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两秒，关凌月站起身，走动几步转过身背对苏文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色，说：“我试过向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提交过入学申请，不过很可惜我没有通过。”
“我以为，你会山寨别人的作品，是因为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现在是不是觉得对我有刮目相看？”关凌月转过身，自我调侃，随后眼珠一转凑到苏文沛旁边坐下，用肩膀撞了撞他，说：“我都讲了我的事，也说说你呀，我一直想问你，上次在演唱会的时候到底看见什么了，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
“换个问题。”苏文沛打断。
看苏文沛似乎是真的非常不喜欢提及到这个话题，关凌月撇撇嘴，想了想后说：“那我再问其他的吧，嗯……你为什么没有结婚？是不是你们这种有钱家的少爷，都喜欢在美女丛里面穿行，花天酒地的过日子。”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苏文沛瞥了关凌月一眼。
“那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正式公开过的女朋友。”
苏文沛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习惯地给了关凌月一个白眼。
“我问你什么你都瞪我，不回答，真没诚意。”关凌月撇嘴。
“好吧，那我回答你上一个问题。”苏文沛最终还是做出让步妥协，略有些不自然地做了个呼吸后又沉吟了两秒钟，才说：“那其实不算是病，至少不是那种要在医院治疗的传统意义上的病。是焦虑症加上恐慌症。”
“我听说过，好像这属于是受过刺激后才会得的，你受过什么刺激？”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别这么小气，告诉我吧。”
“我告诉过你一件事，那你也要告诉我一件才公平。”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嗯……”苏文沛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既然是说往事，那就说说你过去的事，说说真正的关凌月。”
“这有什么好说的。”
“谁都有过去，就说说关凌月的过去。
关凌月想了想，拔弄着手指想了想，说：“其实很简单，我出生后就被亲生母亲丢在了医院，然后被送进了孤儿院，15岁前换了好几处。那时候我就知道吧，自己其实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我就知道要努力，所以我就特别认真地上学，我没有家长就只能靠好好学习，当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你信不信，我小学的时候就是全国奥数的第二名，然后一路到大学毕业，我都是靠着各类奖学金过来的，全校的老师都好喜欢我的。”
“童年呢。”
“我没有童年，当和我一样年纪的小孩都在看着动画片，吃着零食，和父母亲一起去游乐场的时候，我要在孤儿院里洗碗，要帮孤儿院里的那些照顾我们的人做零工。那时候我会做那种串珠的手链，孤儿院的管理阿姨就每次买回珠子和线让我做那些小首饰，然后拿去卖掉。”
“卖掉的钱应该不会给你吧。”
“当然，那些钱是不会给我的，孤儿院的管理员都很凶，不听话就没有饭吃，聪明的小孩子都会尽量去讨好她们，我也不能去要。不过那时候我就在心里记下了，将来我要做个能设计首饰的人，我觉得我其实很钟情做那些东西的，经过自己的手，戴在别人的身上，很有成就感。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这类的山寨设计师其实根本算不得设计师，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成功了，至少……至少我有成功了一半，虽然是山寨的，不过现在街上有不少人戴着我经手的东西，嗯……也算是一种成就。”
“好了，听了我说这么多，现在该我问你了。说说，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苏文沛迟疑了半晌，在关凌月以为他又要不回答时，苏文沛却又出声回答了，说：“有。”
关凌月听到这个回答，立马就感觉有一股八卦之火熊熊烧起来，亮着眼睛追问，说：“谁呀，漂亮吗，什么身份，也是像你这种豪门出身吗？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种世家青梅竹马？”
