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别院大门外停了口三尺薄棺,旁边一个布衣妇人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喊着“我的儿……”,另一边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正与徐府护院推推搡搡。
现下门前情状甚是混乱,冒然出去怕有不测。
我见五师兄悄悄拉了丹阳的衣袖,冲她微微摇了头,丹阳默默瞅他一阵,拂了他的手,轻声道:“我自有分寸。”
只见丹阳立在门内往外头望了半晌,面上既未有惊慌失措之色,也未有痛心同情之态,转身冷冷命了两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将汉子架到一旁,又支使了个门房上粗壮的婆子看住了妇人,这才从门内走了出来,立在了阶上。
嗯,我暗暗一叹,好个聪慧镇定的女子!
丹阳冷冷瞅那妇人,道:“你说我徐家之药害死你儿,必得开棺验尸才做得数!”
妇人一听,转身扑向了棺木,哀哀哭道:“我的儿啊,他徐家害了你性命还不够,竟还要……”
“住口!”丹阳一声厉喝。
妇人一呆止了哭泣,愣愣瞅着丹阳。
咦,人家刚死了儿子,心中正在哀痛,丹阳此番似是无情了些……
“我徐家百来年的清誉岂容你来污蔑?”丹阳缓缓走下台阶,立在了棺木前,“你二人去年才在邻镇骗了张家,现下又要来讹诈我徐家吗?”
听丹阳如此说,那二人登时僵在了当场。
说完,丹阳指了个护院,将那薄木棺盖翻落在了一旁。
我立在阶上伸了头往棺中一瞅,咦,竟是个空棺?
“徐家逼死了我,必得出些银两了吧?”半晌,妇人神色一黯,凄然道。
我道:“不好,她要自尽!”
那边的汉子也是凄厉喊:“孩儿他娘!”
妇人已然直直往那棺木撞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亏得个护院身手敏捷,将她一推,妇人立扑在地。
那边汉子挣扎道:“孩儿他娘啊,你这是何苦啊……”
我瞅着这二人此番情状似是有些内情,便悄悄拉了五师兄,五师兄默默瞅我一眼,转头望了小白师兄,“小白,你将师妹看好些。”
小白师兄挑了嘴角微地一笑,“五师兄,你先把自己的事儿捋明白了吧,她自有我照看。”
五师兄面上一红,转了身。
小白师兄拉我立在他身旁,我踮了脚尖往阶下瞧去,那边丹阳问了句什么,汉子已是呜呜诉道:“……卖了房子,卖了地,我儿却仍是不见好,我与他娘只好……”
正待此时,旁边树丛里钻出个孩子,这孩子七八岁的年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爹,娘……”连声音都有些虚弱。
我见状,自袖里模了把梅子糖,朝那孩子招手,“过来,到姐姐这里来……”
倒在地上的妇人一把拉了孩子,搂在了怀里,甚是警觉地瞅我。
我模了一回脸,唉,我叶容天生丽质,端庄娴雅,此番怎地竟被当成了坏人?我还是不说话好了……
小白师兄轻笑一声,拉我转了身:“你就别掺和了,给五师兄个机会吧!”
嗯,也是,不想小白师兄还算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