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定惯了、又天性惧生的人,应该比平常人更不容易适应环境的改变,但她没有显出任何畏惧或不安,只是跟着他走向一个她从没有去过的地方。
“现在在这里。”他拉着她的手指,定在她指的地方再往北一点点。
“这样……是往北?”
“嗯。”他点点头。
“那……”她沿着路线看着看着,终于看到一个她熟悉的地方。“这里!”她抬起眼。
“这里?”他瞥了眼地图。
“是拜拜的地方。”她无邪地笑着。那是他们认识的地方,也就是上官家的祖祠。
“你想去拜拜吗?”她的用词惹笑了他。
“不想。”她摇摇头,然后继续看地图。“咦?”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视线立刻转向他衣摆的图样。
他也看到了。
“这叫玄武。”他说道:“以后你也会有。”
“玄武?”她偏首想了一下。“我记得,书上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谓之四象。”
“对。”他点点头,又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玄武堂。”
“玄武堂?”
“那里会有很多人,等我办完事,我们再回流云宫。”
“流云宫?”又一个新的名词。
“一个很漂亮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
“无名的家?”她露出一抹笑容,“蓝雪要去,那里有没有无名的家人?”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无名望着她,第一次谈到自己的事。“但住在流云宫的人,都是我很重视的人。”
孤儿?蓝雪大睁的眼里立刻悬着水光,没有爹、没有娘……
“那些人也算是我的家人,你想认识他们吗?”他以指背轻揩她的眼角,沾掉那些多余的水气。
“他们对无名好不好?”她的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很好。”
“那我要去看他们。”她跪起来想抱他,结果马车颠簸了下,她猝不及防地跌到他身上。“呀!”
北宫无名伸手及时抱住,将她移到马车里铺满软被的地方,免得她因马车晃动而撞伤,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北宫无名脸上原本闲适的表情迅速隐没,神态里布满警觉。
“无名……”蓝雪小小声地唤,感到一些不安的气氛。
“待在这里不要出来,明白吗?”他低声嘱咐。
“嗯。”她点点头,放开他,转而抱住一旁的大枕头。
“我很快就回来。”话一说完,他如一阵风飘出马车外。
马车外,刺骨的寒风缓缓吹着,一群盗匪前来拦路。
“留下买路财。”这辆马车虽然不华丽,但也不寒酸,看来他们今天运气算不错。
“你们是谁?”驾着马车的中年男子问道。
“伏牛山是我们的地盘,人称牛老大就是我,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我劝你最好乖乖把财物交出来。”
“如果不交呢?”北宫无名缓缓走到马车前,双手摆在身后,行走间,雪地无痕。
“不交,就是跟我们过不去,而跟我们过不去,老子绝对打的你——”一颗石子准确无误投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