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旋转走下楼,一路上傅晋臣都紧紧拉着沐良的手,他掌心宽大温暖,沐良整个手被他捏着,如同把玩一件玩意。
指尖摩擦的热度,缓缓蔓延至心底。沐良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他锋锐的下颚,心中莫名有几分好奇。听说是她的生日,他要带她去哪里?
一楼大厅中,此时只亮着壁灯。家里的人,几乎都在各自的卧室,傅东亭没有应酬都会早睡,家里人都知道他的习惯,晚上都不敢打扰他休息。
一楼右侧是餐厅,沿着餐厅直走,便是宽敞的厨房。傅晋臣拉着沐良进去,顺手把厨房里灯打开,日光灯亮起,沐良霎时眯起眼。
“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沐良盯着他,不解的问。
傅晋臣松开牵着她的手,来到橱柜前找东西。他打开柜门,一排排的找,半天才把他需要的东西找到。
“去那边坐着。”傅晋臣拉开冰箱,又拿出几个西红柿。
厨房中间宽宽的高台前,摆放着几把高脚椅。沐良耸耸肩,拉开其中一把椅子,抬腰坐上去。她口喝,倒了杯水,端起来小口的喝。
晚上只跟沐毅吃过蛋糕,这一路赶回家,沐良肚子有些饿。她双手托腮,又想起妈妈煮的长寿面,胃里更加空虚寂寞。
好想吃哦!
啪啪啪——
前方传来一阵切菜声,沐良回神看过去,怔怔愣住。那个站在厨台前,右手持刀,熟练切菜的男人,是傅晋臣吗?!
“你会做饭?”沐良不敢置信。
傅晋臣切菜的动作未停,眼皮都没抬起,迅速把蔬菜和西红柿切好,然后拿出锅子,点火。
“很意外?”傅晋臣打开火,又把刚才找到的面条拆开,笑道:“我以前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都是自己做饭吃。”
“你……”沐良震惊,见到他准备的东西,心头微微动了动,“你要做什么?”
“我拿手的啊。”男人回答的自然。
沐良轻咬唇瓣,坐在椅子里盯着他看,心头隐约升起一股希冀。
深更半夜,宽敞豁亮的厨房里,衣着不凡的男人站在厨台前,修长的手指动作熟练,原本是最最普通的食材,可是经过他的手,竟能有种特别的香气。
眼前的视线一阵恍惚,沐良只觉得脸颊火热,心脏突然有种加速的跳动。
伸手按住左边心口,沐良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抑制不住那阵阵激烈的心跳。她咬着唇,闷闷的想,不过看他煮个面条,怎么心跳成这样?!
不多时候,傅晋臣拿起一个大碗,把煮好的面条倒进去,转而摆在桌前,道:“吃吧。”
香味扑鼻的西红柿面,沐良看看饭碗,又看看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不确定的问,“这是……给我吃的吗?”
傅晋臣洗干净手回来,狠狠瞥了她一眼,道:“废话,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
“没了。”沐良回答。
拿起边上的筷子,傅晋臣反手递给她,没好气道:“快吃!”
“哦。”沐良低低应了声,接过筷子挑起面条,却见掩藏在面条下面,竟然有两个鸡蛋。
“你还加了鸡蛋啊。”沐良欣喜,夹起一个煮熟的鸡蛋,往嘴里咬。蛋黄并没有全熟透,糖心蛋,粘稠的粥状,特别好吃。
听到她的话,傅晋臣挑眉看过去,眼神有片刻的怔怔。随后,他抿起唇,并没说话。
“要不要吃?”沐良夹起其中一个蛋,问他。以前在家吃长寿面,妈妈也会煮两个鸡蛋,分给她和弟弟,避免沐毅来抢。
此时,沐良忽闪着水润的黑眸,笑着问他,“这个鸡蛋,很好吃的。”
等待半天,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沐良心底失望,悻悻的收回筷子,准备往自己嘴里塞。
轻咬了口,第二个依旧是糖心蛋。沐良捧着面碗,不知怎的,心中忽然发酸起来。
她张开嘴,准备第二口吃掉时,却不想对面的男人忽然俯身靠过来,把咬在她唇边的鸡蛋,硬生生用抢走,夺进他的口中。
“嗯,还不错。”傅晋臣从她嘴里抢过半个鸡蛋,边咀嚼边笑道。
男人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沐良还没反应过来,傅晋臣抬起唇,她口腔中有股清冽的男性味道,渗入舌尖。
沐良捂着嘴巴,整张脸通红,火烧火燎的。她心脏的位置,再度激烈的跳动起来。
“脸红什么?”傅晋臣深邃的双眸盯着她,薄唇微勾,“不就吃你个鸡蛋,至于这样吗?”
