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太子?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纷纷疑惑起来,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一下子都不能少。
“臣(女)拜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独孤云傲扫了一眼跪拜的众人,就见到几位熟人在那跪拜的队伍之中。蒋静儿,薛灵儿二人的白衣在姹紫嫣红中显得格外扎眼,他们的跪拜十分有味道宛若一朵娇弱的白莲花盈盈绽放好生讨人爱怜。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心中只觉这场面当真是讽刺,前世她也曾这样俯瞰过他们但是心境却不是这般了。独孤云傲稚女敕却包含着威严的声音懒洋洋的传入他们的耳中:“免礼!”
独孤云傲带着独孤瑜来到了独孤昕的面前。
蒋静儿惊诧的看着独孤云傲对着独孤昕只行了一个半礼,与皇后娘娘互相行了一个平礼后就在独孤昕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看样子摄政王面见天子见行不拜的传言并非是虚妄,只是为何摄政王独独带了太子前来,这是宣告太子的后盾是她的含义还是只是意外?蒋静儿十分的不明白。
独孤昕笑着看着独孤云傲说:“云儿,这一次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独孤云傲笑了说:“军中来了紧急军情,皇兄又不是不知道。”
独孤昕对薛如意笑着说:“朕都说了是这样一回事,你呀还有一些不信。”
薛如意抱着歉意的笑容微笑说:“那臣妾还真是误会妹妹了,就在此向妹妹赔礼道歉。”
独孤云傲只是笑了笑说:“嫂嫂真是客气,小妹我一向顽劣,以后还请嫂嫂多多担待!”
看到独孤云傲的笑容,薛如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己的心脏被一条冰冷的小蛇吹了一口气一般,那样的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独孤昕一脸慈爱的看着独孤瑜说:“瑜儿,今日你怎么来了,一向是不喜欢参加这样热闹的场面的!”
独孤瑜笑着说:“父皇,儿臣虽然身子薄弱但是还不至于连皇姑姑的乔迁宴都不参加。”
独孤昕笑着说:“哦,看样子瑜儿跟云儿处的很好嘛!”
独孤云傲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憨抱着独孤昕的手臂说:“谁叫哥哥每次都不陪我玩?”
独孤昕宠溺似的捏了捏独孤云傲的鼻子说:“倒是没有想到你们这两个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主儿会凑在一块了?但是云儿你说这句话就不对了,哪一次午膳不是哥哥陪你吃的?”
这一句话实在是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皇上每一次陪摄政王用午膳,太子和摄政王十分的熟稔,两人均是深居简出之人为何会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众皇子想着越想越心惊,如果真的如同他们猜测一样,那么只要太子还活着一天,太子之位永远都与他们绝缘。从皇上的意思中似乎可以知道,除非太子死否则他们永远别想得到这储位。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说:“也算是孤与太子有缘,竟然会在御花园中相遇,当时皇兄不是在场么!”
独孤昕仔细一想笑着说:“这件事朕倒是忘了。”
兄妹间看似平常的对话却孕育着很多的信息,摄政王与太子相遇时,皇上是在场的,那这意味着什么?是意味如果太子好好地活着,等到皇上百年之后一定会是摄政王辅政?众皇子对于自己这位羸弱的太子殿下不得不重视起来。
正在说笑间,独孤昕见气氛有一些沉闷便笑着说:“诸位随意即可!”有了这样一句话,众人也就渐渐放开了。
蒋俊低声对蒋静儿说:“小妹你最好小心一点的好,如今的摄政王虽然年幼却是皇族中最不可捉模之人,这一次的宴会你虽要出彩但是切记不可招摇行事惹她不悦。”在军营之中时,蒋家中只有蒋国公才与摄政王有着一些接触,但是不是很深。可摄政王为人不喜张扬,低调行事却是所有人都知道,依此就知这位摄政王绝对不喜欢骄矜的女子。
正在说话间,前方传来了薛灵儿的略带尖锐的声音“蒋小姐身为国公府千金,为何坐的那般偏远?岂不显得摄政王王府没了规矩?”
薛灵儿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均是转向今日给薛灵儿下了脸子的蒋静儿,独独只有皇后恶狠狠地瞪了薛灵儿一眼。
这是摄政王府的乔迁之宴可是现在是尚未开宴,因此所有人都聚成了一个小圈子。稍稍随意些却没有想到薛灵儿竟然来了这么一茬。
蒋静儿站起身来说:“陛下恕罪!只是方才陛下已说不必拘谨,臣女便挑着就近的座位了!”
