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刚进门,程一笙就闻到一股包子味儿,她眼前一亮,张嘴就说:“徐记包子?”
他微微扬唇,果真跟他想的没错,她就是嘴馋才吃那么少,这女人,跟猫似的,他将包子放桌上,说道:“吃吧!”
他没发现自己声音微暖,暗含着一丝宠溺。
她却没动,古怪地看眼包子,他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好?有问题吧!
“怎么不吃?”他看她黑溜溜的眼珠子动来动去,不知在想什么,估模着没想好事儿。
她抬眼,看他,问:“下毒了?”问的时候还咽了一下口水,可惜这包子,吃不了?
他眸色一冷,她忙改口,“怎么买这么多?”
他拉过一旁椅子,坐下,拿筷子挟了一个说:“我也没吃!”
看他先吃了,她才放心,拿起筷子挟起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咬着香喷喷地汁,美味的眼睛都眯起来,一脸的幸福。
这就满足了?他不解地看着程一笙,沉浸在包子给她带来的快乐中。他见过收钻石眉开眼笑的,见过收房子、车子眉开眼笑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吃个包子能眉开眼笑,美成这样的!
程一笙爱生活、爱美食,懂得享受,懂得满足,只是简单的一件小事,也许仅仅吃了顿她一直想吃的美味泡面,她就能觉得幸福。她这样乐观的性格使她看起来充满了正能量,积极向上地活着,所以任何难事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它容易解决了,就真容易解决了!
几个包子,一小碗热粥,她满足地擦擦嘴,这才看到一旁坐着的殷权,想起正事儿,所谓吃人嘴短,虽然只是几个包子,她也要谨慎些,她警惕地说:“别以为对我好点,用几个包子就能收买我,反正不公开恋情,我是不会答应你做你女朋友的!”
他靠在椅背上,将左腿叠交在右腿上,偏了偏头,问她:“如果我满足你的要求,你就同意?”
程一笙心中一凛,她看着殷权,他一脸严肃,等着她的答案,什么都看不出。她仔细想了想,觉得殷权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其实他是等自己妥协,她不如冒个险,赌一把。所以她咬牙说:“不错!”
他突然笑了,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其实你就是担心我会玩弄你对不对?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心,你嫁给我,我们的关系不用说也公开了,如何?”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嫁给你?”程一笙模模额,觉得自己可能是烧糊涂出现幻听了,可惜她的烧已经退了。
“没错,就是嫁给我,这比你提的要求更高一级,这样你满意了吧!”殷权看她这副像吞了鸡蛋的样子觉得有趣,这便是他从殷宅出来想到的办法。
他有些认命的意思。也罢,这样难搞的女人,还不如娶回家慢慢收拾。她成了他的老婆,爷爷便不能再伤害她了,既满足她的要求,又不会跑掉,他何时想逗弄,方便的很!显然他把她当成自己心爱的宠物了。既然是宠物,那便是得宠着的!
程一笙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把刚刚吃的包子抠出来还给他。他这是求婚吗?她见过拿钻石未婚的,见过送豪车求婚的,最不济也得有捧玫瑰,再不济一支玫瑰也行,怎么她就悲催到生着病、在医院,用包子被求婚的?
看她如此惊讶悲壮的神情,他笑意更大,追问:“如何?”
她迅速回神,自己真是想远了,她正色告诉他:“殷少,很抱歉,我不想嫁给您!”
他模模下巴,瞥她说:“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肯当我女朋友,却不肯嫁给我……”他突然向前探去,问她:“难道你想对我耍流氓?”
“我……才不是!”她被噎的脸通红,怎么好像不负责任的那个成她了?明明她对自己最负责。
“那是什么?”他耸耸肩,问她。
他说的头头是道,她被击的溃不成军,一向冷静理智的她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他给搅的理智全无,竟然一时想不出词语来驳倒他,但是在他的逼问下,她又不能松口妥协,所以竟然月兑口说了一句,“反正我就是不想嫁!”
说完她就鄙视自己,她生平最恨的就是不讲道理,现在不讲道理的是她……
“程一笙,没理就开始耍赖,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就应该说到做到,跟着我去民政局注册,我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他心平气和,就像跟她讲道理。
她突然发现,其实那个充满戾气、蛮不讲理的他更加可爱好对付。现在的他,她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如果是别的女人,他确定一点都不是问题,程一笙可是跟一般女人不同,此刻他竟然不敢松懈,他一向自视甚高,没想到还有逼婚的一天,不得不让他有些自嘲觉得可笑,人果真不能自信到自负,现在是不是报应来了?
是不是非这个女人不可?曾经他没有答案,但是一想到这个女人即将被别人拐走,他心里就开始抓挠,痛痒的难受,干脆不用细想,先弄到手再说!
他知道程一笙不按常理出牌,他也看出来他已经成功地将她的思路打乱,就算意外也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想到她突然一笑,表情立刻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规范八颗牙,婉转说道:“刚刚吃了那么多饱子,想喝水,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他微怔,马上明白她这是缓兵之计,给她时间能让她分析一下对他更有利,于是他爽快地说:“我去给你倒!”
房间里就有饮水机,倒个水连一分钟功夫都用不了,程一笙当然不会这么傻,果真她的话立刻就接上了,“那个,我想喝果汁,热的,行吗?”
瞧她那小表情,可怜的、想喝渴望着,一双明眸无害又略带期盼地看着你,就算你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也不忍心拒绝,于是他好脾气地说:“我去给你买!”
眼看着殷权走出病房大门,她奇怪这男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像他啊!但是她没时间想那些,要想想殷权娶自己的动机!
要说爱她,那她是绝对不信的,且不说殷权不是容易动感情的男人,就说这么短时间两人根本没相处过,爱好是否一致,脾气是否相投都不知道,贸然娶她那不可能。更何况两人之间全是交恶,根本没有美好回忆,谈爱也太虚假。看中她的身世了?那更不可能,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像殷家大户更不可能娶她这样的人。那么娶了她为了报仇?她相信殷权绝不是那种冲动没脑型的男人,娶个仇人放身边,那绝对是脑残的做法。
抛开以上几点,她坚定地认为,他说娶她,就是想诈她,让她惧怕,然后跟他求饶,任他捏圆捏扁。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差点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好险好险!
她摆好迎战的姿态,心理也迅速调节到最佳状态,此刻殷权拎着果汁进来了,放到桌上说:“喝吧!”
她看眼果汁,仍未动,殷权目光一冷,威胁地说:“怎么?不打算喝?溜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