慌张的低下头,沐良握紧筷子,掩饰的夹起面条,往嘴里放。却不想面条烫,温度灼伤她的嘴唇,痛呼一声,“啊,好烫!”
男人伸手夺过她的筷子,脸色微沉,“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将面碗拉到眼前,傅晋臣用筷子挑起面条,来来回回重复这个动作。他薄唇抿起,对着面条不停的吹气。
他的动作自然连贯,沐良眼睛落在他身上,目光一瞬不瞬。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傅晋臣竟能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此时的傅晋臣,无论是动作,或者神态。抑或是,他轻佻起的剑眉,都能让沐良怦然心动。她双手轻握,指尖一片湿滑,全身的神经都跟着沸腾。
“好了,”傅晋臣把面条吹凉,回手递给她,“吃吧。”
伸手接过碗,沐良挑起面条吃进嘴里,心头暖意袭人。虽然没有妈妈的手艺,却有独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
如果说,味道能够使人记忆深刻。那么沐良足以把对这一刻的记忆,牢牢融入她心底的最深处。
整碗的面,沐良吃下去大半,不过她胃口容量有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对面的男人,“我可以剩下吗?”
“吃饱了吗?”傅晋臣撇嘴,问她。
沐良点点头,伸手捂着胃口,回答:“撑着了。”
出息吧!
傅晋臣从她手里把碗端过来,又拿起她放下的筷子,低头把剩下的面条,挑起来送进嘴里。
“那个……”
沐良脸红红的,盯着他吃剩下的半碗面,语气羞涩,“那是我吃过的。”
“然后呢?”傅晋臣剑眉轻蹙,问她:“我不能吃吗?”
“不是!”沐良摇头,盯着他吸进嘴里的面条,心想那碗里混合着她的口水。她心头紧了紧,想起他口腔中那股薄荷的清冽味道,缓缓漫入舌尖,让她脸颊瞬间蹿红,慌张的低下头。
“你吃吧,我上楼了。”沐良不敢再想,总觉得自己这思想真是被带坏了!
傅晋臣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深邃的双眸看过来,他眼底深壑的漩涡,带着蛊惑人心的神秘感觉,“生日快乐。”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缭绕,沐良心尖颤了颤,被他握住的掌心一阵战栗。
须臾,沐良淡然的抽回手,抬脚迈上楼梯时,潋滟的红唇扬起的弧度明媚。今晚有些感觉,是她从未体味过的,新鲜却又懵懂!
回到卧室,沐良倚在门边,缓缓平复她心底的激荡情绪。身处在这样令她窒息的环境中,这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一句生日快乐,胜过千言万语。
沐良洗好澡出来,傅晋臣也已回到卧室。他瞥了眼穿着睡衣的人,剑眉紧蹙,道:“你穿衣服的品味,能不能成熟点?”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沐良撇嘴,回问道:“喜洋洋与灰太郎,你看过没?”
“什么玩意?”傅晋臣不解。
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看过。沐良走到床边的另外一侧,掀开被子进来,嘴角微勾,“动画片啊,很好看的动画片。”
动画片?!
傅晋臣满头黑线,丢掉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无语的走进浴室。他习惯先把衣服月兑掉再去洗澡,沐良眼见他又一次宽衣解带,脸红的别开视线。
等他走进浴室,沐良犹豫了下,还是下床走过来,把他月兑掉的衣物捡起来,丢进衣物框中。他身上的坏习惯太多,总是一副大爷的谱,硬生生需要人伺候。
前后几分钟,浴室的门拉开。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沐良眼睛盯着电视,但耳朵听着他渐渐靠近的声音,全身都开始紧张。
与他同处一室,她依旧紧张,不能自持。
“有好看的吗?”男人坐在床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他利落的短发湿着,少许的水珠顺着那健硕的胸膛流淌至腰月复部。
傅晋臣身上只穿着睡裤,因为天热,并没有穿上衣。沐良偷瞄了眼,立刻收回目光,她随便调了个台,回道:“没什么看的。”
擦干头发,傅晋臣掀开被子上床。他伸手去拿沐良手里的遥控器,却见她瞬间躲开,并且惊惧的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不是说没好看的,”傅晋臣斜睨着她,笑道:“既然没好看的,那还浪费什么时间?”
他一把抢过电视遥控器,抬手将电源关掉。
沐良立刻掀开被子,整个人缩进床里。
男人似乎已经意识到她排斥,他不着急,慢慢伸手将她从包裹严实的被子里拽到自己身边,“这张床就这么大,你以为能躲去哪里?”
他说话时,热气都能拂在脸颊。沐良咬着唇,回答不出来。是啊,就这么大的地方,她能逃去哪里?
身边的人表情纠结,傅晋臣看着她的眼神沉了沉。他并不能理解,沐良究竟在逃避什么?睡都已经睡过了,还矫情什么呢?
难道是?
