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突飞猛进
果然越来越好。(凤舞文学网)
白天跟着岳师叔练功,虽然学的那些风雪天早已熟悉,但他还是练得很认真,把基础打扎实一点总是没错的。
岳师叔态度颇为和善,对风雪天总是额外照顾,甚至可以允许他单独在房中练功。
那些小师弟们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大为好转,不再有意无意在讥讽他,休息时还总是围着他嚷着要听在忘心院的事儿。
风雪天性格原本很是开朗,很快和这些孩子打成了一片。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一段的修炼进步很快。经脉虽然没有完全疏通,但内力进出要比以前顺畅得多。丹田里的内力越来越多,就像袋中的银子越来越重一样,总是使人快乐的。
进展虽然比那些小天才们要慢,但多年的积淀可弥补这个不足,在一群人之间还有出众之势。
那些教导们私下议论,明年的晋级考试,风雪天有希望月兑下青衣换上银衣。
众人不知道的是,风雪天暗地里还在修炼《鹤舞鹰翔》。
虽是一门轻功身法,但对内力的要求非常严格。古籍中记载的内力运行之法和师父所教的是大相径庭。
它追求内力要像流水一样在体内自然流动,一旦哪个地方发力,就需要全身一半以上的内力像水溪聚潭一样迅速汇聚到用力点。“一鹤冲天”时,内力全在脚尖,而“九天鹰回”时内力却全在双臂。
只有内力到位,才能发挥巨大的威力。而且内力流动越快,威力就越大。
有时风雪天甚至觉得,自己要像一个热水瓶,左一下右一下,内力在体内晃来晃去。
起初几日是错误不断,各处的内力总是无法顺利衔接。想要聚到脚尖,内力却窜入了双臂,想要聚到双臂,它却沉到了后背中。
风雪天反而起了好胜之心,大半心思都花在了内力流通上。
数月之后,内力终于稍稍驯服了一点,基本上能指哪流哪。
这时才明白练此身法为什么得是童身,童子之体才能宛若一个完整的水瓶,水流运行才更连贯。破了童身,就如水瓶某处出现一个漏洞,水流会出现缺口。
只是丹田经脉狭窄,内力流速和流量都不够理想。风雪天也不在意,既然经脉无法改变,那么进步再小,也是值得高兴的。
比起内力的流通,身法姿势的学习就容易得多。那些复杂的步法,风雪天看几遍就能背下来,吃饭走路都可揣摩。待到休息时,在后山找个没人处,反复练习,倒也使得像模像样。
唯一让风雪天烦恼的,是西院的那群孩子。
方敬之对弟子练功要求虽严,生活上却是照顾得细致入微,和众弟子感情深厚。他畏罪自杀的消息已传遍整个清心院,西院那群孩子痛哭之余,认定风雪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他也给恨上了。
先是派人偷偷送来战书,要风雪天有种的话,到后山某处决斗,还不忘加上一句“告诉教导就是王八蛋”。
对这类战书,风雪天总是置之不理,现在练“鹤舞鹰翔”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有功夫去应付那群小孩,再说前车之鉴在那,可不想再去寒潭一趟了。所以干脆默认没种了。
那群孩子见风雪天认怂了,更加肆无忌惮,也更认为非得让风雪天出次丑不可。所以又编了许多诸如“风雪天,不要脸,只会背地出暗剑”、“风雪天,鼻子长,没有爹来没有娘”之类的歌谣到处唱。
风雪天心里又难过又气愤,但跟自己多说说“君子不与小人计”、“小不忍则乱大谋”等道理,也就只当是耳边刮过一阵茅坑风了。
这天下午,风雪天从后山回来,脑中兀自想着那招“鹰翔九天”,虽然现在内力不济,体会不到那种停在半空傲视云端的感觉,但仍然兴奋异常。
转过一个弯,只见小路上站着三个人,好心情一下子就让风给吹跑了。
站在最前面的两眼斜睨的正是潭上原,右手握一把长剑,左手却插在腰间,十分气派,看来巩长老医术真的不凡。后面两个跟班,一个黎黑,一个矮壮。
对于潭上原,风雪天还是略有愧疚感的。所以低着头,欲从另一条小路走过去。
潭上原却以为风雪天怕了他。原本他心底还隐隐有点发毛,只是被小弟们以为师父报仇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逼着来的,这下倒是底气大涨,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又挡在风雪天前面。
风雪天一声苦笑,知道今天无法善罢,两眼炯炯向潭上原脸上看去。
潭上原眼神躲闪,心中发慌,但见两个跟班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赶紧把腰一挺,道:“风雪天,我向你挑战!”
风雪天一声轻笑,“手好了?”
潭上原脸上一红,右手不由自主往衣服里缩。矮壮男孩见不妙,跳着道:“上次你使用奸招,潭师兄不小心才上了你的当。这次用师父教的正统武功堂堂正正比一次。”
潭上原腰又一挺,右手又从衣袖里伸出来许多。
风雪天哂然一笑,不是师父教的就是奸招?不愿理会,抬步向前走去。潭上原一声漂亮的冷哼,伸出长剑挡在风雪天胸前。
风雪天不愿纠缠,内力汇聚身体左侧,一旋,就出现在三人背后。
潭上原等只觉眼一花,风雪天就不见了,赶紧呛呛呛全部拔剑出鞘,摆好架势,四处张望,这才发现风雪天在背后慢慢离去。
这一手镇住了三人,潭上原不敢追上去,但为了面子,仍大声喊道:“风雪天,你没种!”两个跟班也跟着大声嚷:“对,你没种!”
只听风雪天的笑声远远传来:“对,我老婆都没有,自然现在还没种,你们离有种的日子也还远着呢。”
潭上原牙齿“索索”作响,心中恨道:“等明年晋级考试时一定要让你出个大丑,好出这口恶气。”
风雪天回到院中,只见师弟们正在门框上贴对联,这才想起,明天就要过年了。已经四个多月了,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涌起,很快淹没了刚戏耍潭上原所带来的快乐。
走进房中,想起房中的每一样物品都是师父帮自己布置的,连这间房子,也是当年师父为了让自己能尽快地跟上师兄弟的步伐,特意向院里讨要的。心中像下了蒙蒙细雨一样潮湿。
屋外传来欢呼声,是银衣弟子又为师弟们带来了过年物资,风雪天一声长叹,盘膝坐下,默默地练功。
第二天下起了大雪,雪花像一群轻盈的蝴蝶随风飘舞,煞是好看。师弟们在院子中堆雪人、打雪仗,清脆的笑声落了一地。
下午,风忽然加大了,像刀片一样刮着屋顶,刮着竹林,刮着地面。风雪天很想让这风刮一刮,刮走心中的思念。所以,走出房门,漫无目的地在山间小路上行走。
风拼命挤进单薄的衣服里,风雪天却觉得一点也不冷。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化了。要是思念也像这雪花一样,能轻易化掉,该多好!
“师父,你在哪里?”
还有,那个娇俏的女孩,你还好吗?
雪花飞舞,天地一片茫茫。正如风雪天此刻的心。
为何,这风把思念刮得越来越浓?
那些竹子上原本被厚厚的积雪压得几乎垂到了地上,这风一刮,积雪滑落,竹杆啪地弹回空中,把丝丝苍翠呈现在风雪中,反而显得更加有活力。
风雪天看得若有所思,面色越来越坚定。突然纵身而起,伴着那雪花,把鹤舞鹰翔使得淋漓尽致。
能屈能伸,方能傲然天地。今日的重压,必成他日的基石。
冬天到了,春天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