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索然无味,当伊百合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大笔遗产可以继承的时候,她承认自己是那么有点激动的,谁不爱财呢?何况这笔钱给她,总比留给乔东方,给他那个小三跟私生女挥霍的好。
但是这一回,伊百合就显得没那么激动了,毕竟她所拿的钱不过是在自己的银行存折上加几个零或者是把前头的数字改动一下。
然后慢慢的,资产随着自己名下的公司跟店铺,还有股票期货等等收入慢慢的增值时,每回听着财务师给她报帐,伊百合就感觉自己不过是在慢慢的接受一项改变,就像是每年她的年纪会增长一岁。
所以说当钱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了,就算拿了一笔天价的遗产,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开心。
合上合同,伊百合悠闲的靠着椅子,目光看向正一脸奇怪的打量着她的寒澈。
哦,好像她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了,似乎不符合继承了这么一笔上亿巨款的人该出现的样子。
只不过,对于寒澈这样严肃刻板的男人,伊百合的乐趣是无聊的时候逗弄他取悦自己,而不是让自己演戏来取悦他。
毕竟寒澈对她来说,道行还是太浅了,她随便玩玩招数,都能把他耍的团团转,这样的男人还不需要她矫揉造作的来跟他逢场作戏。
“寒律师还有什么事情吗?”伊百合的视线扫过他。
“我已经完成了作为伊小姐律师的代理任务,自然是没有了。”寒澈公事化的语调,淡漠的说。
这么快就想跟她撇清关系?
哪有那么容易!
伊百合故意前倾了身子,摆了个撩人的姿势,趴在寒澈的办公桌上:“公事是没有了,那私事呢?”
寒澈不为所动,仍旧是疏离的口吻:“我跟伊小姐好像没什么私事好聊的。”
“没有吗?”伊百合眉梢轻佻了一下,媚眼微眯:“今天天气真好,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如何?”
寒澈连头也不抬:“对不起,我现在很忙!”
“你在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伊百合面色不变,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直接的拒绝,或许她应该再主动一些。
寒澈终于抬头看她了,依然是冷漠的表情:“我想你帮不上我。”
伊百合又是一顿,顿时心中了然了,这男人是想彻底的跟她撇清关系了!
男人啊,一旦你让他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愧疚你什么,而你又刚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的时候,再痴傻呆板的男人,也会变得冷酷无情了。
而寒澈这种就更加是,他想要摆月兑掉伊百合的纠缠,甚至冷漠的连一个敷衍的话语也不想给她,哎!
见伊百合仍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寒澈拿着钢笔准备签署一份文件的动作稍停了下。
他抬起头来,眉头深深皱起,似不满的看向她道:“伊小姐,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帮我带上门如何?”
他这就是明着在赶人了?
伊百合无语,这男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既然玩不起,当初干嘛还要招惹她这样的女人!
面子上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介意的笑笑:“好啊,那寒律师,我们再见咯!”
伊百合跟他挥挥手,挎着她那个精致的lv包包,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寒澈没有再理会她,只是公事化的吩咐助理送她出门。
离开的时候,伊百合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冷冽,寒澈这小子,敢这样对她,她迟早要他好看!
*
本以为经过上次宴会的事之后,藤南川会跟她冷上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约她出来吃晚餐,还是像以前那样跟她约会,送她回家。
不同的是,他这次给她带了一份很大的礼物。
一串项链——华贵的钻石项链,切割完美的钻石比例,镶嵌在名贵的白金链子上,如果雨帘一般,点点滴滴,闪亮的低垂而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颗闪亮的白钻石,泪型的完美形状,璀璨夺目。
如果伊百合没有记错的话,这条项链是藤氏家族的传家宝之一,原本是16世纪玛格丽特王后的所有物,后来波旁王朝倾覆后,这条项链流落民间,在百年之前被藤南川的爷爷在拍卖行里高价拍的,从此成了藤氏家族的珍藏品,只传给嫡系儿媳,拥有这串项链,便是藤家未来女主人的象征。
藤南川亲手给她戴上,目光定定的望着这条链子:“这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只有你才配拥有它。”
伊百合当时显然被吓住了,忙推却,却被他阻止。
“百合,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藤南川捧起她的脸,轻声道:“我一直盼望着能够亲手为你戴上它。”
伊百合依旧拒绝,不肯戴,“你觉得我够格做你们藤家的女主人?你妹妹不久前才说我这样的女人,进不了你们家的门。”她的理由自然很充分。
藤南川妖孽的俊脸上竟露出一丝执着,强调道,“你不是嫁给藤氏家族,而是嫁给我藤南川。”
不管他怎么说,伊百合依旧不肯戴。她不但不可能嫁入豪门,去做所谓的豪门少女乃女乃,
更加没有考虑过做藤南川的妻子,所以这条项链,她不能接受。
“不许摘!”藤南川制止了她的动作,强迫似的扣了上去。
戴完之后,他仔细打量起来,神情看起来很满意,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
照目前这个情形,伊百合是无法摘下来了,索性也不费那个力了,她一向是识时务的人。
“我今晚的飞机,回英国总公司一趟。”藤南川忽然交代起自己的行程来。
伊百合张了张嘴,说了句,“一路顺风。”
藤南川不满的皱眉,“就这样?”