忽然间,傅晋臣想到什么,伸出右手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并且将她拉起来,指着里面的东西,道:“你是想要这个吗?”
沐良惊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待她看清楚后,脸色瞬间爆红。
那满满一抽屉的长方形盒子,里面都是计生用品。
噗——
沐良挑眉瞪着他,气的脸颊充血,“傅晋臣,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傅晋臣被骂的发懵。
那不是她说,要让他做措施的吗?怎么他准备了各种品牌,各种味道,各种颜色的,她还是发脾气啊?!
“我怎么无耻了?”
男人俯下俊脸,神色染怒。他双臂撑在两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气沉下来,“沐良,我们这夫妻做的名副其实,你别想躲,我也不会逃,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沐良明亮的双眸暗了暗,因为他的话,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再多的坚持,都抵不过这种现实的残忍。
是啊,她和他,已经谁也跑不掉!无论她想不想承认,眼前这个男人,与她有着这个世间最亲密的关系,甚至于,比父母亲人还要亲的关系!
抗拒的力气,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消失。
傅晋臣关掉床头灯,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暗夜中,他双臂撑在沐良身边,黑亮并且锐利的眼眸,只让她心尖发颤。
这样的眼神,充满危险。
与那晚他在车里的眼神,如出一辙。
沐良屏住呼吸,心头有片刻的挣扎。她还能拒绝吗?答案,显而易见。
以后慢慢长日,她与他夜夜同床共枕,这份亲密无间,是她无法挣月兑,不能摆月兑的命运。
卧室的壁灯,光线幽暗。沐良蜷缩着肩膀,她此时的心情,已然平静很多,没有过多的排斥与抗拒,只是顺其自然的接受。
身体的感觉依旧麻木,纵然傅晋臣传递的热度温暖,可她手脚还是冷的,暖和不过来。
“害怕?”男人抿起唇,低头盯着她问。
沐良哑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如果单指身体,其实她已经不是那么惧怕,可她的心底,却还是无法全部接受,还存着几分疏离与抗拒。
“……我也不知道。”沐良轻咬唇瓣,如是回答他。
不知道?
她的这个答案,使得此时正处在情绪中的男人很恼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如此卖力,可她丝毫都不跟着他的节奏走,一个人的快乐,能持久吗?
“看着我!”
傅晋臣低下头,俊脸抵在她的鼻尖,那双幽暗的眸子骇人。
面对他突然的怒火,沐良觉得很无辜。他想要,她已经给了不是吗?为什么要对她瞪眼?!
扬起黑亮的双眸,沐良不服输的瞪回去。她眼底晶晶亮亮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的蔓延出痛楚,明明受委屈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他反倒一副不爽的模样!
她的眼睛里盈盈闪着愤怒与委屈,傅晋臣定定望着她那副楚楚可怜,又极度委屈的模样,看得心底冒火,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他猛然低头,在她嘴角狠狠咬了下。
“唔——”
沐良吃痛的皱眉,含怨的瞪着他,“你怎么又咬我?”
傅晋臣心里憋着气,本来想要狠狠惩治她,可看到她水润润的眸子,一片懵懂无助,他冷硬的心霎时动了动,满腔的怒火也收敛不少。
**之后,沐良蜷缩着身体,躲向床的另外一边。她双手拉高被子,盖住肩膀,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浴室里有水声,傅晋臣不在身边,让她能够松口气。对于这种事情,她依旧没什么感觉,虽然可以接受,却没有欢愉。
身体蔓延着酸楚与疲倦,沐良转过身,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眼神直勾勾的发愣。今天是她的生日,傅晋臣亲手做的那碗长寿面,总算慰藉她心底的失落,此时她回味,渐渐发觉有什么感觉,似乎变的不一样!
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沐良自己又茫然,找不到肯定的答案。
浴室的门响动,沐良慌张的闭上眼睛,她还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尴尬的要命。假装睡熟,她侧身靠在床边,距离他远远的。
傅晋臣掀开被子上床,瞥见故意躲闪的沐良,黑眸不禁眯起。他俯身靠过去,眼见她翘长的睫毛不住颤抖,紧绷的薄唇渐渐上扬。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傅晋臣并没说话,他把床头灯关掉,只简单的丢出两个字,“睡觉。”
沐良鼻尖抵在他的胸前,腰上被他禁锢。她挣扎不开,又不想惹恼他,只能老老实实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沐良感觉着他身上的暖意,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傅晋臣沐浴后,身上有种薄荷的气味,她枕着他的胳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安心入眠。
怀里的人,睡熟的速度倒是快。傅晋臣盯着她均匀的呼吸,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薄唇勾了勾,拥着她,也慢慢闭上眼睛。
傅家的早餐,每天七点钟,准时摆上桌。傅东亭作息时间很规律,几点吃饭,几点休息,他都按部就班,养成的习惯良好。
这个时间,傅欢颜肯定不会起床,尤储秀早就吩咐厨房,把她喜欢吃的都留出来。等她睡醒后,再让佣人给她送上去。
沐良跟着傅晋臣下楼,拉开椅子坐在她的位置。早餐品种挺丰盛的,中式西式都有,家里人多,口味也都不同,尤储秀心思细腻,特别吩咐佣人多准备几样。
尤储秀虽然是后嫁入傅家的,但她做事得体周到,同时对长子与次子,照顾有加。这么多年来,傅东亭对她持家满意,家中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她说了算。
沐良拿起距离她比较近的食物,并没按照自己的喜欢。她不挑拣,只想着早点吃完早点离开。总是不在家露面,恐怕会招来别人的话柄,所以她今早留下吃早餐。
“良良,”傅东亭擦了擦手,已经吃好,“工作还习惯吗?”
