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看了公良睿洛一眼,突然问道:“令妹没在洗灵岛么?为何她不参与此事?”
公良睿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神色泰然的说道:“前几年芊儿被一位真元前辈看中收为弟子,那位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有几年没见过小妹了。”
袁梁微微一怔,笑着说道:“令妹竟然有如此造化,当真可喜可贺,有真元前辈为师,便有了筑基的希望,将来成就怕是要远超我等散修之人了。”
公良睿洛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袁梁继续问道:“三眼夫诸洞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那个李玉芳也就罢了,另外三人都只是炼气初期修仙者,为何姑娘要邀请他们三人同行?”
公良睿洛无奈说道:“那夫诸洞并非是小妹发现,正是那三个初期修仙者偶然间碰到的,他们自己不敢进洞,便找上了我和李玉芳,想要一起寻到一位法力强大的后期修仙者带队,三个人跟着也能得些好处。”
袁梁笑道:“姑娘认识的修仙者应该不少,为何偏偏选了在下?”
公良睿洛眨了眨眼睛道:“小妹确实认识一些修仙者,但大都并无深交,怎敢贸然以实相告。虽然小妹与袁兄交往不多,但能看出袁兄并非恶毒之人,所以愿意相信袁兄。”
袁梁不禁一笑道:“姑娘太过抬举在下了,袁某本性或许并不残忍嗜杀,但自私无情四个字却受之无愧。”
公良睿洛幽幽一叹道:“哎,修仙者哪一个不是自私之人,莫说袁某,小妹也从不敢自命清高。能够问心无愧,信守承诺,便已经算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
袁梁笑着说道:“姑娘放心便是,在下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违约的。”
公良睿洛一脸诚恳的说道:“小妹既然邀请了袁兄,自然相信袁兄的为人。我还有几分看人的眼色,能感觉出袁兄绝不会害我。”
袁梁笑而不语,心中哂笑:“正如你所说,修仙者哪一个不是一心为自己着想,我可能不会害你,却不敢说你会不会害我!”
他轻抿了一口灵茶说道:“姑娘精通炼丹之术,想来应该不缺灵玉才对,怎会甘愿冒险去夫诸洞寻宝?”
公良睿洛摇头苦笑道:“一个散修想要在修仙界生存实在不易,袁兄身家丰厚,哪里知道我等的艰难。小妹一个女子,既无师尊庇护,也无门派撑腰,赚取的丹药灵玉能维持修炼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结余。
那些大的灵药坊根基雄厚,炼制的丹药品质上乘,哪里是我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小妹最近运气不好连续炼废了两炉丹药,彷徨无计之计之时正巧遇到此次机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袁梁点头道:“力所能及之下,我自会尽量的保你等平安。那欺霜茯苓袁某志在必得,你要和那几人说好。另外我还需做些准备,你们要等我三天。”公良睿洛忙不迭答应。
袁梁回到自己的客房中打坐一晚,待状态调整到最佳的时候,便布置下数层禁制,开始炼制傀儡符。
他购买材料花费的那些了灵玉,大部分都用在了傀儡三兽之上,买了将近上次制作傀儡符时两倍的材料。
袁梁此时的画符水平与在苟羊子洞府的时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将所有的材料都制成符纸和符墨后,便开始用新得的那支地灵笔凝神画写起来。
三日后,袁梁等六人缴纳了一些灵币,便通过洗灵岛传送法阵,直接传送到一个离夫诸洞较近的坊市。
离开坊市,袁梁取出云隐舟,直接带着众人御空飞起。
这些人除了公良睿洛外显然都从未使用过飞行法器,每人脸上泛起兴奋羡慕的神色,对袁梁的态度更加恭敬。
袁梁体验过初次遁天的感受,自然能理解几人的心情。
他顺着老君等三人指点的方向,驾着云隐舟向西赶路,飞了不到两日时间便感觉一阵疲倦。
他只是一个炼气修仙者,如此长时间的带着众人御空自然有些难以承受了。
正当几人准备休息一下的时,恰好发现前方有个凡人城市,李玉芳便提议大家去城中转转。
公良睿洛似乎很不情愿,摇头道:“我们随便找个荒野之地打坐一下便是了,这何必去那些凡人之地。”
凡人生活的地方一般都灵气稀少,所以纵然是炼气期修仙者也极少去的。
李玉芳却说道:“久在修仙界,偶尔能到这凡人的城市中走一走,也另有有些情趣,睿洛仙子何必如此固执,几位道友意下如何?”
