的胳膊来,撸起他的衣袖,献出了一片红肿,在碧玉一般的小臂上甚是扎眼。
只听若颜心疼的说道:“长姐你看,若不是嫣然姐姐护着,这片红肿就落到了我和三妹身上了。”说完又嘟嘴斜着眼睛横了小红一眼,又委屈又可怜。
方才场面混乱不堪,再加上牡丹翠柳步步紧逼,白雅梅根本没有注意到嫣然竟然被小红下了黑手。浅笑也赶紧拉过她手臂心疼的又是吹又是哄。
白雅梅美眸圆睁,狠狠的盯着小红,小红感受到他盛气凌人的其实,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响了片刻,终于哭着求饶:“夫人,夫人开恩,奴婢是为了保护三夫人才会如此,夫人开恩啊,夫人。”
翠柳听她讲责任全推到了自己身上,噌的站起身来,指着她急道:“你,你这个贱婢,你自己闯的祸,关我什么事!”
“三夫人,可是您让奴婢动手帮您的啊,您可别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啊,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奴婢也不想受此冤枉!”
又转身向牡丹苦求:“二夫人,二夫人您是知道红儿的,红儿可没那胆子啊,二夫人救我。”
小红一哭一求,完全把自己立于苦受主命的可怜小丫头,论谁也不忍责怪,牡丹拍拍她手,向白雅梅说道:“夫人,究竟是红儿错,还是三夫人错,都已经成了定居,我们错了,认罚!”
看她如此大义凛然,白雅梅心中冷笑:“二夫人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夫人以大欺小,仗势欺人呢!你二人有错,小红也有错,这是事实!你们可别忘了,府中新规最后一条是什么!”
小红一听一下子瘫倒在地,两只眼睛无奈又绝望的看了明枫一眼,欲哭无泪。
“对主子不敬,驱赶出府!永不再用!”
白雅梅朗声说道:“小红,你一下反伤,推搡小姐,本夫人今日就将你……”
“夫人!夫人饶了我这一次吧,夫人开恩啊!”
不等白雅梅说完,小红抱住她双脚哭求,见她无动于衷又抱着牡丹,小绿,最后甚至抱着若颜和知情又哭又求。
知情最小,胆子也最小,看她如此有些心软,怯怯道:“长姐,要不,要不你放……”
“要不什么!那是将军府家事,与我们无关!”若颜搂过知情,嫌恶的躲开小红。
连两个小不点儿都下定决心不再救她,小红绝望的看着面色淡然的明枫终于没有勇气过去哭求。
她又看向嫣然和浅笑,脑子里突地想起一事,贵趴到浅笑脚边,抱住二人双腿:“两位姐姐行行好,救救我吧,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妹,我被赶出去了,她便没有饭吃了,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浅笑眸光一暗,看着她婆娑而狡黠的双眼,终于向白雅梅求情:“小姐,念在她第一次犯错,就饶了她这次吧。她,她还有一个妹妹。”
话未说完就被嫣然拽住了,可她仍是坚持要救小红。
白雅梅脸色阴沉,心中闪过无数年头,终于点头:“小红,既然浅笑帮你求情,便饶了这一次,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但是惩罚还是不能免除,就罚你到柴房做工七日,再扣两个月工钱!你可服气!”
小红连连点头谢他开恩。
处罚了小红,接下来便是牡丹翠柳了,白雅梅看向二人,语音清凉:“你二人擅自闯入账房偷看账本,又在未明情形之下污蔑本夫人,可知错?”
见二人沉默不语,又道:“如此,念在是第一次本夫人就从轻论处,你二人各自回房思过七日,每日抄写女训十遍,女诫十遍,本夫人会日日派人去取,你二人可听明白了!”
牡丹翠柳认栽,如此惩罚算是轻的,各自点头便要离开。
怎料若颜轻咤一声:“慢着!长姐,她们二人污蔑白府的账还没算呢,怎么就能走了!”
牡丹翠柳闻言身子一颤,眼巴巴的望着她,不知这小祖宗又想了什么花招。
见长姐同意,若颜信步走到二人身前,笑道:“我也不为难你们,左右我整日无事,不如就去监督你二人抄书,如何?若是写的不好,便重写两遍!也算是我们从轻处罚了。”
看着她笑得天真无邪的小脸儿,牡丹翠柳总觉得心里发冷背脊发凉。
得到许可,牡丹翠柳各自回去,翠柳又气又怨,愤愤的回房去了。牡丹却不似他那般气愤,转头看小红,赞道:“你这消息虽不甚清楚但总归起了点作用。”
小红懊恼道:“要不是我偷偷溜入账房也发现不了问题,只可没能扳倒她。”
“不妨,我说了还是有点用的。”见小红不解,又道:“这等秘事她定会对身边人起疑,再加上你最后求情那一招,哼,浅笑这下完了。”
听她如此说,小红终于拨开愁云,现出了笑容。
眼见牡丹翠柳离开,白雅梅也命人宋亮管家回去,明枫退到房外,白雅梅看着浅笑细心为嫣然擦药,心思流转,眼神晃动,看不出她是何心意。
若颜知情小心地将喜帖包好,放到怀中。
“颜儿,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白雅梅拉过若颜,板着脸问她。
若颜却不以为意,笑嘻嘻道:“长姐我早就说过,姐夫最好,你还不信!”
见她急了忙解释:“这喜帖是真的,当时你满脑子想的只有源表哥,可是源表哥呢,他想的只有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娘亲说得对,姐夫才是真正对你最好的人。”
白雅梅不置可否,现在她大约已经明白了娘亲当初的决定:“谁让你说这个的!我问你,为什么瞒我?还有,你带它来干嘛!”
若颜嘟嘟小嘴儿,撒娇道:“娘亲还不知道你啊,你若是知道了,肯定以为她卖女儿呢。其实这些时日姐夫明里暗里接济咱家不少呢。至于这喜帖,娘亲说了,如今你管家,迟早会知道此事,她让我时时带在身上,等你知道了由你决定这土地的去留。”
白雅梅终于明白了,又问:“还有什么瞒我的吗?”
若颜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至于娘亲和姐夫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去问他们吧。”
白雅梅戳了她额头一下,笑骂:“鬼精鬼精的,既然让我决定去留,你怎么又将喜帖收回去了?”
若颜嘻嘻一笑:“你肯定舍不得伤了姐夫心嘛,当然会留下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