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位公子此言当真?若真如公子所言,那千澜就不推辞的加入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一听万俟珩的话,鲜于千澜终于是将视线转向了他的方向。虽还没有查出这位不以庐山真面目示人的白衣公子的身份,但是,鲜于千澜也不愿放过他这明显是邀约的言辞。
作为朱戟楼的楼主,早在那晚折翼楼前的遇见,他就派人去追查他们一行人的身份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下面的人,居然只查出了狂煞门门主闻人魄与小神医亓官夙的身份,剩下的桑默与这带斗笠纬纱的白衣男子的身份,确实怎样也没有线索。
若说没有线索,也只能说是白衣男子,因为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以及知道他的名讳,从他的随从婢女身边留意,也只是知道他们都称他为‘大人’,所以,没办法追寻出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让鲜于千澜在意的更是桑默这个人的身份,有名有姓,人也亲眼所见着,却搜查不到他的任何来历,就仿佛他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任何的线索可找寻。这是他朱戟楼创建以来,首次遇见这样毫无结果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呢。
所以,这怎叫他不在乎呢?
“他是桑珩,鲜于千澜你可以叫他珩公子就可以了。你是特意找来的吧,就别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你说着不累,我听着累。”
赶在万俟珩前面桑默很是随意的开口报出了一个名字,眼神并没有看万俟珩一眼,只是很冷清的瞥了鲜于千澜一眼,随即附送一枚白眼,用一句话便戳破了他想要探知的后话,结束了这一段的类似无营养的话题。
“并非我愿意这样的,而是,我的直说,换来的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所以,我以为,你喜欢的是我这样的说话方式呢。”
谁知,桑默花菜刚落音,鲜于千澜的回应就随即而来,而且,还是颇具威力的回应,以至于让桑默一时间无言以对,找不到反驳的话。
“得得得,你要道歉是吧,行,就这儿,你说吧,我听着。”
桑默被鲜于千澜的话堵的郁闷难当,只得恨恨的咬着牙,催促他赶紧有话说话,说完赶紧走人,见着这个人让她没来由的郁闷不爽,这大概跟第一次的印象有关。
他既是她无法否认的恩人,却又是她特意记下的仇人。两者均衡下来,还是无法抉择,所以,桑默委实真的不太愿意见着这个人。
“我可否请桑公子借一步地方说话呢?我们就在这竹林里走几步而已。”
桑默如此不不耐烦的言辞行为,看在鲜于千澜眼里不禁沉寂了一秒,随即,便散发出深邃的紫色光耀,笑颜一扬,瞬间散发出无限的善意,让在座的各位都感受到他的诚意。
“这里不能说吗?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你能在大众子民面前坦荡畅言,难道还去拘泥于我们几人面前?”
桑默不清楚这鲜于千澜再打什么主意非要另找地方说话,有话,就这地儿说,不然就赶紧给她走人。所以,很直白的讥讽过去,点明了自己不想转换地方的意愿。
“为何总是这般的要忤逆我的话意,请相信我,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有些话想要同你单独谈谈而已,所以,你不必事事都防备着我。”
鲜于千澜被桑默的拒绝凝住,只得放段,轻言和善的低声相请,并加以承诺与真心。他不是感觉不到,这些人都是一致在抵触这他的靠近,甚至于不愿与他又所接触。
可是,他与他们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何这些人却是处处在躲避这他,难道他真的就可怖到这种地步,就连他们外族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鲜于千澜同样的也是满心的不急和疑惑,但是他却不急着找寻原因。
因为,他同样的也能感觉到,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特别是桑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围在他周围的人,都是以他为主的。所以,他才想要在此单独的同他谈谈,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就你事儿多,谱大,耍大牌是吧,好,看在你是个王爷的份上,我给你这个面子,就当是还你个人情。”
桑默不想管鲜于千澜刚才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心,就看在他帮过自己两次的份上,桑默不想再跟他再为着一个说话的地儿纠结下去,索性便干脆的答应借一步说话,免得这人又整出点什么‘真心话’之类的言辞出来恶心她。
“珩,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你们都不要离开,等着我。走吧,王爷!”
