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左右,十几辆汽车鱼贯而来,深夜的乌衣巷小街被汽车大灯照的光亮一片。
随着轻轻的开关车门声不断,所有大灯随即熄灭,无数黑衣人在车上下来,迅速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个老者,身着白sè丝绸唐装,面sè凝重往神盗门总坛大门行来。
神盗门总坛大门洞开,门内当中站立封小七,双手后背,面带微笑,静静看着走进来的两位老者。
其中一位老者双手持金sè拜帖向小七呈上,嘴里念道:“四海堂东山分舵舵主关啸天,携霸风武馆馆主刘如山,前来拜访神盗门门主,还请通传。”
小七依照武林规矩,双手接过拜帖,侧身示意道:“林门主在里恭候多时,有请。”
绕过影壁,百十平的前院被几盏大灯照的明晃晃一片,地上二十几个人整整齐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场面甚是诡异。
刘如山见自己的亲儿子也躺在不远处,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不由得面sè大变,急忙就要上前查看。被身旁的关舵主一把拉住衣袖,对他摇摇头,这才止步,转头怒视封小七。
关舵主神sè如常,眼睛余光只稍稍在地上打了个转便收回,望向前方正房台阶前太师椅上坐着的林小乔,隔着十几米距离便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神盗门林门主,某家四海堂东山分舵舵主关啸天,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林小乔虽然说身为一门之主,平rì里也就是兰海武协开理事会时才露面打个酱油,那些理事们都是年长之辈,皆是拿她当孩童一般对待,哪里见过这等正规拜山门场面。一时间早把小七的嘱咐忘个一干二净,急忙站起身迎接,嘴里舌头打着结说:“老人家,您这边请坐,我给您泡茶。”
关舵主没见过林小乔,闻听此言微微一愣,转头朝刘如山看一眼。刘如山对林小乔倒是熟悉的很,知道这不过是个女敕娃子,平rì里见了也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加上今晚眼见爱子生死不明,心里更是急火烹心,怒冲冲上前一步手指林小乔骂道:“林小乔,你好大胆子,竟敢谋害我霸风武馆这些人,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让你神盗门片瓦不存。”
林小乔闻听刘如山斥责,更是手忙脚乱,赶紧道:“刘会长,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根本不赖我们啊,我们是正当防卫。”
小七见此情形心中很是不爽。林小乔手忙脚乱也就罢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你刘如山麻皮的亲儿子都折在这里了,还敢来装大头虾,看来这老东西平rì里对神盗门不屑一顾到何种地步。
刘如山见林小乔示弱,更加火大,脚下加快几步,就想抢上前揪住这小丫头教训一番。小七在旁边咳嗽一声,朗声斥道:“放肆,在我神盗门门主前目中无人,老头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刘如山根本就是老jiān巨猾之辈,他这番举动早就在来路上跟关舵主商量好的。他俩经过分析,根本不信凭借这二个黄口rǔ儿,就能无声无息让二十二名高手折在此地。所以他在进门前就安排带来的手下在院外四下探查,自己一鼓作气拿下这二个小儿,不怕不将背后隐藏的力量逼出来。
此时见小七在身侧发声,正中下怀,扭头狞笑道:“狗屁的神盗门门主,老夫先拿下你这小儿再说,不怕背后的大人不出来。”
说罢,揉身上前,吸气在胸发力于臂,一个恶虎掏心,碗口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向小七心口捣来。
这一拳,看上去简单至极,无任何花哨招式,却凝聚刘如山四十年功力,实已达外家拳法登峰造极。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块青石板,就要打成七八截。
小七自然识得厉害,微微一侧身,躲过此拳,笑道:“老头,你懂不懂规矩,你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刘如山面沉似水,大声吼道:“先擒了你这两个小兔崽子,再看看你们背后有什么靠山。”
嘴里说话,拳脚不停,这一路外门虎拳使将出来,配合嘴中不停发出虎啸之声以壮声势,果然凶猛凌厉,威势惊人。但见这一路猛虎下山、饿虎洗爪、虎仔伸腰、虎尾游城、怒虎拉须、黑虎回头等一套连环招数下来,拳脚到处青砖震裂,虎爪掠过抓石有痕,可惜连小七一根毛发都没沾到。
刘如山打了半天,见小七只是一味躲闪,一身闪转腾挪轻巧功夫实在了得,自己根本无法拿住他。不由地更加火大,冲一边吼道:“关舵主,老夫缠住这小儿,你先将那女娃子擒下再说。”
关舵主闻言答应一声,就要冲花容失sè的林小乔扑上去。小七大怒,麻皮的本来就是陪你个老头玩玩拳脚,让你知难而退,老实的坐下来谈判,你个老狗还真不知死活,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惹你家七爷爷给点厉害不可。
