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您切莫伤了身子,如今梁府遭此劫难,您和二小姐一定要挺过去啊,老奴想着老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身旁伺候着的嬷嬷立刻走上前来,这位妇人年过半旬,身材高挑,发角略带一丝银发,眉心有三道皱起的皱纹,本就一张发黄的脸色在加上这三道子皱纹,看上去着实有些阴冷怪异。
见夏清歌朝着这名妇人看来,妇人立刻向夏清歌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夏清歌含笑对上夏子清,后者解释道:“这是你姨娘新买回来的老妈子。”
自从李嬷嬷被夏老夫人处死之后,梁姨娘就未曾在选人替补上这个位置,她还曾想,虽这梁姨娘为人刻薄歹毒,可对待身边这个老嬷嬷却感情深厚,倒是值得刮目相看。
如今她竟然自己带回了一个嬷嬷,看来这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夏清歌不声不响的审视了一遍,随即才转开脸看向梁姨娘“这位嬷嬷说的不错,姨娘还是想开一些的好。”
听到夏清歌劝慰的话,让梁姨娘心里的恨意更加浓郁,若不是夏清歌故意不让人将这件消息传给她,她又如何这么晚才知道此事?
“唉,妾身——妾身是不甘心啊,妾身的母亲、兄嫂和侄子侄女们,妾身到他们临死都未曾见上一面,妾身真是——呜呜——真是不配为女儿、兄妹、姑母,妾身好恨自己啊。”说起了伤心事,不知真情还是假意,梁姨娘的泪水如泉涌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爹爹——您不在家这段时间,姨娘和涵儿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啊,最后——最后连舅舅一家人惨遭灭门,涵儿和娘亲都这么晚才知晓。”一直站在一旁的夏瑜涵在梁姨娘开口之后及时的添上一句。
她母女二人这番话虽然言语之间都未曾提及夏清歌,可明眼人一听便知晓,她们这是暗指夏清歌有意欺瞒,让她们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夏子清沉默一阵,一双无波无澜的瞬子抬眼淡淡扫了夏清歌一眼,方才对上梁姨娘道:“这件事情歌儿已经给我说了,前阵子涵儿惹怒二公主被打伤,你为了照顾涵儿方才带着她去山上养病,涵儿本就让你操心之极,你若在听到梁府灭门之事,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她也是为了你和涵儿才没有通知你们,唉,你们母女二人也想开一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说着,夏子清看似温柔的拍了拍梁姨娘的手背“如今我回京复命,今后你母女二人自然也不会在受到什么欺负。”
梁姨娘见夏子清温柔的宽慰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委屈的点了点头,顾不得周围的儿女,一下子扑进了夏子清的怀里“老爷,您不再这段时间妾身真是受了不少委屈呢。”
“好了好了,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看着面前郎情妾意的戏码,夏清歌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讥讽之意,更为杨紫鸢选了这么一个男人而感到委屈。
“父亲,刚才女儿来此的路上听下人们说冯姨娘已经醒了,您可是要同女儿一同前去看看?”
夏子清看似无意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挣月兑梁姨娘软绵绵的身体“嗯,我也正想过去瞧瞧她,正巧一同前去吧!”
说着话,夏子清就想站起身。
“老爷!您刚来看望妾身就要走?”梁姨娘一双秋水般的瞬子含着不舍的我见犹怜的柔弱,看到夏清歌的眼里那叫一个做恶。
想起夏瑜涵曾经做过的事情,在看看如今的梁心婷,夏清歌不免感叹一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夏子清面色一片温和看了梁姨娘一眼,柔声道:“明日我再来看你,冯姨娘昏睡的有些时日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自然是要过去探望一二。”
“那好吧,老爷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妾身明日在这里等着你。”梁姨娘虽心有不甘,却也还明智的松开了紧抓着夏子清衣袖的手。
如今梁家灭门,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夏子清了,如今府内的形式对她十分不利,她必须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想到起梁姨娘心里冷笑一声,对付夏清歌这个小蹄子难办,对付她老子却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是男人就缺不了女人,如今他刚回府里,正是新鲜的时候,她就不信枕边风吹不起来!
夏子清并未在多看梁心婷一眼,朝着夏清歌看去“走吧!”
