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千莫禁不住笑了笑,道:“倾城这番言论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好像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凤舞文学网)”
说话的时间,他们便到了一处厅堂,丫鬟上了茶,传来消息说让倾城去偏房见司徒尘衣,有人带着青萝和千莫去逛花园了,倾城有些不解,却是乖乖跟着去了。
到了一处叫往生阁的地方,倾城突然就停了下来,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块往生阁的牌匾,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悲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好像没有见过。
司徒尘衣正好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倾城,挥手让下人离开,这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
“为什么要叫往生阁呢?”倾城抬眼看他,“叫花朝多好。”
“花朝?这是为何?”看着她那样的简单而纯粹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去怀疑她的真实。
司徒尘衣走进们去,倾城悠悠的跟在后面,“因为……无颜花落,只为花朝,这比起你那个朝花夕拾,往生何用,好太多了呀?”
“额!”
倾城忙着辩解,一不小心撞在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人身上。
倾城揉揉脑袋,抬起头来,看着他轻轻蹙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倾城!”司徒尘衣回过头来看着她,月兑口而出,他的眼神里是那样的温润柔和,倾城愣在了原地。
直到司徒尘衣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进去吧。”
“嗯……哦……”倾城觉得,只要是在他面前,她总是会变得迟钝,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声是透过她在叫另一个人。
跨进往生阁,朝卧室走去。
一进内室,司徒尘衣便半倚在一张藤椅上,那叫一个风华绝代,只见他微微一笑,随意地说着。
“说吧,今天来又有什么事?”
“我?我……那个……也没什么,就是上次你给我的那盆花死了,我想再要一盆,你看,你这里花这么多,你不介意给我一盆吧?”
“不可以。”司徒尘衣微一怔,撇了撇嘴角,随即却是忍不住笑了下。“就你这样的性子,我怕我这院里的花,迟早会被你摧残光的,你要是喜欢,有时间过来看看就行,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没有人会拦你,只是这里的东西,你就别惦记着了。”
“哦……”她似乎忽然地放下了什么,“尘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想问什么就问吧。”司徒尘衣淡淡地一句,虽然她忽然的平静让他有些惊讶。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倾城轻笑了下,端着桌上的茶和了一大口,沉静下神色,缓缓说道:“就是很奇怪,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会武功,也不问我为什么会来?我想,我,你应该早就听说过才对,我的名声可并不是很好,而且还可以说是恶名昭彰。”
“嗯。”司徒尘衣眯了眯眼,只是轻轻地应了声。
“我不想呆在那个黄金一样的牢笼,我想要离开。”倾城忽然地自嘲一笑,“可是,我却又不能离开,我多少还是会舍不得。”
司徒尘衣看着她握着茶杯的手忽然的抖了一下,突然地笑了:“如果不是很清楚的了解你,我还真的以为我又看见了那个故人。”
倾城渐渐淡下了神色,看了看司徒尘衣,沉默了下,凑到他面前,俏皮的笑道:“什么故人?说来听听呗!”
“一个和你一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司徒尘衣的声音渐渐低了去,略带暗哑。
“男人果然都一样,。”倾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司徒尘衣轻声笑了笑,道:“我说的话,像是会说的吗?”
倾城没有回答,只是从桌上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狠狠的要了一大口,又忍不住瞪了他一下。
司徒尘衣看了看她,说道:“她不会这样粗鲁。”
“我又不是她。”倾城无所谓地回着。
司徒尘衣只是轻叹了下,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倾城愣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道:“本来我是要请你帮一个忙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也不是办法,只是,来到这里,我都还没有好好出去看过。”
倾城本来是打算让他帮忙的,她知道自己的爹爹并非池中之物,而当今皇上也不可能容忍他的存在,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她肯放弃这些浮华,夜天呢,他愿意吗?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又如何放心得下。
沉默了下,她又问道:“红裳,你说,要是我愿意放下所有的芥蒂,不去在乎那些暗地里的钩心斗角,不去关心那些我不知道的事,那玄墨会不会陪我一起去浪迹江湖?”
“夏玄墨?”这次,司徒尘衣将刚刚端起的茶杯放了下来,抬头看着倾城,然后轻叹了声,又是淡淡地一笑,“倾城,你没有见过他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倾城低下头,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一边,轻轻垂下了眼睑,掩住了眼底所有的颜色,轻喃着自言自语道:“把你当朋友才和你说这些,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许久之后,司徒尘衣才轻轻地一句:“我不会安慰人。”
倾城皱了下眉头,拿了个香蕉,朝他看了看,“因为你还没有遇上那个你应该要学会安慰的人。”
司徒尘衣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着。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倾城将所有不能说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司徒尘衣一直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好了,我也该走了。”倾城站起来,似乎真的满足了一般,长长地一叹息。
其实,司徒尘衣很想问她,为什么和他说这么多,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为什么她总有种让他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是,她那么鲜活,他又知道她不是她,因为她的遗体还在那张千年寒玉床上,那样安静的躺着,冰冷而没有生气。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他们在门口等你。”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沉静。
她什么也没有说,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
快要走出门时,司徒尘衣忽然说道:“他是爱你的。”
“我知道。”倾城回头,朝他笑笑。
出了屋子,庭院里的桃林,开得盛华无双。
倾城看得有些痴了。
“这花开得真好。”只是轻喃了句,倾城快步离开了。
司徒尘衣站在窗前,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风轻轻吹过,他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轻轻的嗅。
“无颜花落,只为花朝,朝花夕拾,往生何用?”
他轻声低喃倾城的那句话。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