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突然想起苏梅的死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时候,心顿时一沉。冰@火!中文但同时又觉得高兴——倘若苏梅的死真有蹊跷,那么她就抓住了郭香兰的把柄。这样一来,她哪里还需要看香兰的脸色,受她的气呢。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便悄悄一路跟着老婆婆往外头去。
顿时心神不宁的香兰开始坐立不安。老婆婆突然出现,总觉得苏梅的死会真相大白。尽管尸体早已处理,但若是老婆婆把事情给抖了出来,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又有人敲门,只是没有出声。
“谁——”香兰一惊,心虚的嚷了句。
“是我——”李翰宇压低了声音,说道。香兰再是一惊,开门让他进了来,但这次她并没有关上门来,而是敞开着门窗,生怕被谁看见会说什么难听的闲话。“李公子,怎么有功夫上这儿来了?”她倒着一杯茶水递过去,看似不在乎的甩出了一句话过去。李翰宇一愣,知道这话里藏有火药味,但他倒是觉得挺高兴的。“可能是缘分让我过来的吧?”他笑着,眼里放着光芒,看着香兰浑身都不舒服。“李公子也不知道害臊,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笑话吗?”她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你老婆挺着肚子上这儿找人。”
“哈哈——我听说,有很多爷们儿的小老婆因为没闲钱过日子,都瞒着他们跑到巷子里赚人肉钱。赚够了,又是一副高贵太太的样子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我家里的那位要是也这样就好了,那么我就有足够理由休了她。”李翰宇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得很,就是两眼巴巴的看破了天,夕颜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做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更何况,她手头上从来就没紧过。郭香兰听他这样说,心里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冷冷的笑了。“看来李公子的生活并不顺心啊。”
“所以想找个红颜知己啊。”
“哈哈——难不成李公子当我是小凤仙不成?”
“倘若我是一个大将军的话,可不止只当你是个小凤仙。当然,在我看来,你比小凤仙漂亮多了,也有气质。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香兰仙儿——”
“李公子的这番话定是骗了不少姑娘的心窝吧?”郭香兰笑着,竟然被他的这些话给逗乐了。李翰宇也就只有这本事了,但偏偏就这本事,即便是铁树,也会有柔情的开花。更何况是有血有肉还有情感的郭香兰呢。“我这话,女人都爱听,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听到我这话的。香兰姑娘要是喜欢听的话,我天天过来说给你听——就说给你一个人听。”李翰宇说完这话的时候,嘴角已经凑到她的耳畔,温柔轻声,像是故意在挑逗她的神经。
“李公子——”郭香兰转身走到一边,看着李翰宇一副的面孔,不禁害臊起来。但奇怪的是,就她这样一个清高的落魄千金,竟然出奇的喜欢李翰宇的这般调侃。
“请自重!”
“姑娘这话说得可严重了啊。我可是没有半分轻薄姑娘的意思,只是真心当姑娘我的红颜知己,才说这样的真心话。只是姑娘这样误解我,李某的心顿时拨凉拨凉的。”李翰宇捧月复故作委屈的样子,语调更是说得无奈,但就这样矫作的样子,还是逗笑了郭香兰。“好,好,我错了,自罚一杯!”她笑着,正准备倒一杯清茶的时候,李翰宇顺手又夺走了茶杯,说道:“香兰姑娘不诚心啊。自罚一杯哪里有喝茶的道理?”
“香兰向来不胜酒量,望李公子见谅,就以茶代酒向公子赔不是吧。”
“香兰姑娘的酒量李某可真没有见过,也不能什么话就让姑娘一个人说了吧?再说,这么久不见,是不是好好喝一杯呢?”李翰宇说着,就朝门外候着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一愣,看了看香兰,见她点点头,便转身往后厨的方向走去。李翰宇满意的笑了,走到门口关上了门,轻轻说道:“外面这么吵,敞着门,会打扰我们的雅兴的。”香兰一愣,心顿时悬了起来。“要不,我们去外头喝吧…人多也有气氛。”香兰说着,她开始有点紧张。
“你这是怎么了?往日里,我们也有过在屋子里关着门品茶人生不是吗?怎么今天对我的态度是这么的见外?是因为撞见我老婆的缘故吗?”李翰宇盯着她,目光一直不转移,像是直接探着她的内心。香兰一怔,这种看似被探窥的眼神,让她心里顿时紧张得厉害,手心也开始冒汗。“我…我这不是怕怠慢了李公子吗?”
“哪里会怠慢呢?我可不愿意这样美妙的时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践踏了。”
“美妙时刻?”
