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激将法,你便是沉不住气,看来离开王府的这些日子,你依旧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啊!”空气中传来玉寒雪冰冷的声音。
风无忧顿了一下,便是看到玉寒雪从内堂走出来,脸色瞬间涨的通红,莫染也诧异的看着玉寒雪,他以为玉寒雪睡着了,是不会来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到了,看来……
莫染的眼眸幽暗了几分,看着风无忧,她对他的例外和特别优待,到底是出于对风无忧这个人的感情,还是……对风无痕的感情?
玉寒雪傲慢的睥睨着风无忧,眼中透出几分失望,这眼神让风无忧觉得很刺眼,他当真就比风无痕差很多吗?
“你来找本宫有何事?”玉寒雪坐在软垫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莫染是一个很懂得进退的人,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回避一下,便是向玉寒雪告退了:“莫染先行告退!”
风无忧看着莫染离开后,沉默了片刻,咬着牙开口了:“我接受你说的条件!”
“条件?本宫和你提过什么条件吗?”玉寒雪眯起眼眸,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风无忧脸色一白,有些僵硬的回答:“当日我离开凤王府的时候,你曾说过,我更适合留在你身边,你需要有一个贴身护卫,而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你拒绝了,不是吗?”玉寒雪漫不经心的反问,“既然拒绝了,此事便是作罢,本宫亦是说过,你离开了,便是不能回头了!”
风无忧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对不起,当时是我一时冲动、年少轻狂,太自以为是了,这一次,我是想通了,你说的没错,这个世道是现实的,我无论如何努力,别人只看到我背后的大树,看不到我的成长。”
“风无忧,你是不是想明白,与本宫无关,本宫的身边已经不需要你了!你这次回来,是你的意思,还是风无痕的意思,本宫不想知道,本宫以为你经历这么多,至少会成熟稳重,可今日看来,你还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莫染几句话,便是可以挑起你的情绪,让你不管不顾的动手,试问本宫要你这样的护卫有何用?别人一个激将法,你便是可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时候谁来保护本宫?”
风无忧抬眸不甘心的瞪着玉寒雪,“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重新原谅我?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对,但是……我都已经低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大少爷的脾气一上来,便是口无遮拦,“你说的,我都承认,我会努力改变,还有……我回来,是我自己的意思,与大哥无关,我承认,我妒忌你和大哥之间的那种默契,所以,我想要超越他,超越风无痕!”
玉寒雪看着风无忧那坚定的目光,清冷的问道:“你在求本宫?”
风无忧全身一颤,却是很固执道:“没有,我只是答应你的建议,没有求你!”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吗?风将军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你以为,战场之上,只凭骁勇善战就能赢?”
“男人膝下有黄金,本少爷岂能随随便便下跪你一个女子?”
玉寒雪失望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你我之间,多说无益,男儿膝下固然有黄金,可你既然选择了回来,那么本宫便是要你将这膝下的黄金视为黄土,更何况,本宫不仅是长公主,更是凤王,你对我下跪,更是理所当然!”
玉寒雪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要走,风无忧心里一着急,上去抓住玉寒雪的手臂,却被玉寒雪甩开了。
风无忧低着头,咬着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
玉寒雪缓缓转过身,看着风无忧那一身的孤寂,仿佛看到了风无痕的影子,他和风无痕不愧是兄弟,很像,除了他身上少了风无痕那种刚硬和果断。
玉寒雪没有说话,继续转身走着,风无忧在后面大声道:“玉寒雪,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若打不赢,我便是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好经典的台词!玉寒雪有些无语的笑了,“你太自作多情了,本宫要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想要回到本宫身边,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的能耐、你的利用价值!”
正在这时候,管家梁卫东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纸,他走到玉寒雪的面前,将那些通缉犯的画像交给玉寒雪,自始至终都无视了风无忧的存在。
玉寒雪看着手中的画像,“这里有十张通缉人犯的肖像,这些人有的是朝廷重犯、有的是江洋大盗,朝廷悬赏缉拿这些人贩,你既然要做本宫身边的护卫,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的实力,本宫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风无忧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和希望,“公主殿下放心,一个月以后,我定是将这十个人抓捕归案!”
玉寒雪轻蔑的笑了,眉宇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本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月以后,本宫要看到他们的项上人头,还有……你要挖出他们的心脏一同交给本宫!”
玉寒雪的话犹如地狱传来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她还是那个凶残毒辣的长公主,风无忧不可思议的看着玉寒雪,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过去即便玉寒雪有心要杀了谁,也不曾这般变态过。
“怎么?你做不到?”玉寒雪轻描淡写的问道,仿佛是在问你吃饭了没。
风无忧低头,许久才回答:“不,我一定会做到!”他要证明他是配站在她身边的人。
雨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几日才渐渐放晴了,只是天越发的冷了,这日是一个很非常的日子,因为玉寒雪三次用药已经熬过去了,今日便是要彻底解开她正面目的时候了,所有人都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等待着,不知道皓真是不是能成功。
玉寒雪却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她安静的站在浴池边,一身白衣素雪,这个浴池是用天然玉石打造的,虽是露天的,却是一个人工温泉,可见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足以看得出凤王府的富有和皇帝的宠爱。
桂公公站在玉寒雪的身边,轻轻散开玉寒雪一头长发,“公主殿下,今儿个就让奴才好好的侍奉你一次吧!奴才祝愿公主殿下心想事成!”