伊百合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不然他还想要如何?
藤南川却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惩罚性的咬了她一口,正咬在脖子上,狠狠的,半天不撒口,伊百合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许你对我这么不热情!”藤南川亲昵着她的面颊,打量着她脖子正中的咬痕,眉开眼笑。
男人啊,才给了他一点甜头,他就开起染缸来了。
送走了藤南川,伊百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透过衣料,摩挲着里面的那颗钻石坠子。
“爱情就像是烟花,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而只有钻石才是永恒不变的。”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就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对着镜子,伊百合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链子,上面的钻石发出的璀璨光芒,甚至有点微微的耀花了她的眼。
伊百合将身上的衣服全月兑掉了,带着这串钻石项链走进浴池,没入水中。
屏住呼吸,她闭着眼睛,温热的水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不停的冲刷挤压着她的脸庞和身体。
水底非常的安静,犹如死一般的寂静,伊百合能清晰的听到水流发出的轻微声响,甚至连自己每一次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肺部的氧气在快速的减少,因为屏住了呼吸,胸腔处慢慢的有一丝疼痛在蔓延开来。
水看似很温柔,所以就连它的危险都是悄无声息的。伊百合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死神也在悄然的张开了他的双手,像是在邀请她一同堕入地狱。
然而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并不畏惧,反而有种莫名的快意。
在到达临界点的那一刻,伊百合突然将头伸出了水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从死神的指间逃出来的感觉原来是那么的好。
沐浴完毕后,伊百合坐在床边,准备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先不说这条链子背后的意义,光是戴上这样一条价值不菲的链子在身上,出门也不安全。
可是不管她怎么解,都解不开这条链子的搭扣,仔细研究了一下,竟然发现链子的搭扣处是有隐形密码锁的,只有设置这个密码的人才知道。
看来她要想取下链子,只有等藤南川回来了。
无奈之下,伊百合只能带着这条钻石项链睡觉。
第二天莎莎给她打电话,说她听肥姐说伊百合上次去炫舞找她,她出台去了所以不在。
问了下伊百合当晚有空,于是两人就约了在她们那间公寓里见面。
“百合姐?”莎莎一见到伊百合,目光就一瞬不瞬的盯在了她脖子的项链上。
干她们这一行的,对与钱有关的东西都相当敏感,莎莎一眼看到伊百合脖子上的链子,就知道它一定价值不菲。
伊百合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钻石漂亮吗?”
“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钻石,而且还是一颗颗镶嵌在白金链子上的。”莎莎忙不迭的点头,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了的羡慕:“百合,你真是太幸福了,有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宠爱你。”
莎莎这段时间虽然忙,也不是没有关注过伊百合,她在欢场混了那么久,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早就觉得伊百合这人不简单,前不久才看报道,知道她是伊氏企业的大小姐,目前还跟藤氏企业的继承人在交往中。
得知这个消息的莎莎,简直恍若梦中,她居然跟名门出身的千金小姐成了朋友?更重要的是这个千金小姐,貌似也在炫舞那种地方混过,还当过花魁?
所以有时候有钱人啊,就是这么让人看不透!
“是吗?不过是几颗石头而已,有那么漂亮吗?”伊百合勾唇淡淡的笑道:“好吧,就算真的是很漂亮,那你知不知道它除了漂亮还有什么用处?”
