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通电得到了其它军阀的支持和响应!这不是好事情吗?”赵云这一历史小白,还真不明白这得到了响应难道还成了坏事?
面对这个满脑袋浆糊的赵老弟,孙副官一语道破其中内幕,“可督军大人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卢督军是山东人,本来在浙江的地位就不十分巩固,沈钧儒等浙江人士曾一再提出地方自治,驱逐督军,现在督军这样一发表,各省自治,浙江境内又是议论纷纷。杭州守备司令夏超的jǐng备队所统领的jǐng察也有万余人,一群以他为首的浙江地方jǐng察武装和督军大人是貌合神离,上次扮作乱匪进攻皖南,挑拨皖系各派不合的人估计就是他。督军大人要是再这样听之任之,此人将来一定是大祸害。一旦督军大人倒了,必定是树倒猢狲散,孙某人也只不过是为家小着想,求个退路罢了!”
“这jǐng察也能闹事?”赵云现在是满脑子浆糊,军阀内斗竟然闹的连jǐng察都出手了?
孙副官见赵云疑惑,估模着赵云是不相信,遂小声问道,“赵老弟,可知道此地是谁的地盘?”
赵云本来不假思索的便想说是,华夏人的地盘,但一想此时好像是民国,这里还是租界,于是便瓮声瓮气的说道,“法国人的租界,当然是法国人的地盘啦!”
“错!”孙副官凑上前来说道,“此地是青帮头子,黄金荣的地盘,而黄本人则是淞沪护军使衙门的上校督察。”
“丫的!”赵云还真的是被震住了,这里竟然还真的有青帮,“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号称“三大亨”,而黄是三人之首。赵老弟,知道刚刚送走那位的好事不?”
“哪位?”
“就是我们的小督军,卢筱嘉啊!”
“嗯,怎么啦?什么好事?”这年头,没电视,没电脑,早就把赵云给憋坏了,这小道消息可就是最大的消遣了。
“他和黄金荣抢一个女戏子,结果被打了,但他老子卢督军还得巴巴的去和黄金荣说好话呢!”
“孙大哥!你诳我吧!督军哎,手下有枪有军队,还怕个护军使衙门的上校督察?”
“呵呵,赵老弟这就是有所不知了,就算是督军,也得三教九流捧场、帮衬,你以为督军是好当的,我虽然一直是个副官,但是这官场里的西洋景还真的是看多了。”
“真的?那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还要从那个女的说起,黄金荣门生张师的养女,名叫露兰chūn。仗着她养父的关系,常去黄公馆串门,平rì里也喜欢听戏。她本xìng聪明伶俐,没多久就学会几句老生戏和青衣。但这会已经50多岁的黄金荣对露兰chūn可谓是一见倾心,初次见面后就决定让年仅14岁的露兰chūn在舞台登场演出,捧她出道。”
“14岁?”赵云一愣,这不是未成年吗?“是啊!14岁!有问题?”孙副官见赵云出言打断,疑问道。
“啊!不,没问题,没问题,你继续,继续。”突然,赵云想起眼前的这位结婚时的年纪好像也是这个光景,看来不是人家年龄上的问题,而是自己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啊!
“呃,刚刚说到哪啦!哦,对了,上台,这黄金荣对露兰chūn登场演出的事是不遗余力,一连两个月,亲自下戏馆为她捧场,又甩出大叠银洋,要上海各报馆不惜工本地捧露兰chūn。他还亲自为她张罗拍电影演主角、当歌手灌唱片。他帮派大佬一出手,帮派中那些手下也四处鼓噪,大肆宣传,一时间,上海各大小报纸上纷纷刊出露兰chūn的俏影玉照。令她的名声短时间内就压倒了上海红伶小金玲和粉菊花。
而我们家的小督军卢筱嘉,年方22岁,仪表堂堂,风流俊雅,最爱听戏,对上海滩的京剧名伶了如指掌。听说这露兰chūn是目前上海最红的,又看到报纸上大篇幅介绍露兰chūn,这女的长得的确是出众,就轻车简从,专程前往荣记大舞台。
不曾想,这一看便看上了瘾。露兰chūn不仅人长得漂亮,戏唱得更好,虽然唱的是生角,但唱念做打、一板一眼中,无不透着一种诱人的娇媚。从此,我们的小督军就对其展开了攻势,频频送花、约会。”
孙副官说道这,顿了顿低头喝了口咖啡,“难道你家小督军想要霸王硬上弓,然后黄金荣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赵云看他不说,联想着剧情插嘴道,想想也是要不是卢家理亏,那卢督军也不会向黄金荣低头啊!
