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懊恼的瞪了俩人一眼,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门外,欧阳清歌正迎门而立着,看着虚掩的门缝内,妇人和欧阳素年脸上那抹贪婪的笑容时,眼中不禁浮现出了一抹轻蔑的神色。
母仪天下?很好。没想到,这两人不禁心肠歹毒,竟然还如此的不自量力,真是惹人笑话。
有了这两人做例子,她欧阳清歌终于明白了,原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这么的可笑!
屋内的几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门外的女子尽收眼底,仍然尽情地说着大不敬的话。
欧阳清歌看着他们,眼中的讥讽越来越浓重,但最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门外,向自己的房间缓缓走去。
十日后——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一层窗纱照射了进来,也照射到了欧阳清歌的脸上。
欧阳清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身,却在一瞬间听到了一个女声。
“三小姐,现已到辰时(早上七点),按规矩,您应该先起床洗漱,待奴婢替您梳妆打扮一番后,再等待迎亲轿子的到来。”
欧阳清歌闻声,抬起了头。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婢女。那个婢女正低垂着头,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衣摆处,见欧阳清歌向自己看去,婢女变得有些傲慢,她慢慢将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大声道。
“三小姐,请随奴婢来。”说完这句,婢女便转过头,向门外走去。
看着婢女傲慢的模样,欧阳清歌眯起了眼睛,眼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随着那个婢女左右行走了一段路后,欧阳清歌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内装饰简朴,只有一面铜镜摆在梳妆台前,在一片灰蒙蒙中异常显眼。
欧阳清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暗自垂下眼帘。
从她梳妆的这个房间来看,就知道她是有多么的不受欢迎了。
如若不然,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家中的女眷结婚,必定会风风光光,身边有一大群的奴才婢女打点,更何况是梳妆打扮的地方。
而她,却只有如此破烂的屋子来供她梳洗装扮,放眼整坐相府,恐怕也只有柴房比不上它,还真是凄凉。
可见,相府中,任何的人都不曾将她放在眼中,向来都是肆意妄为。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不要惹上她,她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谁一不小心惹上了她,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无情!
“小姐,您先去那坐下,让奴婢替您梳洗打扮。”婢女随意地看了一眼这件屋子,眼里的嘲讽愈加明显。
欧阳清歌闻言,朝婢女所指的地方看去。在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时,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么脏乱的地方,不经过任何打扫,便让她坐下?这还有没有人性?
婢女见欧阳清歌没有任何的反应,以为是她没有听到,便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又重新说了一遍。
可婢女的话音刚落,却忽然被扇了一巴掌。她不禁有些惊慌,看向了欧阳清歌。
欧阳清歌冷眼看着她,一双薄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张一合:“你没有看见那张椅子上全部都是灰尘吗?你让我怎么坐?”
或许是欧阳清歌的眼神太冷冽,婢女有些退缩。她后退了几步,缩了缩脖子,但嘴上却仍不饶人。
“三小姐,您虽然是相府的三小姐,可这个三小姐也只不过是子虚乌有,所以奴婢还是劝您别太放肆,早些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免得哪一天,一不小心得罪了谁,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
“哦?全尸都留不住?那么你是希望我留住全尸呢,还是不希望?”欧阳清歌不怒,只是自顾地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见欧阳清歌不为所惧,婢女不禁有些吃惊,但她似乎认定了欧阳清歌的胆小怕事,便又壮起了胆子,将头一昂,俯视着欧阳清歌的眼睛道。
“三小姐是真傻还是假傻?三小姐应该十分的清楚,您若是太过放肆,相府中的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赶马的车夫,也能随意将你处死!”
“我只问你,你是希望我留住全尸,还是不希望?”欧阳清歌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自顾地问道。
婢女像看一个疯子一般轻蔑地看了欧阳清歌一眼,不屑道:“奴婢想,这一点三小姐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您一向不都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那么您说,您配留全尸体吗?”
“原来是不配啊。”欧阳清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抚了抚头发。
婢女冷哼一声,正想继续说话,却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脖颈。冰凉的触感一点一点,带着几分死亡的气息,缓缓渗入了婢女的心。
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欧阳清歌,挣扎道:“你,你怎么会……”
“是你让我不要留住全尸,那么我当然要听你的了,亲爱的奴才!”
