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夜,便是偷鸡模狗时。
黑暗巷子里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外,时不时的能传出咬牙切齿音。
“别跟着我,找你的女人去。”
“……”
隔了好一会才有了另一道声音,“我说了,圣旨不是我接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怎么还在生气啊?
噗嗤。
刘雨歆猛地停下脚步,侧头狠狠瞪着偷笑的人,“很好笑?”
刘雨浩脸色一整,肃然起敬,摇头如拨浪鼓,“不,不好笑。”他绝对没笑。
“哼。”刘雨歆朝他轻哼一声,转身走人。
萧锦天冷着脸看着她的背影,她还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刘雨浩憋着笑意上前,碍于身份,没敢在他肩膀上同情的拍两下,只是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王爷,歆儿识大体,现在也只是甩甩小性子,还望王爷体谅。”
萧锦天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朝刘雨歆身后跟去。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问着刘雨浩,“她,为什么还生气?”
刘雨浩干咳,极力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凑到他面前,两人并肩往前走。
“王爷,我娘说女孩子生生气,也是好的。”
萧锦天难得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这话不怎么靠谱。
刘雨浩整了整面部表情,“王爷不觉得,能甩性子的女子,更为可爱些吗?”
萧锦天很诚实的摇头,他还是喜欢歆儿真心朝他笑,而不是皮笑肉不笑。
看着刺眼。
刘雨浩望天,歆儿说得对,这王爷就是个冰木头啊。
对镇国公府,三人中,最熟悉的反而是萧锦天。
刘雨歆瞪着眼前这堵墙,心情复杂。
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又回来了。
刘雨浩完全是震惊的,他压根就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后墙,也能是一道石门。
进了镇国公府后院,刘雨歆才轻声道,“果然是物是人非啊。”
刘雨浩这三年在绝止宫被折磨得瘦骨如柴,整个下巴尖细下来,在一副严肃的脸,更是看着严厉。
时隔三年,回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谁都感概万千。
萧锦天没给他们感叹的时间,隐没在了黑暗中。
有虫鸟咕咕的叫声。
刘雨歆和刘雨浩对视一眼,齐齐苦笑。两人跟着萧锦天翻身上了青瓦。
夜里凉风轻袭,分外清凉。
府中的人除了守夜的,大多的睡下了,只有两三间房间,透露着微弱的光芒。
附身,小心的将青瓦揭开。
三人一同看向屋里。
是间书房,看着里头熟悉的书架和屏风画壁,刘雨歆恍然。
这是刘振东院子里的那间书房。
当初她和萧锦天就是在这个书房暗道里,找到了镇国公印的。
而此刻坐在书房里间案桌上一男一女,是知道这里的机关的。
刘雨嫣依坐在太妃椅上,玩弄着朱红蔻丹,旁边白雾蒸雾的热茶,有股淡淡的清香。
刘雨丞端坐在案桌里的椅子上,单指轻轻扣着桌面。
面前放着的是一张画皮。
“大哥,别敲了,敲得我心头烦闷。”
手指顿住,刘雨丞看向下手方在太妃椅上闭眼玩着蔻丹的人,“嫣儿,那你说该当如何?”
刘雨嫣起身,盈盈的身子如无骨的蛇段,走到刘雨丞身边,两只捏起桌上放着的画皮,“该当如何?大哥糊涂了?爹爹娘亲,和真儿可都是死在她的手中,大哥说该当如何?”
刘雨丞从她手中接过画皮,按在桌上,闻着周身一股浓烈的香气,蹙起眉头。
“嫣儿,你该知道大哥说得是何事。爹爹娘亲真儿的仇,大哥不会饶过刘雨歆。可嫣儿,这是两回事,我们的仇恨该当我们自己来报。不该去惹上对方,他可是辽北大将军,虽然失势,但他手中的人都不是善渣,更何况,当年他是败在爷爷手中。我们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棋子?”刘雨嫣古怪的笑笑,水波莹润的看着刘雨丞,轻启红唇,“他是我救命恩人,没有他,大哥现在还能见到嫣儿?”
刘雨丞语塞。
刘雨嫣接着道,“嫣儿不管他的身份,是辽北大将军也好,就是皇上皇子也摆。嫣儿的命是他救的,他便是要嫣儿的命,嫣儿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是仅仅为他做这些小事。”
“小事?”刘雨丞冷下脸来,“他让你接近的是二皇子,他这野心大到不仅仅是要复仇这么简单。嫣儿,若是萧式皇朝乱了,我们也不会好过——”
刘雨嫣自信一笑,“大哥,你想多了。就算是迷惑二皇子,将军也不可能毁了萧式皇朝,自立为皇的。”
刘雨丞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嫣儿,他救了你,大哥很感激他。要报恩,我们有的是法子。你听大哥的话,这事我们不搅合进去了。刘雨歆,让大哥来对付,嗯?”