“与香兰姑娘小品水酒,可是我的荣幸呢。待下回来,我带一回绍兴的女儿红来,味道可真是好极了。十分配得上姑娘的气质,清香淡雅,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太美妙。”
“原来是这样——”郭香兰的脸蛋顿时红了。
说着,两人就先坐了下来,以茶代酒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彼此各有心思。
燕儿跟着老婆婆来到一家赌坊附近,见老婆婆偷偷模模的进了赌坊,好半天都没有出来。她有些发愣,忙走到赌坊跟前,守着门的赌坊打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顿时满脸婬意。“小姐,看着眼生啊。头一回来?要不要我教教你,转转手气呢?”燕儿一愣,故作娇羞的样子抛了一个媚眼过去,拿着小手绢儿在赌坊打手的脸上挥了一挥,顿时一阵迷迭香让赌坊打手笑开了花。
“这位大哥,能问你一件事吗?”
“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
“刚刚进去的老婆婆是常常往这里来吗?”
“你说那个穷老婆子呀?——都来了一个月了,真不想通,吃不饱喝不足的,竟然还有钱来赌博?只可惜呀,经常是输了老脸都不晓得往哪里搁?”
“那你可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呢?”
“好像是从乡下来的,因为闹饥荒来城里讨生活。”
“谢谢这位大哥,只是今儿身上的钱没带够,等钱够了,我就来试试手气。到时候还望大哥多指点啊。”燕儿说着,又是挥了挥手里的小丝绢儿。赌坊打手一愣,顺手滑过小丝绢儿,再嗅嗅留在手上的迷迭香,顿时心里直痒痒。“好的,好的——恭候小姐大驾光临哦。”燕儿再次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便对着他扭着小蛮腰,得意的朝苏红院走去。
“刚刚那姑娘可是苏红院的燕儿姑娘啊。”突然,一个人问道。
“还真好看——”
“功夫也很不错哦——下回她要是真来的话,你可以…”说话的人对着赌坊打**意的使了使眼色,这让赌坊打手顿时对郭福才一番好生客气。“那也需要郭大爷多照顾照顾啊。对了,今儿,郭大爷的手气如何?昨儿可是赢了大把的钱啊,害得兄弟几个看着眼都红。”
“最近手气不错,投了都赢了,实在是数得手指头都累。”
“郭大爷可是有什么招数不成?”
“哈哈——回去多吃吃女敕枣——哈哈!”说着,郭福才拍了拍鼓鼓的腰兜,高兴的离开了赌坊。紧接着,赌坊里又出来的一个人。
“白少爷慢走——”
白少尘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准备回府上,却没有想到,张世才早在门口的黄包车旁候着他了。他走了过去,仍是面无表情。关于这一点,跟三爷是极其的像,但心思跟三爷又是完全的背道而驰。“爹让你来的?”张世才微微点点头,说道:“老爷很生气,说让少爷回去好好交代去赌坊的这件事情。”
“他怎么会知道我这两天往赌坊的事情?”
“少爷怕是还不知道吧,整个小镇上都有老爷的人,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赌坊,也有老爷的眼线。少爷来赌坊消遣,所输的钱,赌坊的人都给送了回来。”
白少尘一怔,想不到他白家的势力在三爷的手上会发展的这样厉害。但偏偏,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只可惜,即便他是良心健在,也无法改变这个荒唐动荡的世界。“你先回去吧,别跟着我了——”少尘说着,正要离开的时候,张世才竟然拦住了他的路。“少爷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实在不好交差,希望少爷别让我为难。”白少尘一惊,诧异的看着张世才,想不到一个管家还管起他的行踪来。顿时,才知道当初的静怡为何那般抓狂生气了。
“我说了,别再跟着我,赌坊的事情,我会解释的。”说着,他瞪了一眼,不客气的推开了他。张世才无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然轻轻一笑。然后坐上黄包车,往白府去。
白少尘离开赌坊后,转眼来到一间窑子跟前,只见老板娘嬉皮笑脸的拉着客人。“吆,公子好眼生啊。头回来吧,我们这儿的姑娘可好了,个个精致漂亮,生得水灵儿。”白少尘一愣,看着那些扭着小蛮腰在门口提着手绢儿回来挥去的样子,顿时觉得可笑。比起大上海的歌舞厅,这里的姑娘实在是可悲。他摇摇头,绅士般的拒绝了老板娘的一番好意。再往前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酒铺子,铺子显得简陋,人也不多,酒铺老板看上去是个老实人。也不知怎么的,少尘见了,就想走过去喝一杯了。
“老板,有绍兴的女儿红吗?”