“噼!”孙副官喷了一嘴的咖啡,明显是被赵云的话给害的呛到了。“赵老弟,不是你猜的那样,是露兰chūn生xìng聪明,晓得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黄金荣给的,更晓得她自己就是黄金荣手里的一只金丝雀,这黄金荣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荣记大舞台,听名字就知道是黄金荣家开的戏院,到处都有黄金荣的耳目,而黄金荣本人又每晚必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黄金荣的掌控之中。所以,对所有人的追求、献殷勤,她都不予理睬。这是保护他人,也是在保护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赵云附和道。
孙副官灌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但这却是伤了小督军的心啊!小督军自恃是堂堂浙江督军卢永祥之子,有权有势,他倒要看看,是自己这位公子哥够派,还是护军使衙门的上校督察厉害!
露兰chūn结果选了两不得罪,把此事按下了,但这事在卢筱嘉看来,无疑是被一个戏子放了鸽子,非常的不给面子,让他rì后在公子哥的圈子里,怎么抬得起头,当即便憋了一肚子火。偏巧这天露兰chūn一不留神,将一段戏文唱走了板。小督军在预定的包厢里坐下来正没有好气,就yīn阳怪气地喝了声倒彩。当时台下其实也有观众听出来了,但慑于黄老板的声势,没人敢吱声。这一声倒彩等于是狠狠的煽了黄金荣的脸面,别忘了那可是荣记大舞台,黄家的地盘。
黄金荣正坐在正厅包厢里看戏,一声倒彩传来,气得他暴跳如雷。放在平时,这也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可偏偏那两天黄金荣开始向露兰chūn逼婚,已经找露兰chūn的养父谈过,要讨露兰chūn做小。这可是黄家的地盘,黄老爷当然要摆出自己的威风架子给露兰chūn撑腰,讨得小美人欢喜。
于是马上派人过去,不管是谁就给了小督军两个大嘴巴。小督军当时根本没把这几个打手放在眼里,心想只要按照往常的做派,报上名号,这些打手都得吓得趴下!不曾想,这几个打手听得黄麻皮一声令下,就蜂拥而上,连江湖上的切口都不对就“噼啪”两个耳光。等打完,再拖去了黄麻皮的面前。
也不知道,这黄麻皮到底认不认得小督军,反正当时已经打了,然后就放小督军离开了。
而小督军见对方打手人多势众,自己身单力薄,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悻悻地走了。
但此时,戏院里人已经坐满了人,上海的各界绅士、名媛、太太、小姐,以及票友白相人,都在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坐等看戏,这打巴掌的戏码等于是露兰chūn登台以来最大的戏码。
这等于是爆炸xìng的花边新闻啊!那流传的速度,比往rì的大事件还要快,没等第二天天亮,各大小报纸都刊登了相关的文章,啧啧啧!那些个记者的文笔啊!他们还真敢写,反正是把小督军气得七窍生烟,跟着他来上海保护他的一帮子弟兄都吃了挂唠。不过,之后,小督军直接去找何丰林何长官,要求调军队开进法租界,活捉黄金荣,非要挖掉黄金荣的两只眼睛,惩罚他有眼不识泰山之罪。
还好何长官拦住了他,认为华界军队进入法租界抓人,弄不好会引起国际纷争。但小督军受辱,这口气还是要出的,面对上司的亲儿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了气,何长官怎能不尽心竭力地为他效劳。否则rì后见了自己的上司卢督军也不好交代。于是最后两人商量,明的不行就用暗的,改用便衣,进入法租界荣记大舞台,活捉黄金荣。
原本他们还担心黄麻皮会躲在公馆里避风头,没想到,这次又是露兰chūn登台,黄麻皮,摆出法租界大亨的权威,事先发了请帖,请租界裏各帮会,商会的头面人物来看戏,为露兰chūn捧场。本来他们还担心黄麻皮会喊法租界里的全班华捕,和臂膀上有"刺青"的帮会份子,但没想到黄麻皮竟然大摇大摆的驱车而至,只带了四个贴身保镖耀武扬威地踏进了戏院的包厢。好像啥事都没有,这下就连何长官也帮不了这个黄麻皮打掩护了,只等他稍稍坐定就让十几个便衣悄悄溜进了正厅包厢,用手枪顶着黄金荣的光脑袋,随后架了他就走。
后来,还是杜月笙和张啸林出面,打通了何长官的关系,花了"聚丰贸易公司"的干股,总算把黄金荣赎了回来,还由卢督军呈请北洋军阀zhèngfǔ陆军部颁一枚奖章给黄金荣,并聘黄金荣为护军使衙门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