“大哥,我们是一体的。跟将军也是一体的。”
只轻轻的一句话,彻底的堵了刘雨丞所有来不及出口的话。
刘雨嫣坐回太妃椅上,刘雨丞叹息一声,“一定要这么做吗?他这只是毁了你而已。”
“能得二皇子青睐,是嫣儿的福气。若是运气好,日后能一早展翅为凤凰,也不是没可能。大哥应该为嫣儿感到高兴,别闷闷不乐了。”
刘雨丞脸色发冷,几乎将桌上的那张画皮给捏成了褶皱。
刘雨歆凑到萧锦天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你要是还在盛都,她该爬上的就是你的床了。看着这凹凸有致玲珑般的身段,心动吧?”
萧锦天气息发冷,却有无奈的看着她。
刘雨歆轻哼一声,果断将他给当成了空气。
真是胆子大了哈,她离开前是怎么说的?啊?不许要别的女人,她会回来的。这丫冰木头倒好,给自己找了两个王妃了。
真是气死她了。
虽然这圣旨是皇上一厢情愿,而萧锦天也没有接圣旨。但是,此行径就是不能为之的。
至少在她这里,此事重大。
特么的,皇帝老儿就是个专门做一厢情愿的主。
哼。
刘雨浩拉了拉刘雨歆的衣角,让她往下看。
书房门被人打开。
进来的是两个童女,走到刘雨嫣,刘雨丞面前。
从怀中掏出一封蜡黄的信封,放到案桌上。
“这是将军的吩咐,两位大人过目。”
刘雨丞看了眼信封,“将军还有何吩咐?”
童女看向刘雨嫣,“将军说,明日午时,皇上身边的刑公公会被挂于城门上示众,让两位大人想法子请二皇子出手。将军要活人。”
刘雨嫣睁开双眼,懒懒道,“知道了。回去告诉将军,他吩咐的事,嫣儿会办成。”
两个童女退了下去。
刘雨丞这才将信封打开,取出信,快速的浏览一遍。
刘雨嫣起身。
刘雨丞才道,“成王到了盛都。”
刘雨嫣出门的身影一顿,随即冷声道,“都到齐了,真是好极了。”
刘雨丞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刘雨嫣双手一挥,屏风打开,径直走了出去,“据说二皇子钟情于万花楼里新起的花魁依红,嫣儿去瞧瞧这依红有何特别之处。大哥不必等门了。”
直到刘雨嫣出门后,刘雨丞才一拳砸向了案桌。
半分钟后,直接将桌上的封信给撕了个稀巴烂。
抓着那张画皮双眼具是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
“——将军——”
刘雨浩小声道,“要追吗?”
刘雨歆摇头,做了个撤的手势。
萧锦天却带着他们两个去了西院。以前她的院子。
许是大年那场大火的原因,整个西院大概的面貌已经改变了,不是她说熟悉的庭院,水榭台和亭湖。
但有两处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地方。
这是她娘的屋子,还和偏屋一同留着,跟三年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刘雨歆皱着眉头,鼻子酸酸的。一路小心的跟着萧锦天走到这屋子前。
萧锦天刚要推开房门,就被刘雨歆拦住了,“等等,这西院整个院子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可我娘这间屋子却全封不动的留着,你不觉得可疑吗?”
刘雨浩也道,“还是小心为上。”
萧锦天转为握住她的手腕,推开门进去,“留着是有原因的。”
刘雨歆不解,留着有什么原因?进去后本能的提高了十二分警惕。
刘雨浩跟在身后,关门。
屋子里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但这点亮光还不足以让他们完全看清整个屋子的摆设。
刘雨浩跑到窗子前,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
让月光洒进来些。
这个房间长久没人住,有种腐朽接地气的气味,不是很好闻。
刘雨歆跟着萧锦天走到里间床铺前。
萧锦天弯腰在床铺底下,也不知道在到弄些什么。
刘雨歆小声问道,“你在干吗?这屋子估计也有三年没人住了,能闻到一股子火烧的味道。”
咔嚓咔嚓
很轻微的声响,刘雨歆瞪着起身的萧锦天。
侧头看着面前的床铺从地上翻滚而起。
走上前的刘雨浩惊愕的看着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萧锦天看向刘雨歆,“还记得,我说过的三处机关吗?”
刘雨歆眉头一皱,随后才响起来,他这话是在三年前绍儿出事时,他抱着她第一次走后墙上的机关,和第一次进去刘振东那间书房时候说的话。
刘雨歆点头,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已经侧身立起的床铺,“这不会是?”
萧锦天拉着她上前,走到床铺正中央,脚下走着八卦两级的走势,“没错,这是第二次。”
刘雨歆是真的吃惊的,她娘在这床铺上睡了也有个十几年了吧?她居然没发现?