蒋静儿的回答让人挑不出错来,既拿皇上做幌子,又只是就近而坐,并未得罪任何人,却让薛灵儿神色一沉,随即又开口:“素问蒋小姐精通琴棋书画,一手箜篌更是弹得极好宛若仙乐,灵儿亦是爱才之人,今日倒是想与蒋小姐切磋一番!”
“灵儿!”薛如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她没有想到薛灵儿竟然如此不知轻重,然后对独孤昕连声道歉说:“陛下,小妹莽撞,请陛下降罪!”
独孤昕笑了笑说:“不过是小女儿家的游戏而已做不得真。”
薛如意见独孤昕的脸色如常便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但是却用眼神恶狠狠地剜了薛灵儿一眼这个堂妹当真是不懂事!
蒋静儿刚要回答是否应战之时,却听到独孤瑜的咳嗽声,独孤昕见自己的嫡子脸色如此苍白不禁有一些担心问:“瑜儿,身体怎样?”
独孤瑜缓过气来笑着说:“父皇,无碍,只不过这还未用膳,县主便想比试,是不是太过心急了?”这时的独孤瑜相助蒋静儿,顿时惹来了薛灵儿的不满,但是毕竟独孤瑜是当朝太子地位崇高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小世家嫡女所能招惹的,所以只好将不满往肚子里咽。
蒋逸皱着眉头问蒋俊:“三哥,这太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帮静儿?”
蒋俊沉下脸来说:“不知道,这下子的举动我也看不清。”
独孤昕见独孤瑜的身体很差,但是却是想将这场宴席从头到尾参加完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便请大家随朕来!”
众人则是不解,难道不是在这凌苍园中用膳么?
独孤云傲亦是站起身来,众人这才关心到这位他们一直想要知道的摄政王,抬眼间蒋俊彻底震惊了。
今日的独孤云傲身穿一身玄服,黑衣金边,裙摆上的团龙密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高贵的光泽,龙凤暗纹若隐若现,随着阳光的折射,好像总有一龙一凤缠绕在她的身上一样。小小年纪早已显露出不可直视的威严。让人不敢看清她的相貌但是到底是大着胆子看了,只见一张不可言说的面容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的心头泛起的不是惊艳而是恐惧,身陷痴迷的恐惧。只见那张面容微微露出一丝浅笑,让所有人都陷入浑然忘我的境界。可是蒋俊却陷入了冰窖之中,这双眼睛,这双眼睛他永远忘不了,是的,一定是她。恍然间她的话语还在他的耳边萦绕:“不要小看了一个孩子,孤当时父母双亡时,孤尚且在襁褓之中,而今孤却可以尽覆一国,你们现在还会小看一个孩子么!”
“诸位,为什么不走了?”一道柔和的女音将他们从沉醉中唤醒,众人方才醒悟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三哥,三哥!”蒋静儿见蒋俊愣在那儿没有回神,连忙推了一把自家的哥哥,蒋俊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跟上。但是心中的惊涛骇浪却久久没有平息下来。
众人穿过摄政王府府的前院,又走过一段紫竹林,最后踏过一片原始的森林,在行走之间蒋俊叮嘱蒋静儿说:“静儿,一会薛灵儿再如此挑衅,你便推月兑身子不适,免得上了她的套!”
蒋静儿有一些不解轻声问:“祖母不是要我在这一次的乔迁宴上大出风头么,这会子你们怎么又变卦了?”
蒋俊说:“宴席以后多的是,反正今日你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蒋静儿有一些不服:“三哥…”
蒋俊有一些不耐烦了:“听我的没有错!”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蒋俊抬头一看印入眼帘的竟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湖水!
此时恰是正午,日头正好,金色阳光洒落在湖面上,山风微微拂过湖面,掀起一番波光粼粼的潋滟,却是惊呆了众人的眼!
这明明是山中,为何会出现这一望无际的湖水,这水又是引自哪里?
独孤昕见众人惊愕的神情自得一笑说:“这是朕利用琅琊山的地形下令开凿,引自龙江之水。”
众人纷纷醒悟,连声称赞:“陛下匠心独运堪比鬼斧神工!”
独孤昕自得不已全福此时高举双手激拍两下,从方才那原始森林的隐秘出驶出一艘金雕玉刻的赏玩游船来!