“钻石就只要漂亮够闪不就够了吗?它还需要有什么用处?”莎莎疑惑的问。
“当然有用处了!”伊百合挑了挑眉,目光隐隐的似燃烧起一簇火苗。
莎莎有些惊愕的看着她。
伊百合挑出项链上最闪耀的那颗泪形钻石,沿着一块汉白玉的池壁用力的划了下去。
莎莎惊呼一声叫了出来。
汉白玉的池沿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而那颗美丽耀眼的钻石却依然完好无损。
“现在你知道了吗?”伊百合眼中闪发着沉淀的气息:“钻石不仅漂亮值钱,它还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
是啊,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它不仅能划开类似汉白玉池沿一样坚硬的地方,它还能划开人心,能划开最冷漠,最虚伪,最狡诈的人心。
莎莎小心翼翼的抚模着项链上刚才拿来划池壁的钻石坠子,珍爱的擦了又擦,埋怨道:“百合,你真是胆大,要是弄坏了怎么办啊?我都被你吓死了。”
“如果真的坏了,那也没有办法,”伊百合嗤的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自语:“不过,我是不会让它坏的,你不是说它很漂亮吗,所以在它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之前,我是不会让它轻易就这样毁灭的。”
“也是,藤总一定送过很多名贵的东西给你。”莎莎羡慕不已,显然没听懂伊百合后面话的意思:“所以这颗钻石在你眼里也不稀罕,百合你一定有很多的钻石,所以就算少了一颗也无所谓。”
伊百合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是啊,多一颗少一颗都无所谓。”不知是不是因为室内的灯光过于黯淡,让她唇畔的那抹微笑显得凄冷而又模糊。
“真是羡慕死人啊!”莎莎感叹着说:“怪不得炫舞的一群姐妹们在聊天的时候常说,不管是谁的命好,都好不过百合你的。不仅出身名门,还交了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藤南川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不说身份地位和长相,就是对百合你的那份好,都是别的男人无法做到的。你想想,像他那样一个男人,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有第二个女人。其实如果是我的话,有这样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做梦都笑醒了。”
莎莎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我要是有你一半好命,就不用在夜总会卖唱,也不用再应付那些无聊的客人,不用陪那些有权有钱的大爷们睡觉,不用明明觉得很恶心却还要拼命装出享受的样子……”
“莎莎……”伊百合听到莎莎的感慨,知道她一定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知道莎莎这段时间活的很辛苦,可是她应付那几个恶魔也未必来得轻松。
男人不分好坏,只能说是禽兽的级别不一样。
而女人也不分命运好坏,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有一句话吗?人生的成功不在于是不是拿到一副好牌,而是怎样将一副坏牌打好!
女人要活得好就得靠自己,靠男人总归有靠不住的一天!
她虽然出身名门,命运看上去是不错,可是曾经所遭受的那些残酷经历,却是莎莎想象不到的。
她伊百合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靠那些男人的给予跟施舍,而是靠她自己。
女人只有自己**、坚强、自信,才能高傲的活下去。
至于这些钻石啊,首饰啊,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活出个人样自然都会有的,如果寄希望于男人送,也许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到。
所以女人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己。
不管是出来卖也好,踏踏实实找份正经工作也罢,都得凭自己的本事去赚钱,这样的日子才安稳、长久,不用时时刻刻看男人的脸色。
莎莎怔怔的出神,看似盯着伊百合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其实思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胃里涌起一股恶心感,然后捂着唇,冲进去洗手间,在里面的马桶里大吐特吐起来。
伊百合跟进去看她,以为她是今晚招呼客人,喝多了。
没想到莎莎吐完后,直直的看着她说了一句话,“百合,完了,我中招了。”
伊百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莎莎有些难以启齿,但眼神里更多的是懊恼、痛恨:“这次出去,有一天晚上那个男的,没……没……”
“没穿雨衣?”伊百合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说。
莎莎默默的点了点头,伊百合却有种冲过去把她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
搞什么?莎莎在欢场混这么久,也不是个新人了。
怎么跟男人上床,连个防护措施也不知道戴?
“你第一天出来做啊!就算不怕中招,你不怕得病啊!”伊百合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朝她吼道。
莎莎沉默着不说话。
伊百合忍无可忍的继续问:“你怎么不吃药?”
