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夙儿他怎么样了,有事没有?”
当古木老神医的收回搭在亓官夙手脉上的手时,最先开口的人,不是亓官大夫人,亦不是几步之遥的桑默,是一直都站在古木老神医身后紧紧注视着的亓官典儿,正一脸焦急的见势起问。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少夫人不必惊惶,且容老夫我缓缓可好?”
古木老神医见着亓官典儿这般的急切,倒是也不急不忙的先端过一旁的茶杯,呷一口,却不急着回复她的话。
“老神医就别再逗小辈玩了,说说夙儿的情况吧,有无大碍?”
看着古木老神医这般态度,亓官大夫人只得亲自开口了,言辞间也带着对古木老神医的尊敬,温和娴雅的面容也无一丝不耐,可见其教养有多深厚。
“夫人不必担心,小夙儿不过是喝了些湖水,怕是被湖水呛到了,体内气息有些续乱,有些寒气入侵,老夫给他吃颗大补丸就没事了,只是这会儿怕还是醒不过来。”
亓官大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古木老神医也不好再掩藏什么,于是,便简简单单的开口将亓官夙的情况说了一遍。只是,说完后,眼神却不经意的瞥了桑默在的方向一眼。
“没事就好,真是多谢老神医这么晚来为夙儿看治了。”
亓官大夫人确信无疑的相信了古木老神医的话,便连忙的起身道谢,该有的礼数是一件也没落下,这就是身为当家女主人的担当。
“夫人这话就过了,小夙儿是老夫的爱徒,替他看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古木老神医讪笑着不受亓官大夫人的道谢,将自己的认知一五一十的说出,倒也不是在驳斥什么,只是不悦有人如此分明的隔开他与爱徒的关系。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直硬。
所以,难免的,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欸,老神医,您那大补丸也给我一颗吧,我可是为了救人也受了寒的,您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啊。”
桑默也听出了古木老神医的不悦,只是有些不明白是为何,虽然她觉着老神医的话说的没错,可是,那亓官大夫人的话也并无错误之过啊,这老神医在置气什么?
但是,不管老神医在置气什么,她还是觉得先打破此刻的紧张气氛才是上策。于是,便厚着脸,硬是上前讨要什么大补丸大力丸了。可是,她也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感觉有些寒意上身了,虽不至寒颤,但还是有些发冷了。
只是,却不知她这一出声,虽是打破了紧张气氛,但是她的话却更容易让人注意起来。至少,屋里的人是听出来了,她为了救人,也受了寒,也证明了,她之前说的话,或许并不是玩笑话。
“知道了,就你小子事多。给,给你两颗,加倍的把刚刚流失的补回来。”
有了桑默的暖场,古木老神医也不那么给脸子拉长了,倒是很好心情的走至桑默面前,当大家的面,拿出一只小药瓶,倒了两颗墨绿色的药丸在桑默的手掌上,顿时间,一股清香沁鼻的淡香钻入在场的每一个人鼻间。
不用说,桑默也能猜到,这大补丸怕是不是一般的珍贵药材。闻着这么舒爽的东西,不好才怪呢。
“呵呵,多谢老神医慷慨,桑默感激不尽了。”
说完,桑默也不用水的,直接将药丸扔进嘴里,没嚼的,就下咽了。好在药丸不算大,所以,倒还好下咽,桑默并没有噎着。只是,其他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像是在囫囵吞枣就是了。
“诶,你个小子,有没人跟你抢,你那么急做什么,好歹也喝点水啊。要噎着了,我看你怎么丢人。”
古木老神医是见怪不怪桑默此番率真不做作行为,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戏言一番。
这边两人倒是聊得起劲了,那边两人却都带着研究的眼神在看着他们二人,似是没想过,两人相处居然这般和乐。
都传言,老神医的脾性古怪,难以捉模,很少与外人接触,更别说与外人交好。就连他们亓官府上的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如果不是亓官夙是他最喜欢最小的徒弟,他甚至连亓官府的大门都不会迈入的。
说起来,在古木老神医还没有收亓官夙做徒弟之前,还曾经听传,老神医最不待见的就是亓官府的人了,原因却无人得知。
所以,这会儿,亓官家的大夫人还是大少夫人,都对着两人类似很友好的画面,很是困惑,很是难以置信。连带的,看着桑默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老神医,你不觉着,有人在钻研我们么?”
