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倾城,外面的夜色浓黑,唯有当空明月皎亮。
乔笛陪着沐良,其他人均已开车离去。
“你也回去吧。”沐良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将乔笛压进去。
出于自保,沐良没对家人以外的朋友说过她住在哪里。偶尔乔笛问起,她都故意回避开。
出租车拐过弯,乔笛挥舞的双手逐渐消失。沐良转身往公交站牌走,一个人漫步在路边。
今晚的星星特别多,沐良盯着夜空,心思微有飘远。五岁那年,她和小朋友一起玩,不慎落入水中。与她同年的庄海洋竟能把她救起,事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但奇迹总有发生。
从那以后,沐良就成为庄海洋挂在嘴边的‘小媳妇’,小学中学高中都跟在她身边,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媳妇儿。
大学时,庄海洋毅然选择与沐良同校。十五年的陪伴,若说完全没有感情,沐良自己也不信。
还记得分手那晚,庄海洋紧紧搂住沐良,声泪俱下。他流着泪,绝望道:“良良,我知道放弃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当时沐良心底特别平静,似乎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沉寂的盯着他,道:“庄海洋,祝你幸福。”
庄海洋拼命摇头,“不会幸福!没有你,我不会幸福!”
直到此刻,沐良还记得,她转身后,男人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良良——”
庄海洋用尽力气在叫,因为他知道,从今以后,他永远失去了她。
沐良没有回头,步伐坚定的离开。
十几年的陪伴与守护,沐良凄然一笑。有时候想想,她觉得自己够无情的,连一滴眼泪都吝啬付出。
公交车进站,沐良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这座城市的霓虹灯。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没有谁会因为儿时的承诺而放弃追求发展的机会。庄海洋很出色,唯一欠缺的就是机会。
而那所谓的机会,沐良不可能给他。她不恨,也没什么可怨的。这段感情,她始终处于被动,要算起来,倒是庄海洋吃亏些!
只是父母心里难受,总觉得窝火。所以当初傅家找到她,让她嫁给傅晋臣,她几番思量后答应下来。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她,更为让爸爸顺口气。
坐车回到家,沐良推门进去,屋里已经亮灯。
四个轱辘,果然比两条腿快。
家里灯亮着,客厅电视开着,却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沐良放下包,神情警惕的往里走。
这是套两百多平米的错层,楼上是开敞的书房,连带露天阳台。楼下有三个房间,使用面积足够豁亮。
转悠一圈,还是没看到傅晋臣的人影,可他衣服鞋子都在啊。
开门回到卧室,沐良想换件衣服。浴室里亮着灯,她吃了一惊,拿起手边能防卫的东西过去,大门突然拉开,走出来的男人腰间围着白色浴巾。
“回来了?”傅晋臣头发还滴着水,深邃的双眸黑亮。
沐良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在我房间?”
“洗澡。”傅晋臣手里攥着一条粉色毛巾,边走边擦头发。
沐良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怒声质问:“洗澡为什么在我这里洗?”
傅晋臣转过身,盯着她染怒的小脸,嘴角的笑容温柔,“我浴室没热水。”
这个理由,沐良不相信。她几步走到主卧浴室,打开淋浴器试了试,水竟然真的不热。
沐良暗恼,却又没什么办法,毕竟他没说谎。
回到房间,沐良毫不留情将他赶出去。浴室的东西被人动过,她看着摆放混乱的浴架,满心怒火。更要命的是,这满屋子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全身难受。
打开窗子通风,沐良挽起袖子收拾。上下里外她都重新擦洗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他留下的痕迹。
折腾完,沐良满头大汗。她洗了个澡,换好睡裙出来。
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只亮着一盏壁灯。
沐良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可她刚喝了一口,就被人从后面抢走。
“喂!”
沐良瞪着身后的男人,眼见他仰头灌下去。
她明亮的眸子里映满燃烧的火苗,傅晋臣目光落在她潋滟的唇上,不自觉的低头,将唇压上去。
头顶倏然压下一片暗影,沐良反应过来时,傅晋臣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后脑。
沐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她很努力咬紧牙关,依旧不能阻挡他的舌头入侵。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她瑟缩了下双肩,蜷起膝盖想要进攻,却被他反手罩住。
沐良穿的是睡裙,顿觉危险。她挣扎着扭动,傅晋臣健硕的胸膛覆过来,将她上半身压制住。
唇上的吻并没松开,傅晋臣双臂将她圈在怀里。两具身体紧密贴合,隔着单薄的衣物,他能清楚感觉怀里这具身材散发的香气。
沐良怎么躲,都逃不开他火舌的纠缠。她舌根发麻发酸,痛的一个劲皱眉。
“傅晋臣!”
终于缓口气,沐良扬起的手腕被扣住。
“嘘……”
傅晋臣手指轻点在她唇上,眼底的笑容迷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
沐良蹙眉,心想第一次见面她把脸涂成那样,他还能记得住。
男人掌心慢慢往下,指尖辗转在她的腿间,笑道:“黄色小内裤。”
沐良咬牙,俏脸彻底阴沉。她真是开眼了,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
厨房灯带的光线柔和,傅晋臣盯着怀里的人,眼见她红唇勾起淡淡的弧度。他黝黑的眸子,落在她尖尖的下颌上,整个人有片刻的失神。
时机到!
沐良反手扼住他的肩膀,抬起膝盖对着他的俊脸,狠狠顶上去。
“唔!”
傅晋臣始料不及,这一下挨的又狠又重。他捂住鼻梁,痛苦的弯下腰。
看到他俊脸扭曲,沐良总算出了口恶气,骂道:“傅晋臣,以后再敢耍流氓,见一次打你一次!”
关上卧室门,沐良心情极好的扳回一局。
半响,傅晋臣才站起身。他模了模红肿的鼻梁,菲薄的唇瓣抿紧。这女人敢打他,真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