只见这艘船四层长四十四丈四尺,阔一十八丈船身选取天然老龄杉木雕刻腾云图案,描以金漆,真是显示了皇家丰厚的底蕴。
独孤云傲看到这艘船时没有丝毫的惊讶,薛如意见独孤云傲如此平静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满但是却也面色如常让奴才们伺候各位千金公子上船!举止间一派雍容大度。
众人登船时发现薛如意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午膳,此时坐在船内享用精美的吃食,欣赏着外面独特的美景,倒是一番好享受,让众人心中不免一阵激动!
但是众人亦清楚虽是乔迁之宴仍是要按宫中礼宴出席,大船中央设置龙座皇帝身边分别坐着皇后,摄政王。大殿下方,左边是男宾席,依次是皇子、宗室,随后便是按照官员的品级排列,右侧则是女眷,按着男宾同样的排列方式。因为是皇室宴席所以各家女眷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皆得按各自的品级正式出席。所以这一次蒋静儿的座位依旧是离得薛灵儿远远的。只因为薛灵儿是正二品南康县主,而她蒋静儿不过是白身一枚。蒋俊看到如此安排不禁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皇后轻拍了两下,身披红纱的舞姬应声而入在船只上凌风而舞,当真是美不胜收,随后舞姬缓缓聚拢形成红莲待放的形势,最后花苞缓缓打开只见一白衣美人俏生生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此时白衣飞扬,墨发轻舞,白与黑的对比形成了一场视觉盛宴,在红色的媚俗之间,白衣显得那样轻盈月兑俗,好似九天仙女欲说还休的降临人间。
独孤云傲冷冷一瞟就知此人就是薛灵儿,独孤云傲想起刚才走时并没有见到薛灵儿的影子,原来是去换衣服了。如今的她身着白色纱裙,头挽飞仙髻。再配上那清丽月兑俗的面容却是宛若仙子。
薛灵儿如此举动,独孤云傲自然知晓,这乔迁宴上有无数的世家嫡女想要出风头,只不过独孤云傲没有想到薛灵儿竟然会争着抢着做一个出头鸟。不过薛灵儿最擅长的是一手好瑶琴如今却是不能弹了,独孤云傲看着被笼在水袖中的手露出嘲讽的微笑。
独孤昕对于这种做法已是了解所以并没有想太多,倒是蒋静儿倒是发现那薛灵儿的眼珠子若有若无的飘向了七皇子?
蒋静儿冷笑一声这薛灵儿当真是愚蠢,如今七皇子一派与二皇子已成水火之势竟然还抱着这样的幻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薛皇后为了拉拢三皇子死心塌地的为二皇子办事那么一定会将家中最小的妹妹薛灵儿嫁过去以示恩宠。
“咳咳咳咳!”独孤瑜的咳嗽之声越发的止不住,咳嗽建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独孤云傲皱起了眉头唤道:“御医何在?”
独孤瑜忙说:“姑姑,不必唤御医,儿臣只是没有吃药,这要随身带着呢?”
独孤云傲见独孤瑜的手抖得如此厉害边对独孤昕说:“皇兄,太子的病情似乎有所加重,臣送他到第三层稍作休息!”
独孤昕见独孤瑜的情况确实是不好眼中也划过一道内疚的光芒,于是点了点头,独孤云傲与独孤瑜很快就离席了。
独孤瑜被安置在一间雅间中,独孤云傲顺势坐了下来看着依旧咳嗽不已的独孤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好了,别装了!”
独孤瑜惨白的面容出现了愉悦的笑容说:“还是姑姑了解我。”
独孤云傲说:“这么不喜欢这样的宴席你以后怎么办?”
独孤瑜笑着说:“自然是能躲一时是一时了!”
独孤云傲问:“今日你为什么帮助蒋静儿?”
独孤瑜说:“给蒋家一个错误的信息罢了。”
独孤云傲挑了挑眉毛微微有一些诧异的说:“是吗?孤还以为你看上那蒋静儿了呢!”
“咳咳咳咳!”正喝着水的独孤瑜这会子是真的呛到了,独孤云傲摇了摇头拍了拍独孤瑜的背为他顺气。独孤瑜终于缓过来说:“姑姑,您能不能别吓我啊!”