不意外，这样的关凌月立刻引来苏文沛一个白眼，说：“已经回答过一个了，这是其他的问题。”
“哇，这么小气，一个字回答就算一个问题了。”
“我愿意！该我问了，嗯……就说说你过去觉得最感动的事。”
“感动的事……感动于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算不算？”
“太假，回答不及格，重新回答。你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好吧，我想想……有一些，记得小时候因为我特别乖，学习又好，我在学校的时候那些老师都特别照顾我，也是可怜我是孤儿吧，我记得我小学时的数学老师，是个姓赵的老年女教师，她就每隔一段时间让我去她家里吃饭，对我特别照顾，还会在过年时带我去买衣服，后来她退休了，随着自己的女儿一起搬走了，我就不知道她去了哪。后来我上大学后有特意打听过一段时间，听说好像她和女儿全家一起移民了。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过她，算是我最遗憾的吧。”
“我以为你会说，你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有自己独立设计的品牌，自己自主的作品问世。”
“当然，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不过我还年轻呀，哈哈哈……我还有机会，也许我到你这年纪的时候，也是个大设计师了哦。”关凌月喝了不少香槟，醉意越来越浓，所以明显地语态语气也放肆了不少，说到得意的地方还伸出手去拍了拍苏文沛的胸口。
“切，还真是脸皮厚。”
“好了，现在又轮到我了，下一个问题。你真正的女朋友是谁？”
“怎么又问回来了。”
“我愿意，我就要你回答这个问题。报纸上都这样说的，有的绯闻女友有个vs的模特，一个华盛顿上东区的名媛，还有一个是英国的设计师……”关凌月摇晃着头，掰着手指清算。
“你对我的事倒是清楚的很。”苏文沛没好气地讽刺。
“从前总抄袭你，当然也会做做功课的。”
“听起来你还很自豪呀。”苏文沛一龇牙，作势要打关凌月，吓得她赶紧缩起了脖子向后避让，却不想后面就是喷泉水池，背后一落空她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住苏文沛的胳膊揽住他的腰，苏文沛也赶紧伸手托住她的腰，朝自己拉过来。
突然抱入怀中的身体，让两人的心跳都有了漏拍，月光，喷泉，草地和不远在华灯交映的会场中华服鬓影走动的人群，而对于关凌月和苏文沛，这一片区域在两人没了交谈一陷入了安静，唯有会场内乐队演奏着的古典音乐缓慢而优雅地传来。
关凌月手一抓着苏文沛的胳膊，一手揽着他的腰，脸暧昧地靠在他胸口的位置，这样的动作维持了数秒钟的固定，直到苏文沛的手渐渐有了移动，落到她肩的位置，然后小心而柔软地向上，慢慢托起了她的脸颊。
两人的目光对视，月光下可以看到对方深邃的瞳孔，面孔不自觉地渐渐靠拢，呼吸渐近，心跳加快，但就在唇与唇要贴上时，有脚步声靠近将一切打断。
“苏少董，可把我好找，原来是在和美女花前月下呢。”两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上前来笑着招呼。
苏文沛和关凌月起身，苏文沛自然是与两人握手招呼，听起来对方像是市政那边的官员，而关凌月则还沉浸在刚才那神不知鬼不觉，差点完成的吻上面，像是中了蛊一样，心虚地与对方打了招呼之后就借口去洗手间而先离开。
在会场内的洗手间，关凌月把自己关在格子间调整呼吸，要自己冷静，就听到外面有两个女声在说话。
“你说，苏氏的少董还来参加同行的发布晚宴，还真是大度”女声甲开口。
“这你就不知道了，苏文沛和d&c的关系挺有渊源的。”女声乙接话。
女声丙补充，说：“论关系，苏氏珠宝与d&c都是市场上的珠宝首饰知名品牌，算是竞争对手，不过d&c是外产品牌，在国内只属于引进销售，这个刘总虽说是负责人，但也仅是中华地区负责销售类事务，而苏文沛与d&c总部的关系颇为玄妙。”
“怎么说？”
“当年苏氏集团旗下的主要产业还是传统的首饰种类营销，在上世纪，苏氏珠宝在苏老爷子的手下发展，在亚洲地区基本处于半垄断的帝国集团。到苏文沛这里，当年他从意大利毕业后他并没有立刻进入苏氏集团工作，而是有一段自主在外工作的经历，而这段经历就是在d&c。”
“哦，原来如此。但是讲不通呀，苏文沛好好一个大少爷，去d&c打工，不科学呀。”
“我听说，好像是为了他当年的女朋友，好像是当年他有个女友家里不喜欢，然后他离家出走，后来又没了下文，再后来他回了苏氏接手经营，又一手促成了苏氏珠宝的新世纪转型，成功圆满，重新找回了苏氏在市场上的龙头地位，谁还会在乎那些没影的阵年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