他说话的语气温柔,沐良能感觉到随着他问话,大家齐刷刷都盯着她看。这种被人过于注视的感觉不怎么好,她笑了笑,回道:“我正在努力学习。”
傅东亭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心底对沐家的恩情感激。此时又见沐良勤奋努力,乖巧懂事,难免心中更为偏爱几分,出口的话并没深思熟虑,“爸爸给你一个特权,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跟我说,只要能办到,爸爸一定满足你。”
傅东亭说这番话,完全是出于长辈对子辈的疼爱。可他这么多年,即便对儿子们都没有许过这种许诺,今天偏偏给沐良如此优待,瞬间引起众人的警觉。
傅培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擦嘴,低垂的眼眸中神色深深。他是傅家的长子,傅政又是家里的长孙,也是唯一的孙子。父亲纵然再宠爱傅政,却也不曾说过这种的承诺,但如今,他竟然轻易许诺给一个刚进门并没多久的儿媳妇?!
自从傅培安娶妻后,便正式进入傅氏集团,帮助父亲打理公司。直到今日已有二十多年,但他始终都担任着集团的副总经理职位。外面的人都在说,他是长子,傅氏集团早晚都会传到他的手里,可傅培安心里清楚,父亲始终都没对他,真正放权。
背地里,有多少股东暗暗议论,总觉得傅氏将来的大权,落入谁的手中还未可知。与他相比,傅晋臣退而求其次,表面看似屈居傅氏分公司,可傅晋臣的职位是副总裁,而傅东亭在分公司不过挂个名,对于公司的运作基本不过问,说白了,分公司就是傅晋臣的天下!
气氛瞬间变化,沐良敏锐的觉察出来。她下意识看向傅晋臣,却见他端着牛女乃,正在小口喝,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
沐良挑起眉,眼见傅东亭眼神温和,她表情略显僵硬,道:“谢谢爸。”
闻言,傅东亭满意的点点头,拉开椅子站起身。尤储秀神情挂着几分笑意,她伸手抚平丈夫的衣领,笑道:“今天天气热,你去换件真丝的衬衫。”
随后,她挽起傅东亭的胳膊,陪着他走去卧室换衣服。
早上八点,傅东亭准时出门。执掌傅氏公司几十年,无论寒冬秋夏,他从未有一天上班迟到过,每次到公司都是最早的那个人。
单单这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毅力。
傅东亭出门,其他人谁也不敢懈怠。应该出门的纷纷起身准备,沐良提着包往外走,经过门廊时看到傅政站在台阶上,正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冷峻的脸庞微微垂着,神情是他惯有的漠然。
沐良心头动了动,迈步朝他走过去,但她刚刚走近,傅政却转过身,目光直直对着她。
“爸!”
傅政把踹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规规矩矩喊人。沐良蹙眉,口中的呼声霎时咽回去。
不远处,傅培安穿着笔挺的西装,款款而来。他轻应了声,转而将视线落在沐良身上,语气温和道:“弟妹,你也上车,我们送你过去。”
“不用。”沐良立刻拒绝,脸色不自然道:“大哥,您以后喊我名字就行。”
傅培安微笑,“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
沐良敷衍的点点头,眼神不期然的瞥向站在边上的傅政,但发现他目光并没看着自己。
司机将黑色轿车开过来,傅政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傅培安对着沐良微微一笑,便弯腰坐进车里。
随后,傅政也倾身坐进车里,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沐良。
司机将车开出别墅,沐良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身撇嘴。不是吧,傅政这么小心眼,还在生她那天的气吗?