独孤云傲奇怪的看了独孤瑜一眼说:“阿瑜,你如果真的对蒋静儿动心孤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蒋静儿确实是美若天仙,而且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身体已经发育的玲珑有致了,这样的尤物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独孤瑜的脸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但是独孤瑜的脸色一直都是不好的所以独孤云傲并没有注意,独孤瑜咳嗽一声说:“姑姑,你就饶了我吧,像那种矫揉造作的女子,我真的不喜欢。”
独孤云傲调笑着说:“这样说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是一个不好的正人君子!”
独孤瑜不好意思的用丝被埋下了头说:“姑姑还是早一些回去吧,我要休息!”
独孤云傲看着独孤瑜这般小孩子的动作实在是哭笑不得将被子拉开说:“阿瑜,到底是孤是小孩子还是你是小孩子啊,这么幼稚!”
“好了姑姑,你就快出去吧!”独孤瑜涨红着脸坐起身来下了床将独孤云傲推了出去,动作间虽说依旧带着羸弱但是却没有一丝拖拉哪有刚才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喂!”独孤云傲不敢相信的瞪着门,她被丢出来了,这还是平生第一次,独孤云傲就是再聪明也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她感到奇怪的嘟哝:“这小子是怎么啦,吃错药了?”
独孤云傲回到席间的时候,正恰巧一个女子正垂眼吹着洞箫,蝴蝶在洞箫周围纷飞,衬得此女子越发的耀眼。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容婷的目光尽数落在了独孤珏的身上,眼眸间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独孤云傲抬眼微微一笑,这个女人还算做是她的老熟人了,容廉的孙女容婷。
只听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缓缓地流入众人的耳朵,不得不说容婷的技艺极佳但是却被极为好听的声音给破坏了只听那声音宛若玉珠滚盘极为悦耳的响起:“萧史善吹箫,作鸾凤之响。秦穆公有女弄玉,善吹箫,公以妻之,遂教弄玉作凤鸣。居十数年,凤凰来止。公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数年,弄玉乘凤,萧史乘龙去。姐姐也是想得到这样的乘龙快婿么?”
听到这声音独孤云傲不经意间划过一道兴味的光芒看向说话的那人。
蒋静儿见所有人都都看向她不禁有了一丝丝得意,而蒋俊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蒋静儿一眼,这个妹妹聪慧是还算聪慧只可惜就是不听劝。
独孤云傲没有漏过蒋静儿那恍若得99999意的眼睛微微一笑心下已经明了,蒋静儿已知自己绝对不会嫁给独孤珏,蒋家与容家也势必要翻脸所以为了出彩攻击容婷倒是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见独孤云傲似乎对于小女儿之间的斗争有一些感兴趣,独孤昕也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容婷的面色如常但是心中却是一阵翻腾她没有想到蒋静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诋毁自己以此来炫耀她的才华,这一下子两女给众人的印象顿时颠倒了过来,她蒋静儿才是真正德才兼备的女子,而容婷的德行却慢慢的有所欠缺!
容婷笑了说:“妹妹好才华,姐姐甘拜下风,但是姐姐不过是见到琳月公主也是善于吹箫之人且已经是到了出阁的年龄故吹此曲来表达臣女对于琳月公主的祝福。”
所有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蒋静儿暗恨不已她没有想到容婷表面上看上去温柔可人其实也是一个不宜与之人。独孤云傲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手中的杯盏笑了,蒋家,容家,薛家出来的女儿当真是极为出色。
只见容婷盈盈拜倒在琳月公主独孤琳的面前说:“臣女不才,以此拙技祝福公主。”
独孤琳是一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样的祝福是不容拒绝的,于是便笑着接受了容婷的祝福,所有人这才发现独孤琳的风采丝毫不逊于先前出彩的薛灵儿,以及现在浅笑吟吟的蒋静儿。
所有人都盯住了今日的独孤琳只见她今日一身玫瑰红曳地长裙,裙摆上绣着数朵缕金百蝶,起身之时时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时引得各府公子痴痴想望,而各家千金眼带嫉愤!