“这位小爷可真是见过世面的。但凡是来这里的,除了一个万先生,就没人提绍兴的女儿红。看来小爷是去过南方——”酒铺子老板的嘴巴很会说话,否则万丽君也不会常常来这儿解闷。只是自从那晚青衣绑架事件之后,他就很少来铺子里喝酒了。主要还是怕会有人找上门来,比较在北平,人生地不熟,万一真惹上麻烦来,别说人保不住,就怕是整个戏班子都要被掀了。
“万先生?——”白少尘有些意外的问道。
“是的。这位万先生是苏州人,听说前来北平是给个大户人家唱戏的。万先生可真是见多识广,对绍兴女儿红更是赞不绝口。”酒铺子老板一提到万丽君,眼睛就跟发光似的。尤其是见到了万丽君的英雄行为后,更是敬佩的不得了。尽管自己不幸得遭了一顿打,但心里还是敬仰着的。莫少尘一愣,点点头,原来这个万先生真是他们府上唱戏的万丽君。
“万先生的确是个厉害的人。”关于这一点,他也是不得不承认。“老板,给我上一壶女儿红吧。”
“要不我给你加热吧,这天冷,雪下得干燥,喝点热酒人也舒服。”
“那就有劳老板了。”
说着,酒铺子老板转身就去准备女儿红了。
正等待的白少尘脑海里一直是乱乱的。自从回到白府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是低沉的。想不到,遇见一个青衣,就让整个白府都失去了平衡。若不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后,他也不会暗地里偷偷的调查着当初自己所察觉的奸细。只是,查着查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从来没有提,也没有说,一直保持沉默。这让他很苦恼,也很困惑,更是不能自拔,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回去上海。
“对了,小爷,刚刚听你也提到万先生,看来你们是认识了?”酒铺子老板端来女儿红,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少尘一惊,从思绪整顿出来,说道:“很巧的是,万先生正是在我们府上唱戏。在上海的时候,也听过万先生的几场戏,实在是好看。”
“真的呀?——小爷真是不简单,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出过这个小镇子呢。”
“但看你活得很自在,倒是让人羡慕极了——”
“小爷笑话了。这年头,社会不太平,日子难过。我也只能说凑得紧紧巴巴,糊个口罢了。对了,小爷,万先生的伤可好了?”突然,酒铺子老板问道。白少尘一愣,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万先生受伤了?这件事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说来话长,不过万先生的确是好人。那晚,若不是救一个姑娘,万先生也不会被人打。好在后面又来了个好汉,万先生才得以救得那姑娘一起逃月兑。”
“老板,那晚是几号,你还记得?”顿时,白少尘一惊。
“这我倒是可忘了,不过记得当时万先生称呼那位姑娘为青衣——”
突然,酒铺子的某个角落里,高天赐顿时一愣。他诧异的转过脑袋,看着酒铺子老板和白少尘,不禁又是一愣。让白少尘听到青衣二字,也是吃了一惊。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好像闹得挺大了。过了几天,有好些人都来问我这件事情。我还以为万先生得罪了什么人呢。”说着,酒铺子转身就去忙活其他客人了。白少尘顿时陷入沉思:青衣姑娘被万先生所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青衣姑娘一直都是下落不明?
“我能坐下吗?”就在他一番纠结的时候,眼前突然站着一个人,问道。白少尘一惊,抬眼一看,有些发愣。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看着很眼熟,像是哪里见过。“可以的——”他刚说完,高天赐就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壶热得烧酒。“你是少白吧?我是天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白少尘一愣,听着名字更觉得耳熟,他看着他,只见他微微浅笑,脑门儿顿时一阵空响,不禁惊呼起来——“书呆子?”白少尘意外极了。当初高天赐随着高应天一道来白府的时候,他们就有所见过,只是当时两人的心思都在病危的青衣身上,谁也没有注意谁。只是想不到,两人竟然还会遇见——“你真的是书呆子?”
“都这么大了,能不喊我这么难听的绰号吗?”高天赐故作不高兴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哈哈——这么多年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要不是静怡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缠着我,我还真想不起来你们呢。”
“静怡的任性劲儿一直没有变,甚至是变本加厉。我这个妹妹,没人能管得住她。”
“她的确让人很意外——对了,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样?”
“还行吧。十六岁的时候被送到上海,就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最近才带着静怡一起回来的。你呢,听说去留洋了,应该很不错吧?”
“说来惭愧——爹送我去学习生意管理,我却瞒着他一直在关注着革命的事情。本想回来直接参加革命的,但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切身不由己。”
“我也是啊——”
说着,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叹。
“想不到我们两家的关系会变得这么的紧张。”顿时,两人又同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从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和静怡还有你,经常是偷偷的一起溜出来玩。后来被爹发现了,才把我和静怡送到上海的叔叔家。”白少尘甚是无奈的说着,倒了一杯女儿红,就皱着眉头干了它。天赐叹了叹,突然轻轻一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们两兄弟还能相遇,怕是天注定的。”
“也是!来,干一杯,庆祝我们兄弟俩依旧如故。”说着,两人高高兴兴的不醉不归。
就在两人都有些醉意的时候,白少尘不禁说了一句心里话。
“书呆子,你觉得青衣姑娘怎么样?”
