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小姐,奴婢叫金隐。”
“金隐?金银?真是个好名字。”欧阳清歌闻言,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等金隐开口,她又接着说道:“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相府中生活着,从未出过远门,也不曾做过错事,可不知怎么的,今日的这门亲事明明非大姐莫属,却被爹娘硬给改成了我,并且将我打扮了一番,代替大姐嫁了过来。”
“我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将我嫁给二王爷,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与人妇。”
“小姐,这些话在暗地里说说就好了,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出来。”婢女仍然毫无表情,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
“哦?是吗?可是现在你却听到了我的这番话。”欧阳清歌表面漫不经心地说着,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小姐放心,奴婢既然做了小姐的陪嫁丫鬟,日后荣辱便是一体,无论如何,奴婢日后定会好好服侍小姐,绝不会有所怠慢。”
“但愿如此。”欧阳清歌懒懒的回答道,接着便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在了前面。
刚才她说出那样的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事出有因。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她和这个婢女才是第一日相识,怎么可能会傻到她说什么话都会相信?
而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为了试探那个婢女。若是那个婢女真的是才进相府不久,那么自然就不会知道她刚刚说的全都是假话。
细细看去,那个婢女在听到这番话时,脸上并无一丝的怀疑和不对劲,所以,想必那个婢女应该没有骗她。
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日后在王府中生活,可不会再像缔仙楼那般无忧无虑。只怕是整日里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万一有个不小心,她有把柄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再被一些小人趁机落井下石,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这个婢女的出现,简直是天赐良机,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有朝一日能月兑离这个王府,再回到相府中,将伤害过她的那些人狠狠地报复一顿的机会。
等得到了这个机会,做了她该做的事后,她便再也不闻不顾那些与她无关的琐事,而是回到缔仙楼,专心做她该做的事,就此一生。
不知何时,金隐已走到了她的前面,低头引着路。
穿过了层层的庭院,听闻了声声的啼鸣,欧阳清歌在一片清新怡然的空气下,来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屋子中。
屋子中的装饰与外面的庭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庭院是鲜绿的,散发出点点朝气蓬勃的气息,在一片碧蓝的天空下显现出高贵与优雅。然而屋子里,装扮的却是如此的富丽堂皇,极尽奢靡之气,所到之处,仿佛都能感受到极其浓重的喜庆氛围。
欧阳清歌环绕了四周一眼后,这才走了进去。金隐见欧阳清歌进了房,随之便跟了上去,然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一种浓烈的疲惫感涌进了欧阳清歌的脑海里,她的身子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不再顾身上厚重的嫁衣,她径直走到了床边,想到床上躺下。
金隐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刚想劝阻,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欧阳清歌一愣,狐疑地看了金隐一眼,随后才示意她打开房门。
金隐领意,走到了房门前,将门打了开来。
只见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奴才,看样子应该是相府中的。那个奴才见到了金隐,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
“王爷命我端来饭菜,以免新娘子还未过门就饿死了。”
“你……”见这个奴才这般明目张胆的出言辱骂欧阳刚,金隐不禁气坏,刚想开口反驳,却忽然被人打断了。
已经走到床边坐下的欧阳清歌,此刻却又站起身来,缓缓向门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抚着头发。
“这句话,是你们家王爷的原话吗?”
“自然不是。”奴才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一边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着欧阳清歌。
欧阳清歌听后,淡淡一笑,这样明媚的笑容,不禁让站在门口的奴才看呆了。
不等奴才有所反应,欧阳清歌又开口道:“既然不是你们家王爷的原话,那就是你自己的本意了?”
奴才见她这般问,立即从美色中回过神来,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说道:“不错,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欧阳清歌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但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凌厉。
“那么就谢谢你的饭菜了。”
奴才起先见她这么问,心中还有些没底,但见她并未有刁难他的意思,而且还极其柔弱的对他说谢谢,便认定了这个三小姐是个人尽可欺的软弱女子,心中也愈加大胆起来,眼眸中,更多出了几分鲜明可见的嘲讽。
“只是,还要劳烦你去带一句话给你们家王爷。”欧阳清歌清晰的捕捉到了奴才眼中的那一抹嘲讽,倒也不怒,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请你见到王爷时,记得带这句话,毕竟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和王爷拜堂成亲了,所以我希望他可以多用点心,管好自己府中的奴才!”
“你……”那个奴才刚刚还得意洋洋地瞥着她,此刻却被噎得无话可说。
欧阳清歌淡淡的说完了这句话,忽然脸色一变,厉声说道:“还不快走?”
那奴才见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服,他叉着腰,瞪着欧阳清歌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入了王府就真的是王妃了吗?就你也配?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没有和我们王爷成亲,你一天都不会成为这个王府的王妃!”
“就算你成了王府的王妃,那也是暂时的,你以为我们王爷是真的想要娶你?你一个相府三小姐,年纪轻轻却早已臭名远扬,根本就不守妇道!王爷他迟早都会休掉你,到时候你就等着一个人老死家中,一辈子受人白眼吧!”
奴才说完,似乎还不解气,一直狠狠地瞪着欧阳清歌,似乎要将她剥皮抽筋。
饶是欧阳清歌再怎么的心如止水,也忍受不了奴才的这番话。
毕竟,她本来是处子之身,可若不是被相府中的人重重陷害,她会被人下药卖到青楼,又在青楼门前被当街拍卖吗?
若不是这个二王爷将她买了下来,并且在当夜强暴了她,她会被人以此为借口好生利用了一番,趁机说她不守妇道吗?
所以这一切,都怪她的那个娘亲和大姐,若不是她们,她就不会落到今天的这般田地!
只是这些心酸,又有谁会懂?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所以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必定不会被其他人所打听道,而这些苦水,只能由她自己咽下去。
想着,欧阳清歌的心中不禁升起了浓重的怒意,她冷冷地盯着奴才,一字一句道:“你记住,不管如何,我终究都是要成为你们的王妃,如今我大人有大量,今日就饶过你,可若是往后我再在你的嘴里听到了类似的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你!”奴才死死地瞪着她,脸憋得通红,但却始终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不出去?”欧阳清歌提高了几分声调,再次命令奴才出去。
奴才气的伸出手,指向欧阳清歌的鼻尖,可欧阳清歌却不为所惧,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最后,别无他法,奴才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又惧怕与欧阳清歌的眼神,便只好握紧了拳头,冷哼一声,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