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你在想什么?”
坐在回返的马车上,桑默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坐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天空,坐在她身边的两个的男人在静默半响之后,对看一眼,还是鲜于千澜开了口。
因为此刻,两个男人是真的看不出来桑默在想什么,刚才苍静大师的话在他们听来是有听没有懂的,但是他们知道桑默是听得懂的。
“没什么。”
虽然眼睛在看着窗外的天空,但是鲜于千澜的问话桑默还是听到了的,只是,此刻桑默也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所以,她只能用摇头来回答他们了。
现在,有太多的问题凑到了一起,也有太多的意外接连而至,桑默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或是解决这些事情,她需要时间沉静一下,真的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了。
“小默,我们……”
桑默这样的心不在焉让鲜于千澜有些气馁,但是却又无奈,他总不能硬逼着她将心底所有的心事都说出来,真是百般不甘又心涩。
“千澜,阿魄,我要静一静,其他我们以后再说,行么?”
无奈的收回视线,桑默抬眼望了坐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将自己现在的心情说了出来,桑默知道自己该给他们一个解释,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要等她想清楚该怎么说之后,才能好好的说给他们知道。
见桑默这样说了,马车里其他两个大男人也不再开口,给足桑默想要静一静的空间,只是两个人的一双深邃眸子却是深深地看着眼前静默在沉思中的人儿。
回到濮阳府之后,在桑默回房的前一刻,她终于记得分一点心思出来想起了鲜于千澜在离开安天寺的时候提过的,濮阳青葙就是安天寺下一任的住持继承人。
于是,在问过濮阳府的小厮得知濮阳青葙在府里之后,便直接去找他了。至于去找他的原因,当然是跟他借诀玉了,虽然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一点,但是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桑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可。
只是,让桑默意外的是,在她来到濮阳青葙住的院落之后,看见的竟然真的是一座小型佛堂式的院子,里面有佛像,有香炉,有木鱼声响,而濮阳青葙此刻正跪坐在圆蒱上背对着房门,这一切一时间看得桑默也有些发怔。
“你谁呀?竟然没经过通报就随便闯进佛堂打扰少爷静修!”
在桑默看得发怔的空挡,突然一道严厉又傲气的喝厉声从背后想起,这不禁打断了桑默的发怔,也打断了那一声声清响的木鱼敲打声。
“额,我……”
“你是谁?怎敢这个时候来打扰少爷打坐静修,即便是外客也不能这般无礼的进来,你不知道这时候少爷是不见客的吗?”
本来桑默是想要自报家门的,但是话才开口,还没来得及说,就又被冲上前来身着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孩指着鼻子嘴上跟开机关枪一样的扫射了一通。
“额,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进来了。因为院子外面也没见着有什么人在守着不让人进来。”
桑默被扫射一阵之后,心里是很不爽自己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问话责备,但是还是耐着性子为自己的乱闯而道歉了,但是想着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时候是濮阳青葙静修的时间,而且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任何人来阻止自己进入,所以应该有一半的责任该由失职的人承担才行。
“你,我不过是去了一趟茅房的时间,你趁人不备进来打扰少爷静修,你还有理了?”
这小厮似乎是明白了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在身,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让他有胆子挺起胸膛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桑默身上来,而且还一副不稀罕桑默的道歉的傲气样子,真真是让桑默惊诧了一把。
“额,我可是在你出现前是一丁点声音都没有造出来的,要真说吵着你家少爷静修的人,我想在你我之间选那个打扰的人一定不是我。”
桑默说着抬头望了一眼佛堂里已经起身转身的濮阳青葙,然后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明着说对小厮,其实是给濮阳青葙看的。
“你、”
“华文,不得无礼!桑陌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可这般失礼!去罚堂领罚!”
就在小厮华文还想要回驳桑默的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他身后的濮阳青葙率先的喝住了他的无礼行为,然后还一脸焦急的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罚堂为自己的无礼领罚,以示惩戒。
“少、少爷,华文不服,明明是他……”
“华文,你是嫌去罚堂领罚还不够是不是!”