“她很善良,也有才情,而且生得水灵,让人很喜欢。”
“你也喜欢是不是?”
“她是我心目中的东方女神——”说这话时候,天赐的脸不禁红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喝多了。白少尘一惊,醉意的神经顿时醒了过来。他诧异的看着天赐一副朝思暮想的表情,顿时觉得痛苦。拿来边上的一个碗,狠狠倒满,然后双手捧拿,喝得样子看似十分有干劲,其实心里苦得很。“哈哈,你这话要是被传了出去,小心被浸猪笼啊。”
“哈哈——都什么年代了,除了那些不懂新时的老古董才会愚昧的草芥人命。”
就在两人喝得起劲,胡言乱语的时候,阿丁突然找来了——看到二少爷酒醉的样子,顿时吃了一惊。“少爷——少爷——”阿丁赶忙走了过去,扶起醉意熏熏的天赐,正准备带走的时候,天赐竟然狠狠的把他推倒在一边。拿起酒壶对着白少尘,笑道:“咱们继续喝——来——”
“你醉了——”少尘起身,夺走他手里的酒壶,对着阿丁说道:“二少爷醉的不轻,你一个人怕是不行。还是叫一辆黄包车来吧,我这里帮你看着——”
“那谢谢这位少爷了——”阿丁说着,忙爬起往酒铺子外去拦黄包车。
待阿丁吃力的拖走高天赐后,白少尘在酒铺子里头又独自待了会儿。直到夜色降临,天气冷了下来的时候,他有些醉意的回去了府上。却想不到,三爷竟然足足等了他一个下午。见他回来的时候,还是满身酒气的时候,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女儿犯贱的跑去人家丢人现眼;儿子还染上恶习上赌坊。这顿时让他颜面扫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讥笑着呢。
“你给我站住——”三爷狠狠的怒吼着。白少尘一愣,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最近你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去赌坊,一输就是输了一大把。白家的面子都被你给丢光了。赌坊可都是三教九流的地方,全是流氓地痞。一个有身份的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让那种地方呢?”
“爹没事就往窑子里睡在女人的怀里,难道就没有丢白家的面子吗?”白少尘漠然的回了一句话,顿时招来三爷狠狠的一巴掌。“你给我住嘴——白家的颜面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践踏的?”三爷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自己精心培养的白家后代,一旦犯浑起来,被高家的败家子还有混蛋。气得他真想一枪崩了这个逆子。“你妹妹不知廉耻的跑去高家,拉着高家的男人,就说要嫁给人家。你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当的?”白少尘一惊,诧异的看着三爷,突然想起下午在酒铺子遇见高天赐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原来他指静怡一直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是因为静怡又跟小时候一样,吵着嚷着要做他的新娘。
“静怡小时候就很想嫁给高家不是吗?”
三爷顿时一愣,惊诧的看着他,说道:“静怡跟高家的事情——不可能!你们也别想着跟小时候一样,跟高家有所来往。”
“爹,难道你忘了,娘怀静怡的时候,就让你跟高家定下了女圭女圭亲不是吗?如果静怡是女孩儿,就跟高家联姻。”白少尘漠然的说着,不动任何声色。但却让三爷一惊。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忘了。当初会答应,也只是为了不想让王惜君伤心。没想到,当时还很小的白少尘,到今天还记得这件事情。“你娘已经过世了,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
“娘知道爹是这样没有信用的人,应该会很失望吧?”
“你——”三爷又是一惊,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白少尘,说起话来,竟然这样厉害。他完全找不到漏子堵回去,偏偏又是拿他最谴责的事情作挡箭牌。
“关于你让张世才找我回去解释上赌坊的事情,我的解释是——爹,当初你把我和静怡送去上海的叔叔家,无非是断了我们和高家的来往。但是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让你对高家做出这样厉害的事情来?天德的娘亲是你派人送去军阀头子里践踏的吧?天德会犯事,你是一手策划的吧?杜大成的命根子断了,也是你怂恿天德去做的吧?”
顿时,三爷一怔,惊恐的盯着白少尘——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平日里十分老实的儿子,竟然什么都知道?回来还没有多久,竟然什么事情都模得清清楚楚。看来,他结拜把子从上海发来电报,说是少尘在上海的生意日日蒸上,看来不是漂亮话。
“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是真的了?你到底还做了什么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做的向来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爹,你太可怕了——”
“这就是你上赌坊的原因?”
“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更受不了有你这样的一个爹,我实在过得压抑。”
“那你为什么不去揭发这一切?”
“我不想娘难受——”说着,他转身失落的往厢房走去。三爷一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底里顿时是一阵说不清的涟漪。就在这时,老虎从外头回了来,并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的他一回来,就禀报了当初三爷吩咐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