溜达着走出别墅,沐良提着包,有些心不在焉。
滴——
身边忽然响起车笛,沐良惊恐的扫过去,只见面前的黑色车窗降下来,车里的男人沉声道:“上车。”
今早在家吃早餐,浪费不少时间。沐良犹豫了下,伸手拉开车门进去。
黑色路虎发动引擎,将车沿着山道开走。傅晋臣双手握着方向盘,薄唇微微抿着,并没开口说话。他不出声,沐良自然也无话,车里的空气压抑。
眼见傅晋臣要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沐良终于按耐不住,道:“你把车停在路边,让我下去。”
傅晋臣瞥了她眼,将车靠向路边。
解开安全带,沐良下车前,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谢谢你送我。”
听到她的话,傅晋臣剑眉微蹙,这种也要感谢?他挑起眉,锐利眼神看的沐良有些无措,慌张的低下头。
“跟在辛歆身边,好好学东西。”傅晋臣突然开口,表情一脸严肃,“她既然把你留下,就说明你还不是那么差!”
沐良惊诧的盯着他,从他刻薄的言语中发觉,他这话,似乎是在鼓励她!只可惜,这位四少爷的用词,实在是不怎么样!
摇了摇头,沐良并没跟他计较,相处久了,她也能接受一些他的言行。比如这种桀骜不逊的气势,恐怕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我明白。”沐良拉开门,速度奇快的下车离开。
望着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动作,傅晋臣又有些生气。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懒的跟她计较。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沐良小心翼翼从车里跑下来,一步三回头的观察周围。幸好她来的比较早,周围同事不多,应该没人看到她。
沐良提着包走进大厅,前面有不少人正在等电梯。
“喂!”
刚站住,忽然有人重重拍在肩上,沐良吓的跳脚,回头却见竟然是乔笛。
“要死啊!”沐良抚着胸口,真是被她吓得不轻。
伸着头往外看了看,乔笛努努嘴,坏笑道:“哎哟,你老公送你来的啊?”
沐良摇头,否认,“没有。”
“没有吗?”乔笛咂咂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沐良身上打转,道:“后四位都是一样的车牌号,是谁的呀……”
沐良伸手捂住乔笛的嘴,在众人看过来的视线中,将她拉到边上:“闭嘴!”
狠狠瞪了她一眼,沐良软硬兼施,威胁道:“不许乱说!”
乔笛被她的凶恶眼神震慑,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其实她不明白,沐良如今是嫁进豪门的四少女乃女乃,放着显贵的身份不用,为什么还要隐藏身份来这里从基层做起?
乘坐电梯,来到工作区,沐良很快投入工作状态。乔笛相对其他人,负责的工作量依旧不大,正因为如此,不少人把先前对沐良的猜测,渐渐都转移到乔笛身上。
空降而来的沐良,吃苦耐劳。反观乔笛,却穿名牌,开好车,并且工作散漫,还没人管!
如此对比,大家纷纷认定,乔笛才是有特别关系的那个空降,之前那些对沐良充满敌意的同事,瞬间化为知心姐姐,热忱的帮她排忧解难。
沐良有些哭笑不得,但乔笛却没心没肺。反正她来这里也不是为挣工资,压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将整理好的数据,送去总监办公室,辛歆检查过后,颇为满意。她神情如常凛冽,看着沐良,道:“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
沐良蹙眉,问,“有事吗?”
“去盛氏集团,”辛歆递给她一份资料,简短的介绍,“午休前把资料消化,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出发。”
“好的。”沐良接过资料夹,没在多问。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将辛歆给她的资料,从头至尾认真的浏览一遍。
傅氏与盛氏正在洽谈一笔巨大的合作案,这份商业运作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且已是初具模型。现如今,盛氏总裁回国,亲临位于名海市的盛氏分部,可见对这个合作案的重视。
午休时间有一个小时,沐良寻思着这些天都没看过沐毅。她担心弟弟,午饭没在公司吃,赶回紫竹公馆去看看他。
紫竹公馆距离公司不远,沐良步行十几分钟就回去。路上经过餐厅,她打包两份外卖,带回去跟沐毅同吃。
自从出院,除去在医院复检,沐毅都在家里复习功课。前段时间出国的名额泡汤后,他尤其刻苦努力,沐良以为他心里不服气,暗暗争取上进。
“先吃饭。”沐良把饭盒递给他,拿过他的书本。
沐毅掀开餐盒,看到姐姐打包的菜,立刻笑道:“姐,还是你知道我的口味。”
把他爱吃的菜推过去,沐良不放心的叮嘱他,“小毅,出国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还有机会的。”
顿了下,她指了指沐毅摆在桌上的一摞书,道:“你身体才刚恢复,不要这么拼命。”
“放心,”沐毅嘴里嚼着饭,鼓起健硕的手臂,嘴角的笑容明媚,“你弟弟很健壮的!”
见他情绪很好,食欲也正常,沐良总算放心。她午休时间有限,不敢多耽误,急匆匆赶回公司前,再三叮嘱沐毅要照顾好自己,并且不许出去乱玩。
临走前,沐良细心的给他留下一些钱,沐毅不想要,但又拗不过姐姐!
