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一边帮着擦汗,一边问道:“辛苦大夫了,不知后续……”
林蕊蕊对夏嬷嬷道:“准备四个火罐!”
夏嬷嬷火速命人去找,片刻,四个精美的火罐运送过来。舒悫鹉琻
“烧好!”
“喏!”
林蕊蕊飞快地程老太太的天枢穴和神阙穴各上下,共点刺了四下,然后急声道:“火罐过来!”
夏嬷嬷将四个火罐塞进他手里。
林蕊蕊手腕一翻,将火罐分别扣在天枢穴神阙穴的四周。
忽然间,在旁边的丫鬟的惊叫中,程老太太只感觉月复痛一松,然后一丝丝血迹以从未有过的舒畅从小月复外涌,顿时周身舒坦,长出一口气:“哎……舒服,不通啊。”
林蕊蕊并不停手,继续点穴,然后继续用火罐,手段如出一辙。
出过几次血后,程老太太只觉得身体仿佛轻了一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觉扑面而来,若不是矜持着身份都想申吟出声了,喜不自禁道:“好,好多了!大夫真是太厉害了?!大夫贵姓?”
“我姓林,”林蕊蕊淡淡地开口,取下火罐,又拿出络合碘消毒止血,“现在感觉怎样?”
“不痛,但是能有感觉!”程老太太认真道。
林蕊蕊点点头:“再来几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罢,林蕊蕊继续扎金针,然后拔火罐。
又来一个轮回后,林蕊蕊想问问老太太感觉怎么样,谁料还没开口就被夏嬷嬷给拦住了!
“嘘!老太太睡了,”夏嬷嬷有些喜极而泣,低声,“老太太每次月复痛都无法安睡,过去仗着年轻身体好,还好……现如今,不说丧气话,这下睡个好觉真是太好了!”
林蕊蕊挑眉,起身,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有一大票人在院门口等着,他们都是从来往的丫鬟那里听到风声的,一个个全部用复杂加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测试,过了吧。”林蕊蕊看向远处。
“我这媳妇的月复痛不少太医院太医都治疗过,不说根治,连缓解疼痛都做不到,万万想不到大人几乎一针见效,单这一手,洛国便是无大夫可及的了,”一位看上去比里面的老夫人还要老的女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还请林神医不要介意。是老身有眼不识泰山。”
这个世界就是实力说话,你有实力,别人就会给你相应的尊重。
困扰程夫人的毛病已经好多年了,来来往往那么多太医,吃过那么多的药,程夫人是一点都没好,就算是止痛,那也只是能让夫人不尖叫的那种,根本无法安眠。
如今林蕊蕊一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就解决了问题,让程老夫人安然入睡,这怎么不让他们惊讶。
“岂敢!针灸止痛只是暂时,要想根治,还得用汤药才行。”
程老祖宗点头道:“你能帮儿媳止痛就是一件大喜事,治愈如何根治,无需太急,太医院的那些大夫们都折腾好些年,也没看见止痛好转,老身也不苛求你立刻便治好,现在这样能稳住疼痛,就很好了。”
林蕊蕊拱手道:“晚辈尽力而为。”
“赞其不骄,呵呵,林大夫的医德让人叹服啊,”程老祖宗一脸感慨,“不像很多大夫,端得是贤名,却不中用。”
她的话没有指代谁,但站在她身后的几名中年儒袍男子的脸色却变得难堪起来。
林蕊蕊却没有当即应话,自己有空间在手,又得益于数千年现今医学的知识,能止痛治疗当然不在话下,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太医院的人笨,而且林蕊蕊很清楚,现在止痛,治标不治本,要想根治,还得再斟酌用用中药。
要知道空间的药析可是给出了六七个可以治愈的方子。奇怪的是,提供的并不是什么很难的偏方,洛国本土太医能开出来的方子就多达两个,林蕊蕊不相信洛国太医一个都开不出来。
那么为什么依旧不好,还得谨慎处理。
所以远没到值得庆贺的情况,林蕊蕊说道:“敢问这
几位便是太医吧!”
“……嗯,”几人中,只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模着胡须点点头。
另外几个都是爱理不理的表情,林蕊蕊对这种情况表示很理解,谁让程老祖宗一出场就给她大大的拉了一把仇恨呢。
“几位,能否去那边聊聊?”林蕊蕊说道。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然后便顺着林蕊蕊的手往旁边走去。
“敢问,这位程老夫人是何时痛经的?”林蕊蕊也不打算继续看诊了,这里都是老医生,十几年,该知道的细节应该都是知道的。
白胡子太医说道:“程老爷去世不久,程老夫人似乎就患上这病。”
林蕊蕊暗忖,程老夫人虽然是有孙子的人了,但失去程老爷的时候年龄也就是三十多点,多半是抑郁成疾,唉……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年纪轻轻守寡还不能改嫁。
“那么敢问,这痛经前后,有何症状?”林蕊蕊继续问道。
白胡子太医模了模自己的胡须,说道:“程老夫人每次月事的几日,便会发烧呕吐,下月复会部阵发性绞痛,这个症状一直到经期来临就消失,不过经期来后,疼痛便加剧,程老夫人经常面色苍白、手足冰凉、出冷汗,甚至昏尿。而每次的来月经第二三日疼痛最为剧烈,宛如撕心裂肺一般。”
说到这里,白胡子太医看向林蕊蕊:“老夫也算是妇科圣手,经过的病人不计其数,从未见过程老夫人这般的病人,居然什么手段都不行,连止痛都做不到,敢问林大夫一句,是如何治愈的?”
