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歌正在庭院中散着步,金隐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金隐,今天怎么比平常热一些?”
“回王妃,今日是夏至,确实是有些热。”
夏至?欧阳清歌在心里感叹道,要是搁在现代,到了夏至,恐怕温度至少也有26度,毒辣的太阳照射着柏油路,仿佛要冒起青烟般,比起这古代,却要凉爽一些,果然还是古代的环境是纯天然的,丝毫没有被污染,就连夜晚的天空,有多少颗星星也是清晰可见。
正想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弟妹!”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欧阳清歌回过头,却看见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站在府门口,微笑的看着她。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欧阳清歌小声催促了金隐几句,便转身就要走。
可男子却几步来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弟妹,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太子懂什么叫真心吗?”欧阳清歌闻言,抬眸,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嗤笑。
“我当然懂,你说如果想要证明我的真心,就让我现在做起,让我别再对你自称本太子,如今我都改了,难道你还不信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明白吗?我是有夫之妇,而太子你却是未出阁的男子,所以我希望,太子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就当做从没有认识过吧。”
欧阳清歌感觉头格外的疼,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女子,她早已成了他的弟妹,难道他就是喜欢抢亲兄弟的妻子吗?
“为什么?二弟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又何必……”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有的时候,这世间的事,不是你想或不想,喜欢或不喜欢,就可以做决定的,且就说我相信你的真心,可若是我答应了你,跟你走了,那么我就是**,是不孝!我想,你这么大了,应该明白吧?”
“我不管!只要我看中的东西,你认为我会得不到?我可是当今的太子!”
“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一直拿太子这个头衔去压制别人,你不累,别人会累。我要让你明白,不是所有被你看中的女人,就都要去讨好你,去依附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从来都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
说完,欧阳清歌不顾耶律努措眼里的神情,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径直往房里走去。
金隐连忙跟上,欧阳清歌看见了她,微微偏过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吩咐侍卫,日后太子若是再来,就直接关门,不必害怕他,他不敢做出什么。”
“是。”
金隐得到指示,便折身往回走,几步来到了耶律努措的面前,她低声说了一句:“太子请回吧,王妃身子有些不适,就不配您了。”随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耶律努措见此,只好不甘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黄昏——
耶律冀齐从朝堂中回来后,便直接奔向欧阳清歌的房间,见到欧阳清歌发呆的模样,他不仅心下一动,从身后轻手轻脚的走近,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抱住了她。
欧阳清歌本在为太子频繁来找她的事而苦恼,却忽然被人抱了个满怀,不由得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却见是耶律冀齐。
“你回来了?”欧阳清歌柔声道。
“恩,今日朝廷中没什么事,所以回来的较早,我有个好消息,想听吗?”
“是关于丞相的,对不对?”欧阳清歌回眸轻笑。
“真聪明,确实,丞相如今已被彻底扳倒,再无翻身之地,而朝中的异己也被清楚的差不多,就等合适的时机,我便可以实现多年来的梦想。”
“你想做皇上,对吗?”沉默了良久,欧阳清歌忽然开口道。
闻言,耶律冀齐的眸子猛地收缩起来,看向她的眼睛里,也多出了几分紧张。
“你不必紧张,我知道你的意图。”欧阳清歌淡淡道。
“既然你早已知晓,那么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确实是想让父皇废掉太子,好为我日后上位铺路。”
“你想怎么做?太子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更没有去贪污,你该怎样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难道,想打倒一个人,就只能被动的寻找他人的弱点?其实自己也是另一种途径。”
“你是说,你想做立功,让父皇的目光渐渐从太子的身上转到你的身上,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将太子彻底打败?”
“对。”
“但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父皇因为你的战功显赫,就一定会废了太子,立你?”欧阳清歌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不是说了吗?有的时候,不需要靠客观原因,自己也完全可以掌控全局。”说到这,耶律冀齐的眸子里有一抹阴冷的神色一闪而过,令欧阳清歌看不真切。
不需要靠客观原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金隐却忽然慌慌张张的进来了,看到了耶律冀齐,便吓得闭紧了嘴巴。
“怎么回事?”耶律冀齐看出了金隐有话要说,便皱眉问道。
“没,没事。”金隐结结巴巴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耶律冀齐又问了一遍,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和沉重,不怒自威。
“回王爷,太子他,他又来了,而且这一次,他还威胁若是王妃不开门,就砸开门。”
“什么?”耶律冀齐猛地站起,金隐见此,抖得更厉害了,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欧阳清歌。
而欧阳清歌只是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害怕。
耶律冀齐的眸子里愈加凝重,他握紧双手,冷声道:“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大哥到底想做什么!”
走出房间后,他老远就看见了耶律努措正在门口骂骂咧咧,威胁侍卫若是再不开门,就有他们好看。
可是,耶律冀齐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怒气忽然化为云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狡猾的笑容。
慢步走到府门前,他微蹙眉毛,语气轻蔑:“怎么?大哥,你就这点本事?得不到的东西,就只会用胡闹来解决?”
