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海市很快就要迎来新的一年,盛氏的计划案悬而未决,始终吊着所有人的胃口。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晚餐桌上,傅东亭再三追问进展情况。
傅培安原先觉得拿下盛氏并不困难,可几次交锋下来,他深感盛名湛年纪轻轻,但手段了得。不愧他十五岁就出来做生意,那份骨子里的精明与算计,只怕十个傅培安都抵不上。
“爷爷,”傅政说话的时候,总是神色蓦然,让人无法看出他是什么情绪,“盛名湛迟迟不做决定,分明就是让我们四家集团内讧,如果这中间谁先沉不住气了,那么其他三家必然有机可乘,大吃小的结果就是盛氏得利。”
“对!”傅东亭点头,表示长孙分析的极对,“小政,你有什么别的办法,能逼着盛氏早点吐口吗?”
傅政敛眉,道:“目前还没到时候,盛名湛有意拖到现在,肯定有他的打算。”
这边椅子里,傅晋臣放下筷子,沉声道:“盛名湛是个孝子,他过年肯定要回家。听说盛氏在海外的大部分资金要在年底才能回笼,所以他只能用拖延战术。”
“嗯。”傅东亭笑了笑,赞许道:“看起来,你们都用心做了功课。”
傅培安挑起眉,瞥向对面的傅晋臣,黑眸不禁动了动。
餐桌上气氛有些不寻常,沐良坐在椅子里,仰起的目光恰好落在傅晋臣的侧脸,却见他拿起筷子,正在给傅橙夹菜,神情如常。
这项计划案,资金链大,同时还能带动相关产业,傅东亭尤为重视,如果顺利合作,将会关系着未来五年内,傅氏集团的扩大发展。
傅东亭正襟危坐,有他坐镇,其他人都不敢轻易讲话。尤储秀抱着傅橙正在喂饭,并不插嘴公司里的事情,她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分寸把握得当。
“这样吧!”
傅东亭精明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总公司总裁的位置空虚多年,这次谁能拿下盛氏,谁就带着合作案坐上这个位置!”
“这次的竞争,咱们不分辈分,全看实力!”傅东亭语气凛然,显然是深思熟虑的想法。
不分辈分?
尤储秀脸色微变,朝着傅政看过去。那也就是说,傅政也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她垂下眸,眼神莫变。
这席话,波澜不小。傅培安抿唇,眼神落在儿子身上,神情松了松。反正他们是两父子,他的一切早晚也是给傅政。
只是傅氏总公司的总裁位置,那是他垂涎多年的座椅,于公于私,傅氏总裁,理应都是他这个长子,傅培安。
沐良忽然失去胃口,爸爸这样安排,根本就有偏颇。傅培安和傅政是父子,这不是明显削弱傅晋臣的机会嘛!
她轻轻伸出手,握住傅晋臣的掌心,与他十指紧扣。
男人惊诧的偏过头,见到沐良眼底的安慰,他慢慢明白过来。她这是觉得他可怜吗?
傅晋臣嘴角微勾,哑然失笑。这算什么,这些年他被排挤,被打压,被夺权的还少吗?如今他早就见怪不怪了!老头子想要扶持他的孙子嘛,他这个永远不被待见的儿子,自然要沦为牺牲品!
傅东亭才刚说过,姚琴却好像已经肯定什么一样,不断给儿子夹菜,神色难掩欢喜。
这顿晚饭,怎么吃都觉得不自在。没吃多少,沐良便放下筷子,垂眸坐在椅子里,不言不语。
“吃饱了吗?”耳边有人问,沐良抬头看着傅晋臣,点头。
拉起她的手腕,傅晋臣将她扣在怀里,眼神落向尤储秀,道:“妈,我们去散步。”
尤储秀抿起唇,并没有阻拦,“外面冷,添件衣服。”
傅晋臣应了声,带着怀里的人出来。沐良穿着厚外套,靠在他的怀里,丝毫也没觉得冷。
冬夜的傍晚,呼出的空气总会凝结成水雾。沐良站在庭院里,指着前方,笑道:“我们去那边走走。”
“好。”傅晋臣牵着她的手,揣进口袋里。
傅家外面环绕着玉湖,此时天气虽寒,但还不至于让湖水结冰。沐良站在湖边,随手捡起一粒石子,远远抛向水面。
“怎么没有结冰?”沐良听到吧嗒的水声,秀眉皱了皱。
傅晋臣瞥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解释道:“这湖里的水温高,每年冬天都不会结冰。”
“好神奇!”沐良感叹,她低头往水里使劲瞅,问道:“这里面有鱼吗?”
