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爷,您来了,快里面请!”茶楼内的小二招呼道。
秦墨抬头一看,满脸晦气的刘文浩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茶楼。
自从上次被秦墨逼着啃了一地的烂苹果之后,刘文浩彻底成了临安城的笑柄。虽然自己是被秦墨逼着出丑的,但是刘文浩对夜依宁的怨恨反而多一些。
敌人的羞辱,朋友的背叛,向来都是后者更让人刻骨铭心。
即便如此,今天在街市上遇到夜依宁的时候,刘文浩还是收起满心的怨恨和屈辱,堆起笑脸上前打了个招呼。刘文浩知道,自己现在和秦墨势同水火,若是再与夜依宁闹僵了,临安城就真没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谁知,那夜依宁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刘文浩自然是异常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跑到茶楼来散散心。
看着自己经常喝茶的位子上坐了一位身材曼妙的黑衣女子,刘文浩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那女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黑衣女子见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只是微微一怔,又继续品着杯中的香茶。
“不知道姑娘家居何处,来临安城是寻亲还是访友啊?”刘文浩见这姑娘的一身打扮不像是本地人,自然先要打听一下来历。
黑衣女子不紧不慢地品着茶,并不言语。
没想到这刘文浩倒也有耐心,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不催促。
良久,黑衣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地说道:“小女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只是路过贵城歇一歇脚。”
听了此言,刘文浩心神大定,端起店小二刚刚送来的香茗,抿了一口,说道:“不知这位姑娘今晚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的话,少爷我的房间可是宽敞舒适,随时恭候姑娘的大驾啊!”
对一个姑娘说这样的话,也算是**果地调戏了。
角落上的秦墨看到哥哥正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便说道:“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你怎么不出手啊!”
秦风吹了吹杯中的茶叶,说道:“我只是赞美了她两句又不是真的看上她了,何况一个孤身女子,若没些能耐岂能活到现在?”
秦墨想想也是,便转过头继续看戏。
那女子似乎没有听出刘文浩言语中的调戏之意,只是淡淡地说:“这件事情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见这姑娘拒绝,刘文浩也不觉得意外,接着说道:“姑娘戴着面纱饮茶多有不便,不如取下来好了。”
刘文浩这句话一出口,茶楼中许多双眼睛便刷刷地看向了那女子。
秦风也是有些小激动,喃喃地说道:“嘿嘿,好戏来了。”
面对众多的目光,黑衣女子并没有觉得不自在,仍然轻言慢语地说道:“小女子容貌丑陋,恐惊吓了公子,这面纱还是不取为妙。”
秦风拍了拍一旁的秦墨,轻声说道:“这是自谦之词,好多带着面纱的美女都会这么说,哥在外游历碰到好多次了。”
“呵呵,”刘文浩笑了笑,“本少爷胆子向来很大的,姑娘不必担心。”
“那好吧,公子若是执意要看,小女子自然不敢不从。”黑衣女子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刘文浩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下来。
说话间,那名女子再次放下手中地茶杯,然后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地解下了蒙在脸上的黑纱。
顿时,满楼哗然。
噗!噗!噗!
好多人毫无悬念地将含在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秦风抹了抹嘴角的茶水,神sè黯然地说道:“她还真没有谦虚啊!”
秦墨也是大感意外,这女子揭开面纱露出的容貌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右脸皮肤微皱,干枯发暗,左脸还好些,但也是斑斑点点,整张脸看起来居然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刘文浩坐在正对面,看的最真切,吓得右手一抖,一杯热茶便泼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顿时痛的大叫起来。
那女子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效果,旋即又将黑纱蒙在了脸上。
刘文浩恨恨地看了那女子两眼,便带着满身茶水走出了茶楼。
眼见着好戏结束了,秦风收回目光,低头凝视着眼前的茶杯,右手的指节有节奏的轻击着桌面。
半响,秦风语气低沉地说道:“听父亲说,夜家和凌家走得有些近啊!”
秦墨淡然一笑,自嘲道:“那是自然,前段时间香儿和我走得太近,好多人都以为凌家要加入我秦家的势力。可是现在我成了不能修炼的废物,而凌家的多数生意又都在夜家的势力范围内,自然要抓紧向夜家示好,撇清关系了。”
秦风摇了摇头:“不是,父亲说的是一年多以前。”
“一年多以前?”秦墨一怔,在秦、夜两家的斗争中,凌家一直选择中立,虽然不易,但凌家却是做到了,父亲秦浩天经常说凌家家主是个老jiān巨猾的狐狸,言语中对其极为推崇,能让秦浩天称赞的人,在临安城屈指可数。
“是啊,你被青峰派掌门收为第子的时候,凌家和夜家曾有过几次联系,虽然都是暗中进行的,极为隐蔽。可我秦家在临安城经营了那么多年,还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秦风接口说道。
“感觉很奇怪是吗?”秦风见秦墨沉思不语,笑着问道。
“是啊,”秦墨轻轻转动着桌上的茶杯,杯中翠绿sè的茶水荡起了阵阵涟漪。“当时我秦家也算得上如rì中天了,就算凌家选择投靠,那投靠的对象也应该是我秦家才对。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凌家要投靠夜家又岂会让自己的女儿和我走的那么近?”
“难道这就是凌家的万全之策?”话一出口,秦风就摇了摇头,“以凌逸臣的智商还不至于做出脚踏两只船的蠢事,这乃是世家斗争中的大忌。”
“这事情是有些蹊跷,我会注意的。”秦墨自然明白哥哥这番话的用意,年少之人,初坠情海,为情所困,行事总是缺少几分理xìng。而如今的自己已经成熟了许多,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好了,”秦风看着弟弟清澈的眼神,知道秦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站起身来,“现在好茶也喝了,好戏也看了,该去找点乐子了!”
秦墨疑惑道:“你不会真想去万花楼吧,娘会打断你的腿的!”
秦风大手一挥:“你把哥哥想成什么人了?”
“不去万花楼?”
“去自然是要去的,”秦风顿了顿,“最近万花楼来了一个清倌人,弹得一手好琴,不去听一听真的会抱憾终身的!”
秦墨见哥哥这么兴致勃勃也不愿扫他的兴,便跟了出去。
路过那位黑衣女子的时候,秦墨微微一停顿,低声说道:“刚刚坐你对面的那位公子,在临安城有些势力,你万事小心吧!”说完便走出了茶楼。
黑衣女子回头看了看秦墨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丝兴趣,以前凡是见过自己容貌的人都避之不及,没一个人会再和自己说话,这少年倒是有点意思。
想了想,黑衣女子放了一块银子在桌子上,便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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