小厮华文被濮阳青葙忽然出现的严厉给惊了一呆,但是随即便又抬起了头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为自己无辜受到惩罚而不甘。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是仆而桑默是客濮阳青葙是主这样悬殊的身份存在。
所以,濮阳青葙仅只是淡淡地给了自己的贴身小厮一个眼神,然后轻飘飘地给了一句比惩罚更严厉的叱问。
小厮华文瞪大了一双眸子,眼底全是不敢置信,但是自家少爷的话里的意思,他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尽管不服不甘,但是他还是垂下了头,愤愤地离开了院子去罚堂领罚去了。
“苍静大师说你有着这世间不可多得的仁慈之心,可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呢,濮阳公子。”
待到小厮华文走远之后,桑默才促狭地将刚才的一幕拿出来跟苍劲大师口中说的仁慈的濮阳青葙作比较,以此调侃濮阳青葙一番。
“桑陌,连你也要笑话我么?”
桑默的调侃,让濮阳青葙白皙的俊脸上绯红了一片,似乎每次在桑默面前,他就特别的容易羞涩,但心底却又有些微的高兴。
“我这事笑话么?我说的是实话诶。不过,濮阳公子你倒是真的让我意外了一把,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带发修行的僧者,你真的是吗?”
桑默到现在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濮阳青葙是和尚的事实,所以,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想要亲自从他这里确认一遍。
“桑陌,我是僧人,你会介意吗?”
一听桑默这样说,濮阳青葙忽然心里一紧张就直接的问出了心底的话,甚至还紧张的盯住桑默的一双眸子不放,似乎是想要看着桑默说实话的样子。
“额,这个我有什么需要介意的吗?”
桑默被濮阳青葙的问题给问懵了,她想不明白,濮阳青葙是不是和尚,跟她介意不介意有什么一定的联系吗?
好像完全没有吧。桑默在心底暗想着。
“那个,没什么,我随口问问的。你是来找我有事的吗?”
听见桑默的回答之后,濮阳青葙心底的紧张也消失了,因为他看见桑默的眸子里真实了,所以,濮阳青葙相信桑默不会介意自己是出家人这件事情了。
“嗯,我是有点小事情想要问一问你,可是,我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你静修的时间了?要真的是的话,我为自己鲁莽行为跟你道歉,我也可以等你静修完了再来找你的。”
桑默看了看濮阳青葙此刻一身的米白色的长袍无任何修饰之物,甚至连一根腰带都没有系,有些明白刚才那小厮的话了,或许刚才自己是没有打扰到濮阳青葙的静修,但是现在却是一定是打扰了他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没关系的,我今日的静坐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提前一点结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只是,你要先等我一下,我要去将这身僧服换下才行。”
听桑默说有事找,濮阳青葙边提前一个时辰结束了自己的静修时间,虽然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这也算是破例了,因为以前从来都会有人来打扰他的静修的,这倒也是多亏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华文的挡驾功劳,只是这一次……
是不是自己刚才的惩罚有些过了呢……濮阳青葙这时候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意气用事的罚重了些。
“没关系,我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先去换衣服吧。”
桑默轻笑示意,让濮阳青葙去换衣服,既然已经来了,也不急在这一丁点的时间,而且既然是自己找人家问事儿,等人家忙清楚也是必须的。
于是,濮阳青葙就先回屋去换衣服去了,而桑默便在院子里参观四周的景致,发现就连整个院子里的陈设,竟然也透着一股子与佛有关的气息。
因此,桑默倒是少了些观赏的兴致,只得怔怔地站着,又开始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来。
“桑陌,我衣服换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半响的时间不到,濮阳青葙就换好了衣服出来,到院子里看着桑默看着一处的景致出神,便走过去站到桑默的面前,出声示意道。
“啊!这么快就换好了呀,怎么这么急啊!不是说了我的事情不急的吗?”
桑默没想到濮阳青葙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所以回神过来之后,有些惊讶的道。
“我不过是换一件外衫子而已,能要多久时间,你还是说事儿吧。”
濮阳青葙换了一件淡绿色的外袍,原本就修长消瘦的身型被衬得更加的轻盈几分,看着真心让人觉得不值一握的感觉。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提前跟你借一样东西,就是……”
“默,快回去,珩吐血晕厥了!”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突然而至,桑默才与濮阳青葙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好,才开口想要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谁知桑默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完,忽然眼前一花,闻人魄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说出一句让桑默当场浑身血液凝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