桑默当然不是没感觉到被关注的眼神,她又不是没感觉神经的人,所以,侧过脸面对着古木老神医,桑默微笑着不着痕迹的问着。她怎么都觉着,他们射过来的眼神那么的让她汗毛耸立呢,活似在看动物园的大猩猩一样,既惊奇又疑惑。
“我哪知,好了别瞎猜了,你还是赶紧回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虽然我的大补丸可以力保你不会寒气入体,但是,这开春时节,浑身**的,你不嫌冷么?”
并不是不明白桑默话里的暗示,但是,奇怪的,古木老神医却只是随意嗤口否认的移开了话题,连唤着让桑默回去更衣,没有同她在继续闲扯下去。
反正,他早就见惯了这些人对他的猜测,无非是见他与人这般贫嘴闲聊的愉快,觉得惊奇罢了,最多在加一些传言什么的联想他的为人而已。他从不去在乎,只坚持自己的心念便可,他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不想干之人。
“呃,你不说,我倒是把这茬儿给忘记了,行,那我就回去了。”
桑默见古木老神医似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老神医都不愿多说,那么,她也不便在继续深讨。于是,便草草的接受了老神医隐晦不明的担心和关心。
于是,桑默便直接转身面向亓官大夫人走过去,虽然在转身之际,就见他们将带着研究的眼神收起了,但是,桑默看着他们脸上那略显不自然的神情面容,不禁有些像发笑,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这要笑出来就是大失礼的事情了。
桑默简单的向亓官大夫人点明自己的辞意,而亓官大夫人虽是很明显的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着桑默浑身上下都**的,也却是不好再开口相留,毕竟,桑默还是客人的身份,总不能怠慢的不让人回屋换衣,这于理也说不过去。
所以,便只能点头,让派人送桑默回去。而一旁的亓官典儿倒是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像是巴不得桑默赶紧离开样子。
桑默是无所谓的,行礼告辞,退了出来。
只是,才走出这庭院,身后就被随即跟来的古木老神医给叫住了。
“老神医,不是让我赶紧回屋换身干净的衣服,这会儿还有何指教啊?”
桑默转过身,无力的望着闲情逸致踱步而来的老神医,搞不懂他这一会儿一个心思的性情。她是真的有些冷了,所以,不想多聊了好不好啊。
“呵呵,还是对我家小夙儿有点在乎,是不是?不然,你管他死活作甚?何必跳湖相救?”
古木老神医倚老卖老的踱步到桑默的面前停下,随即似笑非笑的睨着眼看眼前的人,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连带的说话的味儿都有些带着调儿,一游一游的。
“啥?您说啥?老神医你还是医者么?医者仁心都是传说么?你居然在教我见死不救?”
桑默没想到古木老神医要跟自己说的会是这些,于是,立马也学着他刚才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硬生生的扭曲了老神医的话意,模糊了他话里的重点。
这不能怪她,现在,她还真不敢再老神医面前多说一个今晚上有关亓官夙的事情,因为,别人或许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她敢发誓,老神医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正中他下怀了。因为,他可是比谁都期盼着她与亓官夙之间能发生些什么。
“臭小子,你就给我装吧,反正是迟早的事,你若能躲得掉,我就跟你姓!”
古木老神医见着桑默这般装傻充愣,不禁吹胡子瞪眼睛的要跳脚,但是,却又不甘心的硬是不放桑默就这样走人,所以,不惜拿自己的姓氏做最后的抵押了。
真真是,越活越小了,这分明就是赌气的行为啊。但是,又何妨,反正自己有不会输。古木老神医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开月兑,不为如此小事搅乱心情。
“别介啊,跟我姓,老神医,那我不是亏大了,您明知道我的姓氏有多贵重,向故意借此沾染我的贵气吧。”
桑默心情大好的继续和古木老神医大侃胡侃,虽然说的都是玩笑话,但是,只有两人知道,这本就是事实。只是,他们没有去当真而已。
“是啊,沾点贵气,好让我的小夙儿少受点苦啊。”
古木老神医也是接招拆招,顺杆儿爬,他知道,脸面什么的,在桑默面前都不值得一提,所以,就胡侃下去吧。
“好了,不陪您老闲扯了,我真的回去了,就不送您了,晚安。”
说完,桑默便直接的转身开走,只是,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桑默神秘的朝着古木老神医一笑,随即,开口道:
“欸,忘记告诉您了,我明儿个一早,就离开亓官府了,就在此跟您老告个别了,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