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后天一早,离开亓官府。”
一回到屋里,关上门,桑默将离开的通知告知屋里的两个男人,便没再多说什么,只坐在一旁喝茶。
“默儿,我们为何不能等到亓官夙当上族长再离开,或许,到时候就可以……”
万俟珩的话说并未说完,因为他想起了还有一个外人在。习惯真是种要不得的东西,他几乎已经把这个随时都跟随他们一起的男人当成自己人。所以,才会忘记了这等大事目前只有自己与桑默两人知道。
可是,他真的算知道吗?他只是知道桑默在找这些东西,但是却不曾听桑默告诉过他,她找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
所以,他至多只能算是一知半解,并不全部了解。这,就是桑默对他的底线。
“不必了,我们后天就离开。”
桑默摇了摇头,她明白万俟珩的意思,如果小正太当上族长的话,就多少有商量的余地了,甚至她说的自恋一点,小正太应该会将那东西给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说真的,在今晚之前,桑默自己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那终究是在今晚之前,而不是现在,所以,变数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是个于她而言轻而易举的变数,而她也喜欢这个变数。
只因为,她很快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默儿,你……?”
万俟珩不知道今晚在亓官七夫人屋里的里屋,桑默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但是他感觉的出来,她很高兴,是真的很高兴的样子。所以,他想问,但是又见桑默三缄其口的只说离开的样子,便也知道,她不会告诉他,起码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他不知怎么开口,也开不了口。
“珩,离开后给你解释。”
桑默又怎会不知万俟珩的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呢,但是现在,桑默觉得还没到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有真正的发生,所以,她想等离开这里后,在说出来。起码,到那时候事情应该是已经成定局了。
“好吧,那你休息吧,我们回屋了。”
听到桑默这样说,万俟珩知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准备回屋。只是,心里免不了的还是有些窒闷。但是这就是桑默不是吗,他知道的,他爱上的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与其他女子处处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不应该有什么期望的,她从来都是看是有情,其实无情的时候远比有情的时候要多。唉,他又何必计较,至少她说了,会给他解释,只是不是现在。所以,他这是咋自寻烦恼。
“嗯,大家,晚安。”
桑默些许是真的有些累,听见万俟珩说要回屋了,也只是点点头,道晚安,便也直接的起身走向里屋去,所以,并没有看见万俟珩脸上反转变换的神色。
“……”
万俟珩还没来得及将含在嘴里的晚安到出口,就见着桑默已经步进了里屋,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苦涩在心里。
“万俟珩,不要想太多。”
就在万俟珩望着桑默隐没的背影时,身旁却突然地传来凛冽冰音穿透心间,还没来得及回话,转身侧首,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如墨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闻人魄这是在安慰他吗?无神的盯着空旷的房门外,万俟珩心里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但是,谁又能是不是呢?所以,可见,闻人魄刚才的话,的的确确是在安慰他。
翌日,桑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床。用过早膳之后,桑默也并没有出门,只是窝在屋里看书,累了就又倒床上去睡大头觉。
就这样的,一整个白天,就这样被桑默给打发掉了。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位小厮提着一个食盒,过来桑默这边,说是七夫人亲手做的糕点,让他送来请桑默一人品尝的。
桑默倒是并没有联想到什么,直到听见小厮说,这糕点是请她一个人品尝的时候,桑默才明白过来,这食盒是装的是什么东西。
于是,桑默亲自接过小厮送来的食盒,道谢后,才提着食盒一个人回屋,并且还吩咐了泽兰紫菊二人守在门外,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得进来。
然后,桑默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提着食盒进到里屋,将食盒放在矮桌上,揭开食盒盖子,食盒里只有一只碟子,而碟子上,放着一块黑麻麻的似是石头一般的圆块状物件。
东西不大,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的。但是,看着眼前的东西,桑默的心里慢慢的无法平静起来,急促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突突的,似要蹦出胸口。这感觉跟上一次见到驸马府里的那一块诀玉的感觉太相似了,好似有什么力量在呼唤着,等待已久的灵魂,在召唤着自己的归依。
没错了,这果然是五诀玉中的一块。桑默将碟子里的圆块拿起,放在手掌中间,忽然竟心中有一股满足的感觉。是了,终于是又找到了一块了,她怎能不满足呢。
没有再流连掌中的圆块,桑默从怀里拿出绣包,打开,朝里面吹了三口气,绣包瞬间就变大了,将圆块放进去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块冰凉,于是手指在冰凉上流连了一会儿,桑默知道那是上次闻人魄给她的那一块诀玉,虽然模着冰凉,但是桑默却觉得心间很温暖。然后,桑默又抚了抚绣包里的寒玉琴,才想起来,好久没有碰过寒玉琴了,也想起来,有好几个月没有练习寒玉琴心法了。
“唉,寒玉琴,这不能怪我,因为实在是没找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你拿出来练习的地方啊,等离开了亓官府之后,我一定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拨弄拨弄你,一定!”