起身走之前,桑默想万俟珩他们交代了不要离开的话,因为她打定主意只去一小会儿,最多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不就是个道歉么,还能道到天荒地老啊。
话意说完,桑默就直接转身走出了别亭,也没去等万俟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更没去看鲜于千澜有没有跟上来,反正她是从不担心会出什么事的。
“好了,这里可以了吧,有什么话,你说吧。”
离开别亭,走至竹林的另一处,虽离着万俟珩他们不远,但是因为出米竹林,所以,正好可以遮拦住他们的身影。而桑默背靠着一颗竹竿,面对着一米开外的鲜于千澜,很是不耐的放话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耐待见我呢?我对你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想与你结交一个朋友而已。”
没了旁人在的鲜于千澜单独面对桑默时,心情放松的其畅无比,好像面对他,只有好奇,无需任何提防,只需跟着心情走便可。这是,以前还没遇见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只是,很无奈,很显然,对方并不像他有着一样的心情。
“第一,我要不待见一个人,无需任何理由。第二,你我并不适合做朋友,我不喜欢与太过聪明的人结交,那样太费脑力了。这样说,你可满意?”
桑默的直白依旧让人难以招架,所以,可想而知,鲜于千澜再听完她给的理由后,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僵硬和青白了,就差七窍生烟了。
“你这话既无礼有伤人,叫人难以在启口说什么了。”
鲜于千澜自认见过的奇人怪人也算是多的了,却没见过像桑默遮掩不安常理来思考却又直接的人,什么话都敢说,丝毫不顾忌他的身份地位,只说他想说的,不管他人愿不愿意接受他说的。
所以,他一时间竟看不透这个人的心思,照理说想他这般直接的人,应该是很容易被人看透的,为什么这桑默却有本事让人像是在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只得朦朦胧胧过眼。
“诶?你不是来道歉的么?别的话说不出口,难道连句道歉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你叫我来干嘛啊?耍我呢?”
桑默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直接杀伤力有多强,更何况还是在她特意妄为的情况下,那威慑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她也不在乎鲜于千澜会这样说,只管问人要道歉便可。
“欸,昨晚,是的我鲁莽,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抱歉,还请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听着桑默口中开口闭口只说道歉的事,知道他是无心于其他,鲜于千澜也只得将早已准备好的道歉说辞缓缓道出,顺便还附带着一个护胸拘礼,很正式的道歉了。
要知道,在这水月国乃至当今天下,能受到他鲜于千澜这般正式行礼道歉的,恐怕也就只有他桑默第一人了。这要是给熟识他的人看见或是知道,只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一声道歉就完事了?”
桑默见鲜于千澜真的正式的给自己道歉了,不免有些得意,毕竟以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贵身份,居然肯这般的放价,多少还是平息了一点桑默心中的不爽。只不过,却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所以,桑默挑眉,故作不满的样子,睨着他要笑不笑的,等着他的下文。
“当然不止这些,从今往后,桑公子便是折翼楼的上宾,什么时候去折翼楼都永远为你保留一间上座,而且无需任何花费。这赔偿,桑公子可满意?”
好笑的看着桑默挑眉睨眼的样子,鲜于千澜低沉着嗓音将笑意憋在心里,免得又惹得这不待见自己的桑公子不快,而更加的不待见自己,所以,鲜于千澜想都没想的就许下了一个无限量的承诺给桑默,这一刻,他只想要讨得他的原谅即可,无暇顾及其他。
“折翼楼的上宾?那是什么玩意儿?很了不起吗?”
谁知,那边鲜于千澜仿若恩赐般的承诺,在桑默听来如同天文般陌生,于是,两种极致的表情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脸上。之于鲜于千澜是晴天霹雳般的不可思议,而之于桑默是瞎子点灯般的白费蜡。
所以,最终还是鲜于千澜被和谐了。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啊?”
鲜于千澜终于从桑默给的打击中回神,提高声线惊问,心里只剩下一个感觉,那便是,这个叫做桑默的人,有把圣人都必成白痴的能耐。
“我若不是人,这世上便没有人了。好吧,看在你也给了赔偿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原不原谅的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也不陪你闲聊了,不送了啊。”
桑默看着鲜于千澜一脸的变幻无常的样子,在想了想上次见过的折翼楼前门,看那装潢,应该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而鲜于千澜又能给出这样的赔偿,当下赶在他被刺激到暴走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收下了赔礼,免得某人后悔。
至于,那折翼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等等回去问问万俟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该道的歉已经道了,该赔的礼也赔了,桑默打算回去找万俟珩他们,便很直接的让鲜于千澜自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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