独孤琳本就比薛灵儿,蒋静儿要年长两岁,身形已经张开容貌不逊于他们,身段更是迷人一时间将出场的女子都压了下来。
容廉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随机应变并且讨好了皇室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不愧是他的孙女。
独孤云傲微微一笑没想到蒋静儿的挑衅反而将独孤琳给推了出来,不过也好这达到了独孤昕的目的了。就在这时独孤云傲发现了一道视线紧锁住了自己,独孤云傲的眼神微微一转发现那道目光的主人。一道冷芒直接就掠过她的魅眸。
本来正痴痴的看着独孤云傲的蒋俊当接到那一道冷芒时,心不由得一颤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伸手一模发现后背早已浸湿了。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独孤琳一点都没有发觉蒋俊的异常。独孤琳的存在也开始让各世家打算了起来。谁都知道独孤琳不同于独孤珣。一是因为独孤琳是皇上众多女儿中最受宠爱的,二来是独孤琳不比独孤珣的嚣张跋扈相反一向以温柔大方处世,美名满京城。自古娶妻娶贤,而且以皇上对独孤琳的宠爱想来要对付世家一定会投鼠忌器。娶到了独孤琳无异于取到了一张护身符!
蒋静儿正懊恼容婷一下子反败为胜还得到了最受宠的琳月公主的青睐的时候,只听薛灵儿却不放过她走到了乐器旁说:“蒋小姐好才华,不知选用哪种乐器!”
蒋静儿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妹妹不才不比容婷姐姐吹得好洞箫,倒是箜篌弹得尚可!这一点姐姐不是早已知道了么?”
薛灵儿笑着说:“是吗?”
薛灵儿离开了座位盈盈拜倒说:“陛下,臣女有一不情之请!”
独孤昕心情尚好说:“说说看!”
薛灵儿笑着说:“臣女有一稀罕物,今日借着摄政王的乔迁之喜想赠给蒋小姐。”
独孤昕笑了说:“哦?是什么罕物拿来看一看?”
只见薛灵儿笑着应了一声是后,两个丫鬟就抬着一个红布裹着的礼物出现在众人面前,红布轻轻落下。
所有人不禁有一些怔了,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这件物实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当真是极为奇特。
独孤瑱见到这把琴手心不禁死死地抓紧,凤首箜篌,该死!
独孤云傲见到这把凤首箜篌也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意,这薛灵儿还真是厉害竟然还真的把凤首箜篌给寻了出来。
独孤珩是皇子中最善音律的对于这乐器自然是颇有研究但是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于是便好奇地问:“这是何物,如此奇特!”
薛灵儿正要答时却被人打断了,只听
“咳咳咳…薛小姐好本事竟然将凤首箜篌都寻来!”独孤瑜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了宴席之上,苍白的脸带着病态的红晕,显得分外羸弱。
蒋静儿见到独孤瑜这般短命鬼的模样心中的厌恶油然升起,对独孤瑜刚才替她解围的感激全然抛到了脑后。
独孤珩有一些不悦了:“没想到太子皇兄如此见识多广!”
独孤瑜笑了笑说:“《音乐志》中有:”《天竺》者,起自张重华据有凉州,重四译来贡男伎,《天竺》即其乐焉。……乐器有凤首箜篌……等九种,为一部工十二人。“孤不过是妄加猜测而已!”
独孤云傲见独孤瑜的身体有一些颤抖便知道他为了装得更像一些特意减了一些衣服,独孤云傲俯身对拂梅说了一些话,拂梅点了点头,很快就端着一个红木盘子上前,将厚实的披风为独孤瑜穿好。
这一幕自然不会逃过众人的眼睛,所有皇子带着嫉恨的目光看着独孤瑜,他们已经很清楚了现在的太子不再是一个没有依仗的人相反他的后盾比他们任何一人的实力都要雄厚。
独孤瑜说了一声谢后说:“既然蒋小姐擅长箜篌不如弹奏一曲,这凤首箜篌可是极为难得的宝物。”
蒋静儿有一些犹豫但是总感觉薛灵儿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她其实也是准备了凤首箜篌准备一鸣惊人的,但是却正好与薛灵儿撞上了,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薛灵儿笑着介绍着这架凤首箜篌说:“这架箜篌一长二尺,月复广七寸。凤首及项长二尺五寸。面饰皮,弦一十有四,项有轸,凤首外向,这可是臣女见到过的最好的箜篌了。”
独孤瑜笑着打量说:“没错确实是制作精美,就是不知道音质如何?”
独孤昕见独孤瑜难得有此兴致便笑着开口说:“蒋小姐不是说擅长箜篌么,就用这把凤首箜篌吧!”