站在窗口,沐毅望着姐姐走远的身影,薄唇不自觉的轻抿。从小到大,姐姐都在各方面照顾他。
小时候因为姐姐学琴,妈妈有些地方顾及不到沐毅,姐姐每次都把她应该吃的营养品,偷偷攒起来给他留着,背着爸爸妈妈,她把自己存的零用钱,给弟弟买他想要的东西。
沐毅深吸一口气,心头酸酸的滋味。他就觉得,有个这样的姐姐,是他的福气。
嗡嗡——
沐毅收回视线,走到茶几前把手机拿起来。他看到短信后,薄唇缓缓上扬。须臾,他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出门。
急匆匆赶回公司,沐良回到座位喝了口水。两点钟,辛歆准时带着她前往盛氏集团。
第一次来盛氏,沐良小心观察。无论从排场,还是设施,她都觉得与傅氏不相上下。看起来,这两家集团合作,将是强强联手,如此大的合作项目与资金,必定会引来多方觊觎。
辛歆事先已有预约,前台小姐见到是她,顺利让她们来到三十层。
叮——
电梯门打开,辛歆提着公文包走出电梯,她放慢脚步,转头叮嘱沐良,“盛氏总裁脾气古怪,你千万不要得罪他,知道吗?”
“明白。”沐良事先做过功课,对盛氏集团,以及盛氏的总裁多少有一些了解。
辛歆点头,对沐良还算放心。虽说她来公司工作时间不久,但做事比较沉稳,所以今天这样的场合,才会带她过来。
来到三十层,辛歆大步上前。办公室外的桌前,秘书看到她们上来,抿唇笑了笑,“辛总监,你好。”
“你好。”辛歆脸色温和,客气的问道:“我已经跟盛总约好了。”
“我知道。”秘书起身迎过来,带着她们往前。
前方有两扇巨大的黑色木门,沐良好奇的张望,紧紧跟在辛歆身后。
“啊——”
蓦然间,办公室里传出女人的叫声。
辛歆脚步顿住,站在办公室外。隔着黑色的门板,里面的动静逐渐听的很清楚。沐良同样站在她身后,俏脸立刻变色。
“这……”辛歆面色犹豫,要不要现在进去?
那位秘书倒是神情如常,似乎早就习惯。她笑了笑,道:“辛总监,总裁不喜欢等人,你们进去吧。”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辛歆点头,咬牙迈步往里走。沐良自然不能多说,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办公室的大门推开,眼前豁亮的光线刺眼。沐良微微眯起眼,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呛鼻的香水味,她挑眉看过去,看清面前的情景后,霎时怔在原地。
“呜呜呜呜……,盛总,我知道错了!”
办公室的一角,顺着屋顶悬挂着一个练习拳击用的沙袋。此时哭喊着求饶的女人,身上穿着超短裙,双手被绑在沙袋的顶端,她双脚离地,整个人被吊起来。
对面的办公桌前,男人微微侧着身,颀长的身形健硕。他上身穿着黑色衬衫,只在中间扣住一颗钮扣,穿着同色皮裤,整个人看起来,狂放不羁。
这场面意想不到,竟连辛歆都倒吸口气。她怎么都无法预见,见到盛铭湛会是在如此情形下。
落地窗前,盛铭湛轻笑出声,他抬起一条腿,黑色皮靴踩在茶几上。
男人转过头,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盯着被吊起的人,语气凛冽如冰,“盛氏这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可你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让我看不顺眼,那我自然不会怜香惜玉!”
“对,对不起盛总!”那女人显然被吓得不轻,妆容精致的脸上布满泪痕,“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放我下来吧!”
他这些话看似无意,但辛歆听出内涵,不禁深思。
“总裁?”眼见时间差不多,秘书上前等候指示。
盛铭湛修长的手指微抬,神情不耐烦,道:“赶紧弄走,臭死了!”
“是!”秘书心领神会,大步走过去,将那个女人放下来。
噗——
这边角落,沐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盛铭湛瞬间厉目,直勾勾朝着出声的地方看过去,吓得沐良立刻低头。
秘书将那个女人拉出办公室,轻声叹息,道:“这些人啊,脑筋真简单,以为靠着脸蛋就能接近盛总吗?真是自找的!”
沐良瞥了眼那个女人哭红的眼睛,同情的摇摇头。
“你有意见?”
蓦然间,前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沐良本能的抬起头,恰好撞入一双阴骘的眸底,立刻让她全身戒备。
这双眼睛毒辣危险,沐良心尖发颤。
“嘶——”
盛铭湛内敛的双眸逼人,他看清沐良那张精致的小脸后,菲薄的唇瓣轻勾,“你是谁?”