莎莎还是咬着唇不说话。
伊百合最怕人不说话了,尤其是莎莎现在这样模样,完全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哎,算了,她也不问了。
不用说她也是身不由已。
虽然炫舞有规定,被带出台的小姐,跟客人发生关系,都是要戴防备措施的,以免发生差错影响到其它客人的身体健康。
可是伊百合也知道,这年头只要给得起钱,什么规矩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何况来炫舞消费的客人,要么是钱多的花不出去的,要么是权大的能压死人的,她们只是一个小小夜总会的舞小姐,怎么敢反抗,又有什么资格反抗呢?
在这个拼爹拼娘拼爷爷拼女乃女乃的时代,有钱就是大爷!
有钱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看,有钱就可以肆意践踏其它人的尊严!
他要怎么样,你都得顺着他,由着他,忍着他!
不忍着又能怎么样呢?
谁叫你钱没他多,权没他大,爹没他牛,又打不过他。
他拿着枪,你买把水果刀就算凶器;他日夜婬乐,你下载个黄片就算流氓;他大发横财,你摆个地摊就算违法;他住高楼别墅,你搭个窝棚还要被强拆;他有那么多女人,你背叛他叫不守妇道;他每天都要不停播种,你怀了他的孩子叫自认倒霉!
伊百合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但这就是现实!
第二天,她便陪着莎莎去医院,做了人流。
不人流掉怎么办呢?难道挺着个大肚子上门,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找人家对这个孩子认账?
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委屈自己,做一些没有意义,甚至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事情!
他们花钱,买的是享受,是快感,是发泄,不是责任!
真正能对女人负责的人,只有女人自己!
说实话,这是伊百合第一次陪人来做人流。
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无痛人流的广告,好像从女人身上割一块肉就跟拔牙一样简单容易,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伊百合看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女孩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汗珠淋漓,她忍不住紧紧握住了莎莎的手,有些心疼她。
可是莎莎却像没事人一样,当医生念到她名字的时候,她只是笑了笑就进去了。
伊百合不得不佩服莎莎的勇气。
看着莎莎一步步走进手术室,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莎莎不是比普通的女人勇敢,而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莎莎走了进去,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小慧?!
伊百合眼睛瞬间瞪大,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一直以为小慧会过得很好,被陈泽洋那个富二代养着,过着金丝雀一样的生活,锦衣玉食,光鲜亮丽,就跟她做单冰亚情妇那会是一样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来这家医院做人流手术?
伊百合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管她的事了,可是,当她在看到小慧的那一刻,心里一下子就变得很难过,很心酸。
小慧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伊百合几乎认不出她了,脸色苍白,很憔悴很疲惫很暗淡,就像是深秋的树,了无生气。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男人怎么就把她折磨成这样了?
她竟然也来医院里堕胎,难道陈泽洋那个畜生都不知道采取避孕措施的吗?
有些不忍心,伊百合还是上前扶住小慧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小慧,你知不知道人流对女人的身体不好,陈泽洋呢?他怎么没来?”伊百合还是忍不住问了,有些女人让人的感觉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谁知小慧半天都没有回应,过了很久才爆出一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我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他有事,都不来的!”
“什么?”伊百合被惊住了,难不成小慧跑来医院堕胎还不是第一回了?陈泽洋还从来不陪,他们这是在搞什么?
“百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别再管我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辈子就这样吧,活到哪算哪吧。”小慧的声音非常颓废,甚至有点丧失人生的希望意思。
“小慧,你别胡思乱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过去。”伊百合只能这样安慰她。
小慧转过头来看着伊百合,眼神空洞:“百合姐,你知道么?我好想有个孩子,也好想跟他生个孩子,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情妇,一个被人玩弄的宠物而已,是没有资格为他孕育子嗣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疼他,把他养大,我会是个好母亲,可是……”
伊百合再次被她雷住,听小慧这话的意思是,她这次人流掉的孩子,还不是陈泽洋的?
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陈泽洋不同意让她生下他的孩子,而小慧又想有个自己的小孩,于是就借种怀上了,没想到被陈泽洋发现了?
可是小慧不像是这种做了人家二女乃,还会出去偷情的女人啊!
“小慧,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伊百合被她说的有些懵了。
可小慧好像没听到她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着,“百合姐,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伊百合握着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小慧摇了摇头,淡漠的看着前方,“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好,我以为他是我的王子,我是他的灰姑娘,就算我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女人,就算是做情妇我也认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百合姐,你是对的,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伊百合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晚了呢?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之路要走,怎么会晚了呢?
