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进展
城镇化的快速发展，导致越来越多的农村人进入城市工作生活，一些较大城市还有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拥有大批的外来务工人员，然而因为城市较高的房价和物价，很多外来务工人员根本负担不起，为了节省更多的生活成本，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老社区或是待拆迁的地方居住，而老社区原本的居民，有钱的都在外买了房子，又把老的房子拿来出租，从而收取更多租金，往往一套两居室硬是租给几户人家，屋内家具都是乱七八糟，各种线路让人眼花缭乱，厨房摆满不同颜sè的餐具，厕所内的地上往往放满洗漱用品。屋外除了外来务工人员，还有一些条件较差的本地人因为没钱在外买房而留了下来，基于贫穷的生活条件和好逸恶劳的本质，于是把已经很小的生活空间硬是拿出一半租给别人，导致内部空间更是拥挤不堪。
作为当地人的保安就居住在市区的一个城中村内，李叙和黄锐、叶小树他们通过jǐng方提供的门牌号好不容易找到保安家，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的麻将声，进去之后李叙先跟保安的妻子打了招呼，她让李叙他们先坐下，等自己这一圈打完再跟他们聊，既然她都开口了那么李叙也只好等她打完这一圈在说。屋内灵堂已经撤走，只是角落还有一些白sè小花圈和白毛巾，保安妻子右手上挂着白sè袖腕，估计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刚刚一把自模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死去的保安遗像挂在墙上，为他设的牌位前面蜡烛都烧干了，也没有换上新的。此时保安妻子的手机铃声响起，只见她拿起手中的苹果手机，跟电话那头的陌生人开心的聊了起来，大致内容是约好晚上一起去做头发，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因为失去丈夫而委婉拒绝别人的态度，挂掉电话后她又开始聚jīng会神在自己的牌桌上，估计这会她就像忘记自己死去的丈夫一样忘记了李叙他们。
人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黄锐再起身来说道：“大妈，我们来这么久你不给口水喝就算了，但是你这一圈麻将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这都快吃中饭了。”
“年轻人不要着急嘛，你们是来查案的，但不要忘记我可是死了丈夫的，你们连等我打完一圈麻将的时间都没有吗？等下九万，我碰。跟你们说话差点连牌都没有碰，你们要是等不及就下次再来。”
李叙示意黄锐坐下，这样对自己没有好处，李叙说道：“大妈，要不你忙你的，我们自己随便看看。”
“一筒，你们想看就自己随便看看，但不要把东西弄乱了，我可没有时间整理，还有别叫我大妈，我有这么老吗？改明我还要找新人的，别把我叫老了，等下五万我吃。”
大妈继续着自己的麻将战役，李叙他们自己在屋内转悠起来，他们来到保安儿子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书桌上放着一些连载漫画和玄幻小说，想来保安的儿子应该是上高一的年龄，现在还看这些，估计父母没有好好管教，墙上贴着一些NBA球星海报，外加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到了保安的房间李叙才真正体会到大妈那句不要乱翻东西的含义，因为房间太乱要是随便移动某个东西的位置，那还真的不好还原了，床头一张年份久远的结婚照，都发黄了，屋内东西都是乱放，没有一点层次感，估计过往的生活也是破罐破摔，从大妈目前的状态判定两人都缺乏责任心，李叙从屋内桌子上的一个抽屉无意间发现一本rì记，这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生活责任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会有心思写rì记，而当李叙翻开rì记本后才一解心中疑惑，原来这只是一本保安用来登记**彩开奖结果的本子。记下开奖结果主要是因为要模清楚内在的联系和规律，在这之前我们先来说说保安买的是哪种**彩，这种**彩是根据十二生肖来做的，民间都叫做买马，有一十二个生肖，每个生肖四组数字，所以你不仅要买中生肖还要买中生肖四个数字中的那个才可以，而有很多人通常会用概率推算，用每期结果来排除这一期不可能的结果，进而投钱买可能xìng最大的，其实这些都只是心里作用，因为每一期的结果都是随机的，所以不存在规律，然而深陷其中的人都不以为然，从这本rì记来看保安就是这样的人。
李叙拿着这本rì记问黄锐：“你不觉得这本rì记很有意思吗？”
“这有什么意思，我家里人也买过马，在买之前通常会算上半个小时，什么上上期出的4，上期出的7，回头一查上上上期出的是1，那么这期肯定出的是10，然后投下巨资结果出的是11，那个后悔啊，事后想想自己昨天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吃早餐把那个鸡蛋和别人换了油条，不就是把零换成一吗？所以应该买十一的，这不是扯淡吗？要是真的那么准，那么亚洲首富还能是李嘉诚吗？”
“黄锐我指的不是他买马的事情，而是他买马的时间，你仔细看看。”说完李叙把rì记递给黄锐，叶小树也把头凑过来看看热闹。
“没有什么啊。就是一天接着一天的说自己怎么后悔，这个没有算准，算准的时候又没有下决心买，无意中买中一次就想着买奔驰好啊还是宝马好啊！其它的我看不出来什么。”
“黄锐你想想，我们现在就在保安家，他妻子什么德xìng不用我多说了，他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生活负担肯定不小，如果说他是做了大麻生意之后有了钱，然后花大价钱买马那也说得过去，可是保安到你们学校的时间也就是去年，但是这本rì记记载他在很久之前就买马，而且数目都不小，如果一个月没中一次怎么也得投上万块钱啊！目前市场上保安工资都在两千五左右，当然也有些高的但也不会达到上万，研究生都没有这么高的工资，从这本rì记开头来看，前面应该还有rì记本，只是我们现在找不到而已，也就是说保安在你们学校之前就有门路弄到钱，至于是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有可能和案件有莫大关系。”