想到这里,也不再戏耍他,混元真气灌注双手,天狐步法滴溜溜一转,便来到刘如山身后,一把拿住颈后大椎穴,真气一吐,那老儿诺大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下来。
关舵主已往林小乔方向冲了几步,见此异变突生,大惊失sè,急忙止步,满脸惊惧地看着小七。
小七拎着比他还高的刘如山庞大的身躯,就如同拎着个小鸡仔一般毫不吃力,冷笑着对关舵主骂道:“麻皮的给脸不要脸,你俩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关舵主心中一禀,赶紧正sè拱手道:“这位封少侠,我俩代表四海堂前来谈判。刘馆主眼见他爱子受伤,一时情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关某这厢赔罪。”
小七冷笑一声,单肩发力,抡起刘如山一百八十斤的庞大身躯就朝关舵主凌空砸过去。那关舵主措不及防,疾伸出双手去抱刘如山飞来的身躯。
小七恼他狡猾,这一抛之下已暗含混元之力,关舵主一接之下,胸口若被巨锤重重一击,喉中发甜,接连倒退好几步,一脚踩在地上一个昏迷的黑衣人身上,顿时两人摔倒在地滚成一团。
好不容易爬起来站稳身躯,那刘如山这才知道自己与这个年轻人之间的境界差的太远,已是面如死灰,嚣张之气不复存在。
关舵主嘿嘿地自嘲几声,对小七拱拱手,表示感谢他手下留情。小七本就不想把事情高大,也就大度地挥挥手,请他们来到林小乔身边的太师椅上分别落座。
待林小乔前去屋中端茶的时间,小七来在地上躺着的诸人身边,身形如风,眨眼间就在每人的胸前点了一脚。地上诸人纷纷醒转,如同做梦一般,坐起身来睁大眼睛东张西望。
刘峰醒转后,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正端坐在台阶下的椅子上,以为援兵来了,一翻身站起来大喝一声就要找封小七火拼,被刘如山厉声制止,吩咐所有人等,全部退出此院,门外等候。刘峰这才垂头丧气领着众人退出。
小七也不跟他俩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四海堂和霸风武馆夜袭神盗门总坛,我本可以按照武林规矩,擒拿后废去武功,再等你们拿钱来赎。但我和林门主毕竟还是学生,不想把事闹大,所以请两位前来商谈如何和平化解此事,两位给个态度吧。”
关舵主沉吟一番,说道:“封少侠菩萨心肠,年少有为,神盗门振兴自然指rì可待。只是,你昨rì重伤的rì本留学生实在是来头太大,我们四海堂根本兜不住,所以,不是我们不想化解,而是无能为力。”
小七冷笑道:“关舵主,管他来头再大,你看我像是害怕的人吗?只是这一次我放过你等,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有此好运了。你难道一点不想给个交代就想这么走了?”
刘如山变sè道:“难道你还想将我俩留下不成?”
小七道:“留你们二位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难之有。只是留下了还得管饭,懒得麻烦而已。我也知道你们做不了主,所以我想让你们做的是,回去告诉能做主的人,想报仇的话,正大光明发挑战书,武藏兴玄是我封小七废的,自然来找我封小七。如果再有什么袭击神盗门之事发生,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一个废一个,决不再留情面。”
关舵主苦笑道:“封少侠多虑了,经此一战,想必我四海堂不会再做这种无功之举,这个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承诺。只是武藏家族那边……”
小七接口道:“六天后,兰海武林大会,我将代表神盗门出战。你转告你们堂主和武藏世家,我愿意签下生死文书,有本事在擂台上取我xìng命都可以。鼠模狗盗之事,不登大雅之堂,难免坏了武藏世家的名声。”
关舵主与刘如山对视一眼,同时齐声道:“好,此言有理。”
等到这两人告辞而去,十几辆车的声音消失在乌衣巷尽头,周珊珊才从正房内缓步走出来,气恼的对小七嗔道:“你这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借助我周家力量的想法吗?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我周家出面,大不了赔偿一点商业利益,此事就可化解。你这样签下生死文书,决一死战,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小七笑嘻嘻地说:“谁说我不想借助周家力量,我以后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我只能跟你要。”
周珊珊叹口气道:“武力只能让仇恨越结越深,你根本不知道武藏世家的武学研究已达到什么样的巅峰。你今晚的阵法奥妙已经泄漏你的实力,还有你的这个挑战传过去,恐怕惊动的绝非普通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