只要她及时醒悟,不再做梦,不再跟陈泽洋那样的男人在一起,脚踏实地的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伊百合想再问清楚,可是一个穿黑色西装满脸横肉的男人走过来,“小姐,该回去了。”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小慧的贴身保镖,很明显是陈泽洋派来的,监视跟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和变相的囚禁有什么区别?
伊百合气不过,想要阻止小慧跟他走。
可是小慧抱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这是伊百合最后一次见小慧,真的是最后一次。
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心已经死了,是哀莫大于心死。
伊百合一直以为,小慧是个坚强的女孩,如果不是家里形势所迫,她也不会产生傍大款的念头,被眼前的一时利益所迷惑,认不清楚方向。
伊百合始终认为,小慧迟早有一天会想通的,摆月兑目前这样的处境,虽然她现在很绝望,可绝望过后她还是会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她以为她不至于非得一条道走到黑,不至于非得走那一步。
可是后来的事情证明,她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傻,多么天真,原来她根本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小慧。
如果她真的有了解过,如果她能够预知到后来发生的事,今天她就一定不会让小慧就这样离开。
甚至于,她连小慧最后一个愿望,也没能帮她实现。
刚刚伊百合想要阻拦小慧跟那个保镖离去的时候,小慧却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百合姐,我想见张凯!”
伊百合不知道小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看她现在这种绝望的状态,也许张凯是唯一一个可以把她从地狱里拉出去的人。
所以伊百合决定帮她。
正想着,她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那背影好熟悉——
不是炎琨那个变态恶少又是谁呢?
伊百合正在感慨着小慧的遭遇,一转眼就让她看见了炎琨这个混世小魔王,小慧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说到底也是炎琨这家伙害得!
这变态恶少害人不浅,这会出现在医院里,想干什么?
伊百合疑惑的眯了眯眼,总觉得炎琨鬼鬼祟祟的,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故意把卫领竖得高高的,准没好事!
她决定跟踪他。
炎琨在医院里左转右转,确定身边没有人认出他后,飞快的闪进了一间诊室。
伊百合在暗处观察他,一路跟踪他来这里,竟然给她发现,炎琨进了男性生殖科!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不,不会吧?
他那真出了问题?是像上次张义阳说的那样,他患了性病,还是被她上次那一脚踹的,一蹶不振了?
怪不得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个混世小魔王出现在炫舞里捣乱了。
要说炎琨这段时间过的,还真是压抑。
自从上次他那被伊百合踹了进了医院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泄露了消息,竟然把他那方面有问题的消息泄露给了媒体,他从医院出来后,不仅媒体大肆宣扬炒作,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讨论着他住院的原因,有人说他是得了性病,就是因为他一向**;有人说他是被别人打了,因为在夜总会抢了别人的女朋友。但哪一个是真的,现在都没有定论,只是这两种说法越传越烈。
最后很不幸的是,传到了炎老爷子耳朵里,炎老爷子气怒之下,禁了他的足,还差一点冻结了他的存款,准备把他送去军校当特种兵好好教。
tmd,军校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他这种大少爷出来玩惯了,自然是不可能去军校的。
所以近段时间他收敛了许多,好好做出表现给老爷子看,没有再去夜总会那种地方瞎混。
老爷子终于解除了对他的禁制令,也没再提让他去军校历练的事,炎琨这才稍松一口气。
可是紧接着,他便发现另一个让他郁闷的问题,他被禁足了这么久,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出去玩了,周围的朋友都以为之前那些传言是真的,纷纷在谣传他得了性病,**造成的,现在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靠,谁在他背后这样诋毁他来着?
炎琨虽然查不到祸头子,却打算身体力行证明给所有人看,看他们谁还敢说他不行!
可最让他郁闷的事,一连找了好几个女人,他那里都没反应!
这下可把炎琨吓坏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真被谣言说中了,他那儿不行了。
于是便有了这次鬼鬼祟祟的医院之行,炎琨是特意的伪装了一番,确定身边的朋友都没发现他的行踪后,才来到医院的。
来了他就直奔了就诊室,“医生,医生!”炎琨直接叫起医生来。
这时上次那个医生刚好看了病人出病房,炎琨上前就扯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快给我看看!”
