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见袁梁笑的淡定,不像一般中原人,听到剑圣之名时满脸的敬仰之色,他心中有所猜测,说不定这人真的和圣者大人有些关系!
想到此处,他不禁心血澎湃,也不敢有过多奢望,只要能让圣者大人知晓部族之名,那以后整个部族在草原上的地位可想而知,他们可以占据一块更大更好的草场,可以让部族有足够的能力抵御风暴和狼灾,更可以……
老族长一脸激动的望着袁梁,知道这和可能是一个让部族从此兴盛的良机,他亲自割了一片最女敕的羊腿肉,散上盐粒和胡椒送到袁梁的盘子上。
袁梁活了一百多岁,一见老族长的做派便有些察觉了他的心思,也不等老人说话,便笑道:“族长不必如此。我这次来草原,不想大张旗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望族长莫要向他人提及此事。在下能来此做客,受贵部落厚待,也是缘分,将来若有机会,自然会向剑圣提及。”
老族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天大的恩赐就这般莫名其妙的砸到了头上,让他反而不知所措的疑神疑鬼起来,害怕这少年妄言相欺,便强忍内心的激动,颤声说道:“过两个月我们便要出发去川非部落参加草原圣典,比武选出陪伴川非族长给圣者大人献礼的部族,袁先生可要一起去么?”
袁梁笑道:“如此甚好,这茫茫草原,我正愁不认识路,正好和你们一起。”
老族长再无怀疑,这少年若不是真的想去拜会圣者大人,怎会一起去川非,至于这少年是否有什么歹意,他根本不做考虑,因为川非部落距离圣山很近,谁敢在圣者大人眼皮底下闹事。
老族长说话的语气悄然改变,亲和中不失恭敬,而后恭敬中有掺杂着恭维,自然圆滑,没有一点棱角生涩。
袁梁笑容不改,生受了这份尊敬,心中却暗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同样是拍马屁,那个天虚和这老头一比,简直是一个在唱歌,一个在驴叫。”
喝了不少酒,袁梁有些醉了,便站起身歪歪斜斜的走到中央和那些年轻人一起跳起舞来,他学着草原人独特的腔调哼唱着,就近拉住一个姑娘的手跳动起来。
老族长无奈的喝了口酒,心中暗道这少年果然不是一般人,不管自己如何溜须,总是温和中保持着淡淡的距离感。
他身为族长,虽然生就草原人的硬气与坚韧,但也有大多数草原人不具备的圆滑,却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少年竟是这么滑不留手。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见袁梁脚步踉跄的倒在一个姑娘的怀里,引得四下一阵哄笑和嫉妒,才看清那姑娘正是自己的宝贝孙女,老头心中一动,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袁梁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帐中,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柔软舒适。
他的头有些昏沉,记不得自己昨晚怎么回帐的,正在愣神的时候,一个女孩挑帘进来,气鼓鼓的对他说道:“袁梁,没多大的酒量就少喝点,最后还得让人家背回来!我阿妈说这茶能解酒气,赶快喝了!这可是平时招待贵客时用的,也不知道族爷和阿爹怎么舍得给你!”
袁梁怔怔的看着桑丽歌雅,突然笑道:“我不像贵客么?”他端过来一口喝了下去,舌忝了舌忝嘴唇道:“味道普普通通,哪像你说的那么稀罕。”
桑丽不满的辩解道:“你们中原人当然不稀罕,但是你知道我们从中原来的那些商人手里买一旦茶,要多少羊皮么!”
袁梁笑了笑把杯子放在一边,问道:“昨晚上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桑丽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袁梁笑道:“难道是你?”
桑丽又是一哼,过了好久,桑丽也不出帐,只是坐在一边不出声。
袁梁奇怪的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干什么,问你话也不回答。”
桑丽气呼呼的说道:“阿爸说你是客人,让我带着你在部落里转转,要是你想去远处的草场看看也要我陪你!你说为什么要让我来!”
