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下了课,回到小公寓,吃过晚饭,两个人一如既往的开始补习《高数》,还有一些《基础法律》相关内容。
“阿嚏!”李逸凡从吃过了饭,到现在打了好几个喷嚏。
“有人想你。”肖羊弯着眼睛瞅他。
“嗯,你想我。”
李逸凡微眯的桃花眼凝视着肖羊,眸光极为温柔,肖羊觉得能将自己融化,里面似乎带着些祈盼,又好像有什么压抑了很久的东西要想涌出来,肖羊张了张嘴忍不住想要回应,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阿嚏!阿嚏!”又是两个喷嚏。令肖羊脑中渐要成形的某种东西呼啦一下子散掉了。如果李逸凡知道这两个喷嚏又让自己的爱情等待期延长了许久,不知会作何感想。
“呃……你不是要感冒吧。”肖羊递上纸巾。
“不会。”李逸凡自认身体倍儿棒,从小到大生的病两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唯一一次住院还是拜肖羊所赐,如果不是为了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小丫头,想他至今也不会知道骨折是什么滋味。拿过纸巾擦了擦鼻子,今天一天了老觉得鼻子痒。
“不用吃点感冒冲剂预防一下?”
“不用。”李逸凡点头肯定的回答。
“好吧。”
李逸凡信誓旦旦的肯定自己不会生病,可是到了半夜就觉出自己不对劲来了。鼻子也不通气儿了,脑袋也发涨了,眼眶也发紧了,浑身上下也发酸了。不过他想着自己身壮如牛,在老爹的驻防区,大雪地里还能穿着单衣跟着那些大兵们跑步呢,睡一晚,早上怎么着也好了。可惜天不从人愿,竟发起了高烧来。
肖羊是早上起来才发现李逸凡生病了。
往常都是李逸凡准备好早饭叫她起床,可是今儿个早上一睁眼,快八点了,完蛋,上课迟到了,还是自己老娘的课,想着自己那如同小娘子一般的老妈变身河东狮,肖羊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李逸凡呢?客厅里没有人,他的房间门紧关着。还好,他没有锁门的习惯,肖羊打开他的卧室门,深色的窗帘遮得严严的,一丝光亮也无法从窗户中透进来。目光扫向胡桃木色的大床,李逸凡躺在那里的身形有些蜷缩,被子盖得极为严实,肖羊的直觉,他应该睡得很不舒服。
走过去打开台灯,桔色的暖光下,肖羊看到李逸凡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好看的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微抿的薄唇泛着白,有些微的起皮儿。明显是病了。
肖羊伸手,轻轻探向他的额头,真烫,发烧了,温度还不低。
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贴给李逸凡贴上,取出体温表帮他测体温,三十九度二。烧得太厉害了,转成肺炎就麻烦了,可她一个人怎么也弄不动他上医院啊。没办法,只好麻烦爷爷的家庭医生许叔叔了。
请了医生,又给老妈发了个短信请假。
许叔叔来得很快,确认了不是肺炎,只是一般的发烧,开了药又给李逸凡挂上吊瓶就回去了,拔输液针头啥的,肖羊就行,别说拔个针头了,输液扎静脉她都行,为啥啊,因为她家那三个各色的老爷子呗,病了不吃药不住院,看见医生就往外轰,就跟小孩子似的,没办法就肖羊能治他们,所以肖羊就跟家庭医生许叔叔学了这一手。
确定了李逸凡没大事,肖羊也放了心,这心一放松了,肚子就“咕噜”的叫了。一看表,十点多快十一点了,早饭也没吃,真饿了,李逸凡这病号一会儿醒了也要吃点东西,于是肖羊决定熬点儿粥。
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松花蛋,一块里脊肉,回想着李逸凡平时做饭的样子,把里脊放进微波炉里解冻,做开水煮熟,撇掉血沫子,捞出来切碎,剥好皮的松花蛋也切碎,和米一起放进电压力锅加水,然后定时。肖羊想着,好像也就这些步骤吧,对不对也就是它了。然后回房间拿了复习大纲去看着病号李逸凡去了。
一个小时后,肖羊出来看看粥好没好,恍然发现,木有插电源,啊,笨死啦,有木有。
几经周折,终于熬好了粥,加入盐、鸡精,搅匀。肖羊偿了偿,味道还不错,自己挺有做饭的天分,呃……只是除了肉沫老了点,遂满意的点点头,盛了一碗端进去。
李逸凡的吊瓶已经挂完了,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睡着,肖羊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早上那么烫手了,轻拍拍他。
“吃点东西不?我熬的皮蛋瘦肉粥,味道不错呢。”
李逸凡轻抬了抬有些浮肿的眼皮,欠身想坐起来。肖羊忙揽了他的脖子扶他起身,拿了靠枕垫在他身后。拿了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吃。
“还不错吧,我第一次做饭还是特意做给你的,你多有面子啊。”
