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见何有理一剑袭来,哈哈一笑道:“够了够了,终于够了!”他左手伸出食中二指夹住剑尖,说道:“你还记骂我什么么?袁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杀人绝对讲究理由。昨天理由不够,今天你用剑砍我,这便够了。”
说话间骈指而出,直接点在何有理眉心。
何有理身子猛地一震,眼神逐渐涣散,慢慢地倒在地上。
袁梁为了安稳住心里的杀人冲动,强迫自己即便是杀人,也要找到足够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是怎么来的,总要多少有几分说法。
他自觉杀过人之后,短时间内心里的嗜血渴望能平复一些,而且这个何有理那晚上企图**苏清烛,虽然被自己偷梁换柱用一个太监代蘀了,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想找个机会杀了他。
袁梁杀了何有理,大步走到林海龙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脉门,右手拍在小月复气海上,凌厉的内力透掌而出,林海龙一口鲜血喷出,再也忍受不住坐倒在地上。
海龙帮诸人大惊失色,虽然忌惮袁梁武功,但仗着人多势众,齐声怒道:“你做什么!”
林海龙的师弟平时与他关系最好,见二师兄无故受创,再也顾不得许多,拔剑刺向袁梁胸口。
袁梁哈哈一笑道:“好,够了!”说着让过宝剑,闪身来到这人身边,同样地一指点在他眉心出。
林海龙早就发现大事不妙,眼前这少年看似嬉笑不禁,实则心狠手辣。
他问过何有理,知道这少年只因为被骂了一句,别逼人向自己动手,进而如愿杀人,不但手段毒辣,而且心里变态,招惹了这样的魔头,实在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见众人对姓袁的少年怒目而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些人将大难临头。
他先前过于相信天虚道人,并没有把这少年的底细交代给众人,此时也来不及打坐调息,急忙喊道:“住手,大家住手,袁公子,手下留情!”但话音未落,和自己最亲的师弟已经倒地身亡了。
林海龙悲呼一声,愤怒的看着袁梁。
袁梁此时已经杀气盈胸了,他嚣张无比的仰天长笑,从怀里抽出奎水剑,期望的望着一群人道:“还有谁?谁还敢动手!”
海龙帮众人见他抬手间便击杀了本帮长老,狂怒中多了几分惧意,纷纷望着林海龙。
林海龙被袁梁震散了一半的内力,内伤破重,加上小师弟就这么被轻易杀死,看着一众手下和师兄,心里发急,想说话偏偏发不出声,猛然间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晕到在地。
海浪堂的堂主上官狼急奔过去扶起林海龙,待看他只是昏迷之后,长出一口气,紧接着他拔刀而起,对众人喊道:“这贼猴子伤我帮主,杀我帮长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碎尸万段!他武功虽高,也架不住我们人多势众,跟他拼了!”
海龙帮八个堂主,二十个执事,一个长老,被上官狼一番话说得群情高涨,一个个手持兵刃,呼喊着冲了上来。
袁梁大笑道:“好,来得好!”他挥动奎水剑,身形飘忽如鬼魅,在人缝中钻来钻去。
众人的兵刃都是上好的钢材炼成,却完全抵不住奎水之锋利,无论刀剑全部被一销而断。
上官狼是第一个遭难的,被袁梁砍断了双臂,最后一剑砍掉脑袋。
林海龙的师兄被宝剑拦腰斩断,仅有后腰处不足两寸的皮肉连着上。
二十个执事死了十九人,剩下的一个都被袁梁踢断了腿,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八个堂主还活着两个,都只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由于最开始离袁梁较远,早早的就被这血腥的场面吓破了胆,想跑又不敢跑,便远远的观望着,看到最后已经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袁梁哈哈的笑着,左右看了看,走到那个断腿的执事面前,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然后又来到两个脸色发白的堂主面前,刚要下手,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喝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动手!来,出手吧!”
两个人已经有些精神崩溃了,他们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只是磕了几下,额上便鲜血淋漓。
袁梁大骂,抬脚将两人踢出老远。
他目光扫视,看见天虚就站在不远处,哈哈一笑走了过去,说道:“你这道人刚才也和我动过手,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能撑住我两剑不死,我就饶了你性命,让你当我的仆人!”
