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摆动,撩的我脚踝有些痒,我挪了挪身子,问:“方才那几个骗子,你如何处置的?”
“我拨了一亩药田给那一家子,安排了个老师傅教他们种药草,又免了他们三年的租子。冰@火!中文”丹阳淡淡道。
嗯,那一家子行骗也是情非得已,仔细想来,他们也是可怜人,我等帮一帮只是举手之劳。
自然,给他们些金银也可,可是接济地久了,他们便容易把旁人的善心当成理所当然,反让他们失了自力更生的念头,成了蛀虫。
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丹阳如此处置,我很是钦佩。
“嗯,常慕还答应帮那孩子诊病……”丹阳面上微红。
我笑嘻嘻地推她,“他与你倒是心意相通。”
登时,丹阳面上通红,瞅了草叶子。
半晌,丹阳抬了头,问我:“你们寻苦叶细辛却是为何?”
“嗯,九师兄不是说了他妹子得了重病……”我扯起了场面话。
丹阳听我提到九师兄甚是不屑:“哼,那小子的鬼话我一句也不信的,我只等你给我句实话。”
“九师兄的话也不尽然都是鬼话,”我看着她的眼,无比真诚道,“我便是那得了重病的妹子……”
“你?”丹阳瞅我一眼,将信将疑地抓了我的手,按了我的脉门,凝神细细探着,不一会子,我瞧着她的两条秀眉越皱越紧。
我“呵呵”一笑,抽回了手,拢了衣袖,笑嘻嘻道:“我这可算是重病?”
丹阳神色凝重,“你这毒怕是有些时日了……替你诊病之人医术甚精,我怕也想不出如此奇巧的解毒之法……”
我觉这话题颇有往博大精深的医道而去的态势,赶忙拉住了她的手,道:“你盗自家的苦叶细辛岂不违了你爹爹遗愿,让他地下也不安乐?”
此言一出,我便后了悔,丹阳既是徐老爷子外室所出,这徐老爷子一死,她怕是与徐老夫人和徐大少生了嫌隙,才做出了这一番举动,我这话题转得着实是不妙。
丹阳恨恨地揪起了一片泛了黄的草叶,“我娘为他苦了一世,生不能同龛,连死了也不能同穴,我为何要让他安乐?”
我沉默一阵,轻叹一口气道:“情爱之事哪有谁对谁错,更无需讲谁欠了谁的,不过是一场两厢情愿罢了……”
不好,抒情抒得过了头,我的小命还得靠着她手上的苦叶细辛哩!
我轻咳一声,赶忙补救:“你娘真真是个贤淑敦厚的女子,我想着许是你娘怕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连累了你爹,才如此……”
丹阳转头黯然看我,“我已想了明白,现下他俩人都死了,再纠缠这些也是没甚意思……母亲与大哥皆是真心对我,我不该惹他们伤心……”
我尴尬一笑,丹阳却是不理我,起身去了药庐,半晌,手里提了棵干巴巴的药草递给了我,难道……
“这棵草便给了你吧,我留着也是无用……”
我眼睛一酸,赶忙抬头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