林蕊蕊神色凝重道:“晚辈也不过是对金针略通一二,况且目前只是暂时止痛而已,明日后日需再金针火罐拔一次,那个时候程老夫人在这个月的疼痛应该会消失。等老夫人经期结束后,还得再施治一次巩固疗效。这种情况需要起码反复五次,应该可以让程老夫人在一年内经行月复痛不再复发。不过,没有找到病因,程老夫人这病随时都有可能复发!还是那句话,针灸止痛,治标不治本,之后还需各位大夫与晚辈分析辨证之后,再重新开方子投以汤药。”
林蕊蕊说完,其余大夫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原本他们以为林蕊蕊说的暂时,只不过是能暂时一两个时辰的病痛,或者说一两日,没想到林蕊蕊的这个暂时居然有这么长的时间。
完败,完完全全将他们给比下去了!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怪不得在蜀城就被称为神医的人啊,”白胡子老人模着胡须感慨道。
林蕊蕊闻言一愣,反问道:“前辈知道我?”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圣上钦赐的少上造是蜀城的林神医,这样的事情,在官场还是有所流传的啊!”白胡子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林蕊蕊,“否则话,林大夫又如何以弱冠之龄站在此处呢?”
林蕊蕊扯了扯唇角,说道:“那程老祖宗为何还要试探我医术?”
白胡子老人一愣,然后大笑几声,说道:“非也非也,许是小辈们误会了。当时,不过是程老祖宗说,既然请来了林神医还得请给她儿媳看一看,以讹传讹,就让小辈们误以为是试探林神医的医术了……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
林蕊蕊囧了一下。
白胡子老人没有继续和林蕊蕊扯淡,而是看向身后几人:“既然林大夫需要偏方,你们就将之前给程老夫人开的药方都说一遍吧!”
“既然院首都这么说了!我们对此自然不辞余力!”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程老夫人这病委实难治,不愧是有神医之名的人。”
“是啊是啊,看皮相那般稚女敕,没想到医术委实了得,佩服佩服……”
中年装扮的大夫们互相恭维扯了几句,然后说道一个个开口道:
唯一一位蓄着胡须的中年大夫率先说道:“我是第一个给程老祖宗开方的,当初从战场传来程老爷救驾身亡的消息,整个程府一片哀叹,此时程府老的太老,小的太小,程老夫人前数月正月啼哭不止,以致气血逆乱,血滞胞中,初期经量一般,气为血帅,肝郁气滞,日久不解,必致瘀血内停,故渐成胁下痞块,色紫块,淋漓不畅。血色紫暗有块,肝血瘀滞,瘀血停滞,积于血海,阻碍经血下行,经血不畅则致经闭。舌质微暗,边有瘀点,脉沉弦涩,平日腰酸背楚。最初症状并不严
重。”
“听着像是气滞血瘀之症状。”
“没错,老身当初也推测是这个症状,”中年蓄胡须的大夫模了模自己的胡子,“气滞血瘀症,多由情志不舒,或外邪侵袭引起肝气久郁不解所致。三棱两钱,克莪术两钱当归、克赤芍三钱,克川芎、克延胡索、克乌药两钱,克官桂一钱。以三棱、莪术行气破血,当归养血活血,川芎养血化瘀,赤芍泻肝散瘀,延胡索行血中气滞,乌药调气止痛,官桂温阳化瘀。”
林蕊蕊点点头:“这方没错,稳重求妥,为何却没效果?”
中年蓄胡须的大夫面露愧色:“不知错在何处。”
白胡子太医此时进来插话道:“程老夫人的病症,老身也是把关了的。但凡经行月复痛,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泣则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故温经、祛瘀治疗宜贯于始终。无外乎寒滞、血滞、气滞、热滞;虚者,或血虚或气虚;或气滞为主,或血瘀为主,没有其他。而程老夫人当为气滞血瘀兼有。所以气滞血瘀的辨证是是对的,可不知为何没有效果。”
其余几名太医连连点头。
又有一名太医开口说道:“我来自南域,我也认同大夫所开的经方,但因为最佳的开方没有效果,于是小生便剑走偏锋,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桃红四物汤加味,故宜酌加细辛、川椒等散寒之品,用虫药,解痉止痛,多获奇效,多选用全蝎、僵蚕、蝉蜕之类。全蝎,祛风定痉,通络止痛,抗惊厥,善于走窜,且具有开气血祛凝滞作用,对于多种痛证,多能奏效。僵蚕,活络通经,解痉止痛;但是,在小生更方之后,程老夫人的病依旧没效果。唉!惭愧!”
林蕊蕊一愣,往往给富贵人家开方,为了妥善,别说是毒虫了,就是含点带克兴致的草药都用的少,这位的开方算是很大胆的了,连毒虫都用上了,也算是用心到了极致。
白胡子老人看向林蕊蕊说道:“不知林大夫听后,有何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