男人无奈的撇撇嘴,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生怕她脚下不稳栽进水里,“有啊,这湖里有种鱼,特别好吃。”
“真的?”听到有鱼吃,沐良双眸蹭蹭放光,道:“你怎么不早说?”
“干吗?”傅晋臣挑眉。
“抓鱼啊!”沐良回答,心想这人真笨,她扫了眼湖面,又道:“要不然钓鱼也行,我都挺在行的,家里有鱼竿吗?”
傅晋臣扶额,薄唇紧抿。果然是家庭熏陶啊,说起这个她就特别兴奋。
“家里又不缺鱼吃,用得着你自己钓?”傅晋臣内敛的双眸沉了沉。
沐良撅嘴,自己钓的,跟外面卖的能一样吗?她鼓着腮帮子,反驳道:“你懂什么,自己钓的比较好吃!”
“毛病——”
傅晋臣轻斥,将她拽到身边,“我们是出来散步的,不是来怎么抓鱼!还有,你堂堂傅家少女乃女乃在这里抓鱼,这样像话吗?”
“呃……”沐良乍舌,尴尬的笑了笑,“要不然我晚上钓,这样不就没人看得见了吗?”
“闭嘴!”
傅晋臣怒了,扳过她的脸,在她嘴角咬了口,恨声道:“你要是跟我亲热的时候,有你对钓鱼这样的没完没了,那该多好!”
伸手模着被咬疼的嘴角,沐良闷闷的想,他怎么能跟鱼相比?她喜欢吃鱼,可又不喜欢吃他,哼!
“想什么?”傅晋臣眼神锐利,见到她眼神含笑,立时警觉。
沐良敛起异色,“没有。”
她拉起傅晋臣的手,转换话题,“我们去散步吧。”
平时她最多都在大宅的院里走走,来玉湖边散步还是第一次。沿着这片湖,周围那些树木,竟然都没有枯萎,依旧青葱。
沐良越是仔细看,越觉得神奇。她挽着傅晋臣的胳膊,狐疑道:“喂,你家选的这块地,是不是风水宝地啊?冬天树木都不枯,水面也不结冰,是不是跟电视里那些皇帝住的地方一样?”
听到她的话,傅晋臣勾唇笑了笑,他仰起头,盯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道:“从这里往东,这半座山都是我爷爷买下来的,这块地方当初是他让人选的,肯定不会差!”
半座山?!
好吧,沐良咽了咽口水,终于理解为什么傅晋臣要把酒店装潢成皇宫的模样,平时出手为什么如此大方。
叹气的同时,沐良心头微有些失落。难怪外面那些人,对她总是虎视眈眈,想来她的家世与傅家相比,真是差距太大!
不过这种差距,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她反倒安心。反正她嫁进来了,随便他们说去!
“前面有个好玩,你要去看吗?”傅晋臣牵着身边的人问。
“要。”
玉湖边上,有一处奇怪。两株枝叶茂盛的香樟树,比邻而立。左侧的香樟树,有一支茂密的枝叶,与右侧的那棵香樟树枝叶缠绕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互缠绕的枝叶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壮,逐渐形成这副奇怪。
“哇塞!”
沐良站在树下,仰头看上去,宽大的树冠,遮盖着她的视线。她伸出双臂,却根本无法环抱住树干,“这树多久了?”
“不知道,”傅晋臣抬手拍了拍粗壮的树干,“听说我爸小的时候,就有这两株输。”
那真是够久了,沐良月复诽。
“我小时候,每到夏天都会总爬上去玩,每次被我妈发现都会挨揍。”傅晋臣薄唇勾了勾,掌心轻轻抚着树干,染着回忆的思绪沉静。
“然后呢?”沐良眨了眨眼,问他。
傅晋臣耸耸肩,“挨打之后还接着爬喽。”
“哈哈哈,”沐良点头,红唇染笑,“跟我一样嗳!我小时候也爱爬树,也会被我爸揍,不过每次我爸看我哭,就不会生气了,还会把我背起来,直到把我哄笑了……”
沐良说话的声音蓦然低下去,语气含着几分哽咽。
“女孩子也这么皮?”傅晋臣手指点在她的额头,蹙眉道:“当心以后孩子随便,那就完了!”
又指她的头?沐良炸毛,偏巧见他眼底温温柔柔的神情,也无法发脾气。她揉着被戳疼的脑门,反驳道:“随我怎么了?总比随你好!”