“多谢公公吉言!”玉寒雪张开双臂,由着桂公公为她宽衣解带,很快身上便是一丝不挂了,这让站在另一边的皓真多少有些不自在了,脸也红了一圈,却是故作镇定的说道:“下水吧!一会儿用丝瓜筋好好的清洗身上的死皮!水中我已经放了药油!”
玉寒雪点头,便是缓缓沉入水中,整张脸都埋入了水中,在水中,她似乎听到了全身肌肤剥落的声音,手里拿着丝瓜筋洗脸,手心里全是月兑落的皮肤,玉寒雪惊奇的看到自己手背上苍老的皮肤都褪掉了,露出了白皙的新皮。
桂公公的眼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拿着丝瓜筋的手都激动的颤抖了,越发小心的替玉寒雪擦背了,看着那些暗黄枯哑的表层继续被搓落,露出的是滑女敕的肌肤,如新生的婴儿一般丝滑娇女敕。
肤如凝脂,或者刚剥壳的鸡蛋,这些词句现在用来形容玉寒雪的肌肤一点都不夸张,“公主殿下……您的脸……”桂公公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双眼闪烁着泪花,他当真是太感动了,任谁看到化茧成蝶的画面都会激动万分的。
玉寒雪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刚才还很清澈的水已然被洗的浑浊了,玉寒雪洗完之后,桂公公便是让两个丫鬟送来干布,两个丫鬟看到沐浴后的玉寒雪都傻眼了,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
桂公公为玉寒雪擦拭着长发,顺手为她披上袍子,便是取出一面铜镜,“皇上若是看到公主殿下这模样,定是非常欣慰的!”
玉寒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里还有往日的狰狞丑陋,娥眉粉黛、媚眼如丝,丰润饱满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蛊惑,弹指可破的肌肤仿佛是新生婴儿那般,让人爱不释手,更是没有了那惹人厌的胎记遮挡她绝美的容颜,比起第一美人的罗元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颦一笑之间散发着妖娆和妩媚,可谓是不妖自娆,眉宇间透出的是傲视天下的英气。
皓真在看到这样绝美的女子时,眼神暗沉了几分,完全没有为她变美而喜悦,反而涌上一股浓浓的怅然,她的美丽终将会绽放,世间人都将看到她的美好,这样的她,身边还有他的位置吗?
“皓真公子当真是妙手回春,长公主去掉那胎记以后,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桂公公笑眯眯的夸赞道,“杂家回去定是要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没准皇上会为你封官晋爵呢!”
皓真没有说话,玉寒雪看着他清冷的面孔,便是替他回应了桂公公,“本宫当日已经答应了皓真,只要本宫去除胎记,得到美貌,便是会给他自由身,以他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在宫中谋职,反而会得罪人。”
“是,公主殿下当真是处处替皓真公子考虑啊!”桂公公意有所指。
玉寒雪轻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诡异的问道:“桂公公,你说,这世界上谁是最美丽的女人?”
桂公公一顿,看着玉寒雪眼角的尖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恭维道:“当然是长公主殿下最美,长公主殿下的美貌可是无人能比的!”
“所以……你觉得本宫会让皓真的那双手再把别的女人变美么?”言下之意,皓真不会入宫为官,因为她玉寒雪的妒忌心,不容许再有别的女人超越自己的美貌,这架势当真是将白雪公主的恶毒继母表演的淋漓精致。
“是、是……是奴才想的不周到,奴才多嘴了!”桂公公诚惶诚恐,“奴才这就回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萍儿看到玉寒雪成功的去除了胎记,而且还变得如此绝色美丽,甚是欢喜,一直在一旁说着恭喜的话,像一只兴奋的麻雀,玉寒雪抬眸看了一眼皓真清冷孤傲的侧影,阳光洒在他身上,透出说不出的迷离。
“萍儿,你去外面守着,本宫和皓真有话要说!”玉寒雪吩咐道,萍儿点头,离开了房间,为两人关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玉寒雪和皓真。
玉寒雪静静的坐在软塌上,亲自倒了两杯水,即便是这时候,她依旧表现的宠辱不惊,没有因为美貌的恢复而兴奋雀跃,反而这般淡定,淡定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飘渺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要谢谢你,皓真,谢谢你帮我去除了这脸上的胎记!”
皓真回眸看着玉寒雪,“可你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高兴!”
玉寒雪无所谓的耸肩,“我说过,我相信你,所以……我从不曾意外自己这张脸会有多美!”
皓真苦笑,“我以为,你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女为悦己者容,我是女人,如何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我记得我对你说过这句话!”
“女为悦己者容!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如今不是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么?”皓真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他以为玉寒雪那夜说的那个人就是莫染。
玉寒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微笑道:“那日我给你的毒药,并不是真的毒药,自然今日,我也给不了你所谓的解药了!”
“那你可知,我早已中毒至深!”皓真想也没想的就说出这样一句话。
玉寒雪挑眉,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我相信,以你的医术,定是能很快为自己解毒!”
皓真看着玉寒雪的一双眼眸,透出深深的不舍和爱恋,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玉寒雪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马车,也通知了清风观,你明日收拾一下便是可以离开了!”
皓真的心一疼,脸色一片苍白,“你要我离开吗?”
“能离开这个囚牢,何尝不是你的冤枉,我不过是遵守我的诺言罢了!”玉寒雪浅笑。
皓真苦笑,“也罢,对你而言,我留下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临走之前,可否陪我再下一盘棋!”
“可是我棋艺不精!”
“无妨,我让着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