萧锦天道,“师父从未告知旁人这三处机关。这世间,除了师父,我皇爷爷和我外,在没有第四个人知晓。”
而他能知道,是意外。
刘雨歆撇嘴,行吧,你知道你光荣得了吧?
自家的不知道就算了,还得靠着‘外人’才知晓,这是真正的憋屈的。
脚下出现了个黝黑大洞,三人下去后,头顶的洞口又关了起来。
刘雨歆问他,“那你现在带着我来干嘛?”
萧锦天没回答。
刘雨浩跟在后面,满脑子的疑惑。当然,要不是他跟着来,也不会知道,原来的镇国公府,还有秘密。
到了地下,推开面前的石门。
是个石屋。
萧锦天点了火折子,将石屋点燃。
这个石屋是明显改建的,用着厚重的石头给砌成的一间屋子。
火焰跳动,有些闷热。
刘雨歆侧头黑着脸看萧锦天,“你确定要来的是这地方?”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还不如刘振东那个暗道,至少有公印啊。
刘雨浩也凑上来,额头开始流汗,“是啊,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萧锦天没回答,径直往前头走去,长长的指甲嵌入墙上,用力一转。
面前打开了一个圆形。
刘雨歆,刘雨浩眼睛直接给瞪圆了,两人上前。
萧锦天从里头拿出一个方盒子,和两卷书卷。
刘雨歆指了指这东西,“这什么?”
“前朝玉玺。”
刘雨浩怪叫一声,“前朝玉玺?王、王爷?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地方?
萧锦天认真的看着刘雨歆,“我从不开玩笑。”
刘雨歆压根不理他这话,接过那个方盒子,这才闻到一股清香,“咦,是紫云檀木,好香啊。”
萧锦天点头,将方盒子打开,一缕金光洒满整个石室。刘雨歆,刘雨浩直接傻眼了。
萧锦天将玉玺拿出来,这是金龙卧腾的玉玺,翻下看了眼玉玺下面的四个大字。
将手中的书卷丢给刘雨浩,“打开。”
刘雨浩猝不及防,忙收回视线匆忙打开手中的书卷。
这是前朝政事,还有一份是周边各国的人事。
刘雨浩震惊的瞪着手中的东西。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国库的吗?
怎么会在他镇国公府?
刘雨歆也是惊讶,但随后却可疑的看着萧锦天,“你来镇国公府就是为了这东西的吧?”
萧锦天愣了下,将玉玺装进盒子里,转身离开。
“走吧。”
刘雨歆动了动嘴角,气呼呼的瞪着萧锦天的背影。
好你个冰木头。连她都瞒着。
刘雨浩回过神来,“歆儿,这、这怎么办?”
刘雨歆嫌弃的看了眼他手中两卷书卷,“没用的东西,丢了。”
丢了?
刘雨浩无语,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石室,“怎么会是没有的东西呢?这可是万金求不来的。不说前朝这份政事,就是这一份周边各国的人事,风俗。也是重中之重的——”
刘雨歆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停,这些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爱灭哪个皇朝就灭哪个皇朝,跟我没关。”
刘雨浩被她给噎了下,很是无奈的看着她。有这东西,不仅仅是为了要覆灭其他皇朝,国土统一的啊——
刘雨歆快走两步,追上萧锦天,“你说,偌大的一个皇宫,他皇帝老儿不将这东西好好藏起来,藏这地方算什么?难道说,你爷爷信任镇国公,就不怕他起兵造反?”
萧锦天冷着脸,“这萧式是皇爷爷,镇国公和其他几位老臣打下来的江山,皇爷爷说,他们那是过命的交情,在战场上,他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几位,勇往无力的向前冲——”
刘雨歆撇嘴,“我看,你皇爷爷是怕这东西放在皇宫,要是哪天萧式皇朝覆灭了,整个皇朝会被掘地三尺,收到这些东西。就像你皇爷爷当初攻进皇宫,也是掘地三尺将这前朝玉玺和这书卷找出来的吧?”
萧锦天脸色一变,即使很快,刘雨歆还是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那是被人揭穿事实的尴尬。
刘雨歆翻了个白眼,果然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萧锦天这皇爷爷这么损招都能想得出来,真是难为他了。
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手握重兵的重臣家里。
他就不怕他大晚上睡着了,不踏实?
还好,她爷爷是个忠臣啊。
刘雨歆无语望天。
刘雨浩跟在后面也是无语了。
三人刚从地下上来,床铺归为,就听到外头院子一阵冰刃相交的声音,护院走动声,混杂着几声怒吼。
“什么人?胆敢擅闯张府,来人,将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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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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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世荣宠,一世风华,换来的不过是人死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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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讥笑,姨娘心狠,她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