“这样一说好像有几分道理，说不定他在我们学校之前就做大麻生意，然后来我们学校后又开始做，凶手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然后利用出售大麻博取保安的信任，接着杀掉他。”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目前这些都只是猜测，我们想知道保安以前都在哪上班还要问问她的妻子，还有他是怎么来到你们学校当保安的，希望他妻子不要把这些也忘记了，还有他买马的事情，不然我们真的是白跑一趟。”
“不用问了，我知道。”很难想象说话的同志是叶小树同学，“还记得保安和校长吵架的事情吗？很多人都以为保安敢骂校长的事情是以讹传讹，但其实是真的，而保安没有被开除那是因为他和校长之前认识，确切的说他就是校长本人招过来的，这也没有什么，哪个有钱人没几个穷亲戚，校长招一个熟人来当保安，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今天李叙这样问起我才说出来，但我估计应该没有多大关系，至少我认为校长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杀人，要杀人也不会再自己眼皮底下，还玩这么多花样。”
讨论之时，大妈的一圈麻将总算是打完了，那么接下来就办正事吧，大妈和保安结婚时通过别人介绍，没有深入了解就稀里糊涂的结了婚，婚后也是过着稀里糊涂的生活，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和保安是陌生人一样，对保安的过往、现在一无所知，当然保安已经没有将来，而她此刻却对将来充满遐想，想着要是保安没有死，自己会有一个随叫随到的牌友，一个和她深夜讨论买马技巧的同道中人，一个可以给她不义之财的取款机，可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想来大妈眼中有那么一丝悲伤。
“姐姐（如果还叫大妈的话，估计她的下一圈麻将就开始了），我们想知道你丈夫在做保安之前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保安，我要不是因为家里穷，怎么会嫁给他，相亲那天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那土样，不是因为个子高点，我早就转身走人了。”
“可他不是去年才当得保安吗？怎么会一直是保安呢？”
“没错他是去年去的那该死的学校，就是这破学校才赔了五十万，这点钱够干什么，我这孤儿寡母的以后的rì子可怎么办，你们能不能帮我和jǐng察说说，让学校在给点钱。”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也是保安，只是不再这个学校，是这个意思吗？”
“对的，他以前是郊区一所小学的保安，后来有一天他回来跟我说，因为上班地方太远他要换工作，我一听心想终于时来运转，做什么不比当保安有前途，可没想他只是换一个地方当保安，不管在哪里当保安，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保安。”
“那你老公收入不正常，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察觉他的工资待遇相比于其他同行业的保安要好很多，还是他有其他的兼职或者工作，还是买马中了大奖，能跟我们说说吗？”
“谁管这些，我是那种没事只会打麻将的人吗？他买马你怎么知道的，说道买马我就来气，每次不听我的，不然我们早就发财了，就在他死后第二天我终于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买一次马，你猜怎么着，就中了。当然他从哪里弄来的钱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反正我有的花，孩子有钱读书就可以了，我还管他是抢来的骗来的，他该不会真是去偷盗抢劫吧，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每个月是给我不少钱，但我没有帮他私藏钱财。”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就是随便问问。”李叙表面上敷衍的回答大妈的问题，但从她的言语之中可以感觉到其实她是知道保安的收入是有问题的，只是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有钱只管花，至于来路并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钱是自己花，出了事别人扛，中国式的成熟就是要适应这种自私的脚步和节奏，李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老公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重要的人，或是什么不寻常的事，确切点说你老公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和现在这所学校校长认识的事情。”
“jǐng察同志，我说了他的事情我不关心，最多也就是买马的时候我们有过分歧，为钱的事情吵过架，但我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就打麻将的人，至于他的朋友，钱的来路我真是一概不知，如果jǐng方认为我私藏了他的赃款那真是天大的冤枉。”
大妈至始至终只在乎钱，看来她除了知道花钱，当然还有闲着没事打麻将，对保安工作和卖大麻的事情真的是不知情，在问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起身道别后李叙一行人离开了保安家。
走出保安家大门，李叙拿起手机拨通了肖jǐng长的电话，本来是想和他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还没有开口，肖jǐng长先在电话那头说道：“李叙，我正要和你打电话，昨天一次突发扫黄扫毒行动中，抓住几个瘾君子，他们都是艺校的学生，经过询问他们都承认在保安那里买过大麻，但都拒绝承认和保安的死有关，具体情况你现在来jǐng局审判室吧，因为不是什么大案，加上这几个家伙都是些富二代，估计保释的律师马上就要来了。”
说是急那是快，李叙一行人坐上黄锐那台送豆腐的面包车去往了jǐng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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