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铃被无惜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而又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将飞刀和纸条塞进被子,转头对着外间喊道:“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呼噜声给我小点,没看见我睡不着地都跺脚了?”
“等公子过完他的洞房花烛夜,我铁定要让他把你带走,叫我一个爷们照顾女人,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遭受你的白眼,唉,真不是人过的。”
薇铃听见无惜打了个哈欠,之后便没有了动静,心一下放下来,翻起被单拿出纸条,就着昏暗朦胧的月光,仔仔细细地看着。
“明晚西园竹林见”,西园竹林?根据今天的粗略的勘察,确实是全苑最松懈的地方,不过传递纸条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她?难道是黄萱的人?
如果真是黄萱的话……想到这,薇铃心下一紧,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的感觉,如果真是她,那她恐怕也不是如外表那般简单的人。
薇铃再次盯着纸条一阵细看,此时她不敢点火,怕又惊醒了天生敏锐的无惜,只能就着从窗棂透进来的窸窣月光,努力地瞪着眼。
看着纸上的字迹,薇铃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貌似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谁写的字?又是谁要找她?真的是黄萱?还是另有其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留一手。薇铃脑中思绪翻滚,不断地涌现出明晚可能出现的人,怎样逃开无惜的纠缠不休,以及设置好可能逃走的路线。
薇铃抵不住恢复自由的兴奋,直到鸡鸣响起,才惊呼已经到了第二日,提醒自己赶紧补眠,不然晚上肯定没精神,精神不好的话,脑子就会钝,脑子钝了,各种差错就来了。
没想到这样强迫自己,居然也能奏效。薇铃就这么潇洒地睡到天昏地暗,睡着睡着,忽然做了个梦,梦中耳朵被人揪起来,“哎哟”,薇铃猛地叫起来,骤然清醒,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盯着自己,咧嘴坏笑。
“无惜!你大爷的!”薇铃觉得自己平日里脾气很好,她这人本就不爱计较,很容易想得开。可是她每天某个特定的时间,脾气特别地不能受控制,她把她归结为“起床气”,对,她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
想当初在南山,那一堆泼猴天天大清早就跑到她的竹屋,扰人清梦,她一恼火,就趁那堆泼猴睡着的时候,通通银针点穴,然后剃光他们头顶的毛,从此以后那堆泼猴再也不敢大清早来造次。
“哟哟哟,脾气还挺大的,你这么泼你家相公知道吗?平时看着挺斯文,嗯,我猜那家伙一定是被你温柔的外表给欺骗了。”无惜在薇铃骂她的那一刻,早就跳开了,及时站到了安全线以外,她可不敢挑战某人的“起床气”威力。
薇铃觉得自己肯定是还没睡够,不然脑袋怎么还是嗡嗡的,转身朝里躺下,闭上眼打算继续做白日梦。根据以往的经验,若是被人吵醒后,大动肝火,会导致血气上升,一旦上升,这一觉就白睡了。
“喂喂喂!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你上辈子是猪啊?再睡下去,你就等着吃晚餐吧。”无惜两手叉腰,叫嚣道,其实关键是梨雪苑太清静了,清静到没有认识的人陪她斗嘴唠嗑,她都憋坏了。
薇铃躺在床上继续闭目养神,等着吃晚餐,嗯,她就是这么想的,吃完晚餐吃饱喝足,精神倍儿棒,才好月黑风高好上路啊。
无惜看她依然无动于衷,一下气恼:“你再不起来,我可要掀你被子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哈,你家相公叫我到这来,就是管你人生安全,身体的健康的,我这个人执行力是很强的……”
薇铃微眯双眼,掀我被子,你敢?于是再次闭眼,直接无视后面人的狂妄叫嚣。
忽然身上一凉,薇铃嗖然大怒,顿然从床上跳起:“你丫还真敢掀我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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