这种问题,分明透着不怀好意。辛歆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挡在沐良身前。
“盛总,我是傅氏的辛歆。”
辛歆伸出手,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
黑色转椅里,盛铭湛修长的双手轻叩,眼神缓缓从沐良脸上收回,嘴角的笑容加深,“辛总监,久闻大名。”
“盛总,您在笑话我,”辛歆不着痕迹从沐良手里拿过资料夹,转而放到他的桌上,“您这样的boss,怎么可能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
盛铭湛微微仰起脸,染着笑意的眸底并无暖意。他指尖轻触,却没有打开文件夹的意思,“是吗?可我知道,傅氏去年业务拓展部的业绩,是近三年来最高的一年!”
“难道,不是辛总监的功劳吗?”他看似轻松的语气,却让辛歆如临大敌。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告诉她,不是只有她能了解盛氏。傅氏的情况如何,他同样了如指掌。
“那是全体同事的功劳,辛歆不敢居功。”辛歆应对得宜。
虽然沐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可这时候她也听出门道。再加上,她之前整理过关于盛氏与盛铭湛的资料,更是听出这些话中的玄机。
“呵呵——”
盛铭湛别有深意的笑出声,他反手把资料夹推回去,道:“辛总监,我这人做事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话,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所以……”
他收回指尖,眼底的神色骤然变冷,“我们的谈话,改期吧。”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沐良作势就要质问,却被辛歆一把拉住,同时对她狠狠使了眼色。
纵然她们的眼神交流很快,但难逃盛铭湛那双锐利的眼睛。他盯着沐良因为愤怒而挑起的眉,眼底悄然闪过一丝精光。
强忍压制住怒火,沐良退回到辛歆身后,伸手拿回资料夹。
“盛总,那我们改日再约。”辛歆礼貌的点点头,神情自然的回答。其实刚才进门她就意识到,这个盛铭湛不好对付,只是不想,他竟然真如外界传言,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
进门那一幕,分明就是狠狠给傅氏一个下马威,辛歆转过身,嘴角的笑容立刻收敛。
狡诈!
“喂——”
盛铭湛突然出声,深邃的双眸直勾勾落在沐良身上,嘴角的笑容温柔,“如果要是你跟我谈,也许我会有兴趣的。”
沐良咬牙,对于他轻浮的表情恼怒。
神经病!沐良暗骂,根本就没搭理他,别开视线往外走。
离开前,辛歆脸色微有异样。她也算经验丰富,刚刚盛铭湛看到沐良时,眼底掠过的那抹兴味,她可是看的清楚!
走出盛氏,骄阳似火。辛歆失落的叹息一声,脸色不怎么好看。她这几年打拼,还没见过如盛铭湛如此难缠的人物。
先前约见,她就已经用尽手段,还不容易等他吐口见面,却不想又被他毫不给面子的搪塞。
头疼!
“总监,我们怎么办?”沐良抱着资料夹,心情倍感挫败。来盛氏之前,她可是做足准备的,本想这次能表现出色,可谁知道,遇到这样的人?!
沐良这些天表现都不错,因为盛氏这份合约,她又经常加班。辛歆虽然对人要求严格,但不算刻薄,她笑了笑,道:“你回去吧。”
沐良一时没听明白。
辛歆失笑,语气温和下来,“这几天辛苦,你不用回公司了,回家休息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沐良怔了怔,心头感激,“谢谢总监。”
虽然不愿意多呆在傅家,可连日来加班工作,沐良觉得有些累。她坐车回到别墅,提着包往里走,见到佣人们正在打扫,动作很轻。
“四少女乃女乃。”
客厅很安静,尤储秀习惯午睡,佣人们谨慎做事。沐良随便扫了眼,转身上楼。
须臾,有佣人捧着一个丝绒盒子进来,拿到管家面前问,“廖管家,这些首饰都已经清洗保养过,首饰店刚送回来的。”
管家掀开盖子数了数,吩咐道:“都送回到各房去。”
“好的。”那年纪稍长的佣人点头,目送他离开,恭敬的神情尽数散去。她转身叫来一个年轻的,把盒子递过去,“这些贵重首饰,赶快给各房的少女乃女乃们送回去。”
王姐年纪不轻了,楼上楼下的转悠,她嫌累得慌。
新来的佣人并不熟悉这些,问道:“王姐,这些东西我不会分。”
“学过一次不就会了吗?”王姐沉下脸,不耐烦,道:“你按照循序,从左往右,依次是几个少女乃女乃的首饰,笨死了!”
话落,王姐头也不回的走远。趁着太太还没睡醒,她也可以去休息一下。新来的佣人不敢违抗,只好端着丝绒盒里的首饰,按照顺序往楼上房间送。
沐良回到卧室,先去浴室洗了澡。天气闷热,她坐车回来,全身都汗腻腻的不舒服。换上清爽的衣裙,她感觉好很多。
楼梯间有脚步声靠近,傅橙趴着门框,喊她:“四婶,我可以进来吗?”
