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地痞总算知道眼前的这对男女是深藏不露之人,都暗自后悔有眼不识泰山。
那三人急忙拔脚要逃,玉冰心身子一窜,挡在他们前面,笑道:“喂,钱还没给,我们被打成重伤,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拿钱来!”
“这……欸,姑nǎinǎi,我们……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恐怕……”
玉冰心道:“出门在外谁会带几百两在身上?你们写个借据下来,然后按指印,不就结了?”
“可是……那个……”
莫无双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玉冰心‘逼债’。只见玉冰心拔出剑来,嗤地一声,截下其中一名地痞绑在腰际的外袍,道:“看你,好好的衣服不穿,绑成这样,拿来写写字也好,可是没有笔……只好委屈你们写个血书了。”
那三名人高马大的地痞见到玉冰心出剑,已经吓得连动也不敢乱动,一听要写血书,更是害怕得脸sè发白,道:“姑nǎinǎi,血书不用写了,钱我会去凑……”
“欸,话不是这么说,大家出门在外,要你临时去凑钱,怎么好意思呢,还是写个血书,作个凭证就算了,你们谁要割指?”
那三人连忙都把手藏在背后,东张西望。
玉冰心哈哈一笑,手上长剑一挥,那三人脸上已经被横画出一道整齐的浅痕,血丝慢慢滑了出来。
那三人见一把剑劈面而至,都以为自己会脑袋搬家,全都吓得软倒在地,连叫也不敢叫。
“我看就写在你们脸上吧!滚!让我见到你们这三个脸上的欠据,我可会再向你们讨债!”
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哇啦大叫,抱头鼠窜。
莫无双见到三人逃走,微微一叹道:“这世间欺软怕硬之途还真是不少”
这时,那蓝衣书生拍了拍衣裳,长揖道:“多谢二位相救。”
玉冰心摆了摆手,道:“小事一件,不必挂心。”
那书生却道:“知恩不报枉为人,女侠,您千万要领受晚生一片真心真意,请让我招待二位吧!”
莫无双道:“真的不必了,再说这么晚了,各自回去吧!”
那书生道:“是,这么晚了,实不应打扰少侠与女侠,请二位告知落脚之处……”
莫无双苦笑道:“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呢!”
那书生一听,反而大喜,道:“既然这样,我想二位也找不到客店了,不如就到后生亲戚家中,同住一宿,如何?”
玉冰心道:“咦?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世伯家十分宽敞,房间也多,又有人侍候着,比外面舒服多啦!”
玉冰心愣了愣,想到明天可能要前往苍云山,今天则必须好好休息,便道:“那就又有劳这位……”
“晚生姓白,贱名惊羽。”
“白公子,我叫玉冰心,这位是莫无双。”
这名叫白惊羽的书生,殷勤有礼地在前面领路,三人停在一幢高门大宅前,外面的围墙绵延得不知多长,可想而知,这必是个极大的庄院。但是侧耳一听,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可见里面的仆婢规矩森严,入夜即寝,绝不会有什么活动。
莫无双见状微微一愣,未料到在这盘龙镇上,竟然还有如此大户的人家。
白惊羽敲了两下门,便有两名守门的黑衣家仆打开偏门,见到他,道:“公子,您回来了,请进”
“我带了两位朋友同住,请帮我清扫两间房间,并备桌小宴。”
“是。”家仆应道,恭敬地请入了他们。
白惊羽道:“二位,这是我世伯家,他们睡得早,明天我再向他们禀明救命之恩,我世伯会很感谢你们的。”
莫无双忙道:“不必这么多礼,我也没做什么……”
白惊羽笑道:“请别这么说,若是我世伯知道了我没带救命恩人去见他,可会责骂我不义呢。”
白惊羽将他们领入一处小院,院内几处小筑都安排得错落有致,山墙月洞,满是书卷雅意。
白惊羽道:“这是我暂住的魁chūn园,你们随意看,自选爱住的房间住吧!”
莫无双看得眼都花了,一个客人就有整个院子和好几间房间,做为卧房、书房、琴室、禅室、客房,那其它的地方又会大到什么程度、讲究到什么程度?这还是晚上,只是随便一瞄,若是白天细细游逛,只怕一个chūn园就逛不完了。
两人各选了一处房间,夜晚,三人在偏厅里休憩。仆婢送进暖茶小点,处处点得灯火明亮,莫无双这才看清楚,这名叫做白惊羽的公子哥,身材修长,唇红齿白,容貌虽然俊美,却有点儿软弱,和完全不解人情世故的单纯气质。
白惊羽吩咐仆人送酒置宴,莫无双忙道:“这么晚了,不必麻烦了。”
白惊羽亲自为莫无双和玉冰心斟了茶,道:“不麻烦,我世伯结交了不少江湖游侠,所以他家随时有人待命使唤,厨房也不熄火,随时都准备招待朋友。”
“哦……这里实在很壮观,令世伯也是个英雄吧?”玉冰心道。
白惊羽却皱了皱眉,道:“嗯,他也是江湖上出身的,可是江湖的人时常为非滋事,虽说是行侠仗义,可是也有不少是私怨闹事的,故韩非子曰:「侠者以武犯禁」,是国法的五蠹之一,老是纵容也不大好……”
玉冰心听白惊羽这样说,倒像是官家出身的,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就是私刑处理了那几个地痞,不知算不算以武犯禁呢?”
白惊羽脸上一红,道:“嗯……那时情况不同,权宜之举也算是执法,孔子布衣,素封为王,可见只要是正当光明,也不一定全要在法令下照章行事……”
白惊羽文诌诌的,又没什么主见定见,让莫无双颇感好笑,想道:“果然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公子哥儿!”也不跟他斗嘴了,便笑道:“我和玉冰心是路过此地,你又是为何而来呢?”
不料白惊羽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忧虑。
玉冰心惊奇,暗想:“这个书呆子也有忧心的事?”
白惊羽道:“二位既是在下的恩人,那么在下也不做隐瞒。”说到这,白惊羽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下其实是刑犯之子!!”
“刑犯之子?!”莫无双与玉冰心闻言一愣,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只听白惊羽缓缓道:“家父曾是一大国的储君,然而却因遭人陷害,被污蔑预谋造反,呵呵,说来可笑,家父虽然掌管国之钱粮,然而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又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然而皇家最是无情,莫说明知你不可能,但触及皇权,依旧不会丝毫手软!我一家锒铛入狱,若非我父亲几位家将舍命保护,只怕我也——”
莫无双闻言微微一耸,暗自惊异——未料到这白惊羽竟是皇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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