夏清歌站在一旁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眼朝着夏瑜涵扫了一眼,后者的眼神内满是仇恨毒辣之色,夏清歌不再看她,转身随着夏子清扬长而去。
“娘亲,您为何让爹爹跟着夏清歌那个贱人走啊,如今她冯姨娘卧病不起,娘你不也一样?就不知道撒撒娇把爹爹拦下来?”夏瑜涵看着夏清歌离去的背影,气愤不已的抱怨道。
梁姨娘收回了面对夏子清时的柔若无骨,温柔贤淑,脸上的冷意猛然升起,冷哼一声“着急什么?你娘我不是蠢货,岂会不知这个中道理?如今你爹爹刚刚回府,又和夏清歌那死丫头第一次相见,他自然是将这十几年的宠爱全数给了夏清歌,刚才你爹爹言语之间的袒护你自然也听出来了,我刚才若是非要强自留下他,只怕不但留不住人更留不住心,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梁姨娘瞟了夏瑜涵一眼,警告道“如今你身子骨刚好,切莫在单独去和夏清歌那个死丫头置气,这次由娘来。”
“是,女儿知晓了!”虽然心有不甘,可前阵子自己险些残疾的经历仍然记忆犹新。
“说到此,涵儿的腿伤还多亏了麻姑了。”梁姨娘对上身旁的妇人感激的道。
“妇人不必致谢,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呵呵,麻姑乃是南疆圣教护法,能随着我来到这区区修国公府,真是委屈了你。”
“麻姑曾经多亏了妇人的救命之恩才能有今日成就,若不是夫人,麻姑怕早就命丧黄泉了,所以麻姑的性命是夫人给的,您说什么麻姑就听什么,麻姑对夫人绝无二心。”
看着面前一脸肃穆,面无表情的妇人,梁姨娘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心里暗自庆幸当年她救下了这个麻姑,才能让她在当年铲除了她最不想在这个世上在看到的人。
收起了怀旧,梁姨娘身子靠在背后的软枕之上,朝着麻姑看去“刚才人你也看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想起夏清歌,麻姑不免皱眉道:“刚才老奴看了这姑娘,她印堂闪现一片紫霞之气,真气极正,若想对她下手老奴怕是要废些时日。”
“哼,这么久我都等了还在乎这些时日吗?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能还是不能?”
麻姑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老奴尽力一试。”
梁姨娘有些不悦,她找麻姑过来就是为了想要铲除夏清歌,如今麻姑的一番话似乎说明,想要夏清歌死怕是没这么容易。
这对于已经对夏清歌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如何还忍得?
“麻姑,你是知晓的,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我可不希望你大老远从南疆而来最后无功而返。”
“老奴定当竭尽所能,必要完成夫人之命。”
“好!听到你这句话我总算是放心不少。”梁姨娘阴冷的脸色得到缓解,朝着一旁的夏瑜涵道:“出门月余,你琴棋书画上定然有所疏忽,最近赶紧勤加练习,不久之后就到了皇上寿诞,到那日,你争取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在给为娘争回来。”
夏瑜涵秀气的脸上闪过一抹伤心“女儿的名声都被夏清歌破坏成这样了,还能争回名声吗?”
“如何不能?”提到这一点,梁姨娘便忍不住气急“她夏清歌一个十几年的废物如今在这京城都能名声大震,为娘就不相信我的女儿能比她差,你只要按着为娘的去做,名声绝对会恢复从前的。”
听到梁姨娘斩钉带铁的一席话,夏瑜涵小脸上满怀激动“嗯,女儿定当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将夏清歌那个贱人给比下去。”
“这才是我的女儿嘛!”想到梁府,梁姨娘不免一阵失声感叹“如今咱们再也不像从前有一个景田候府撑腰了,如今为娘可是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皇上寿诞也就是他选秀之日,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夏瑜涵小脸一白“娘亲?你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然如何呢?为今之计也只有攀附上皇上,咱娘俩才能压制住夏清歌,好女儿,你好好想一想,若你有朝一日能成为皇上的宠妃,看着夏清歌跪在你的脚下是何等的威风?可话有说回来,你若不进宫为妃,将来万一夏清歌成了王妃,甚至是太子妃,那你真的就是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再无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夏瑜涵沉默,她如今的名声如此臭名远扬都是拜夏清歌所赐,想到此她心里就堵着一股怨恨之气,一发不可收拾,按着梁姨娘的说法,脑海里呈现了一幅一幅的画面。
想到自己一辈子都要给夏清歌点头哈腰,夏瑜涵就一阵痛恨“不要,我绝对不会一辈子输给她,娘亲说得对,只有入宫为妃,女儿和娘亲的下半辈子才能有着落,不但如此,到那时,我还要将夏清歌那个贱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