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站在玉寒雪的身后,轻轻为她梳理着长发,经过皓真那个药膳方子的调理,玉寒雪的起色更加红润了,一头青丝如墨,再也找不到当初那干枯粗糙的影子了,犹如丝缎一样滑过指缝,莫染十分的喜爱玉寒雪一头长发,每日都会替她梳头。
“公主殿下自从宫中回来以后,便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有人惹了公主殿下不开心?”
“本宫表现的十分明显吗?”玉寒雪漫不经心的问道。
莫染垂眸浅笑,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出妖娆的妩媚,慢慢俯,贴着玉寒雪的耳边,看着镜子里两张绝色的容颜道:“瞧,公主殿下的脸上都清楚的歇着,本宫很生气这几个字呢!”
玉寒雪看着梳妆台上,铜镜中的两张绝美的面孔,几天前,她还是一张狰狞不堪的面孔,和莫染这绝色妖孽站在一起时,总是能形成鲜明的对比,也破坏了众人眼中的唯美;如今再看这张脸,玉寒雪知道,私下里不知道多少奴才们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了,原来人的面皮是这般重要。
“本宫漂亮吗?”玉寒雪看着镜子,幽幽的问道。
莫染妖娆的笑了,“公主殿下当然是最美的女人了,只是在莫染的心中,公主殿下的美与这张脸无关!”一个很圆滑的回答。
玉寒雪笑了,倒也没有把莫染的话放在心上,她是长公主,恭维的话早已听得起茧子了,不管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都无所谓,也怨不得别人,毕竟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每一次的攀高,都是要踩着别人的尊严和身体爬上去的。
“莫染!”玉寒雪侧过。
“是……”莫染也扭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侧脸,嘴唇也就那样不期然的碰在一起了,莫染的瞳孔徒然放大,整个人犹如被触电了一样,明知道应该退开的,却偏偏的留恋着她唇边的温度和甜美。
“不好意思!”玉寒雪很平静的退开了,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反倒是莫染的脸颊浮起了一抹红晕,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
“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莫染浅笑着问道。
玉寒雪点头,“你过去经常周旋在达官显贵中间,想必对宫里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吧?”大约是因为身边如今只剩下莫染一个人,玉寒雪渐渐的将莫染当作是可以聊天的朋友了,至少没有过去那般抵触和反感了。
“宫里的事?”莫染挑眉,“公主殿下想要知道什么?莫染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宫有段日子没进宫,突然发现这宫中有些物是人非了,过去本宫仗着皇上的纵宠,凡事都不曾放在眼中,可如今本宫隐隐的觉得,这宫中越发不太平了,今日也想听听你的意思,本宫应该防备着哪些人!”
莫染一愣,玉寒雪会和自己谈得这般深入,这就表示了她对他有了信任,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深了几分,“莫染多谢公主殿下的信任,这宫中的事,莫染一介草民,若是说错了什么,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玉寒雪点头,“不过是你我二人今日在屋子里闲聊罢了,当不得真,就如当日,你离开王府之前曾对本宫说,当心二公主,本宫就知道,你一定知道很多本宫所不知道的事情!”
莫染苦笑,“二公主引诱公主练移魂**,以致公主殿下你走火入魔,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公主殿下还不该当心她吗?”
“只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你才要我当心她?”
莫染笑了,继续为玉寒雪梳理长发,“其实二公主不足为惧,她不过是因为长公主你夺走了皇帝的宠爱,才会对你有所妒忌,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妒妇罢了!”
“妒妇?想来你也是她妒忌的原因之一吧?”玉寒雪淡淡的说道。
“公主殿下这是在吃醋吗?”莫染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玉寒雪眯起眼眸,“你觉得你有什么理由让本宫为你吃醋?”
莫染的心中有一丝挫败感,却是继续说道:“公主殿下真正应该当心的人是当今李贤妃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也就是四皇子和四公主!”