“你给我滚开!说,欧阳清歌呢?欧阳清歌去哪里了?”
说话间,一股浓烈的酒气飘了过来,耶律冀齐眉梢一挑,唇边的笑容愈加深邃。
“想见她?好,跟我来。”说完,耶律冀齐便往外走去。
耶律努措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我要见欧阳清歌!”
“你认为你这么硬闯,就能得到她?真是幼稚!”说完,耶律冀齐不再理会他,只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耶律努措虽是一脸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步行了没多久,耶律冀齐便在一个角落处停了下来,还未等耶律努措站稳,他便一个拳头挥了上去。
耶律努措跌跌撞撞的,冷不丁就被耶律冀齐打了一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气喘吁吁的靠在了墙壁上。
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耶律冀齐步步逼近,黝黑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迷人却危险的光芒:“怎么?喜欢欧阳清歌?想得到她?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如你自己的愿么?就是因为你太蠢了!你还真是废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弄不到手,也亏你是太子!”
“你说什么?你少给本太子废话,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你嫉妒了?伤心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你除了会放狠话之外,还会什么?你倒是动手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你得到过她?”
“你不要逼我!”此时,耶律努措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声音也嘶哑万分。
“我有逼你么?还是说,是你自己太懦弱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想要欧阳清歌?那就利用自己的权利,将她强掳到手!蠢货!”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律努措的脸扭曲的可怖:“她是你的女人!你竟然会这么说?你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耶律冀齐紧紧地盯着他,忽然笑了,笑容里有一丝嘲讽:“难道你一直认为我对她是真心的?原来我装得这么像?”
“你什么意思?”耶律努措握紧了拳头,他一把揪住耶律冀齐的衣领,怒吼道。
“真的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
耶律冀齐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领,神色不变:“我,耶律冀齐,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欧阳清歌,对于我来说,任何女人都只是工具,供我利用的工具,知道我会你哪一点不同么?我从来都不会把感情当真,可你,却每一次都会紧抓着不放!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大事?所以,你这辈子,注定输在了女人的手上。”
“混蛋!她岂能容你这么玷污?既然你不懂得爱惜她,那么我来,到时候,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就好!”耶律努措声嘶力竭的冲他喊了一句,便不顾他的神情,失魂落魄的朝远处走去。
可是,他丝毫也没有发现,耶律冀齐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回到府中,欧阳清歌已经睡下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候,家家都已经熄灭了蜡烛,开始在睡梦中度过漫长的黑夜。
可耶律冀齐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刚才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他自己不能掌控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狂乱,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扭头看向睡梦中的女子,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下一秒,他就已经来到了欧阳清歌的身边,将她一把抱住。这个怀抱用了他全身的力气,力气大的连他自己都有写不可置信。
欧阳清歌隐隐中感觉被什么东西圈住了腰间,一阵窒息感压迫的她睁开了双眼。
耶律冀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屋子里,此时就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她,欧阳清歌不禁吓了一跳,她的动作有些迟疑,目光也有些躲闪:“王爷,您,您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平日里,他不都是看书看到深夜么?怎么这一次……
忽然,她闻到了一种酒味,不禁皱了皱眉头,道:“你喝酒了?”
耶律冀齐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眸子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黑暗中熠熠发挥。
见他不说话,欧阳清歌的心里忽然有些七上八下,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就像是沼泽地里的泥潭,她越挣扎,陷得越深。
“王爷……”
“嘘,安静一会儿。”耶律冀齐皱了皱眉,低声道。
“是。”虽然有些疑惑,但欧阳清歌还是安静了下来,闭上眼,静静躺在他的怀里。
借着皎洁的月光,耶律冀齐看着眼前女子安静的容颜,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情愫。
他的呼吸一滞,大手忽的就抚上了她的面颊。
欧阳清歌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再次看向他时,脸上已生出了几分红晕。
“你嫁给我这么久,我都没有和你圆房,今夜……”
欧阳清歌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此时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下来:“好。”
一夜红烛,颠鸾倒凤。
翌日清晨。
耶律冀齐早已醒来,静静的看着正在睡梦中的女子,脸上不经意间竟然浮起了一抹温柔的神色,眼眸中,也是柔情似水。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被什么力量驱使着,让他忽然就伸出手,拉起了欧阳清歌身上的被子。
可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却猛地一变,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在燃烧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被褥,毫无一点初经人事的昭示。
他的王妃不是处子?!想到这,耶律冀齐的眸子不禁猛地一紧,心里,顿时就有一种怒火蓦地升起,他握紧拳头,一把将欧阳清歌摇醒。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清歌还在睡梦中,就冷不丁被人摇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身子因为昨夜过度的颠鸾倒凤而一阵酸涩。却看见面前是一张冷的不冷再冷的面孔,冷的让她的心,也犹如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