沐良擦干头发,挑眉看到是她,眼底不禁生出笑意,“来吧。”
揉了揉傅橙的额头,见她满头是汗,沐良赶忙用毛巾擦掉,“你怎么不睡午觉?外面天气很热的,小心生病。”
“我不想睡,”傅橙往她怀里腻歪,“想跟四婶弹琴。”
提起弹琴,沐良立刻有精神。她想着最近忙,都没顾上教傅橙,心中有些愧疚,“好吧,不过我们去你的钢琴学习。”
自从上次与傅欢颜冲突后,沐良有意无意都在躲她。倒不是害怕,只是她不想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被全家人看笑话!
“嗯。”傅橙开心的点头。
沐良起身去找琴谱,她记得那天翻东西,看到一本适合傅橙练习的曲子。
傅橙蹦蹦跳跳走到边上去玩,随手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盒子,抽出里面的蓝宝石项链,捏在手里好奇的看。
“找到了,”沐良找到琴谱,将箱子合上,“橙橙,我们走吧。”
听到她喊,傅橙随手把项链丢在桌上,拉起她的手,兴高采烈回到后面的小楼。
傅橙学琴算是有天分的,她乐感不错,又很聪明,沐良教她弹琴时,细心不厌其烦,有时候一个简单的指法,她就能反复数遍。
两个小时后,沐良结束今天的课程。这么小的孩子,高强度练习这么久,实属不易。
“四婶,我们去外面玩吧。”小孩子需要对她的学习给予奖励,沐良点点头,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庭院玩一会儿。
前面客厅,此时正闹得人仰马翻。沐良带着傅橙正在踢球,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便将她牵进客厅里来。
“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的?那条蓝宝石项链是我结婚时娘家的陪嫁,你们知道价值多少钱吗?!”
姚琴双手叉腰,气的脸色铁青,正对着整齐站好的佣人们发威。
不久前,尤储秀出门,此时并没在家。曹婉馨看到女儿进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生怕受到任何牵连。
楼下这么大动静,傅欢颜自然被吵醒。她揉着眼睛下来,不满的问道:“大嫂,你嚷嚷什么?”
“我的蓝宝石项链不见了!”姚琴急得满头汗。
“项链不见了?”傅欢颜睡意渐渐散去,她瞥见走过来的沐良,眼神沉了沉,道:“咱们家这么多年,可是从来都没丢过东西的。”
这话倒是不假,姚琴缓了口气,道:“是啊,可我的东西,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这个嘛,”傅欢颜挑眉朝着沐良看过去,冷笑道:“以前咱们家是没有人偷,不过现在……那可不一定喽。”
顺着她的眼神,姚琴将目光定格在沐良身上。她脸色一变,竟然开口质问,“良良,你看到大嫂的项链吗?”
垂在身侧的双眸紧了紧,沐良俏脸染怒。为什么这个家有任何风吹草动,所有人都会被矛头指到她的身上?
“没有。”沐良尽量控制语气,不想惹麻烦。
傅欢颜撇撇嘴,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我们家里从没少过东西,怎么你一来,大嫂的项链就不见了!”
“你什么意思?”沐良偏过头,盯着她问。
“字面的意思。”傅欢颜分毫不让。
曹婉馨见此,急忙找来一个佣人,让把傅橙带走。她站起身,试图打圆场,“大嫂,你先别着急,是不是项链放在什么别的地方,你没想起来。”
“不会!”
姚琴回答的肯定,“前天珠宝店的人,把家里的首饰都拿去清洗,可是刚才送回来的没有我的那条项链,我给珠宝店的人打过电话,他们说东西早就送回来。”
“廖管家!”
姚琴脸色愠怒,质问道:“你不是说,首饰你都检查过了吗?”
“是的,大少女乃女乃。”管家急忙点头,刚才送回来的首饰,他都已经看过,分毫不差。只是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大少女乃女乃的蓝宝石项链就没有了。
“这就奇怪了,”曹婉馨蹙眉,“难道真有人偷?!”
闻言,姚琴瞬间厉目。她转头盯着沐良,语气阴霾,道:“良良,那条项链很贵重,你不会介意大嫂去你房里看看吧?”
她们这是已经给她定罪,并且摆明要搜寻赃物?沐良冷笑,心底的怒火翻涌。但她没做过亏心事,也不怕任何人。
这边傅欢颜顺了口气,摆明想要她难堪。上次因为沐良,她被爸爸狠狠教训,心高气傲的傅家三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可以。”
沐良沉下脸,带着她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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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盛爷,盛铭湛(zhan),华丽丽的出场喽!是不是很帅?四少有木有被打击黯淡了啊?!哈哈哈~~
这两天都是熬夜码字,真是各种疲惫!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