这老医生虽然是近视眼,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谁叫这小子帅呢,但更重要的是特别凶,上次他来住院,医院的小护士们都对他又爱又怕的。
老医生笑呵呵的看着他:“哦,你不就是上次那个,什么事?宝贝还好吗?”
炎琨见医生旁边站着两个年轻的女护士看着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连忙拉了医生在一边,凑上他耳朵悄悄的说:“医生,我宝贝怎么没反应?”
老医生像是耳背一样,“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炎琨难得涨红了脸,大声的说:“我宝贝没反应!”站在旁边的两个女护士都听见了,捂着嘴偷笑着。
炎琨那心里真是尴尬至极,恨不得有个洞可以钻进去。
老医生眼里闪过一抹奸诈,没有说话。
“医生,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静养一段时间嘛,为什么现在还会这样呢?”炎琨着急的问。
老医生意味深长的说:“你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做个详细检查。”
说着炎琨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
老医生坐下,拿了一个病例本,仔细的问:“说说它怎么个没反应法!”
炎琨向医生娓娓道来,老医生听完后,用他手上那支笔敲了敲桌子说:“你把裤子月兑掉!”说着站起身来。
炎琨立即月兑了下来,老医生仔细给他检查着:“怎样?痛吗?”
炎琨感到没什么反应,摇摇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跟女人上床的时候呢?”医生接着问。
炎琨还是摇头:“也没有反应,医生,我还这么年轻,我我我可不想……”
老医生听着他这话在键盘上敲着,给了他一张单子,“你别担心,这种情况应该只是暂时的,只要你按时服药,情况就会慢慢缓解的。”
“那要什么时候才好?”炎琨连忙就问,他已经忍了很久没有性生活的日子了,这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老医生想了想道:“那不一定,要看每个人的恢复情况,有些人也许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好,也有些人也需要一两年。不过若是有外界的刺激,或者找寻一下你以前感性趣的事物,也许能好得快点。”
炎琨听完后心情很复杂,都怪伊百合那个疯女人,要不是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下已经不是他被砸破脑袋的问题了,事关他以后的性福生活了!
炎琨心情抑郁的去取药,下了电梯来到药房,刚拿完药,一抬头就看见了伊百合。
只见她一身休闲打扮,带着很大的黑色框架眼镜,素颜,头发被很高的扎起。
炎琨看到她立即咬牙切齿的吼了句:“疯女人!”
伊百合正在排队帮刚做完人流的莎莎拿药,听着这声音还真是熟悉,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怒气冲冲的炎琨恶少。
想起刚刚他居然去看那方面的医生,她就忍不住笑着看着他:“看医生呢?”
炎琨当然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发现他来医院看了什么科,于是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伊百合在后面大声说:“喂,要保护好自己的宝贝哟!哈哈哈!”
炎琨立马转过身,走到伊百合的身边奇怪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宝贝出事了?”
伊百合被问的眼色一滞,飞快的瞟到了他手里的药瓶,伸手指了指,那药盒子上黑色的字赫赫的写着:“前列安通胶囊!”
炎琨立即把药藏在了身后,脸上很是尴尬。
伊百合笑着更大声了,“哈哈哈!你那不行了?”
她的笑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炎琨这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他大少爷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一气之下,他将伊百合拦腰抱起,带离了取药现场。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伊百合用力的挣扎着。
“疯女人,爷我被你整的这么惨,你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炎琨双手擒住她的手腕,打横扛住她的身子,往前走。
伊百合皱起秀眉:“什么负责?我干嘛要对你负责?你那儿不能正常工作应该是你本身的问题吧,说不定你那以前就不行了,要么就是你太**了,这就是你这种经常种马的后果,那是你是活该!”
“我活该?你这个恶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狠毒,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炎琨气急败坏的说,将伊百合扛进电梯里。
电梯慢慢的上了顶层,炎琨扛着她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过道。
“这是哪儿?”
见炎琨就要把自己往一个屋子里带的时候,伊百合尽管早已警惕的看到门牌上赫然写著的‘太平间’三个大字,却也不得不抱着侥幸心理再问一次。
天平间?!
不会吧……
这男人这么狠,是不是连收尸的过程都省略了?
她把他害成这样,他就要将她虐死在这里,然后直接扔到太平间里充数……那岂不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