‘奴才’二字深深的刺痛了婢女的心,她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嘴中也口不择言起来。
“你个贱人,我是奴才又怎么样,起码我活得比你好!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堂堂一个相府三小姐,却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上下不得,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
“你胆小怕事,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依我看,你不仅不配做三小姐,而且连奴才都不如!”
欧阳清歌冷冷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那只手,却在暗中加大了力度,一点一点地往里收紧,到最后,那样的紧致,已经令婢女几近窒息,连话也都快说不出来了。
婢女仍不死心,只是通红着双眼,继续断断续续的辱骂道:“你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见了你,都会喊打!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谁遇到你,谁就会倒霉!”
“你身为相府三小姐,却不仁不义,不洁身自爱,竟然还连同奸夫一起,在各种地方通奸!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皮,究竟有多厚?!”
听着婢女的万般凌辱,欧阳清歌仍旧不说话,只是冷眼打量着她,仿佛眼前的这个婢女并非在骂她,但手中的力度,却丝毫没有松懈半分。
见欧阳清歌仍旧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婢女干脆一咬牙,一瞪眼,使出了激将法。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将我杀了,你就能人模狗样的在相府中继续活下去,我不妨告诉你,你的一生,永远都只配给大小姐做牛做马!”
“你看上的男人,只有大小姐能配得上;你的金银首饰,也只有大小姐才配佩戴,而你,也不过是大小姐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她随意一踩,就能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自取其辱!”
婢女恶狠狠地说着,使出了浑身解数辱骂着她,可欧阳清歌的身子却是一怔,手也随之松懈下来。
婢女看准了机会,趁着欧阳清歌失神的功夫,一下推开了欧阳清歌,将她狠狠地撞向了墙壁。
一阵冰凉刺骨的痛感,刺进了欧阳清歌的脊柱间,她回过神来,眼中渐渐弥漫起了一丝冰凉的杀意。
下一刻,她的唇瓣微微勾起,声音有如地狱中绽放的罂粟,鲜艳欲滴,却又鬼魅无常。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更没有理由要留你全尸了,你说是不是?”
不等婢女有所回答,欧阳清歌忽然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猛地向婢女刺去。
婢女惊慌起来,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叫道:“欧阳清歌,你若是杀了我,一定会后悔!吉时就快到了,若是没有人替你梳妆打扮,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
“你……”婢女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一瞬间止住了话语。她微张开唇,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快要碎裂。
随着欧阳清歌轻蔑的笑声,婢女慢慢倒在了地上,倚着墙角处滑落下去,胸口正倒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已被鲜血染红。
欧阳清歌眯起了眼睛,看着倚在墙角处气息奄奄的婢女,轻声道。
“就说化妆,从来都是我的强项,所以根本不需要你。而我,也必定会说到做到。”
“放心吧,我今天无论如何人,都绝绝对对不会让你留下全尸!”
婢女闻言,颤抖着嘴唇,一双眼睛死命地瞪着欧阳清歌,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可奈何此时的她,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婢女不甘心,想要继续开口羞辱欧阳清歌,可她的嘴唇颤抖的厉害,现下就连一句简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清歌的眼中透露出轻蔑的神色,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墙角处满脸惨白的婢女。
忽然,她的唇边勾起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她缓缓伸出手,一把将匕首拔出了婢女的胸膛。
噗!婢女的嘴中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四溅,染红了欧阳清歌的薄衫。
婢女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重,似乎一个眼神,便可以将欧阳清歌至于死地,可欧阳清歌却丝毫不为所惧,只是自顾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问你,你是要留下头,还是要留下脚?”
“你……”婢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样的目光,似要将她挫骨扬灰。
见婢女没有回答,欧阳清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下一刻,她便伸出手,将婢女的头生生地割了下来!
整套动作非常的流利顺畅,仿佛她割下的并不是人的头,而是一根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丝线。
婢女的眼睛瞪得老大,幽黑的眼眸中充斥着诸多的血丝,带着一丝令人颤栗的森意,直袭人的内心深处。
门外的欧阳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中充满了诧异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