袁梁笑着说道:“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走吧,我也想出去转转。”
袁梁让桑丽驾着自己那辆马车,他躺靠在车里,将四面的木壁和棚顶都拆了去,只剩下车底板和一张躺椅,悠闲的在部落里到处闲逛。
许多小孩嬉闹这追逐着马车,有的甚至攀住边缘借力滑行。
不时有妇女老人传来戏谑的笑声和低语,让一向有些男孩子气的桑丽脸色发红,不敢对视旁人的目光。
那些平时暗恋她的少年见部族中的野玫瑰竟然给人驾车,都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一阵羡慕和嫉妒。
桑丽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勒克图了,希望这小子赶紧过来给袁梁一个教训,但她不知道勒克图昨晚就被族长派出去给临近的一个部族送信去了,没几个月时间回不来。
袁梁见碧空无云,难得一个好天气,部落里到处开始忙碌起来,一片生机盎然,他心情大好,便让桑丽驱车离开部族,向远处出发。
他伸出双腿斜着拖在草地上,让野草刷过脚底,又寻机和桑丽拌拌嘴,感受着难得的轻松惬意。
两个人不知不觉远远的离开了部族之所,突然桑丽停住了马车,有些惶恐的看着前方。
袁梁一怔,坐起身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远处浅浅的草坑里,一只白狼静静的蹲在那看着他们。
这只狼身形巨大,脖颈四肢粗壮强健,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威风。
袁梁对狼无比仇视,对桑丽喝道:“过去,杀了它!”
桑丽身为草原儿女,对狼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草原人杀狼防狼,也从狼的身上学习生存之道,他们和狼共享着这片碧草蓝天。当狼群袭击部族时,他们是生死仇敌,而当狼消灭危害草原的野兔野鼠时,他们又是合作的战友。
桑丽从小就听阿妈说起狼灾的恐怖,这些年她见到落单的野狼便会放箭射杀,但这白色的草原狼还是头一次见。
她听到袁梁的话,不假思索的催动马车朝着白狼冲过去,袁梁见这白狼魁梧,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指剑杀不死它,想等着靠近些再出手,不料这白狼异常机敏,远远的在前面奔跑着,决不让这马车靠近十五丈之内。
袁梁也不着急,脸上虽笑,但心里发狠,绝不放过这条白狼。
两个人驾着马车追了一个时辰,这白狼像是逗弄他们似的,不慌不忙的带着他们向前奔去,甚至当拉车的角龙马累的减速时,白狼也降下速度来。
到了一处山坳,袁梁忍不住想要下车自己去追它,白狼突然停了下来,仰头向天长声哭鸣。
袁梁正感奇怪,身后突然一阵沙沙声传来,桑丽惊声叫道:“不好,是狼群!”
袁梁转头一看,发现一大群草原狼吐着白气,呼啸着冲拉出来,足有一百多只。
袁梁心里一沉:“这白狼以身为饵,引诱自己走进狼群设好的包围圈,它竟然有着堪比人类的智商?”
身后的狼群还没接近,那只白狼已经转身扑了上来,速度之快远远超出袁梁预料。
桑丽疾射一箭,白狼竟不闪避,侧头将箭撞飞,然后全力一扑,腾身咬向桑丽脖颈。
袁梁一把拽过她,冷笑一声,一掌拍出,白狼身在空中无法闪避,被袁梁一掌拍在头盖骨上,哀鸣一声横向摔出,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然后站起身快步迎着狼群跑去。
袁梁见此心中骇然无比,他恼怒白狼阴险,刚那一掌运足八成内力,自问当世中除了大成者,无人可接下这一击,没想这白狼头上挨了这一掌,却好像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都说狼铜头,铁嘴,麻杆腰,这白狼的头盖骨再是坚硬,它怎么可能挡住这一掌的透骨内劲?
白狼几个起落窜到狼群中,竟然后腿触地人立而起,仰天长啸,元帅一般指挥狼群冲杀过来。
袁梁见这群草原狼古怪,想暂避锋芒再慢慢寻找原因,便抱起桑丽向前跑去。
拉车的角龙马似乎极为畏惧白狼,在刚才它冲来的时候便四肢颤抖的卧在地上哀叫。
那群草原狼似乎是严守纪律的军队般,竟然对倒地的角龙马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从它身边跃过追向袁梁。
袁梁怀里抱个人跑的不便,就将她背在身后,桑丽心里虽然有些发慌,但她身上流着草原人的彪悍血脉,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不怎么害怕,她双腿紧紧的夹住袁梁的腰,弯弓搭箭侧身射出,一只草原狼哀鸣着倒地抽搐而亡。
她欢呼一声,继续放箭,但这次狼群中的白狼王一马当先撞飞羽箭,群狼欢呼般齐声长啸,速度更快。
桑丽不服气的正要再次放箭,前面袁梁苦笑一声道:“你这小丫头把我当成你的马了,这是练习骑射功夫呢?别放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