突然提及四皇子玉茗,玉寒雪顿了一下,眼中升起一抹狐疑,那个男人……他除了有一张和明浩相同的面孔之外,玉寒雪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只是曾经从他的眼中捕捉到野心二字,至于四公主,玉寒雪至今还不曾见过这个女子,外界传言都说四公主温婉纯良,名声比第一美人的罗元馨还要大。
“本宫以为你会让我当心皇后、刘贵妃还有六公主以及五公主这些人的!”玉寒雪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实宫墙之内,人人都需要防备,但公主殿下既然问了莫染,莫染自然也是要如实回答,李贤妃位分极高,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便是她了,她亦是当朝的皇贵妃,只是差皇上的一道谕旨罢了。”
“如此说来,李贤妃是有心要取代皇后了?”玉寒雪轻笑,忍不住的想起梅妃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的野心,当真是口出狂言。
“公主殿下似乎很开心!”莫染如一只小猫一样蹲在玉寒雪的膝盖边,仰面看着玉寒雪。
“对四皇子这个人,你了解多少?他……是怎样一个人?”玉寒雪垂眸看着莫染晶亮的眸子,幽幽的问道,也许她总是潜意识的给自己错觉,把他当作明浩,这样的她,连自己都很讨厌。
莫染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公主殿下似乎对四皇子这个人很有兴趣?”
原以为玉寒雪会否认的,毕竟四皇子和玉寒雪是姑侄关系,若要说兴趣,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早该动心思了,何苦等到今日,却没想到,玉寒雪点头承认了,“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
也好给自己一个了断!玉寒雪在心里这样说着。
莫染的眼神有些闪烁,“公主殿下是当真?”
“本宫何时与你开过玩笑?”
“的确没有!”莫染站起身,如何也想不通玉寒雪对四皇子怎么就有了兴趣,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还是皇室争斗的兴趣?
“公主殿下想要了解四皇子什么?其实莫染与四皇子并不相识,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罢了!”
“那就说说你听到的!”玉寒雪漫不经心道,心里却想着要不要让生死当铺帮自己解答一下。
莫染见玉寒雪这般执着的想要知道关于四皇子的一切,心里便是有些吃味,那四皇子有什么好?容貌比得过自己么?才华有他好么?武功了得么?
“四皇子是李贤妃所出,当年李贤妃也算是雁鴜国的第一美人了,多少皇子都为他所倾心,可最终她嫁给了还是呈王的皇上做了侧妃,在王府中也很是得宠,后来又生了一双儿女,皇上便越发的宠爱她了,对她的一双儿女也颇为宠爱,皇后当年虽是正妃,可接二连三的小产,好不容易生了一个三公主,无奈三公主自小身子孱弱,每日都服药,眼瞧着皇上都有了五个儿子了,她却一个都没有,自然也是着急了,好在天可怜见,皇后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很是欢喜,自小便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皇上和皇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些年,也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却不曾真正宠爱过皇后,对太子自然也不是十分的喜爱。”
玉寒雪本是想听关于四皇子的事,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多关于太子的故事,想起那个总是淡漠的站在黑暗中的男子,不由得骤起眉头。
莫染见玉寒雪皱眉,以为她是不满意自己所说的答案,继续说道:“四皇子自小便是十分的优秀,亦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这天下人可以不知道太子是什么人,但必须知道四皇子和四公主,世人都说,四皇子谦恭有礼、待人亲和,四公主温婉纯良、乐善好施。”
“如此一来,太子岂不是毫无立足之地了?”玉寒雪蹙眉。
“这些年,太子和四皇子明面上相处的很融洽,兄友弟恭,暗地里帕早已是争得你死我活了!四皇子这般优秀,李贤妃地位亦是不比皇后低,他又如何甘心屈居人下,自然是想要将太子取而代之了!即便皇帝有心,可太子一直循规蹈矩,不曾让人抓住任何的把柄,真不知道四皇子还能沉得住多久。”
莫染心里对玉寒雪这般在意四皇子感到不满,便是在言语中多多少少的含沙射影了四皇子的为人,表里不一。
“取而代之……”玉寒雪不否认莫染的这句猜测,那日在凉亭,他已然流露出自己的野心了,他对罗元馨的占有欲、对皇位的占有欲,罗元馨会是太子妃,可太子未必是玉凛,他当时这个意思,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其实说白了,谁不想做皇帝呢!”莫染挑眉,轻蔑的笑了。
玉寒雪点头,第一次客观的陈述了一个关于四皇子的事实,“如此说来,四皇子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而你,更是个可以看透人性的人!”
莫染一顿,随即笑了,“可惜莫染却一直未能看透公主殿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