天虚吓得大惊失色,急忙道:“公子,我愿意当你的仆人,我还可以给您……”话还没讲完,袁梁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天虚知道危险,在这性命攸关之时,爆发全身内力,见那柄寒光四射的短剑凝出一尺多长的白色剑芒,从一个怪异的角度刺向自己前胸,他急展熊相,身子斜斜的向左后方倾倒,左手奋力拍想地面,右手握拳抵住自己胸口,手肘向外,毫厘间躲过这一剑。
袁梁大笑叫好,后退足足五丈开外,而后一剑刺出,遥遥指向天虚。
天虚道人见此心中一沉。
他听师傅讲过,在西元北方的草原大漠中,有个神秘的剑术大成者,号称天回剑圣,能催动剑气,伤人无形。但即便是这绝世的剑客发出的剑气也顶多达到三丈左右。这少年距离自己足有五丈,这是什么神功秘法?
天虚感到危险袭来,也顾不得多想,施展马相,化解袁梁短剑发出的气劲,刚刚勉强挡住,正在力竭之时,没料想这古怪的气劲竟然死而复活,再次萌发出新劲。
天虚无力抵挡,只能硬抗一击,大口喷血之后,又来气劲,他又急忙化作蛇相化解。
足足撑过五重劲力之后,终于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天虚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一口一口的鲜血却不停地喷出。
他不知道自己先前的话,让袁梁留了不少力,否则以他的修为,绝无法抗住袁梁修炼了无数年月的袁鹤功。
但即便如此,天虚也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他体内经脉错乱,内气横流,就算是自己身上带着上好的疗伤灵药,恐怕也不是三两个月就能恢复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张口吞了下去。
袁梁看着天虚笑道:“道士,死了没有!”
天虚勉力爬了起来,声音虚弱的答道:“没……没死,还没死呢。”
袁梁说道:“没死就好,你去把那个林海龙弄醒,就说我把他手下的堂主执事什么的都杀干净了,让他赶紧召集海龙帮所有的帮众来此,再打一场!”
天虚听完打了个哆嗦,却不敢违抗袁梁的话,手脚并用的爬到林海龙。
袁梁心中那股嗜杀的冲动已经完全的勃发,再也遏抑不住。
他随手舞动着宝刃,左右观瞧,突然发现远处苏清烛正静悄悄的站着。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哈哈大笑的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们不能奈何我,是不是!”
苏清烛脸色蜡白,惊恐的看着袁梁道:“袁……袁兄,你怎么了?”
袁梁冷声道:“什么怎么了!他们想杀我,我自然就要还手了,难不成让他们杀了我你才开心!还有那个何有理,昨天晚上想**你的就是他,我自然不会放过。你总想当烂好人,迟早害人害己!”
苏清烛低着头,似乎不敢对面袁梁的目光,好一会才抬起来,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轻轻的摇着头道:“我武功低微,也没经历过什么事,并不太懂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袁兄并不是大恶之人,我以为你说要杀光海龙帮众人,也只是恐吓之言,没想到袁兄竟然真能痛下杀手。你在这船上想做什么,只需用武功震慑住他们就足够了,何必这样斩尽杀绝?即便杀人,你又何必这么血腥残忍,连无力反抗之人也下手诛杀?你让人将林帮主弄醒,是想再次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么?”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悲伤道:“你现在是不是连我也想杀了?你这样做,和嗜血的魔头有什么分别!”
袁梁听着苏清烛的话,渐渐不耐,眼神变得冰冷,等到他听了苏清烛最后一句话,突然打了个激灵,心头大震。
他喃喃自语道:“魔头,嗜血的魔头,我这样做就成了嗜血的魔头了么?我一向自控杀人的冲动,就是怕自己沉溺其中,渐渐让**支配意识,无法自拔。为什么刚才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苏清烛心中异常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袁梁为什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袁梁的影子,只是知道这个相貌普通的少年,一定有些不平常的经历,他温柔细语时,自己就莫名的欢喜,他尖酸嘲讽时,自己心中伤痛,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能牵动自己的心情。
少女的心思细腻,这个美丽的女子,能够隐隐的感应到袁梁对自己也有别样的情怀,她隐隐约约的期待着什么,幻想着什么,尽管那种想法有些羞人,却让人迷醉。
但是现在,看着袁梁如魔王般毫无情感的收割着众人的生命,眼前血琳琳的断肢内脏,让她清楚认识到自己和这个少年并不是一路人,他们之间虽然站的很近,却像相隔万里。
她悲哀自语:“我不是善良的女仙,他却是嗜血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