蒋静儿没想到这个时候独孤昕竟然会直接下令,如今圣意难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蒋静儿垂首弹奏起来,一声清越悠扬的声音响起后,琴音缓缓倾泻而出时而若杜鹃啼血如泣如诉,时而若画眉鸣叫婉转低沉,时而如黄莺出谷。只听蒋静儿缓缓唱到:
一曲当年你折柳浮桥边
两地相思凤求凰饮花前
三剪桃花笑春风映人面
四时不见五更深滴漏断
六月风过脉脉却轻寒
七弦难弹绿绮琴心已变
八行谁书长相思勿相见
九重远山十里亭月不满
明镜应缺皎若云间月落华年
朱弦未断五色凌素青玉案间
…。
独孤瑱越听越觉得胸中气血翻腾,该死的蒋静儿!
凤首箜篌,他怎么能弹,他怎么配弹!
恍然间,他好像见到范云婉那时的场景,只记得她说:“今日,我一定要一鸣惊人。”
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怎么一鸣惊人啊,那些人个个都是家里面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你才学了几年啊!”
当时他的眼眸亮的惊人说:“那就用她们不会。”
当时的婉婉也是这样坐在一把制作精美的凤首箜篌前弹奏犹记得当时她弹唱:
明镜应缺,皎若云间月落华年
朱弦未断,五色凌素青玉案间
朝露夜晞,几连环也从中折断
芳时曾歇,今日偷把旧日换
青丝缠雪,吟别一场暮色残年
如初相见对镜心意兀自散乱
锦水长在汤汤与君诀天涯边
共灯一盏,琴尚不灭的缘牵
愿得一心,执手与君吟天涯边
白首不离,一线三世的缘牵
…。
愿得一心执手与君吟天涯边,白首不离一线三世的缘牵这是婉婉当时对他的承诺,全被现在这个贱人给毁了,她怎么配,她怎么配?独孤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闷哼一声腥甜之味在他的口中弥漫。他为了不出丑连忙喝下了一杯酒,和着自己的血咽了下去。
随着琴音渐入佳境,独孤瑱的眼睛越发的赤红起来。他的耳边传来范云婉泣血的警告:独孤瑱,本后告诉过你总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让你独孤皇族流尽最后一滴血,用来清洗你今日加诸本后的痛苦!
婉婉,独孤瑱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随着蒋静儿的弹奏他的心脏就像被一把钝刀子不断地划着,一下一下的疼,痛苦,痛苦无比!
但是独孤瑱惨白的脸色没有让人注意到,蒋静儿的演奏已经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了。
箜篌的音变化多端,韵律无常妙不可言。如此美人弹奏确实是一种享受。独孤珩陶醉的聆听着这妙不可言的音律兴之所在拿出随身佩戴的玉箫和着蒋静儿的琴音吹奏起来,美人美曲当真是醉了所有人的心房。
独孤珏懒懒的扫了一眼蒋静儿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让他十分的不喜,甚至是厌恶!但是他想起了舅父容德说的话:蒋静儿是蒋国公夫人的掌中珠虽然蒋家已是大不如前可是底蕴仍在,蒋静儿的名声不好却也可以助一臂之力,娶她做为侧妃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曲终了,大家仍陶醉地微昂着头出神,仿佛那美妙的音乐还在他们的耳边回荡。蒋静儿微笑着站起来向大家行礼,大家终于缓过劲来,顿时啧啧赞叹起来,向她投去了惊羡和崇拜的目光。
独孤昕大笑着鼓掌说:“妙极,妙极,没想到蒋国公一代将门竟然能出一个才女!”
得到了独孤昕的赞赏,蒋静儿微微一笑自谦地说:“这还多亏了五皇子的箫曲相和以及薛小姐的箜篌相赠,才有如此效果。”
独孤珩的脸上依旧是沉醉的表情朝蒋静儿笑着说:“蒋小姐不必自谦,这是蒋小姐的琴艺出色的结果。”
“二位不必谦虚,这样的乐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我们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
“是啊,是啊,蒋小姐的琴音只有昆山玉碎,芙蓉泣露方可比拟。”
众人七嘴八舌的,甚至席上有几位年轻公子还打算吟诗赋词来赞美蒋静儿,蒋静儿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薛灵儿,但是薛灵儿此时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回了她一个高贵得体的微笑,这让蒋静儿愣在那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独孤昕了呵呵地说:“你们都不必自谦了,演奏得好自然都是有赏的,来人啊!”
