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夙儿,我是大哥,我带桑默过来了,你开门吧。”
亓官瑀领着桑默三人走了一大段的回廊路后,在回廊的尽头是一座**在一片湖色上的绣楼。敲了紧闭的房门,亓官瑀和善的声音缓缓的传出,像是在轻哄这屋里的人一般,带着无限的宠溺在其中。
“啪!”
没过多久,房门啪的一声由里打开,只是开门的人却是在看一眼门外的人后,便转身向屋内走去了,什么也没说的,似是还带着一份火气。
“哪!既然被人这般不待见,我们还是走人吧,我最应付不来这种矫情场面了,珩,闻人魄,我看着湖挺入眼的,我们去看看吧。”
桑默说过的,她最不会的就是不习惯惯人,也绝不可能任着人在自己面前置气,更重要的是她今儿个还真没心情由着这小正太继续这样有恃无恐的撒泼下去。所以,她干脆的转身,连门槛都不想跨进去,直接走人。
本来,她就没想过要来照着小正太,会跟来也完全是不好意思拂逆亓官瑀的一番好意。之前,一早就决定,出了大厅就随处逛逛,顺便打探一下地形,和攀熟几位亓官府的婢女奴才,打听一下大致情况的。
所以,这会儿离开,桑默是觉得算是给了这狂傲无理的小正太面子了,要知道,她的本意是压根就不想来的。
“哗啦!啪!”
在桑默三人转身走还没十步,身后就传来了东西扫落在地砸碎的声响。而桑默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没有停下一步,执着又悠闲的漫步在连接湖面上的石廊。
对于,任性的小孩子,越是惯着就越是无法无天,这是桑默历来的心得。
以前在现代,住处的走位邻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任性的小孩子,几乎是被惯着能上天了,要月亮你就不能拿星星代替,那霸道的横样,其他都会由着,但是桑默是从来都没有由着他们过,犯到她的痛脚,桑默是从来都是直接开架的,交手多次下来,后来每次遇见她,都老实了。
“啪呲!”
“站住!你,我……”
亓官夙原本怒不可遏的女圭女圭脸,在看见桑默转过身的神情后,既然再无说下去的勇气,甚至还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后不敢再动。
“我怎样?”
桑默低首看了看脚边地上碎了一地的白色陶瓷瓦片,尔后抬首面无表情的盯着几米外的人,银眸里却是暗涛汇集着,出口的音量也是低低沉沉的,仿若是很认真的在询问。
在愚笨的人,在听见桑默这般的声量后,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压在改变着,只三个字,却带着势可罄敌的力量。
“我,我……明明就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你非要气我的!”
“是你明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还要气我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没错!……”
亓官夙看着桑默像是用着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收势的怒火瞬间又冲了上来,不顾一切的豁出去,每吼一句,就激动的上前一步,大大的深色棕眸却是盈满了委屈的酸涩。
直到离着桑默只有一步之遥,亓官夙原本瞪视着她的大眼垂了下去,却依旧在不停的喊着,自己没错,一点错都没有,没有人说过他有错。
“夙儿,你冷静点!”
亓官瑀从没见过自家幺弟有这样的失控,以前他发脾气虽是很火爆,但是从不会这般故意无理的闹腾,像是在为自己叫屈一般。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抚这样情绪失控的幺弟,只得在一旁扶着轻拍他的后背,借以来减缓此时紧张。
“啪!”
“疯够了没?”
“啪!”
“知错了没?”
“啪!”
“别问我要原因,因为你纯属找抽!”
桑默甩手三个耳光,狠狠地抽在眼前在自个儿狂傲里无可救药的小正太的女圭女圭脸上。桑默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火辣辣的麻掉了,但是脸上却依旧是平静得过分,活似刚才那活儿不是自己下的手一样,然后在亓官瑀不敢置信瞪大的棕眸里,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离开。
万俟珩和闻人魄虽然都被桑默这样的强悍行为震住,但是却没有出声的默默跟在桑默的身后,渐渐行远。
被这样狠狠的甩了三个耳光的亓官夙,一手抚着脸,瞪大眼的看着桑默悠然闲闲的漫步走远,脸上很疼,生生的抽痛,但是却怎么也到不了心底。
“夙儿……”
“大哥,我要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突然的出声打断自己大哥的出声,亓官夙轻轻的推开抚着自己的大哥,然后自己一个人转身跌跌撞撞脚步错乱的重新走回屋里,‘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拒绝任何外界的干扰。
“咚!”
