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微生五用那样专注的眼神,说她笑得美?
秋子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那种防线被攻破,陷入幸福深渊的感觉。她讷讷地看着微生五,看着那张没有一丝一毫瑕疵的英俊容颜,说不出话来。莫非他就是她的男主?
这时,微生五又说:“可惜命不久矣。”
一句话将秋子妗狠狠拽回现实。果然还是她的人生观被此番穿越粉碎的不够彻底,还保留了言情小说模式。她连金手指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邪魅狂傲酷霸拽的吊炸天男主?
秋子妗在心中深深地叹一口气,再次肯定自己走的是苦逼穿越路线。金手指是不可能的,男主是别人的。嫁人的话,能像大多数姑娘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已是万幸。哦,不对,像她这种门户,到哪里去找门当户对?
这人生果然苦逼的连自己都嫌弃!
秋子妗揉揉太阳穴,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挥走,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保命。活着都成问题,还想什么风花雪月。
“身体不适?”微生五淡淡吐出四个字,语气不算殷切,却也不冷漠。
秋子妗心中又是一阵悸动,她连忙移开视线,在心中嘀咕道:差点又中了他的美男计。
等等,美男计?!
秋子妗猛地一个激灵恍然大悟,原来他之所以与她共乘一辆马车,真的只是单纯为了防止她逃走。为了达到目的,他从一上车便开始对她用美男计,分散她的注意力。
真是太太太没节操了!
他难道不知道长得帅就不该出来乱勾引人这种道理吗?如果非要勾引,就好好勾引、认真勾引不要露出马脚好吗?
秋子妗忧伤地将口水吞下,终于明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心境。这简直是她穿越以来遇上的第一件幸事。
随后秋子妗便开始唾弃自己,看她堕落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秋子妗收回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美男皆白骨,白骨,白骨……
微生五见秋子妗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眉宇微微皱了一下,便也不再说话,侧头看向窗外的远山。
莫名地,秋子妗的心揪了一下。为什么她感觉微生五的神色看起来那般落寞?那样英俊的侧脸,不知会是哪个幸运姑娘的专属。
“你非杀我不可吗?”鬼使神差的,秋子妗问出这句话。
微生五闻言眼眸动了动,没有回头,依然望着窗外,隔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不是我非杀你不可,是你非死不可。”
“……”真是太鼓舞人心了。
接下来的时间,秋子妗不再与微生五交谈,转而专心思考活命之法。逃跑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必要。出发前夜离以教中有要事为由离开了,如今只剩她孤立无援,逃走后的处境只有一个——被其他仇家追杀。而据她所知,她最不缺的就是仇人。说得诗意一点就是——莫愁前路无仇家,天下谁人不恨君。
但不逃离微生五的掌控,也难逃一死。
该怎么打破这种进退维谷的困境呢?
秋子妗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死。不得不再次感慨,没有金手指和男主的穿越人生,真是寸步难行。除了出去死一死,完全无计可施。
秋子妗又想给教主大人的灵魂腾位置了。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内力全失,就算教主本尊附体,也没有用吧。
忽然之间,秋子妗找到了人生目标——解毒。先拿到化功丹的解药,说不定哪天真的能迎来教主大人回归。就算教主大人回不来,她也可以尝试自己运功,尽管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内力和轻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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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快马加鞭的赶路,秋子妗第二日晌午便来到了天外山庄。见到贺兰风的那一刻,她的脑中便浮现出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难怪教主大人会因爱生恨,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几乎只用了一眼,秋子妗便肯定贺兰风绝对是在新婚之夜知道了他们是兄妹的事实,才会那样做。狗血虐心韩剧她看多了,贺兰风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爱而不能的深情与痛苦,只有被恨蒙蔽了双眼的教主大人才看不到。
看着贺兰风憔悴的面容,秋子妗的心揪了一下。
“解开风儿体内的毒,我可以饶你不死!”贺兰远板着脸说,完全没有为人父该有的慈祥。
秋子妗原本还纠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贺兰远,毕竟他是‘她’的生父。不过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是她想多了。对方完全没有给她留下临场发挥的余地。
“父亲,您答应过我不这样对待妗儿。”贺兰风不悦地说。
“不许再这样叫她!”贺兰远狠狠地说:“难道你嫌她毁你毁得不够吗?若不是你身中孤星毒,我早已将她碎死万段。”
如此深的恨……教主大人真是他的亲生女儿吗?会不会是教主大大人睡错了人。秋子妗犹豫着要不要接他这句话,毕竟人家在叫嚣着要将她碎死万段,不吭声有点说不过去,却不料还未来得及开坑,微生五便先将贺兰远的话堵回去了。
“她的生死,由不得庄主决定。”微生五冷冷地说。
秋子妗惊讶地侧头看向一旁,他又在帮她说话?
“杀她是引凤阁的事。”微生五又说道。
果然每一句善意的话语后面少不了神补刀。秋子妗觉得自己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若哪一天他不再补刀,她倒会不习惯。
贺兰远一听微生五说话,立马换上无比和蔼的表情,说道:“五公子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公子,多少人栽在这个妖女手上,唯独五公子你能够手到擒来。待犬子的毒解尽之后,老夫一定亲自上引凤阁向阁主登门拜谢。”
贺兰远的奉承并未取悦微生五,反倒让他眉宇高蹙,不悦地说道:“庄主这样称呼她,不觉得不妥吗?”
贺兰远闻言稍楞,随后意识到他指的是‘妖女’称呼,于是也不悦起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五公子真是好度量,对妖女也这般宽容。”
微生五面不改色,冷冷说道:“在下以为,子不教,父之过。”
贺兰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最不愿承认的便是自己曾与原邪教教主有过一段露水姻缘,更不愿别人提及秋子妗是他的女儿这个事实。如今微生五将这件事毫不遮掩的说出来,让他无地自容,羞耻到了极点。但碍于贺兰风的毒还需要秋子妗解除,而秋子妗在微生五手中,他不得不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和和气气地说道:“五公子说的是。”
微生五冷眸微动,看向别处,不再离他。
一旁的秋子妗则感到心中温暖到了极点。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她感觉到了,他在维护她。但尽管如此,她不能沉溺于这种温暖,忘记自己的处境。
“烦请各位回避一下,我要替贺兰公子解毒。”秋子妗说。
贺兰风听到‘贺兰公子’这个称呼时像心被人用阵刺了一下,眼中的痛楚更甚。待所有人都退尽之后,他才伸手想抱眼前的佳人,但最后却只在她肩上拍了拍,然后收回,道:“妗儿,我床下有地道通往庄外,你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