就在这时薛如意笑吟吟的说:“陛下,你看着两个孩子多般配啊,不如就用赐婚来赏他们吧!”
独孤昕仔细看了这在中央的蒋静儿与五皇子笑着说:“确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蒋静儿一听,只觉脑袋有一声炸雷响起,片刻给她炸成了空白。
赐婚?五皇子?
不,她蒋静儿应该嫁给的是独孤瑱而不是那个草包五皇子。
就在蒋静儿楞在那儿的时候,独孤珩听到独孤昕这样说当下喜不自胜叩拜独孤昕说:“儿臣谢…”
“慢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只见一个面相极为威严的老妇人走到了中央,独孤昕微笑着说:“不知道南安郡主有何事?”
独孤安走上前说:“陛下,不可!”
独孤昕愣了一下说:“为何不可?难道南安郡主看不起朕的儿子么?”
独孤安说:“陛下的儿子自然是人中龙凤,但是臣妇曾经答允了静儿她的夫婿由她自己挑,所以请陛下不要让臣妇在儿孙面前失信。”
态度如此强硬?独孤昕的眼睛就快冒出火来,难道她真的以为现在的蒋家还会让他独孤昕忌惮不成?正准备强硬下旨的时候,他的手被人握住了,抬头一看只见独孤云傲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独孤昕的火气稍稍按捺下来说:“没想到,南安郡主如此疼宠这个孙女,但是朕怎么不记得朕要下旨为她二人赐婚呢?”
独孤安愣了一下立马就坡下驴跪了下来说:“是老妇逾越,心疼孙女,请陛下降罪!”
独孤昕笑着说:“既然蒋小姐要自己择婿,那朕就给他这一恩典,允她自主择婿!”
蒋静儿大喜过望盈盈拜倒在地说:“谢主隆恩!”
“咔擦!”薛灵儿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容但是却将自己的指甲给折断了,事情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蒋静儿嫁给五皇子那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吗?怎么这南安郡主一出来,皇上就立马改口了。
因为形势改变的太快就连坐在皇上身旁的薛如意因为一直注意着情势的变化一下子没有注意到独孤昕的变化这样一件事情独孤昕虽然说下了这番话但是并不明白独孤云傲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自家的妹妹一向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所以他也只能按捺下疑惑。颁下了这一道圣旨。
众人惊愕间将注意力放在了主座之上,只见摄政王面色如常,可是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她了,就在众人的思量之间。独孤瑜不断的咳嗽声将众人唤醒,薛如意也发觉了皇上这一边有一些不对劲只听独孤云傲轻轻地说:“陛下,臣妹看太子殿下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能否准许臣妹让人送太子回自己的府邸毕竟虽是夏天但是湖上风大到底是不行的。”
看样子这皇上的改变并不是摄政王阻止的,但是摄政王实在对太子殿下过于关心了一点,是皇上授意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耐人寻味啊!
“谢皇姑姑厚爱,儿臣。咳咳咳咳!”独孤瑜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只听独孤云傲厉声说:“御医在哪儿?”
李院判此时有一点微微醉了但是一听到独孤云傲已经有一些不悦的声音,连忙连滚带爬的奔向了太子,此时的独孤瑜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李院判连忙为独孤瑜施针,独孤昕此时急得不了,心急火燎的不顾形象守在了独孤瑜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独孤瑜的脸色已经好转起来,独孤昕这才舒了一口气说:“李院判,太子如何?”
李院判说:“这是积年旧疾了,皇上您知道点下的情况,现在的殿下不宜颠簸。”
独孤昕皱了皱眉头说:“可是山路难行?”
独孤昕犹豫的看着独孤云傲,但是看着脸色已经青白的独孤瑜,叹了一口气说:“皇妹,瑜儿这几日由你照顾可好?”
独孤云傲点了点头说:“可以。”
独孤云傲站起身来说:“太子病重需要静养,孤先行离开,诸位随意!”
独孤昕看着那些各自有各自思量的臣子语气微微有一些不悦的说:“宴会继续!”
独孤云傲正指挥着人将独孤瑜抬下去,手却被独孤瑜碰了一下,独孤云傲抬眸就看见了独孤瑜唇角上的微不可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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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云傲:“孤怎么有一种养了一个大儿子的感觉。”
小妖:“那就养嘛,你又不是没养过!”
独孤云傲:—_—|||