“嗯,不错。”李逸凡晕晕沉沉的,没什么胃口,勉强的吃了小半碗,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肖羊自己也吃了点,收拾了碗筷,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了,帮李逸凡掖好了被子,又给他换了一个退热贴,然后上线跟会里的人打声招呼,这两天不上线了,要照顾病号。会里的朋友都要她自己也注意身体,祝李逸凡同学早日康复。
下线摘了游戏头盔就听到李逸凡的手机在响,肖羊看了看还在觉睡的李逸凡,拿起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刘老师”,呃,是李逸凡的研究生导师。
“您好!”肖羊接起电话,这李逸凡病了怎么也要跟他的导师请个假不是。
“你好,这是李逸凡的手机吧!”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极为年轻的女人声音。
“是。”肖羊狐疑,她印象中,刘老师是个五十多的老男人啊。
“那请你让逸凡接电话吧。”
逸凡,叫得还真亲切,肖羊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别扭感。
“他病了。”
“病得厉害吗?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请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那边的女声傲慢,又带着点关心。
“请问你是哪位?”肖羊听着这说话的声音就不痛快,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他女朋友。”
女字说得有些模糊,可肖羊还是听清楚了。
“女朋友能不知道他家的地址?”
还敢说女朋友,丫丫个呸滴。
“呃……是女性朋友。”
被肖羊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对方有点尴尬。
“那请报一下你的大名,等他醒了我会转告您对他的关心。”
“不必了,我会再打给他的,另外,随便接别人的电话是很不礼貌的。”对方似乎想搬回一成。
“那拜拜吧,对了,以后打电话别冒充人家女朋友了。”肖羊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然后就听到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忙音,看来对方被气得不轻,肖羊撇撇嘴,什嘛东西啊,姑娘我还生气呢。至于为啥生气,肖羊姑娘没有细想,就拿起习题给李逸凡当看护去了。
……
李逸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抬手揉了揉睡得有点发涨的头,李逸凡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这自认为强壮如牛的身体一病起来还真厉害,迷迷糊糊的竟然烧了一天一夜。
自己这一病好像都是小丫头一直在照顾他,喂水喂饭。昨天迷迷糊糊的,印象中好像听小丫头说,饭是她亲手煮的。李逸凡还有些起皮儿的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
起身想去洗掉发烧捂出的一身臭汗,就看到床边不远处蜷缩在皮椅中的小身影。鹅黄色厚珊瑚绒的睡衣衬得小丫头沉睡中的小脸更显粉女敕,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颤,投在眼睑上一片阴影,身上盖了他的棉睡袍,小手里还捏着几张习题纸。
李逸凡走过去,轻轻抱起小丫头放到自己的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尖翘的小鼻头上轻啄一吻,便唇角噙笑的转身去了卫生间。
肖羊是闻着阵阵饭菜的香味醒来的。昨天她和李逸凡一样,只吃了粥,嗯,还有些小零食。
发现自己躺在李逸凡的大床上,可想而知,做饭的人是李逸凡了,看来他病好的差不多,没什么事了。
光脚踩在长绒地毯上,打开卧室门,就看到系着苏格兰格子围裙的李逸凡在厨房里忙碌着,脸上一点病态也找不到,就好像发烧一天一夜的是别人。红酒鸡翅的香味不断飘过来,刺激着肖羊的味蕾。
“又不穿鞋!”
李逸凡抬眼,正看到探头探脑,一脸垂涎的肖羊。
“马上就穿!”
肖羊正要转身,打算回去穿鞋,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肖羊踮着脚尖跑出去。
“喂,一位女士,说她姓刘,你的朋友。”通过门禁,肖羊看到来人。
“刘?”李逸凡想不到他有哪个女性朋友姓刘来着,他也并不认为他有什么女性朋友,除了肖羊,但肖羊也不是什么女性朋友,是他的小青梅、小女友,将来会成为他的小媳妇儿。
“我请她进来啦!”
肖羊打开门,还未见到人就闻到阵阵浓郁的雅顿第五大道的香水味,不由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