哎哟,还敢跟他犟嘴?傅晋臣恼怒,伸手将她抵在树干上,薄唇瞬间压下来,堵住那张总能让他生气的小嘴。
“唔!”
沐良挣扎,但反抗不过他的力气。她缩着脖子躲,可傅晋臣却低下头,薄唇精准的落在她的颈子里,技巧的勾动,落下一个暧昧的吻痕。
“不要!”沐良双手捂着脖子,狠狠的瞪他:“你这样,我明天又要穿高领衣服了。”
傅晋臣哼了声,丢给她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他微微退开身,将她重新拉进怀里,却没有再去逗她。
“你小时候都跟谁玩?”沐良靠在他的胸前,低声问。
傅晋臣敛眉,笑道:“我小时候在聿沣市住过一段时间,后面才回来这里。那时候我跟阿拓混在一起,后来回家都是二哥带我玩。”
“二哥?”沐良秀眉紧蹙,问道:“二哥的腿,不是天生的吗?”
“不是。”
傅晋臣抿起唇,眼神幽暗下来,“二哥从小身体素质就不好,这些年没少看医生,但都不见起色。他的腿是前些年才伤的。”
顿了下,他叹了口气,目光扬起,“小时候,二哥总来带我爬树,还教我游泳,那时候我最喜欢跟他一起。”
“你跟二哥感情很好嘛。”沐良心中也颇感惋惜,怎么倒霉的事情都让傅世钧一个人赶上了!
傅晋臣点点头,沉声道:“他教会我很多东西。”
沐良可以理解这种感情,这就好比她跟沐毅。小时候,她身后总是跟着步履蹒跚的弟弟,无论她去哪里玩,总有个小跟屁虫。后面她渐渐习惯,无论玩什么,吃什么,都会给弟弟留一份,与他分享。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过岁月积淀的,不可磨灭的感情。
无论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沐良都知道,这辈子沐毅都是她弟弟,亲弟弟。
将脸贴在傅晋臣的胸口,沐良心情有些黯然。她无法告诉傅晋臣这个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甚至她决定,除了爷爷,这辈子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
她告诉自己,她要忘记这个意外,她只要记住她姓沐,是沐家的女儿就好。在父母前面,她绝对不能提起半个字。要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爸妈对她的养育之恩。
“小时候你都不跟欢颜一起玩吗?”沐良双手环住傅晋臣的腰,似乎想要缓和情绪,问一些轻松的话题。
傅晋臣剑眉轻佻,眼底的神情嘲弄,道:“是她追着我玩!”他拥着沐良往回走,边走边道:“别看傅欢颜现在能闹腾,小时候她可是追在我身后喊哥哥的。”
“啊?”沐良没有想到,她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幻想出那副画面,嘴角的笑容盎然。他们这对姐弟,儿时一定很好玩。
这凄冷的冬夜,因为有他和她相依,才能驱走彼此心底的阴霾。
海景酒店的高级套房中,酒气熏天。莫劲拿着房卡走进屋,看到地毯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而倒在沙发里的人,正在仰头灌酒。
“又喝酒?”莫劲一把夺过舒云歌手中的酒瓶,质问道。
喝酒?!
舒云歌脸颊绯红,勾起的嘴角透着惨淡的嘲笑,“我要是不喝酒,怎么帮你拉客户?”
莫劲蹙眉,厉声道:“你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难听?”舒云歌偏过头,微微仰着尖细的下颚,盯着他问,“莫劲,我说错了吗?这些年,如果不是我让人占便宜,你的生意能越做越大吗?”
“舒云歌!”
莫劲瞬间沉下脸,语气阴霾道:“当年你穷途末路,如果不是我帮你还债,你都要去坐牢了!是我挽救了你,难道你不应该报答我吗?”
他月兑掉西装外套,站在舒云歌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人在我身边,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男人!可你忘记了吗,当初是谁把你逼到绝路的?又是谁救了你?”
舒云歌咻的站起身,俏脸阴寒的瞪着他,“莫劲,就算你当初帮我,可是这些年我都已经还你还够了!”
“哼!”
莫劲斥责,嘲弄道:“你死心吧,现在你是莫太太,是我莫劲的老婆!”
舒云歌脸色煞白,心口因为他的话,生生的疼。她伸手夺过莫劲手里的酒瓶,转身回到卧室,并且砰的一声,将房门锁上。
“你——”
莫劲恼怒,生气的敲着门板。舒云歌抱着酒瓶坐在床沿,根本没有理会。她不想吵架,只想喝酒,醉了就可以做梦了。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莫劲掏出来看了看,走到边上接听,“洁儿,什么事?”