他问诸人的意见,眼睛却看向袁梁。
袁梁见老君三人都撺掇着说去看看,便点头同意了。
几个人在离城不远处落下,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前。
只见高大的青石城门上写着“龙兴城”三个大字,一队士兵站在城门两侧,身上穿着明亮的铠甲,腰悬长刀,手持缨矛,一个个的检查进城百姓的路引。
袁梁几人衣着各异,甚至还有一个小和尚,让人一看便觉得是江湖客的身份,那群守门的士卒老远便注意到他们了。
刘仙姑一马当先,舀出一大块银子塞到那个士兵队长的手中,口中还不停的说笑着。
那个队长三十多岁的样子,本来一脸厌恶的看着刘仙姑,等手中多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顿时充满了笑容,手一挥便放几人入城,路引都不查看了。
袁梁等人刚走过城门,就听一个那个队长笑骂道:“他女乃女乃的,这个走江湖的老娘们还真骚啊,快赶上闹春楼里的老鸨子了!”
旁边一个士兵笑道:“赵头,这娘们刚才好像看上您了,要不要小的找两个兄弟去查查他们落脚的地方。”
那个姓赵的队长哈哈大笑道:“滚蛋,你小子以为老子眼睛瞎了么,什么货色都能看上眼!倒是那个年纪小些的妞长得让人心痒痒,啊!”
他还没等说完便惨叫起来,旁边那个士兵叫道:“快拎一桶水来,赵头上着火啦!”
袁梁几人进了一家酒楼,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后,点了一些特色酒菜。
袁梁很久没吃过凡世间的饭菜了,便略略尝了几口,端起酒杯不停的喝着。
公良睿洛一口未动,只是静静的闭目养神,李玉芳则不住的向袁梁敬酒。
老君三人修为较低,还未能彻底断绝尘念,坐下之后便大吃大喝起来。
袁梁一口口的品味着酒中的辛辣,想起了少年相识的那个叫和尚的家将,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嗜酒如命,等他自己经历了无数世事沧桑之后,才学会了品尝酒水辛辣中的香醇与绵软。
杯中已空,他正要倒酒,忽然见公良睿洛脸色微变,然后悄然施法改变了面容。
这时一个三十几岁的书生走到楼上来,这人穿着青衫,身子有些瘦弱,脸上满是文秀之气。
他左右看了看,便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
一个伙计慢腾腾的走过来,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说道:“王公子,掌柜的可是说了,不把房钱结清,就不准您再在店里赊账吃喝,您是读书人,可千万让小的难做啊!”
那王书生站起身苦笑道:“小生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还清小二哥行个方便,等小生的字画卖了,一定将房钱饭钱还清。”
那小二翻了翻白眼道:“王公子,您这话说了多少次了?行了,既然没钱您赶紧请吧,等一会掌柜的来了,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小二推搡着王书生的后背催促他下楼,旁边有好事的酒客喊来另一个伙计问道:“我说,这个王书生是干什么的,怎么欠了这么多店钱?”
那个小二将手上端的一壶酒给临桌客人送了过去,转身道:“嗨,客官,这事一说起来,就让我们掌柜的发火骂人。
这书生是外地人,在小店住了快三年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付得起店钱,这一年多来身上银子花光了,却还赖在店里不走,我们掌柜的要不是指望他买些字画补上欠下的银子,早就把他送到衙门离去了。”
那个满脸横肉的酒客和着酒水将满口的牛肉吞下去,高声叫道:“你这小二莫不是骗大爷,这小子一个外地读书人,不去京城考取功名,在我们龙兴城住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