桑默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寒玉琴,于是便将寒玉琴当做人一般的说起话来的安抚着,说到最后,就连桑默都觉着自己有些白痴了。但是何妨呢,她好像是跟乐器有股莫名的亲近感,只要是接触的时间长一些的,她会把它们当成朋友一般交流。
所以,寒玉琴又怎么可以例外呢?
收拾好一切,桑默打开房门时,没想到居然会有两个人矗在房门口。但是,在看清楚他们是谁之后,便开心的笑开了,而且是灿烂无比的笑,宛若春暖花开。
“呵呵,你们来了,正好,陪我一起跟亓官大夫人辞行吧。”
桑默开怀的灿烂笑容有如跳楼大减价一般,友情大赠送着,希望眼前的万俟珩闻人魄他们也能分享她的高兴,她愿意同他们一起分享这样的喜悦。
只是,喜悦的心情,也不能淹没桑默答应过别人的承诺,所以,她准备此刻就前往亓官府主院去向启管家的当家主母辞行,毕竟亓官全德还是在‘中毒昏迷’期间,所以,她只有去找亓官发夫人了。
而,桑默所答应亓官全德的要求走人不让任何人怀疑,就是只跟这亓官府的主人说一声便是,其他人,她倒是没想过要去一一辞行,若是碰上了,就说一声,若是没碰上,那就他日有缘在相续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她是必须亲自去跟他辞行的,那就是亓官夙了。毕竟,他们是以他朋友的身份进来亓官府的,虽然,一切都是亓官夙自己自愿邀请的,但是还是亲自跟说一声比较好。如若临走前不告知一声,未免显得太过过河拆桥的感觉了。
“默儿!”
看着这般开心的桑默,万俟珩一时间竟被迷得失了神,只能晃神的呼唤一声,却幽若空气般细小低吟,以至于只能自己听得见。这,大概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着她这般开怀,这般明媚,这般无忧。所以,他宁愿忘记呼吸,也不愿错过这样让他心动的彦笑。
“……”
闻人魄同万俟珩有着同样的感觉,只是,他从不曾参与过桑默之前的生活,所以心动的感觉要比万俟珩还要强烈。只是,天生少言的他,只能默默的炙热的在一旁,注视着,将桑默这独一无二的笑靥收至心底珍藏。
“咦?你们俩在发什么呆啊?你们不要陪我去吗?”
桑默灿烂无比的笑容,在跨出门槛,走至两人面前,发现两人居然怔怔的矗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她都要打自他们面前走过去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反应,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去,走吧。”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的回应过来,说完后,都不约而同的有侧首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不意外的看见彼此眼中没来得及掩藏的沉醉与心动。于是乎,两人又统一的将视线移开,头各偏向一边去。
“哈哈哈……,动作这么一致,表情也这么统一,你们俩是在演双簧吗?好好笑知不知道?哈哈哈……”
站在他们面前的桑默把两人这样的不自然看作是表演,而且还很捧场的开怀大笑出声,赞赏不断。最后,几乎都快要笑趴下去了,实在撑不住,桑默很自然的倒向了最靠近自己的万俟珩的怀里,甚至还用双手抓紧了万俟珩胸前的衣裳,以防自己真的笑趴到地上去。
“好了,快快打住,不然肚子痛就要难受了。”
万俟珩也自然而然的挽住倒进怀里的人儿,一只手搂住桑默的腰,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抚着,以防某人笑岔气了。嘴上虽是在说着,脸上以及眼里却都是满满的柔情,几乎能让人沉溺。
看着桑默毫无顾忌的倒进别的男人怀里,尽管那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婿,但是,闻人魄依旧是无法忍住心间的疼痛和心酸。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那人那般,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柔情似水?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