“爸爸,”对方传来的声音清脆,“你们回香港过年吗?”
莫劲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爸爸有事,回不去。”
“为什么?”女儿的声音明显高扬。
莫劲笑了笑,声音温柔:“公司的事情走不开,这样吧,你准备一下来名海市,跟我们一起过年。”
“你们?”莫洁声音冷下来,道:“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洁儿!”莫劲的声音沉了沉,“云歌是我妻子,也是你的长辈。”
莫洁沉默半天,才算吐口,“好吧,那我订好机票告诉你。”
“乖!”
挂断女儿的电话,莫劲先前的怒气平复一些。他走到卧室外面,盯着反锁的房门,神情黯淡的走开。
清早起来,宋儒风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红色跑车开回来停在外面,宋爱瑜提着手里的东西,快步跑进来,“好冷。”
宋儒风抿唇轻笑,问她:“这么大早,跑去哪里?”
拉起外公的手,宋爱瑜将他拽进餐厅,然后把她买来的东西打开,放在他的面前,“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凉了就不好吃呢!”
肠粉?宋儒风眯起眼睛,眼神宠溺,“我孙女真有心。”
宋爱瑜把筷子递给他,又倒了杯水过来,催促道:“外公快吃啊。”
“外公都舍不得吃了。”宋儒风眼底染笑
宋爱瑜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到他的碗里。
这种东西,并不算什么精致昂贵的,可是孩子有这份孝心,宋儒风无比满足。
“好吃吗?”
“好吃!”
宋爱瑜听他这么说,满眼都是笑意。
“爱瑜,”宋儒风笑问,“最近很多叔伯给你介绍男孩子,没有满意的吗?”
宋爱瑜摇头,撅嘴道:“原本有一个满意的,家世背影也跟我相配,可惜他娶了别人!”她看中的那个能与她相配的男人,只有傅晋臣,可是竟然被沐良给抢了?!
她话里的不服不甘明显,宋儒风大概也猜到。他敛眉,语气微沉,“傅家太复杂,不适合你。”
宋爱瑜动了动嘴,满心不悦。
眼见她任性的模样,宋儒风笑容蓦然惆怅,“其实外公对不起你。”
宋儒风将她拉到身边,沉声道:“哎,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从小就没有爸爸,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不会缺失很多父爱!而你爸爸也不会……”
“外公,”宋爱瑜垂下眸,眼底的神情翻涌,“你不要这样想,其实很多事情也许都是注定的,但是我有妈妈,还有你,我就很满足了。”
掌心落在她的头上轻抚,宋儒风动了动嘴,因为简怀亦总觉得愧对她。他总想着能补充这个从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的孙女,所以这些年对她宠爱有加,“爱瑜,外公决定把我所有的股权都留给你,以后你要帮着妈妈好好打理公司,知道吗?”
闻言,宋爱瑜眼底不胜欢喜。她没有想到外公能做出如此决定,但又因为想到什么,心虚的别开目光,不敢看他疼爱的眼睛。
“外公,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宋爱瑜敛眉,郑重承诺。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宋爱瑜,宋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宋儒风欣慰的点头,在他还健在的时候,他要亲手把宋爱瑜推上高位。
楼上转角处,宋清华一袭黑色皮草,呆立良久。她清楚的听到爸爸与女儿的对话,心底的某处,滋味复杂。
半响,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后,才迈步走下楼,神色已然回复平静。
用过早餐,宋儒风坐车来到公司。他只是例行出席会议,公司大权早已交给女儿宋清华掌管,他倒也乐得清闲。
黑色转椅里,宋儒风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下去,心情微动。这是他穷尽一生的心血,势必要交给能让他心安的人手里。
可惜他这辈子无子,膝下只有清华独女,以及宋爱瑜这唯一的孙女。
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这份不甘心,想要培植简怀亦,所以才害了这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他看着女儿日日郁结,怎么会不心疼呢?!
往事不堪回首,每次宋儒风想起,都会自责。他回身坐在椅子里,挑眉就看到摆在桌前的体检报告。
宋儒风随意扫了眼,最上面这张放着的就是宋爱瑜的体检。他拿起来看了看,眼睛滑到血型那一栏的时候,神情蓦然怔住。
突然想起上次沐良跟他说过的话,这种稀有血型,本该遗传的。可为什么宋爱瑜却不是?
宋儒风拿起电话,给体检的医院拨过去。
办公室外,林蔷看到他放下电话,终于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