笔直的跌坐在地上,亓官夙背抵在门板上,两眼依旧还涣散的空无一物,像是找不到焦距的镜头,只能不停的张望,寻找更好焦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最终却依旧找不着想要的那个存在,垂下的头颅埋进双臂间,在无力抬起。
而在门外并没有离开的亓官瑀,在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几近喃语的疑问后,双手紧紧的握拳。他或许能理解桑默的用意,但是他真的很气愤有人这般的对待他的亲人,所以,不管桑默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夙儿好,他都不能原谅她。
沿着湖光走,桑默一行人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默儿,你这样不好。”
万俟珩在估计着桑默的怒气应该已经平静下来了后,才轻轻的将她刚才甩亓官夙耳光的那只手抓起,掌心朝上。手掌还是有些红,手指与手心处有着一条直直的粉粉的疤痕,但却很显眼。他知道这伤是她在救十九皇子的时候弄的,但是,万俟珩还是忍不住的用手指揉了揉,像是这样就可以弥补一些什么一样。
“哎呀!没事儿,那小孩就是欠教训,我早就想抽他的了,苦于没合适的机会而已。他要是赶我们离开亓官府,我们就找人浑进去,找找看有没有那东西。有,就直接偷过来,没有,我们就走人,离开这地儿,他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找抽的人,爽快!”
桑默抬起手随意的甩了甩,不在意的说着,也不怕闻人魄听着,反正他是要跟着他们的,再怎么掩藏他终是会察觉的,还不如这样似真似假的说给他听,等到了一定成熟的机会,或许她会全部的告诉他也不是没可能的。
“呀?干嘛你?”
桑默原本随意甩着的手臂,倏地又被人抓住,回过头,看见抓住自己的人是闻人魄,桑默也没怎么吃惊,只是稍微的挣扎了一下,挣不月兑干脆就直接问,反正他抓得也不疼。
“……”
闻人魄如血红眸深深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后,随即低下头,一手抓住桑默的手,一手伸到怀里模索了一番,拿出来一只小净瓶,扒开瓶口的布塞,将瓶内的清凉透明黏状物倒在了桑默的手掌心,然后轻轻的认真的抹在粉粉的疤痕上。
“那只手。”
这只手抹完药放下,闻人魄冰音突显,示意桑默伸出另外那只没有抹药的手,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酷,只是那轻轻抹药的手指,却又是那样的小心地样子,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碰疼了她似的。
这两个人,是不是都眼睛有问题吗?她这伤明明就好很久了,有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吗?桑默看着眼前低首再为自己上药的人,又看了看立在一旁双眸也注视着她手的万俟珩一眼,真搞不懂他们在心疼个什么劲。这种事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感触的么?为嘛他们两个大男人也要这般?疼惜她也该有个限度不是?
“你们两个,把脸上的表情给我收起来,我是那么不济的人么?要真的觉得过不去,下次就换你们来挡,这样总行了吧。”
桑默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冲着两人晃了晃脑袋,促狭的玩笑戏言道。不过,她当然不会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边去做,相反的,她会尽量的将危险带离他们的身边。因为,从她走出律音殿的那天开始,她就做好了承受所有外来纷事的准备了。
“好!”
“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桑默一时无语。不过,看他们一脸的坚定在眼眸,桑默竟说不出的感觉到心间有一丝的悸动,像是被注入了一道暖流,让她有了更多继续下去的动力。
或许,有他们相伴的日子,也不坏。
“呵呵,你们这样积极,让我很高兴欸!突然间,觉得肚子好饿,我们回去让泽兰紫菊她们做好吃的糕点来吃吧。”
桑默轻笑着几步上前,一手挽着他们两人一只手臂,很是高兴的大部向前迈,丝毫没去注意自己此刻的动作是有多么的让其他两人震惊。
万俟珩震惊,是因为他很少看见桑默这般随性的开怀,像是真正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开怀。很多时候,万俟珩觉得,桑默的世界跟他们的完全不同。所以,他一直到知道,桑默其实一直都是在小心的适应这他们这里的生活。
闻人魄震惊,是因为这是桑默第一次这般毫无顾忌的亲近他,没有之前的主仆关系,也无关如今的追随问题,这一刻的她,只是随心的在亲近他。这,是他期待不知道多久的时刻,所以,他多么期望这回去的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没完没了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